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表态,要澄清一下这个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不搞清楚,将会严重影响我党我军地建设和壮大,将一批批非常优秀的、具有远大前途的年轻将领,推到我们对手的阵营里去,这是非常错误的,特别在这个生死攸关地时期,更不能让之前内部的掣肘、排挤、倾轧年轻一辈将校的事情发生,无论外面怎么乱,我们的军队绝不能乱!”
军政厅长朱绍良将军上前半步:“总司令说得对,非常时期正是用人之际,决不能让军中出现内讧之苗头。属下以为,无论按照军功还是资历,安毅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如果按照我军北伐以来的升迁惯例实施,安毅如今应该是个中将师长了。
这一次武汉方面为了激励士气笼络军心,将一批有文化的各军中级指挥员和出自黄埔的一、二、三期指挥员,全都晋升一级,二十余岁当上中将少将的增加了十七人,因此属下建议,应当给予安毅这样的优秀人才更多的锻炼机会,更大一些权力,还有一师、二师、直属炮兵指挥部等作战单位在历次战役涌现出来地人才,也应得到相应的提拔重用,这样才能更好地人尽其才激励士气。”
“报告!”
接到急电的殷祖绳不得不打断几位老大的谈话:“何应钦长官来电,一军各师的大规模佯动已经引发北岸敌军的强烈反应,江阴对面之敌向南岸江阴要塞进行了长达十五分钟的盲目炮击。”
葛敬恩高兴地说道:“敌人被调动起来了,证明安毅的计划达到了很好的效果,加上安毅部从下午四点开始,实施佯装撤出镇江开赴龙潭集结的欺骗计策,可以预见敌军将会出现大规模地兵力调动,扬州之敌将失去获得增援的时机。
属下建议,安毅部攻击成功之后不要回撤,而是坚守待援,我们完全可以将配合佯动地顾墨三第三师急调镇江,再将驻扎在栖霞山下的第二军两个师调往镇江渡江增援,一举占领扬州并坚守之,彻底撕破敌军地长江下游防线,从而达到全线逼迫敌军后撤的目地,以最短的时间扩大我军纵深优势,避免全线渡江时可能出现的背水作战。”
蒋总司令站起来轻轻走出几步,抬头望向政训部正副主任吴敬恒和刘文岛:“稚晖兄、永清兄,能否在明日上午十一点正,召开个颇具规模的北伐誓师大会?”
吴敬恒与刘文岛相视一眼,双双点头:“没问题,我部可连夜向驻宁各部、各大报社、驻宁外国通讯社和各大社会团体发出通知,举行一个十万人的盛大集会毫无问题。”
“明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党部本来就有个盛大的群众庆祝盛会在体育场举行,只需派出卫戍部队和一个师的总部警卫部队,再让驻宁各军派出部分官兵高举第一、二、三、五、六、七军的旗号举行阅兵式即可,绝不比武汉方面的仪式逊色。”
精于各种组织的刘文岛自信地提出建议,自从他看透唐生智转投到蒋总司令阵营之后颇受重用,眼前出现这个能展示自身能力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蒋总司令点点头:“好,可以决定了,稚晖兄和永清兄可立即以政治部和我本人的名义,给身在芜湖的李德邻将军、九江的朱益之将军发电报,请他们尽快赶来一共出席誓师大会,我想他们不会错过的,第六军和二军主帅都在南京,明早我亲自致电他们参加。”
“明白!”
吴敬恒和刘文岛双双离去,今晚又要熬通宵了。
蒋总司令这才转向葛敬恩:“湛侯,我同意你的意见,可立即给顾墨三去份密电,命令他必须在明天上午八点以前率部抵达镇江,迅速渡江接过安毅部的右翼作战任务,与安毅部一起不作停留直接占领扬州城!至于第二军,可立即给戴岳去个电话,让他立刻赶来见我,我亲自给他下达命令,让他率部乘专列赶赴镇江驰援安毅,渡江后折而向西,与南面实施炮击的第六军配合,从东面猛攻仪征之敌并占而据之!”
“是!”
