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快看!”
一个在华区避难的可爱的金发小女孩,用力拽着她的妈妈的裙角,指向东方的天际,只见那些白色的物体落到一定高度,突然像蒲公英一样,张开了羽翼,纷纷扬扬,像是一朵朵巨大的白色云彩,缓缓向下飘落。
“爱丽丝,别怕,他们是来解救我们的天使!”年轻的母亲仰着头,看着那些正在降落的安家军伞兵,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由于海风的缘故,一些准备降落在高尔夫球场的伞兵,却在下降过程中,向着城东南面的华区飘来,其中一个伞兵就在距离这对母女十几米处降下并着陆。
金发小女孩尖叫着冲了过去,年轻的母亲不放心,追着女儿来到了那名伞兵的身边,附近的华人也一起涌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那名伞兵和他拖曳着的降落伞。
不得不说,白色的降落伞远远看起来的确很美,但落到地面上摊开后,也就平淡无奇了。伞兵毫不犹豫地脱下伞包,向着好奇打量他的金发小女孩笑了笑,随后便在迅速赶到的冲锋队员的引导下,迅速离去。
同时,有专人收集整理伞包,以便将来重复使用。
小女孩看着伞兵的背影,喃喃道:“妈咪,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够像那个叔叔一样在天上飞!”
母亲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慰道:“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对于暹罗人而言,曼谷的天空,仿佛正在下一场从未经历过的大雪,雪下得不大,却足以给这个地方带来一场大的灾难。
“太可怕了!”
暹罗国防部长兼内政部长、同时担任三军总司令的披汶。颂勘元帅,站在塔玛加寺的二层钟楼上,举着望远镜,足足看了好几分钟,才说出这么一句感触来。
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运兵方式的,对于早晨突然出现在曼谷城东袭击军营的那股安家军正规部队的来历,披汶。颂勘已经了然于胸。想到此刻自己就在与这样的军队作战,他的心里就一阵发冷。
混战一天,武装起来数目达到十余万的暹罗人,却未攻进中国人经营的防线半步,反倒被混入后方的中国人的行动小分队,把个曼谷中区和北区等暹罗军控制的地方,搅了个七零八落。
这一刻,披汶。颂勘萌生了退意。
……
夜幕降临,安家军直属山地集群的作战会议正在进行。
“根据本地华人以及湄占冲锋队员提供的讯息,湄山并无其他岔道,除非我们穿越毒瘴密布、各种猛兽和毒物横生的原始丛林,否则只能从眼前的峡谷冲过去。敌人的防守大家都亲眼看到了,议议如何攻取吧”
安晋开门见山地说道。
山地一师师长张风华站起来:“没啥好说的,既然没有其他通道,咱们就一个字,杀!明天集中所有的炮火,压制敌人的火力,然后我们的部队一鼓作气发起冲锋,不拿下阵地誓不罢休。司令,我请求我们师打头阵,把红旗插上湄山山顶!”
安晋没有表态,梁子晏严肃地说:
“有决心当然是好的,但要注意当前的实际情况。敌人构筑在两翼山峦上的阵位多是利用天然或者人工洞穴改造的鼠穴式散兵壕及螃蟹洞式掩蔽部,对于炮火攻击具有天然的防范作用。只要咱们炮火稍停,敌人就会从老鼠洞里钻出来,给我们带来巨大的伤亡。拿士兵鲜血来堆砌自己战功的军事主官,在咱们的军队里是没有市场的,把部队都拼光了,接下去的仗还怎么打?张风华同志,这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张风华红着脸坐下,脸上满是愧色。
三师政委刘豪举手申请发言,在获得同意后,谨慎地道:“炮火压制还是有必要的,在炮火压制的同时,可以请陆航派出直升机,用火箭弹对那些洞窟进行清理。虽然火箭弹未必能全部消灭对手,但把那些洞窟炸塌是完全可能的。至于敌人的炮兵,我们布置在滇南的三个飞行团,随时可以对其进行定点打击。”
安晋微微点头:“这个答案中规中矩,就算你不提,我们也会这么做的。不过比起张风华,你的答案要靠谱得多。”安晋转向其他人:“还有补充的吗?”
一师政委褚志泽看看安晋,又看看梁子晏,欲言又止。
安晋顿时火了:“褚志泽,有什么就说出来,扭扭捏捏像个娘们儿!你小子要是不愿意当这个师政委,老子把你调去训练民兵!”
褚志泽慌忙站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份电文,说道:“这是未来三天的天气预报,明天和后天,清莱一带都是阴天,但第三天会下大暴雨。届时,滇南、掸邦和暹北地区,都会有一场强降雨……”
梁子晏皱了皱眉头:“你这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直接说重点吧!”
褚志泽道:“我们可以在明天、后天发起佯攻,到后天下午,向整个湄山投资大量燃烧弹,放火烧山,烧他个一整夜,就算是老鼠也都烤熟了,更不要说是体积更大的人了。
“大家想一想,整座山都着火,就算那些暹罗人没被烧死,也会被烟熏死,而且大面积燃烧,会导致空气中氧气含量急速降低,连续烧他个一夜,暹罗人的山洞打得再深,空气也有耗尽的时候,到时候活活把那些猴子给憋死!等到第三天,一场大雨下来,大火全灭,咱们只需要轻轻松松收拾尸体就行了!”
