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他们穿上德军的服装,使用德军的制式车辆,骚扰德军的运输和补给线,打击德国人的战争潜力!”
杨杰补充道:“此前的东北和远东战事之所以没有动用犹太人部队,在于照顾国民的民族感受,我们收复自己的国土,根本无需假手他人,因此反复考虑,拒绝了犹太人组织提出的练兵请求。
“现在西亚地区作战则不同,下一步我们考虑驱逐德军后,完成对犹太人复国组织的承诺,在耶路撒冷地区组建一个犹太人国家。为自己的家园而战,想必犹太人会发挥百倍的实力,成为我们必不可少的助力!”
安毅心情轻松地点了点头,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招呼道:
“明天还要开会,届时需要出席的人员现在就回去休息,我们要相信自己的战友,他们一定会交给我们一份完美的答卷。”
……
夜幕降临,赫莱西耶的战斗依然在继续。
反坦克壕和几道战壕在连续的战斗中,几乎被炮火夷为平地,尽管在白天的战斗中,安家军的轰炸机多次进行布雷作业,让冲锋的德军吃够了苦头,但德国人很快就想出办法,在皮实肉厚的虎式坦克前面焊接两块支架,推着装满废铜烂铁和沙子的油桶,去冲击安家军的地雷阵。
经过反复冲锋,德军的坦克步步逼近,在油桶滚动的诱爆下,一枚枚地雷纷纷爆炸,安家军的炮火猛烈地向着德国人的坦克倾泻而去,但德国人强大的坦克部队以及后方的炮兵阵地,立即还以颜色,空中密密麻麻的曳光弹残影来回飞舞。
晚上八点,又付出十多辆扫雷坦克后,随着安家军炮火的寂静,德国人终于扫出一条宽敞的进攻道路。
沉重的虎式坦克排成密集的阵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高速冲上了第四十八师的阵地,安家军的机枪和步枪子弹如雨点般打在坦克的装甲上,却没有一点作用,偶尔有数枚火箭筒发射的火箭弹飞过,爆发绚烂的火光,但是却无法阻挡强大的钢铁洪流。
德国人照明弹不要钱似的向天上打,大地亮如白昼。
只见虎式坦克头一沉,已经压上了第一道战壕,发动机加大马力,阵阵青烟飘出,“隆隆”声中,车身一阵抖动,庞大的钢铁巨兽已然从第一道战壕冲了过去,坦克前方的航向和同轴机枪怒吼起来,编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网,横扫整片阵地,转眼间第一道防线上的安家军官兵已经伤亡怠尽。
看着德国人的坦克和装甲战车喷涂的火舌把有序撤退的安家军官兵如割麦子般片片扫倒在地,置身山丘堡垒上指挥所里的第四十八师师长董博上校心痛无比,但却无可奈何。
经过一天一夜的连续激战,部队储存的火箭弹几乎消耗殆尽,原本部署在防线上的三百多门反坦克炮和高射炮,有近百门被摧毁,其他的因弹药耗尽已经悉数撤下由拖车拖走,原本南线司令部派来作为援军的两个重型坦克团。也提前撤离,到后方集结待命。
阵地后方山丘上的这个堡垒。已经在德军的猛烈炮击下坍塌大半。剩下的建筑也都摇摇欲坠,驻守其中的火炮已经通过起降机撤离,现在这里只有底层的几处机枪阵地以及师指挥部还在正常运转。
而在距离此地南北五公里的另外两处堡垒,也都成为危险建筑。再也起不到作为防线支撑点的作用。
“报告,集团军和南线司令部先后来电。要我们逐渐放开防线,把敌人放进来!颜梓霖军长和杨九霄司令要我们打得聪明灵活点,让德国人认为这是我们苦战后最真实的表现。而不是有意的退让!”
通讯参谋大步走到董博身边。递上新收到的两份电报。
董博心里一松,向通讯参谋道:“立即回复,我部将按照计划撤离……”
看到参谋转身离去,从瞭望口向外观看的董博摇头苦笑:“就算是我想撑也撑不下去了,不说别的,就说这些坦克如何对付?”
