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杀回云南去呢?手里没有一支本乡本土的嫡系部队,到时候怎么办?”
詹焕琪眼睛一亮:“对啊!先不管是否有朝一日能回云南,仅以目前的局势来说,这不失为上策,如今我黄埔一系各军正在编整,下一步第三军、第三十一军也将不复存在了,要是能趁此机会获得一个正规师番号,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啊!”
安毅点点头:“第一集团军的初步编整方案已经出台,年底前就会初步实施,我提前和大家说说情况吧:
第一师刘峙长官任师长,原三十三军张克瑶将军任副师长,一至三旅旅长分别为徐庭瑶长官、胡宗南师兄和郑州航校出身的张承治将军;第二师师长顾祝同长官,副师长为李明扬长官,也是编成三个旅;第三师师长钱大钧长官,陈继承长官担任副师长;第四师师长为原第四军缩编,缪培南长官任师长;第五师师长熊式辉长官,副师长为原赣军将领刘士毅长官;第六师为二十六军缩编,陈焯将军任师长;第七师师长已经内定王均大哥了,副师长人选待定,由第三军缩编而成,李世龙、祝膏如、李文彬三人为旅长,估计下个月就会正式宣布;第八师由贺耀祖前辈的四十军编成,师长为原总部的朱绍良将军,副师长为毛秉文大哥,也是三个旅;第九师是咱们蒋鼎文大哥的,副师长为原三十三军老前辈岳相如将军,甘丽初、李延年师兄均为旅长;第十师是咱们黄埔军校教育长方鼎英长官统率的四十六军编成,副师长是第十军杨胜治将军,两军裁减合并为第十师;十一师估计由曹万顺将军和陈诚大哥一同组建;十二师恐怕就是金汉鼎大哥的了,目前虽尚未最后定夺,但我以为不会出大的意外;十三师为夏斗寅前辈的二十七军所编而成。
我回来前贺师兄他们只知道第一集团军编到十三个师,其他尚未有定论,估计出入不会太大。”
众弟兄面面相觑,随即惊讶地讨论起来,杨斌一脸忧色地询问安毅:“这些师大多由军一级编成,咱们的独立师和警备师呢?不会裁减吧?”
安毅轻松回答:“放心,独立师因战功和京都保卫重任,编制保持不变,有传闻说可能改称警卫军独立师,但校长没发话,估计最后也就这样了。咱们也是编成三个旅,由于其他各军缩编之后使用了独立旅的番号,不知是谁在编遣会上提议说咱们独立师每次都开风气之先,新式练兵手段多,示范作用强,就索性给了新一旅、新二旅和新三旅这三个别扭的番号。我还是师长,胡子担任副师长,程光仍当他的参谋长,新一旅旅长是虎头、新二旅旅长是鲁逸轩师兄、新三旅旅长为赵瑞师兄,其他弟兄团长变副旅长,副团长变团长,基本上均顺升一级。至于继南的警备师,原本就属于二线队伍,估计要到明年年初才开始调整,不过,我估计要是内战再打起来的话,别说裁军了,扩军都来不及呢。”
众兄弟听了连连点头,畅声大笑,尹继南也终于放心下来,立即把重点转到眼前的这一战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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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七章 以变应变(中)
八月十三日深夜,湘东茶陵火田镇北。
立秋后的第一场大雨从入夜时分一直下到晚上十点多方才淅淅沥沥逐渐停歇下来,延绵的群山入黛苍莽幽深,蒸腾缭绕的薄雾在变幻的山风吹送下漂浮不定,潮湿的气流携带着丝丝寒意,在松涛与竹林之间蔓延开来。
坐落在茶水支流贝江东岸的废弃山神庙里,一灯如豆,临时清理出来的神案上架起两部无线电台,“嘀嘀嗒嗒”的发报声和收报声仍在继续,四名通信、作战参谋悄然无声地忙碌起来,两位身穿迷彩作战服的汉子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一同走进正殿,脱下雨衣,摘下蒙上迷彩布的头盔,随即聚集在正中央的方桌周围,一边听取麾下参谋人员的汇报,一边对着地图细细查看。
