《熊心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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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心大悦-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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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面带杀气,满脸横肉的那一类型,而是刚正的大脸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即使不带半丝恶意也会有种威胁感,好像对这个社会有什么不满似,视线所及的生物都给他小心点了。
            更可怕的是他还不能笑,一笑阴沉地扯动脸皮更具压迫感,仿彿他的笑脸之下将有一场黑色丧礼,死的人不知道会是谁。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草莽汉子,在古代叫土匪,现今称为佣兵,警察眼中的杀人机器,女人一见就直流口水的猛男。
            “明光小姐,请你接受我的追求,我是真心诚意的喜欢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不管花色是黄还是红,杭深青笨拙地将花往前送。
            “等一下,你鼻血要不要先擦一擦?”看得人怵目惊心,黄玫瑰被染成双色玫瑰。
            说不上讨厌,气归气的明光还有一颗尚称善良的心,不想有人因失血过多死在她面前。
            感受到她的不忍心,早有准备的杭深青憨笑地取出两团吸水性强的棉花塞住。“你瞧!不流了。”
            她一看,差点晕倒。“笨蛋,你不怕呼吸不顺吗?”
            “我有嘴巴。”他指指自己的嘴,习惯性地捉捉腮边的胡子。
            一怔,没了?
            他蓦地想起半小时前才和它告别,一般的刮胡刀根本刮不掉,他向厨师借了锋利的菜刀慢慢刮,花了两小时才刮干净。
            “一个大男人塞了两团棉花能看吗?等你治好流鼻血的毛病再来追我。”目前没空。
            横睇了一眼,明光打算甩上门睡回笼觉,平时不上机的时候她一向睡到中午,自然醒地以现打麦草汁充当一天的开始。
            而现在才……她看了看腕上的萤光表,短针七,长针五,对她而言还是“半夜”,没睡够的她实在没气力应付他。
            “别走,我血一下子就止住了,不会有问题。”连忙丢掉带血的棉团,杭深青讨好地将玫瑰花束塞入她怀中。
            没有意外地,他这一举动又不小心碰到她不大的胸脯,两人同时一僵地大眼瞪小眼,一恼一哂地相对无语。
            须臾。
            “你又占我便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像是说好似的默契,花朵般鲜艳的红唇和厚沉的大嘴同一刻开启,恼怒的话语几乎被宏亮的抱歉声盖过,一滴血就这么滴落微翘的鼻头。
            实在不是很好的开头,出师未捷身先死,有哪个女孩子能忍受这样的待遇,一大清早迎接的不是美如图画的晨曦,而是男人鼻孔滴下的秽血。
            浑身一颤的明光猛打个哆嗦,一粒一粒鸡皮疙瘩窜出肌肤表面,想擦又嫌恶地盯着米粒大小的红点,两眼盯成斗鸡眼。
            这到底是谁的错,他害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呃,我帮你擦擦,我真的不是……”
            “故意的。”他说过很多遍了。“除了这句话你没别的词好代替呀!说说看你有哪一回不出错。”
            前后不过见过四次面,每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他就是有办法把场面搞得不可收拾,一次比一次过分地让她难堪。
            法国和机上那件事还没几人清楚,但是昨天的“鸳鸯浴”已经成为口耳相传的大八卦,不管当着她的面或是背地里取笑,她都难以避嫌地当上花边絮闻第一女主角。
            传得多难听她是没亲耳听见,可是由侧面了解大概有三个版本流出,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而她坚决否认说没这回事。
            什么叫他们本来就是一对的,干柴碰到烈火就烧起来了,管他在什么地点就火熟地缠在一起,燃烧的热度将温泉煮沸。
            明明是不慎跌下浴池,哪来的满天星星和卜通卜通的红心?小说看多了把大脑毒化了,一男一女意外相遇绝不是浪漫的爱情故事,也许是拿刀互砍的仇家。
            “我一瞧见你就晕了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一脸困扰地说道,轻轻拭去她鼻上的血。
            “你要不是猎艳高手便是花花公子,专挑女人爱听的花言巧语一哄。”两眼圆睁,气愤地把过失推到她的“美丽”。
            红颜祸水,一笑倾城,二笑倾国,历史的罪名不就这样丢给女人背,没人怪罪帝王的无能和耽逸女色,还多加了一句人不风流枉少年。
            做错事的是男人,出面道歉的却是女人,瞧瞧那些爱花心的政治人员多可耻,采花养蝶大享美人恩,哭诉丈夫清白的往往是被背叛、伤透心的妻子。
            男人的话不可尽信,十个有九个偷腥,另一个是不举,空姐生涯中她可是看尽男人丑陋的嘴脸,他们可以一个月出国十次,每一次身边带的女人都不一样。
            “不不不,我对感情很专一,最不会讨女人欢心,她们都说我是感情智障,笨得像一头牛。”明明是她们主动来接近他,为什么到最后都成了他的错?