只见外面冲上第一道防线的德军虎式坦克转动炮塔。将88毫米的黑漆漆炮口瞄准了前方的防线,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溅射开的黄沙中弥漫着浓重的黑烟,无数火球在安家军官兵据守的阵地上炸开。
随着炮击的持续,第二道、第三道战壕中晃动的人影不见了,血肉和残肢伴随着升腾而起的黑烟被炸到了天上。
看到这一幕,董博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若不消灭贴身的德军坦克,部队根本无法安全撤离,于是大吼一声:“安悦!”
警卫连长安悦中尉听到叫声,立刻猫着腰,沿着战壕冲进堡垒,钻进指挥部大门,灵活地站到了师长面前。
“安连长,你立刻带警卫连下去!”董博指了指正在山丘下横行的德国坦克:“把剩下的火箭弹全部带过去,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德国坦克给我打掉!击退敌人这一波进攻后,我们就立即撤离。”
“是!师长!”
安悦立正敬了个礼,转身就走,却被董博一把拉住,董博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童子军校出来的师弟那年轻的脸庞,整了整他的衣领,大声说:“要活着回来!”
安悦眼睛通红,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两个排的士兵,扛着剩下的所有火箭筒向山下跑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被德军炮击炸起的漫天烟尘中。
不断升起和落下的照明弹,让安家军利用夜色撤退的打算完全落空。董博给南北两个指挥部和各团下达完德军一退就立即撤出战斗的命令,然后从瞭望口中看到第二道防线上的安家军官兵正在竭力和德国坦克及即将冲上阵地的德军士兵奋战,想了想,再次命令:
“配属给我师的十六辆自行榴弹炮车向第三道防线前方进行阻隔炮击,断掉德军步兵的进攻线路,注意打一炮换一个方向,躲避敌人的炮火。”
通讯参谋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又面色惊慌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报……报告师长,朱政委受伤了……”
“什么?”
董博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把通讯参谋揪了起来,大声问:“伤得怎么样?现在是谁在指挥北线的部队?”
“朱政委……他……他伤得很严重,北线的指挥部也和这里一样设在堡垒一层,但在白天的战斗中,上面两层都被打掉了,结果在半小时前,德国人集中重炮进行攻击,同一时间有数枚大口径炮弹命中指挥部,里面的人几乎都阵亡了,政委也受了重伤,被医务兵运送下去了。”
通讯参谋对师长的失态不以为意,一脸悲愤地说:“北线指挥部的电台和电话机都被炸毁了,通讯兵是在临近的阵地与我们取得联系……现在北线是四团长在指挥部队作战!”
“该死的!”
董博恨恨地骂了一句,松开参谋的衣领,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随后继续通过瞭望口查看战场,只见警卫连长安悦中尉的身影重新出现,他带着手下官兵,沿着战壕迅速散开,约莫拉出五百米左右的距离,随后一个个抱着火箭筒,蜷缩在第三道战壕中,等着德国坦克的到来。
阵地上,随着大地震动,安悦的耳边传来一片隆隆之声,他连忙伏低身形,只见头顶上光线一暗,一辆巨大的坦克已经从头顶开了过去,“吱呀”作响的金属履带中,犹自还印着安家军官兵的血渍。
怒火在每一个警卫连官兵心中燃烧,但他们并不鲁莽,仍在耐心等待,一辆坦克开过以后又是一辆虎式坦克冲上阵地。
