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于德军连续的失败,自信心严重受挫的冯。斯托克上尉,觉得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是对自己的挑衅,恨不得易地而处,此刻在坦克上风光无限的人是自己。就在冯。斯托克上尉准备下达命令、让机枪手对准这个“狂妄”的坦克车长射击时,忽然冷静下来,意识到此举正中对方下怀,好不容易布置的雷区或许就此将暴露无遗,赶忙指示部队继续保持沉默,谁也不准含愤开枪。
安家军的机械化部队继续前行,距离雷区越来越近,冯。斯托克上尉有些紧张地望着这些渐渐逼近的钢铁巨兽,心情开始变得紧张和患得患失起来。
前面精心布置过的雷区,设在几段依托连日来在对方大口径重炮和航弹爆炸后留下的硕大弹坑基础上挖掘的战壕之间,经过连续的战斗,这些战壕大多已经坍塌,战壕周边如同月球表面般坑坑洼洼,不良于心。
这些战壕虽然已经失去原有的作用,但显然其两三米的宽度依然对坦克拥有巨大的威胁,而且下了一夜的雨,那些缺少排水设施的战壕已经积满了水,根本看不出深浅,没有人敢于冒险把坦克开进这样的地方。
因此,如果坦克不想绕行,就只能从相对平整的雷区开过来。
现在疑问是:中国人的坦克会中计吗?如果对方的指挥官发现蛛丝马迹下怎么办?对方的工兵极有可能就在后方那些半履带装甲运兵车上!又或者对方干脆等待扫雷坦克及扫雷火箭车来,在雷区开辟通道,在此前与安家军的连续战斗中,他们都是这么干的。
好在对方的坦克一直没有放缓车速,继续向前驶来,一百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冯。斯托克上尉在心里默念着,握住望远镜的手不停地颤抖。
就在安家军机械化部队距离乱糟糟的、积满雨水的废弃战壕仅有三四米的时候,对方的车队突然退下来。
那名原本站在炮塔顶部的车长爬了上来,跳到了坦克炮塔一侧的装甲板上,这名车长个头不高,连衫裤坦克装上紧紧束着一根皮带,腿侧绑着一只手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那名车长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跌宕不平的战壕区和之间相对平坦的前进道路。
德军战壕里正用瞄准镜锁定那名车长的狙击手们,此时无不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个离开坦克厚重装甲保护的坦克车长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活靶子,在相隔四五百米的距离上,用不着狙击手,哪怕一个老兵仔细瞄准一下,也可以一枪把他撂倒,德军中有不少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拥有这样的能力。
冯。斯托克上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这个时候,可别有哪一个人经受不起诱惑而破坏作战计划。
“不要开枪,谁开枪我枪毙谁!”冯。斯托克向身旁的通信兵传达了命令,这个命令被两边阵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官兵传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那名安家军坦克车长结束地形观察,翻身进入坦克,很快便隐没在坦克炮塔顶部,敞开的顶盖也闭上了。
对方会怎么做?会不会发现雷场?下了一夜的雨,掩埋地雷时留下的痕迹,应该已经消失不见了吧!冯。斯托克在心下揣测着,只见那辆豹ii坦克吼了一声,朝后退了几米,又汀了,紧接着那辆坦克的履带慢慢地拐了过去,然后绕着战壕区的边缘驶了过来。
“成了!”