葛敬恩大步走向电话机。
蒋总司令最后转向军政厅长朱绍良,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坐下,亲自将卫兵送上的茶端到朱绍良面前,对这位同出于日本振武军校并完成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业的师弟低声叮嘱:
“一民,刚才你的提议让我感触颇深,大战在即,的确急需振奋精神树立楷模,要让我军将士和年轻一辈的俊杰看到美好的前途。
我同意你刚才的意见,明天先对安毅所部进行表彰,将独立团升级为独立师,仍属第一军序列。军衔嘛……就暂时保持不动吧,也好让他们自我激励,在之后的北伐中再接再厉,勇立新功。其他各部的优秀中层将校,由你们军政部统一考核并上呈与我,我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批复。”
“明白了!”
朱绍良愉快地点点头:“安毅师的编制序列如何勘定?”
蒋总司令微微一笑:“就让他自己上报吧,到时军政部和总部确认即可,安毅所部的作战风格和方式与任何部队都不一样,我们还是不要给他太多约束,不过,我们得给他挑选一位党代表,我来确定人选吧。安毅很聪明,他会知道怎么做好的。”
“是!”
正文 第二四三章 兵者诡道也(中)
老道怎么也想不到,与天天牵肠挂肚的安毅见面的第一天就遇上他打仗,而且是回到镇江城中大营才得知的,震惊之余心中无限感慨:这孩子长大成熟了,而且成了全国闻名的北伐虎将了!
望着眼前硕大逼真的沙盘,望着沙盘上面栩栩如生的长江、运河、阡陌道路和村庄城池,望着参谋杨斌和胡子两员从容稳健气度过人的虎将,把一面面三角小旗插到那一条条小道和村庄旁,与安毅一起低声讨论下一步各营的强渡协调,老道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一晃眼似乎再次看到嬉皮笑脸的安毅趴在广州家里的楼板上,不停地摆弄那些乌七八糟不知所谓的东西,追忆与现实、道心和凡心,在老道古井幽谷般的心怀中飘来荡去。
“总部急电:顾长官三师已经乘专列自常州高速开来,约在三小时后抵达镇江……二军戴岳长官亲率五、六两个师轻装出发,从栖霞行至龙潭车站,总部令我做好迎接准备。”詹焕琪大声通报。
安毅微微一笑:“戴长官亲自出马了,可惜张石候长官的四师没来,否则更热闹……现在是凌晨四点,估计两个半小时之内东西两路援军都会到达车站,胡子,你和戴长官熟悉,上次在淳安还是你率队为他解围的,你去迎接他会很高兴的,随后直接从五摆渡码头渡过北岸的沙墩码头,从那向仪征发起进攻要快捷得多。”
“行。我先去北固山下虎头的四营走走,随后就赶往车站做好布置。”
胡子向杨斌交代几句,走到老道身边恭敬告别,他没有告诉老道此去恐怕打下扬州才能再见面了。
杨斌与安毅商量片刻,也前往城东南地二营,他将率领二营将士紧跟在顾长风的四营身后,在炮营的炮火掩护下实施强渡。配合四营堵住东面敌军的增援,掩护尹继南模范营以最快速度攻向扬州城。陈志标的三营将会与杨斌率领的二营对中路的第三团实行夹击。
会议室里只剩下安毅、陈立夫、詹焕琪、老道和七名参谋人员,老道与坐在身边沙发上地陈立夫聚首低语,黑脸膛的李铮鸣大步进来向安毅低声报告:
“蒋鹿鸣及其船厂十六名工头已经秘密抓捕,金山寺码头地杂货铺老板也押送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搜出十五支手枪和一批雷管炸药,没发现电台。进一步的全面搜索只能等天亮进行,否则动静太大。虎头已经率领四营一连封锁了港口东面的船厂,后勤股和军械股的二十余名会开船的弟兄正在检查那三艘大汽船。”
安毅拍拍李铮鸣的手臂以示嘉许,走到陈立夫和老道前面的茶几旁低声通报:“陈教官,奸细已经带到,无一漏网。”
陈立夫高兴地站起来:“很好,我这就去审讯,你忙吧。小毅,如审出新地情报我随时通知你。”
“是。”
安毅和李铮鸣一起将陈立夫和他的副官送到门口,由李铮鸣负责配合他们的审讯。安毅目送陈立夫等人离去,看到彭剑青匆匆而来低声问道:“有什么好消息?”