这时,空中传来“轰轰”的声音,安家军沉寂已久的炮火,再次发威,一枚枚硕大的炮弹落在第二道和第三道阵地之间,溅起大团火光和浓烈的硝烟,把伴随坦克冲锋的德国步兵吞噬。
安悦伏着战壕眺望,见掩护步兵冲击的坦克,已经悉数越过战壕,而下一波坦克还在一公里之外,此时后续的德军步兵,已经被炮火阻隔,立刻转过身子,将手中的火箭筒对准了冲过头的一辆虎式坦克的后心。
虎式坦克虽然正面防护力量很强,但炮塔后方的装甲只有四十毫米,防御力极弱。火箭筒手们稳住身子,瞄准坦克背部,按下发射按钮,只听一声声“咣”的声响,一枚枚火箭弹划着白色的烟迹,各自命中坦克的后心。
“轰轰——”
炙热的射流直接击穿了单薄的装甲并诱爆了炮塔内的弹药,只听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传来,一座座炮塔被炸飞,象玩具一般在空中转了个圈再重重地砸落地面,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坑,没有一辆坦克的乘员能够在爆炸前逃出来。
一轮打击后,越过阵地的三十多辆虎式坦克竟然全部被摧毁,德军呈波浪进攻的后续坦克看到前方燃起的一堆堆大火,着急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带着更多的德军士兵向安家军阵地冲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第四十八师官兵已经撤出堡垒和战壕,搭乘已经提前启动的运兵卡车和装甲战车,向南北两翼收缩防线,边境筑垒地区巨大的缺口由此产生,源源不断的德军从这里冲了进来。
~~~~~~~~~~~~~~~~~~~~
第二〇一〇章深入敌后
凌晨时分,叙利亚境内的七号公路旁,一群身着德国军装的白人官兵,如同黑暗中的幽灵一般,悄悄地摸上了一个隆起的山丘。
为首一人二十出头,金发碧眼,有着挺拔的鼻梁和如刀削般的脸,样子颇为英俊。如果仅仅从外貌看,恐怕没有人会想到此人是个白皮黄心、对安毅绝对忠诚的战士,他还有着纯正的中国名字:安华夏。
安毅早年派人在欧美各地寻找并带回中国抚养的孤儿大约有八千多名,分散到各地童子军校,与中国的孤儿一起成长,一直接受最为严格的洗脑教育和军事技能训练。
安华夏来自英国伦敦,父母和家人死于黑帮仇杀,自六岁开始便在街头流浪,经济大危机席卷英伦,高烧不止奄奄一息时被安毅集团英国分部救治并收养,三一年秋天送到中国,三六年从童子军校毕业,此时他已经认同了自己中国人的身份并把安毅视为父亲,后来经过叙府士官学校和西南政法学院四年的学习,前年以伪造的身份进入犹太人部队,从排长做起,目前已担任上尉营长职务。
此番越境进行骚扰作战,主动请缨的安华夏率领一支由犹太人和斯拉夫人组成的特别小分队,由飞艇直接运送至哈塞克西南方的山地丘陵地区,小分队装备德式钢盔、长枪,并拥有全德械的摩托车、装甲车,所有证件一应俱全,普通人根本无从分辨真假。
在今天白天的行动中,小分队公然穿过多个德军设置的路卡,在这部队调动频繁的时候,没有德国人对这支部队发生怀疑。
晚上十点左右,小分队收到密电,知道北线已经失守,代号“铁扇公主”的计划正式启动,七号公路是德军极为重要的补给公路,安华夏率部赶到这里,准备伏击德国人的补给车队。
小分队刚刚到位没多久,“轰隆隆”的声音从南方传来,大地剧烈地颤抖。
车队的规模远远超过想象,安华夏心里一紧,用带有红外线的望远镜仔细观察南方的天地交接处,只见一支庞大的车队正在从南方开来,几分钟后前锋已然从山丘下的公路通过。
只见这支车队浩浩荡荡,队伍中含有虎式和豹式各型坦克,还有大量卡车、吉普车、通讯指挥车和摩托车,犹如一条钢铁长龙,缓缓地向北方前进。虽然车队为了防止安家军的空袭而关闭了所有车灯,但数千辆车辆前进时那种惊天动地的气势,还是让远在数公里之外的安华夏感到一阵心悸。
安华夏摇头苦笑,用德语小声地对身边的副分队长乌尔曼少尉道:“德国人的装甲部队太强大了,咱们可啃不动这样的大家伙!”