就在冯。斯托克欢欣鼓舞的时候,坦克驶入了雷区,战场上接连响起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一片溅起的烂泥和污水,瞬间淹没了那辆豹ii坦克,那辆可怜的坦克瞬间便变成了一只双目失明的野兽,笨拙地用一条履带转动身子,发动机徒劳地发出哀鸣。
用不着望远镜,冯。斯托克就清楚地看到那坦坦克的顶部跳出五个黑漆漆的人影,纷纷扑进旁边的水塘里,随后连滚带爬,不断地闪躲德军阵地上狙击手们射出的子弹,以奇怪的线路向着停在坦克后面的装甲运兵车跑去,而跟在坦克和装甲战车后面的装甲运兵车上的安家军装甲步兵,纷纷从车上跳到满是烂泥的地上,依托坦克、装甲战车和装甲运兵车,举着自动步枪,向德军的阵地猛烈射击。
“卟卟卟——”
mg42的射击声轰然响起,这是德军的机枪手们加入了作战中,迅速与对面安家军装甲战车发射的机炮和机枪子弹声响连成一片。
五名安家军坦克兵,最后除了一名倒在德军密集的弹雨下,其余的均获得营救。
没有开进雷场的七辆豹ii坦克,昂着105毫米口径的炮管,开始进行精准的射击,一枚枚炮弹直接落在德军战壕附近爆炸,豹ii坦克发射的高爆弹,一次比一次打得准,德军的损失逐渐加大。
就在安家军坦克发射的炮弹一发一发敲进德军战壕时,冯。斯托克已经对当前的战场形势作出大致的判断——中国人远比他想象的更为训练有素,根本就没有陷入想象中的混乱,这下麻烦了!
仅仅只是两三分钟,安家军就已经在对面依托弹坑,构筑好了临时阵地,那些坦克干脆停在原地,充当固定炮塔,航向和同轴机枪不停地射击,装甲战车的20毫米机炮和装甲运兵车的12。7毫米高平两用机枪,大声地嘶鸣着,压制德军阵地上的机枪和步枪火力。
奇怪的是,对面的安家军装甲步兵显然没有进行突击的意思,滞留原地,一动也不动。随着对方的坦克炮喷射的炮弹不断在阵地上落下,德军的战线上不知道何时冒起了红色的烟雾。
许多德国士兵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和鼻子,但奇怪的是,红色烟雾并不呛人,冯。斯托克很快就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天空中飞机发动机的响声传来,在浩淼的雨幕中,一架飞机几乎贴着地面飞到了战壕上空,未等德军官兵喊出“空袭,隐蔽”,那架飞机在侧倾机身的同时,左机翼下一枚银灰色的炸弹已经投掷下来。
几乎是瞬间,一条火龙便吞噬一百多米长的战壕,凄厉的惨叫声接踵响起。
冯。斯托克终于明白:原来对方并不是等待工兵或者排雷坦克、火箭炮车排雷,而是出动了空军!但问题是,在这样一个雨天,对方凭什么穿透雨幕,准确地锁定自己的位置!
这时,更多的飞机开始在一百多米的低空中投弹,燃烧弹、高爆弹、集束炸弹、火箭弹,冯。斯托克看到两翼的防线几乎全被爆炸的烟云和烈焰所笼罩。
最后,这位容克贵族军官,死于可怕的燃烧弹——那些燃油顺着战壕底部的水进入掩体内部,避无可避的冯。斯托克,被烧成了一个活火人,在左右连绵的火海中,无助地倒下,被烧成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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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二五章热血近卫
西西伯利亚,西汉省首府卫青市。
在冰雪的覆盖下,偌大的城市,鸦雀无声。虽然在此之前已经成立了军管会及政府各部门,同时进驻了两支包含八个消防中队的武警总队、一个由b类部队组建的警备师和两个西南联军师的部队,但相对于占地面积五十多平方公里的西西伯利亚第二城市来说,依然显得太过寂静。
自苏德战争爆发后,远东共和国领导人宣布整体并入苏联,又依照个人意愿向南华迁移九百多万人口后,整个乌拉尔及西西伯利亚地区迅速衰败下来。
随着苏联在东欧战场上节节败退,国土迅速沦陷,苏联控制区的人口,由鼎盛时期的一亿五千万,迅速下降到六千多万人,若非远东共和国回流了近三千万人口,整个苏联将会出现可怕的人口荒。