“……请看这里:西面,谭文峰小组正在严密监视茶陵县城,昨日午时开到茶陵的湖南保安七团一千四百余名官兵没有东进迹象;南面,尧水、泉山一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东面九公里的高陇镇发现敌踪,约一个连的兵力于傍晚由东向西开进镇中驻扎,已经初步断定为第六军教导师的先头侦察部队。
半小时前,参谋长谢长官来电,我师一、二团已于傍晚六点四十分进入空无一兵的永新城,全体休整完毕,静候副师长进一步的指示。”
黄埔五期毕业的作战参谋叶清风汇报完毕,肃立一旁静候指示。
丁志诚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个谢驰走得还是很快嘛,大风大雨的,山路崎岖泥泞不平,兼之又是夜行军,两个团四千五百弟兄能提前赶到永新城,非常不容易。”
“啊!这个速度还快啊?我觉得没什。么,要是小弟手里的两个主力团能参战,绝对走得比你的警备师快多了,咱们虽然名义上是地方保安部队,但只需换身正规军的衣服就比那些所谓的正规军还要正规一百倍,数月来咱们两次对抗演习,你的警备师什么时候能赚过小弟的便宜?”
少将司令夏俭还是那副臭脾气。
周边弟兄们想笑又不敢笑,丁。志诚白了得意洋洋的夏俭一眼,点上支烟,敲敲桌面上的地图:
“别那么多废话了,说说你的想法吧,你想什么时候。打?在哪儿打?怎么打?”
夏俭抢过丁志诚手里的“三炮台”香烟,抽出一支点。上,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才慢慢悠悠地指着地图:
“天亮就打!我让张浩团在这里拉开阻击线,机炮。营在这儿协同,你的特种大队布置在两翼高地配合,前提是你的两个团要在明天上午八点之前赶到这、还有这儿,只有这一地区最适合阻击合围,要是按照原定计划在腰陂镇东设置战场,恐怕西面数公里茶陵城的湘军第七保安团就要过来瞎胡闹,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咱们争取用两。三个小时解决战斗,打完就走,鸟毛都不留下一根给他们,何健那孙子就任湖南清乡督办署会办后,两面三刀滥杀无辜,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搞得民怨沸腾,小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这主意不错,咱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只要老谢带领的两个团能在明早七点赶到秩堂镇东,就能封死罗霄山脉三十公里内的唯一通道,进入高陇镇之敌就成了瓮中之鳖,到时候咱们传檄可定……清风?”丁志诚转头喊道。
“到!”
作战参谋叶清风大步上前。
“命令:一、特种大队派出一个分队严密监控高陇镇中的敌军先头连,不要打草惊蛇;二、电告谢参谋长,主力部队必须于明晨七点赶到秩堂镇东。”丁志诚果断下令。
“是!”
叶清风不敢怠慢,黑夜中八个小时四十公里的急行军对久经训练战力已成的警备师将士而言,依然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凌晨六点二十分,高陇镇南。
一支装备简陋衣衫杂乱但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队伍快速自南向北穿过石壁峰下,沿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登上距离高陇镇南一千八百余米的白鹅岭,匍匐在起伏的山岗上,严阵以待。
山岗下,四匹战马快速跑来,马上戴着缝上红五星八角帽的四人飞身下马,在两位侦查员的引领下快速上山,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山岗北面下行的山道大树旁,围着钉在地面上的木牌惊讶不已。
红四军龚团长低声读出上面的文字:“我军大战在即,子弹不长眼,敬请贵军静观为盼。南昌警备师副师长丁志诚敬上……大战?这怎么可能?南昌警备师什么时候赶到这儿来了?霄龙,你来看看,南昌警备师有没有个副师长叫丁志诚?”