乌尔曼是纯粹的德裔犹太人,三七年十六岁的他跟随家人一起来到西南,三八年第一批宣誓加入南华国籍,并因此有幸入读叙府士官学校,前年毕业后分配到犹太人部队,随着部队一再扩编,从士官长一直干到现在的少尉副连长。
乌尔曼轻声道:“敌人出动得越多不是越好吗?看规模和方向,应该是驻扎在代尔祖尔的德军克莱斯特上将统率的第一装甲集团军出动了,这充分说明了德国人对前线取得的胜利没有怀疑,已经投入主力准备扩大战果,战局正在向我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安华夏点点头,虽然战区制定的诱敌深入的计划他们并不知道,对于今天南北两线的战情更是一无所知,但两人私下分析战局时,认为要打破当前的僵局必须吃掉德军的有生力量,而放开一个口子把德军放进去然后关门打狗的战术无疑是最有效的,而晚间传来的北线失守的消息,无疑印证了两人的判断。
安华夏看到德军的规模,便知道今晚的行动没了指望,当下放下望远镜,转过身侧躺在沙丘上:
“这下麻烦了,如果真的是德军第一装甲集团军,以敌人三个装甲军外加两个装甲师的规模,车队起码要过一晚上……咱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巴巴看别人立功了,憋屈啊!”
乌尔曼想了想,道:“我们负责的这片地区,处在北线的关键部位,今天晚上南北方向必定都是大军过境的状况,沿途的油库和兵站肯定戒备森严,加上德军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我们出击只会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而其他处在二线的地区,有我们另外的行动分队负责,这个时候再赶去时间不对不说,而且有捞过界的嫌疑,因此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我们都只能耐心等待了。总之德国人的部队会过完的,咱们不怕没偷袭的机会!
“现在只希望德军主力过去后,后续的辎重部队能晚一点到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抓住德军前后脱节的间隙,在这片地区埋设地雷,打德军运输车队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能够阻止德国人把燃油和弹药送到一线,就是胜利!”
安华夏看看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德军坦克长龙,耸耸肩道:“也只能如此了……咱们留下几处岗哨,密切注意德军的动向,其他人到东北方向五公里外的那个山谷扎营,好好休息。现在气温已经是零下,如果不注重保暖,恐怕会造成非战斗减员……”
“好,就这样办!反正咱们穿着德国人的衣服,而且每一个官兵都会说熟练的德语,就算是营地被发现,也可以轻松搪塞过去!”
乌尔曼退下去开始布置,安华夏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车队,心里开始想其他小分队是否已经得手,尤其是自己团长摩西。达扬率领的袭扰小分队。
……
土耳其东南部的迪亚巴克尔,位于底格里斯河右岸,地处土耳其高原通向伊拉克和叙利亚的水陆交通要道上,自古以来便是著名的军事重镇,现在则是德军非常重要的物资中转站,拥有多个燃料补给仓库。
凌晨两点,迪亚巴克尔东南方五十多公里的阿克苏山区,犹太人师第一团团长摩西。达扬率领的袭扰小分队,悄悄在此埋伏。
今年二十七岁的摩西。达扬出生于巴勒斯坦加利利湖南岸的达加尼亚基布兹,早年就学于耶路撒冷的希伯莱大学和坎伯利参谋学院,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即加入英国在巴勒斯坦地区的警察部队,同年兼任犹太复国军事组织“哈加纳”的军事教官,亲自编撰了《野战指南》教材,使受训的官兵颇有收益,其军事才能得以崭露头角,三九年作为中东英军的一员,在与日军作战中左眼被弹片击中,导致失明。
三九年年底,犹太人共济会指派摩西。达扬加入在南华编成的犹太人部队,摩西。达扬先在思茅陆军指挥学院经过一年的系统培训,于四一年初下放部队担任连长,到现在已经是犹太人师第一团团长,军衔上校。
此次摩西。达扬不顾师长安宇希少将的反对,以团长的身份担任一支深入德军后方进行破袭作战的小分队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