            他本来就木讷、不善言词,一开始她们就知道他的个性,而他也一直没改过,怎么会是他的不是。
            “她们……”复数。
            “你不要误会喔!是她们自己跑来要当我的女朋友,我没有追过她们。”他很认真地强调这点,生怕她有所误解。
            睡眠不足的明光脑筋有点沉,哈欠一打地嘲弄,“而你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免费的女人睡起来较舒服,反正不睡白不睡,男人会犯的错是精虫过盛,不排些掉会烂在里头。”
            一听他吹嘘过往的丰功伟业,她就忍不住火大,人家一投怀他就抱个正着,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专情男子,其实是标准的花丛浪子。
            “不是啦!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没有每一个都接受,从十六岁开始我只交过五个女朋友而已。”而且每一次都是人家用他,结束得莫名其妙。
            一个要考高中,一个要考大学,一个移民,一个留学,还有一个就突然不再联络,六个月后挺着四、五个月大的肚子来送喜帖。
            读书是好事,结婚是喜事,移民是大事,他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缘分尽了何必强求。
            “那睡过的女人呢?”性和爱是两码子事,男人最常用的借口。
            “啊!这个……”他顿时尴尬地接不上话,不敢直视她的眼。
            哼!她就知道男人是天上的乌鸦,哪根电线杆看得顺眼就停哪根,毫无节操。“没事你可以走了,我对滥情的男人不感兴趣。”
            她做出“请便”的姿态,懒得和他多说。
            杭深青伸手挡住她欲阖上的门,身一倾不让她误解他。“我不滥情,真的,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喂!你无赖呀!先是抢走我的香奈儿,后又袭胸、摸臀、窃吻,你到底有多不要脸,要我喊人来赶才甘心吗?”推不动他的明光气愤地由鼻孔喷气。
            “你也打了我好几个巴掌,还踢了我一脚……”他的下腹还隐隐作痛,冰敷了一晚才消肿。
            “你是要我道歉喽?”胸一挺,她满脸阴晦地瞪大冒火的眼。
            惨了,他又要流鼻血。“错在我,与你无关。”
            不看不看,千万别低头,她宽大的衬衫里一览无遗,他绝对要把持住,不能一错再错地留下坏印象,前三次的不愉快不会再次发生。
            极力移开视线的大熊先生克制不了男人天生的劣习,正眼不瞧用余光一瞄,两座挺立的圆润山峰尽入眼底。
            一大享受呀!人生美景尽在眼前,如果鼻腔内的黏液不呼之欲出就更完美了。
            “既然与我无关就给我滚远点,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跟山一样高的男人吗?仰着脖子很酸耶!”而且还抱了一大束染血的黄玫瑰。
            一听她说讨厌,心口一慌的杭深青不自觉地往她定近。“不高不高,我很矮,以后我蹲着和你说话。”
            “啊!你……你靠那么近干么?想抢走我的空气不成。”又羞又气地赧红了脸,她用力地想推开他。
            殊不知玫瑰花上有几根刺未除,她手一推刚好压到玫瑰,尖细的花刺无预警地刺进她掌心,她当场哇哇大叫地飙起泪花。
            见她痛得热泪盈眶,更慌的杭深青手忙脚乱地拿开她胸前的花束,就着不甚光亮的光线寻找比针还细的小刺。
            忙中有乱,再加上民宿建构是给正常体型人使用,高快两百公分的大男人没注意房梁比他低,一个躁进就撞上前额,吃痛地低下头一呼。
            而这时候的明光抬起头想开灯,一道浓厚的男性气息忽然袭面而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细嫩如花心的樱唇映上软呼呼的东西。
            意外,意外,纯粹是意外,非人力所能控制。
            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可不是意外,当兽性凌驾理性的一刻到来,是男人都会当机立断地把握甜美的意外,不让美丽的机会从指缝溜走。
            顺应心底的声音,杭深青毫不犹豫地趁势一搂,加深唇上的力道吻入那一口甜蜜,辗舔吸吮地一次把便宜全占尽,哺喂胸腔内的热情。
            反正他皮厚不怕挨巴掌,既然一次两次三次都误会了,再来一次也无妨,这般醇酒似的意外乡来几次会上瘾,微醺的陶陶然更醉人。
            “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不要。”
            “我保证会对你很好很好。”又一吻。
            “不……不要。”
            “我会一直一直宠你,让你每天开心地笑着。”再一吻。
            “不……不要吻我……”她脑子一片空白。
            他笑咪咪地吻着她。“当我的女朋友有很多的福利,我的金卡让你刷。”
            “呃,这……”令人心动的提议。
            一个吻接一个吻地落下,神智被吻得涣散的明光仍坚持说不,喉头滚动着发不出音的“好”字,模糊得连她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一旁看戏的小女生比她还入戏,冷不防地跳出来一喊。