浑身水渍的李霄龙摘下帽子,擦去一脸的汗水和泥浆,望着薄雾中炊烟袅袅的高陇镇,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老龚,现在看来高陇镇里不止敌军一个连啊,这回很可能咱们碰上大鱼了!这个丁志诚我非常清楚,绝对是个没油水不露面的狠人,以前我跟你说过的安毅独立师特种大队,就是此人训练出来的,而且他现在确实在尹继南的南昌警备师担任副师长职务,三个月前刚刚晋升的少将,另一个保定九期炮科毕业的谢驰,伤愈后也晋升为警备师少将参谋长。他们虽然名义上是警备师,可战斗力和装备都比地方军队强数倍,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啊!”
“什么硬骨头?所有反动军队都一个样,见到就灭了他!南昌警备师又算老几?插块木牌就想让咱们一个团三天辛辛苦苦的努力毁于一旦?”
李副团长恼火地一脚踢飞木牌,目光炯炯地望向龚团长,见他眉头紧锁正在思考,不由哼了一声,又把目光停在了政委李霄龙脸上,心想你这家伙整一个投降派,如果畏敌避战回去我就揭发你。
迎着李副团长挑衅的目光,李霄龙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转向愁眉不展的龚团长:“老龚,你拿主意吧。”
龚团长再次看了满脸不屑的李副团长一眼,几步登上路边的巨石,举起望远镜,默默观察安谧的高陇镇,心里在紧张地盘算得失,这位年仅二十六岁参加过南昌起义、秋收起义的指挥员非常担心贸然进攻可能导致的危险,之前也曾通过黄埔一期毕业的军参谋长王尔琢在大会上介绍安毅、尹继南、胡家林的背景。
在半个月前红四军军部召开的当前革命形势分析扩大会议上,朱总司令还特意让李霄龙介绍了南昌警备师和赣中保安部队的情况,所有与会者印象均十分深刻,面对智勇超人、声誉如日中天的安毅,以及安毅所部长年以来表达的善意,大多数与会者都把安毅所部当成了可以争取的对象,特别是最近老南昌商业协会在药品、食盐、布匹甚至弹药供应上对自己部队的支持,让每一个指挥员心里都极为复杂,在是否攻打南昌地区及周边各县的问题上,数次会议都无法定夺,目前已经形成了两种针锋相对的激烈意见。
第三国际透过设在上海的中央政治局,不止一次地建议朱毛红军集中主力攻打吉安、赣州甚至南昌这样的大城市,可红四军如今的实力实在有限,朱毛红军主力会师后虽编成三师九团,又经与老南昌贸易补充后实力有所提升,但现在也仅有枪支六千多支,在金汉鼎和王均等地方部队的围攻下打得都极为艰苦,拿什么去攻打安毅所部严密控制的南昌及其周边地区?可是值此危难之际,革命事业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谁也不敢说不打,右倾主义的帽子吓人啊!李霄龙就是被这顶大帽子吓得选择沉默的。
“老龚,战机难得,稍纵即逝,你就下令吧!不管对手是谁,我们英勇的红军都不能被这些纸老虎吓倒!”年仅二十三岁毕业于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的李副团长大声请求。
龚团长收起望远镜,几步走下巨石,把望远镜塞到了李副团长的手里,指指左前方八百米开外的山梁:
“瞎嚷嚷什么,你自己看看吧,人家故意摆出两个机枪手来让咱们看到,还有附近草丛不停晃动,明显设有伏兵。再看看地势,机枪手下方八十余米的山道岔口就是咱们进攻镇子的唯一途径,对方只需派出一个排拿几挺机枪封锁岔口,咱们就过不去了。要是发生冲突,别说攻打镇子了,只是那个横亘在咱们必经之路上的高地,用两个连兵力猛攻都未必能拿下来,徒增伤亡而已。
唉,看来人家是不愿意让咱们打这一仗了,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第六军教导师的主力很快就会从东面开进高陇镇,当前最好的战机已经失去,湘军六千余人马咱们是吃不下的。”
李副团长愣了一下,举起望远镜立刻观看,好不容易才在镜头中捕捉到身穿迷彩军服头戴迷彩钢盔的两个身影,看到那两人中的一个也举着望远镜肆无忌惮地观察自己,李副团长一张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牙齿咬的嘎嘎响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意识到自己三天来的苦苦追敌伺机歼灭一部捞取战利品扩充实力的愿望算是泡汤了。
“霄龙,你是从安毅的模范营出来的,对敌军将校最为熟悉,你判断这个丁志诚的话是否可信?从第六军哗变到现在仅仅过去了四天时间,他们的反应这么快?不管是戆中保安司令部还是南昌警备师,都远在江西中部和东南部地区,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是否真能的能调集大军前来合围第六军残部?”龚团长低声询问李霄龙,依旧希望能占些便宜。
李霄龙放下望远镜,苦笑着摇了摇头:“老龚,你相信全副武装再身背六发八二迫击炮弹的士兵,能在水网密布的丘陵地带一夜之间急行军四十公里,接着再参加战斗吗?”