进入三十年代后,多年持续的饥荒、几乎把红军高中低层换了一茬的大肃反以及与远东共和国之间的战争造成的人口损失,再加上三八年后中亚、西伯利亚、远东等地的割让,苏联目前在欧洲的实际控制的区域仅仅为四百多万平方公里,差不多有五百多万平方公里和九千多万人口落到了德军的控制中。
在莫斯科以东至乌拉尔山一线的土地上,十四岁至四十五岁之间的男人,有小半拿起了枪,目前苏联的武装力量高达一千五百万人,其余的青壮年及妇女、儿童、老人进入工厂,在工程师和技术人员的指导下,生产各种战略物资,支持前线作战。
曾经是与远东共和国争夺焦点的喀山、萨拉托夫、乌里扬诺夫斯克、莫洛托夫、高尔基、巴特拉基等城市,已经成为了苏联新的工业中心,可以生产出几乎所有苏联陆军的制式武器,此外,古比雪夫悄无声息中成为了坦克城,伊热夫斯克则成为飞机城,别列兹尼基、索利卡姆斯克、捷尔任斯克成为石化工业中心,而基尔斯、奥穆特宁斯克、巴普洛夫、楚索沃依、契尔莫兹等城市则成为钢铁城。
由于本月莫斯科的意外光复,此前一度受到德军严重威胁的谢尔巴科夫、雅罗斯拉夫尔、伊凡诺夫等工业城市转危为安,如果这个时候再光复莫斯科周边的斯大林诺高尔斯克、图拉、卡卢加、波多尔斯克、加里宁等城市,那么苏德战场形势将获得根本性的扭转。
定于一月二日在霍去病城举行的两国最高领袖会晤上,斯大林希望安毅能够答应向苏联方面提供两百万吨粮食、五百万套棉衣和武装四十个师的武器装备,付出的资金自然是出售荒芜的西西伯利亚后存在南华国家银行的储金。
还有,虽然现在的苏联实际控制区依然有基泽尔、罗索什和古巴哈等大中型煤矿产区,拥有鲁德尼奇内依、乌留平斯克、立彼茨克、维克萨、卡西莫夫和奥穆特宁斯克等地的铁矿,但年产六百万吨的钢铁产量,并不足以支撑前线的巨大消耗,斯大林要求订购额外订购四百万吨钢材用于军工生产。
至于安毅此番到中亚和西伯利亚,一方面是与斯大林展开会谈,正式签署两国领土公约并划界,在两国边界线上设立界碑并拉上铁丝网,彻底解决这个极有可能会影响战后两国关系的老大难问题。另一方面,则是需要处理西南联军三个军的善后事宜。
三八年下半年,湘西、黔西和云南,联合向中亚地区派遣了三个军,主要用于警备和边境戍守任务。这几年来,这三个军一直采用轮换制度,不断地从国内抽调军官和士兵前往中亚和西伯利亚。
不知不觉之间,西南三地悄悄地把安家军的嫡系力量从军中逐步排挤开。
在此次朱培德、张弘栾、石珍与安毅达成的协议中,这三个军基本都是由安家军嫡系军官组成的部队,将完好无损地交还给安家军,同时官兵的家属,也将妥善安置,必要时出资协助迁移到南华境内。
安毅此次来到西伯利亚,便是要与三个军的将士当面谈谈,安抚军心,振奋士气,同时宣读中央军委的最新决定。
卫青城素有“湖泊王国”之城,城市的东西南北都有大湖环绕,由于地质结构特殊,这些湖泊位于幽深的盆地之上,通常深度达到三十到四十米,淡水储量极其丰富,是城市饮用水和工业用水的主要来源。
城区北面是西汉兵器总公司的工厂区,也就是前远东共和国车里雅宾斯克兵工厂所在地,一片片连绵的厂房和工人居住区,被包围在一片高高的围墙中,几乎占了整个城市总面积的三分之一,可想而知规模有多名宏大了。
安毅抵达卫青市后,简单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即视察了厂区的弹药厂、炮弹厂、钢壳厂、引信厂、步枪机枪厂、炮厂、火药及爆炸品厂、雷管及底火厂、防毒面具厂、拖拉机厂、汽车厂、黄铜厂、钢厂、辊钢厂及其他附属各厂、化铁厂、炼焦厂等门类异常齐全的厂房。
这其中,大多数生产车间已经开工,华人和俄罗斯裔的工人正在紧张生产,而少部分冷清的、打着封条的车间里,已经安装完毕的生产线上,黄油还清晰可见。
萧益民走完一圈,脑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最后实在忍不住,询问军管会派来陪同参观的军工专家文思睿博士:
“文工,看这些工厂和生产车间的规模,丝毫也不弱于我们位于蒙古、中亚等地的那些大型兵工厂,为什么现在武器装备极为短缺的苏联政府,没有接收过去立即组织生产呢?我想仅仅这一个工厂一月的产量,就可以满足装备十个师的需求吧!”