“夏俭一营于七摆渡以东江段成功渡江,各部均顺利抵达预定位置,炮营借大雾前出至焦山西麓的沧浪桥阵地。老丁和窦方两个分队均已到达行动位置。若无变动,四十五分钟之后将按计划发起攻击。”彭剑青将电文递给安毅。
安毅看完表吩咐道:“立刻给总部去电,就说一切顺利吧。”
“是!”
安毅回答沙盘前,将两面标注一把利剑的蓝色三角小旗拔起来,分别插到扬州城北瘦西湖南面的虹桥和城南七公里的夏家营,计算片刻大声命令:“焕琪,给炮营下命令:四十分钟准备!”
“是!”
詹焕琪大步走向北侧的两个女通信兵,吩咐其中一个立刻接通炮营电话,安毅则走到大幅地图前,对各部地行动路线和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最后的检查计算。老道想了想没有打扰安毅。靠在沙发上闭眼默想自己的心事。
欲暖乍寒的春雨中。扬州城北的瘦西湖烟波浩渺,寂寞无声。建于明代地古老虹桥与老北门之间宽阔的地域之南,有条五米多宽的护城河横贯东西,原先的城墙早已不在,变成了一栋栋面向湖区胜景的华丽商铺和青楼酒肆,一座座简单狭窄的木桥石桥横卧护城河上,将青楼酒肆后面一大片杂乱的居民区与风景如画的瘦西湖区域相连接。
四通八达的小巷中,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吠,从屋檐落下的雨滴声清晰可闻,一队队身披雨衣、荷枪实弹地将士淹没在黎明前地雨幕中,几乎是悄无声息地缓缓向南穿行,蒙上厚厚红布的手电筒光点,不时在街心巷口一闪而没,为两百二十余名幽灵般地特战队员指引道路。
拂晓时分,分成七个小队的特战队员经过忽快忽慢的潜行,终于摸到文昌阁背面的梅家巷,从三个巷口窥视一街之隔的文德园——孙军新二旅旅部兼前敌指挥部。
丁志诚缩回脑袋,轻轻退至一栋两层民居后方,七名小队长很快聚集到他身边,丁志诚低声发布命令:
“距离行动时间还有十分钟,四至七小队按计划清除军营南面、东门岗哨,随后留下机枪组控制大门,阻击一切可能到来的增援,突击小组以最快速度消灭各自区域内的敌军,不需要留俘虏。一队二队冲击北门立刻分头杀向两边的营房,把手榴弹全都扔进每一间营房。然后逐一清除残敌;三队地三十名弟兄跟随我直插营中指挥部,尽最大努力擒获敌将聂铭山及其将校,清楚了吗……行动!”
数分钟后,第四至第七小队的一百二十五名弟兄竟然排成整齐的队伍,大大方方出现在文昌路东十字路口,很快一分为二,分别走向文德军营的东门和南门。
东门外的两个哨兵正缩在冷飕飕的门边岗亭内吸烟闲聊。看到数十名身穿雨衣的荷枪汉子整齐走来非常惊讶,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拿起靠在木墙上地长枪,尚未来得及端起枪就被一梭子弹打得撞在一起,木制的尖顶岗亭被两人后摔地重量撞倒,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隆声。
密集的枪声顷刻间响彻扬州城上空,军营的南门和北门转眼间被彪悍的特战队员攻破,一挺挺轻机枪随即架设在营门两边,两百余名如狼似虎的将士们飞快杀入营中。对所有的移动目标展开精确地点射,一颗颗手榴弹被扔进东西两侧的营房里,成片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大营在数分钟内被打得鬼哭狼嚎,面目全非。
端着花机关枪的丁志诚亲率第三小队三十名弟兄径直冲向营中的指挥部,对两侧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置若罔闻,数名匆匆奔出指挥部后门的敌军侍卫来不及开枪就被射倒在地,三十一名勇士瞬间冲进宽大的样楼内。以三人为一组有条不紊地歼敌和搜索。
一马当先地丁志诚连续击毙四名惊慌失措的顽敌,抽出锉去准星的驳壳枪抬手就是一枪,将隐藏在二楼廊柱便的持枪敌人击落楼下,紧接着快速闪到大厅西侧的房门前,飞出一脚踹开坚实的房门,顺势一个倒地前跃贴着地面滑进房中。滑动中连开三枪,将两名敌军尉官打得脑袋冒起一片血雾,一跃而起枪口顶在了敌军将领地太阳穴上,刚刚披上外衣的敌军将领吓得手枪掉地连声求饶,惊恐地看着丁志诚毫无表情的黑脸抖个不停。
“说,你姓什么?什么官职?”