龚团长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当然相信,不过这样强悍的士兵可不多,咱们团真要挑出来也就一个排,这还是最近两个月按照你的新式训练方法实行才得出的认识,不过,就算这丁志诚的警备师训练有素,这么强悍的士卒恐怕也不会超过一个团吧?”
李霄龙看了李副团长一眼,有些无奈地摆摆手:“我先申明:我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更不是宣扬失败情绪,我只说我所知道的:南昌警备师下辖的三个主力团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每个团配备有轻机枪一百五十挺左右,还有一个不下于二十四门八二迫击炮、十二挺重机枪的机炮营,全团班长以上均配备有驳壳枪和自产的新式机关枪,官兵中半数以上至少经历过一次大战役考验,全师上到团长下到伙夫,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个全副武装越野五公里长跑,回营后才吃早餐。
安毅的队伍一向吃得好用得好军饷也高,一个士兵轻轻松松就能养活一家五口人,再加上他们一直实行‘模范营’那套怪异的政治教育制度,官兵凝聚力和战斗力都很强。他们每个团还配备有五人的随军医疗队,每个月进行一次团与团之间的野外奔袭比赛,掉队的士卒通常会被清出主力团转入后勤部队,再表现不好就会拿着两个月的薪水滚蛋了。他们每打一仗,缴获品中的一半会被折成现大洋奖励给全体参战官兵,战功卓著者记功晋升,实行的制度、条例、待遇等等与安毅独立师完全一样。
最近我一直在研究从安毅独立师分出来的南昌警备师和戆中保安司令部两支队伍,判断他们的战斗力不会比安毅本部低多少,要是身为副师长的丁志诚亲自出马的话,很可能带来的兵力不下于两个团,四天急行军两百公里他们完全做得到。”
“老李,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分明是投降主义做派,未战先怯可不是咱们工农红军的传统啊!哼哼,就算他带来两个团又如何?一口气跑这么远,就算装备再好、战斗力再强也是强弩之末了!
我建议,此役咱们干脆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部狗咬狗打得精疲力竭了,我们就狠狠给他一家伙!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打的,哪怕真的是铁打的也要敲下三斤钉来,咱们一个团七百余将士总不能白忙乎三天三夜吧?”李副团长态度很坚决,口气也不小。
李霄龙再也忍不住了,冷笑着问道:“李副团长,就算红军再英勇,也得尊重事实,尽量扬长避短以免不必要的损失吧?我们一个团只有七百余人,你知道他们一个团有多少人吗?”
“多少?”李副团长一愣。
“他们一个团下设五个营共两千八百人!相当于咱们一个师啊!而且还有一个人数不下三百人的特种大队,这个特种大队的装备和战斗力就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李霄龙无奈地说道。
李副团长大吃一惊:“啊!这……这么多?这可怎么打啊?”
“就是不能打啊!一打咱们这点儿家底就没了,还拿什么干革命?”
龚团长随即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