文思睿笑容非常灿烂,他一把拉过一名五十多岁、身材瘦小,有着一头金色卷发的白种老人,介绍道:
“这位是前车里雅宾斯克兵工厂总工程师迈列克斯教授,我想他会比我更好地告诉主席这中间的前因后果。”
安毅连忙上前,与迈列克斯教授亲切握手,嘴里热情地说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一位无私的军工专家,安毅非常荣幸。现在春香市、唐城、耀庭市、安心市等地,有大约六七万俄罗斯裔科学家在为我们进行科研,他们和我的师母、师妹一样,已经全部宣誓加入了南华国籍。”
迈列克斯教授显然知道安毅与柳申科夫的关系,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指着工厂里的机器设备,道:
“前年共和国取消独立并入苏联,依照人民意愿自动选择自己以后要走的道路后,柳申科夫主席便下令封存了乌拉尔山以东所有工厂企业的机器设备,然后便率部加入到伟大的卫国战争中。
“柳申科夫主席离开前,告诉我们所有留守的同志,此去征战,是尽一个布尔什维克战士的本分和义务,如果他们能得到斯大林同志的认可,重新融入到苏联的核心领导层,他们会主动把真相说出来。如果他们遭到迫害阵亡,而伟大苏联的颓势不可避免,那么我们这些留守的人,就可以自行决定这些东西的归属。
“柳申科夫主席的预感是正确的,他们果真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这两年我们远东共和国的高级将领,几乎全都阵亡在战场上,而斯大林的嫡系将领却毫发无损,世间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之前恢复的车里雅宾斯克苏维埃政府,也曾派人来视察兵工厂的情况,他们看到长满了蜘蛛网的厂房和生锈的破旧生产线,就连再多看一眼的心情也没有,扬长而去。听说北面的斯维德洛夫斯克,哦,也就是什么永曾市,也是类似的情况……下塔吉尔、基洛夫格勒等地的坦克、飞机和大型兵工厂都保存了下来。
“由始至终,莫斯科方面得到的讯息都是这些机械设备都连同九百多万民众一起,送给了柳申科夫主席的弟子安毅,作为安置那些民众的代价,从莫斯科到地方苏维埃政府官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实际上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那些自命为正统的官员,对我们这些远东共和国遗留下来的人动辄打骂,完全当做牲畜来驱使,我们都很恨他们……好在在一切为了前线的口号下,分配到这里的军政官员不多,否则秘密绝对难以保住。”
安毅大为动容:“柳申科夫老师对我这个学生真的没话说,如果不是他当初大力帮助我们建设蒙古的钢铁和军工体系,又出兵为我们扫清了中亚的障碍,使得我们有了巩固的发展基地,哪里有今天南华这一切?可惜的是,虽然明知道会有危险,但老师和他的战友们依然选择为国家民族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让我这个收益匪浅的学生无法尽到孝道,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迈列克斯教授,感谢你和你的同志们,为我们所做出的卓越贡献,你是我们军工企业的英雄模范!”
迈列克斯教授连连摇头:
“实在当不得如此赞誉!我也是见不得莫斯科那帮人乱整,若不是他们专门整人,以我们远东红军的实力,哪里会被会灰溜溜地赶出莫斯科?这都是斯大林在借德国人的手铲除异己啊!”
安毅却知道,苏德之间的差距确实很大,这一回若不是希特勒患了红眼病和失心疯,得陇望蜀,绝对不会在占据莫斯科大部的情况下,再次被灰溜溜地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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