            “明光姊你就不要再ㄍ—ㄥ了,过了这村就没上等好货了,深青哥的勇猛无人能及,捡到个猛男是你运气,我代你说声:好。”
            雷丝丝骤然冒出的声音让两只受生理反应牵动的生物为之一怔,倏地分开装作若无其事,各自理衫抚发背对着。
            然后,两人都红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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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真的,脸红得像充血的太阳,红通通快爆掉了,我手一摸还烫烫的,差点以为他们快蒸熟了,拿颗蛋一打定能煎出一片滑嫩爽口的荷包蛋。”
            爱情是被强迫来的,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人赞成这论调。
            经工读生雷丝丝的大肆渲染,不到三十秒的空档,整间民宿的员工和客人都围过来看戏,边起哄边敲边鼓地硬将两人凑成一对。
            男愿,女不情愿的情况下打鸭子上架,老板的拳头一出,暂时失业的明艳佳人只好含泪屈从,被迫当上她仇人的女朋友。
            于是“爱情民宿”的爱情鸟由此产生,荣获最不搭轧的“美女与野兽”组,在众人的笑声中升级为有“家累”的。
            明光要是知道她一时的冲动会招来无尽的悔恨,当初在机上就该忍一忍,至少不被公司停飞的她不会这么快遇到前世的冤家。
            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遇上他绝对没好事,而且是祸事连连。
            “好啦!好啦!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累吗?”小孩子就是太好动,老静不下来。
            “不累,不累,好玩嘛!明光姊明明很精光,可是一碰上笨手笨脚的猛男大哥,她的大脑就当机了,看起来傻呼呼……”
            “等等等……别说太快了,我老太婆跟不上你的速度,什么猛男大哥,我们镇上几时多了‘猛男’这个人?”哎呀!跳来跳去的,看得她眼都花了。
            “仟婶一点不老,你是最有智慧美的欧巴桑,猛男大哥就是住进思思姊房间的台北人嘛!你不觉得他一身肌肉很猛吗?”简直可以搬动一座山,力大无穷。
            猛字一说完,正在搅拌汤头的大厨师忽地看他老婆一眼,手臂一紧地绷出两只没长毛的小老鼠,意思是他瘦归瘦还是有肌肉。
            可是那两只老鼠实在太小了,没人在意他飘飘然的仙躯也有肉,顶多是风干的老牛皮,又硬又干毫无秀色可餐可言。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杭先生的体格真的很棒,瞧瞧那一身黑壮的肉……”说到此的仟婶不小心滴下一滴口水,一脸怀春少女的模样。
            炉上的锅子被重敲了两下,阴气更重的张大仟冷哼了一声。
            “而且人还很浪漫,他带了一束染色的玫瑰给明光姊耶!那种黄红相间的品种很少见,一定很贵。”小女孩的眼中流露出梦幻色彩。
            浪漫能当饭吃吗?人要实际点,能煮出一桌好菜才是好男人。黑着一张脸的阴沉男人撒下大把葱花,不满老婆思春的表情。
            他也很猛呀!一个礼拜三次,以他们这把年纪还能大展雄风就算老当益壮了,那个姓杭的还没他的能耐。
            “是呀!玫瑰,真叫人羡慕。”她的语气不免欷吁,摘着菜叶的老手忽地一停。
            不解人情世事的雷丝丝顽皮地一眨眼。“仟叔当年送了几束花才把你追到手?”
            “一束……”
            “咦!才一束呀!这么小气。”医生的收入不是很高,怎么“冻酸”到这种地步?
            不太自在的瘦长背影悄悄地移移脚,显得不安。
            “是一束也没有,我连棵草也没收到,哪像现在的年轻人多有心,不是玫瑰就是桔梗的送,我要有朵菊花送葬就该偷笑了。”说不定她家那口子还嫌麻烦,一把火烧了省事些。
            “喔!你们是老一辈的人嘛!”她呵呵地直笑着,冲着炉前的人影吐吐舌头。
            正在上夜校的雷丝丝是一年级新生,她的工作时间以白天居多,除非没排课或调课,她才会“加班”到十一、二点,但没加班费的那种。
            老板去镇上产检不在家,猫妈妈外出她这只小野猫就顺便偷懒,反正民宿里的工作不是很多,大部分的客人会在这个时候四处逛逛,趁天未黑时多吸些芬多精,所以她一得空就赶紧开闲差。
            厨房是聊八卦、说是非最佳的场所,她帮着洗菜、擦盘子,偷吃大厨炉子上炖的肉,日子悠哉地忘记那些担心受怕的不堪。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母亲喝醉酒的样子,父亲老迈的身影渐渐在记忆中淡忘,如今的生活美好得如同在梦中,她不愿有清醒的一天。
            “心莲跟我一样是跟不上时代的人,你问问她收过花没。”那孩子也是苦命人,畏缩地防着人。
            “心莲姨喔!”她脚跟一蹦跳到扫地的妇人身边,声音不敢太大的轻轻一唤。“莲姨,你有没有收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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