丁志诚收起枪掏出香烟悠闲地点燃,听到室外枪声渐稀惊叫声不时传来,知道自己的弟兄们顺利完成任务了。
长相儒雅,留着两撇漂亮小胡子的敌军少将战战兢兢地回答:“本人楚……楚之田,孙大帅帐下前敌指挥部少将参谋。前天刚到此视察……革命军不杀俘虏对吧?”
丁志诚点点头。对床上蒙被坐起吓得哭起来的半裸女子沉声说道:“姑娘,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躺下。千万别动……楚将军是吧?穿起你的衣服老老实实到大堂去,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是是……”
大堂里传来阵阵怒骂和挣扎的声音,丁志诚皱皱眉头,示意来到身边的两位弟兄将姓楚地少将带出去,大步走进大堂来到不停挣扎叫骂地敌军猛将面前,看了一眼他的上校军衔想都不想拔枪就是一枪,全身被捆绑性子刚烈地健壮上校眉心中弹骂声骤停,不可思议地望着丁志诚好一会儿才轰然倒地,原本叫骂不绝的大堂里顿时一片安静,南面传来的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和炮弹的轰炸声清晰可闻。
丁志诚冷冷地扫视堂中十几名敌军被俘将校,不屑地大声骂道:“我操你大爷的!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听到南面传来的枪炮声没有?三个师两万多兵力可是你们顶得住的?被老子俘虏算是你们的福分,要比被乱枪打死被炮火炸死幸运多了,还不知足?老子告诉你们,现在是战斗期间,谁要是敢再骂骂咧咧不服管教,地上这狗日的就是你们的下场!”
身形高瘦的敌军新二旅旅长聂铭山倒是显得非常冷静,他非常勇敢地上前两步,走到丁志诚身前,冷冷地盯着丁志诚的眼睛,平和地问道:“我就是聂铭山,你能否给鄙人先松绑?”
丁志诚点点头,示意押解的两位弟兄给他松绑,下身穿着丝缎睡裤,上身穿着少将军服的聂铭山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腕关节,抬起头郑重地问道:“请问将军是哪一部分的?”
丁志诚和气地回答:“本人只是少校军衔不是将军,告诉你本部番号也无妨,我们是革命军第一军二师独立团,这半个多月来一直和聂将军的新二旅隔江对峙,相信将军非常清楚,估计你们安插在镇江城里的探子天天给你们发报,对我部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聂铭山和其他十余名将校大吃一惊,聂铭山的参谋长震惊之下脱口而出:“安毅团……你们不是刚撤走了吗?”
“有道是兵不厌诈,哈哈!”丁志诚笑完严肃地发出警告:“再过几小时诸位就会和我们安毅将军见面了,以我们将军的性格会善待各位的,但在见面之前,我希望诸位不要企图玩什么花招,否则就对不起了……柱子、小亮——”
“到!”
“把这些将军三人一组捆在一起,让他们坐在这栋房子的前后左右的门槛上;各小队再次清理营中残敌,把俘虏全都押到这个大堂里来;各机枪小组上楼占领制高点,严防任何敌人接近此楼!”丁志诚大声命令。
“是!”
天色大亮小雨不停,城南夏家营的敌军炮兵阵地一片狼藉,雨水将一滩滩血迹冲刷成潭,依靠矮坡搭建的一顶顶营帐早已被炸得千疮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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