安晋非常惊讶,从褚志泽手里接过天气预报,仔细看了一遍,又让参谋人员向气象部门进行了核实,证实八月二十三日确实有很大的几率下暴雨,当即表扬:
“褚志泽,你小子不错嘛,居然懂得利用气象预报为军事服务,很好!弟兄们,大家都应该向褚志泽学习,作战就是要这样,不拘一格,多开动脑筋,想想怎么才能在减少自己伤亡的情况下消灭敌人。
“不过,这只能作为最后的预案使用,毕竟,这片原始丛林,宝藏众多,千年的柏木、红豆杉、香樟、楠木、擦木等比比皆是,说不一定还蕴藏有紫檀木、红酸枝、鸡翅木等名贵树种,这里以后都是属于我们的国土,若是这片宝藏毁在我们手里,可谓罪莫大焉。
“再者,天气预报的准确率,只能报个大概,若是到二十三号不下雨怎么办?难道让山火蔓延,把整个暹罗北部烧成一片白地吗?所以,这个方案不到最后,不会动用,大家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二师长黄立轩举起手,获得同意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除了这道峡谷外,其他地方并无通道,但那是针对普通部队而言。咱们是什么?山地部队!翻山越岭那是小儿科,悬崖峭壁咱们利用辅助工具也可直上直下,眼前的原始丛林虽然可怕,但咱们携带有驱逐蚊虫、蚂蝗、蝇蚁及毒物的喷剂,再加上防止毒瘴的除瘴丹和驱风油,咱们完全可以向两翼派出两到三个团,等大战开始后突然发难。如果长官信得过,我们二师愿意执行这个艰巨的任务。”
安晋与梁子晏相视一眼,一起点头。
安晋站起来,说:“你们这些师长、政委和参谋长,都是我在特种部队选拔的人才,属于破格提拔。为什么要破格呢?因为我们安家军这个大集体里,真正懂得山地作战的人很少,我们特种部队经常与山林打交道,勉强算半个专家,所以也就勉为其难了。
“不得不说,立轩的建议是最切合实际的!我们山地部队,就是要打破常规,想人之不敢想,尽量在山林上动脑筋,别人不能做到的,我们山地部队未必就做不到,如果山林把山地部队给难住了,我们这支部队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现在这个横亘在我们前方的要隘,对于其他人而言自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但对于我们而言,却是值得去征服的好对象。因此,这次绕击敌人后方,不是两三个团的问题,而是两个师,我准备在左翼和右翼各投入一个,二师已经报名了,还有谁愿意……”
一师长张风华和三师长魏骞几乎是同时站起来请战,安晋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最后道:“一师作为全军前锋,一直打头阵,到现在估计已经很疲乏了,另外,若是此番迂回攻击不利,说不准我们会采取一师政委褚志泽同志提出的火攻之计,届时需要志泽在一旁完善计划,因此这次机会,就让给三师吧!”
张风华失望地坐下,看到安晋把二师、三师的将领召集到一边,面授机宜,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梁子晏瞥了他一眼,小声道:“怎么,灰心丧气了?觉得司令和我针对你了?”
张风华摇摇头:“不敢,是风华行事鲁莽,让司令和政委失望了!”
梁子晏笑了:“你啊!真是死脑筋,除了迂回,难道正面就不打仗了?你们一师可是正面攻坚的主力,说起任务的艰巨,比起二师、三师有过之而无不及,会议结束后,你们回去要好好做战前动员,要是到时候需要你们发力你们却攻不上去,恐怕司令才会真的发火!”
张风华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由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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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三章有因就有果
随着夜幕降临前又一波运输机利用曼谷城东的高尔夫球场进行空运,曼谷城安家军空军伞兵部队一下子扩大到了三个团,暹罗军政府一干文、武要员用望远镜亲眼目睹了空投及空运时的壮观景象,恐慌开始蔓延,要求撤出曼谷的呼声突然高涨。
昭披耶河西岸的塔玛加寺,地下指挥部。
披汶。颂勘仿佛老了十岁,他和拍凤侯爵一起,坐在会议桌的主持位上,政府和军队的要员分座两边。
总理府顾问旺范蒂亚卡拉亲王用尖利的嗓音,首先发难:
“披汶,你这个匹夫!当初我就反对进攻南华,可是你信誓旦旦,说什么南华兵力被牵制在中亚和蒙古,其境内防守空虚,就好像是纸做的灯笼,从外面轻轻一戳就破了!你也不好好想想,若真是这么好打,日本人怎么可能放弃嘴边的肥肉,让我们暹罗来占便宜?
“南华的红河平原及湄公河平原是有名的粮仓,论富庶一点儿也不比我们暹罗差,凭什么日本人要白白让给咱们?现在你知道厉害了吧?不说陆军,就说傍晚曼谷城东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机群吧,我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飞机?我估计就连英法也没有这么多……这都是你做的好事,若是暹罗因此亡国,我旺范蒂亚卡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
披汶。颂勘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看了一圈左右两边的文武官员,不紧不慢地说道:“谁还有意见,请一并提出来,我披汶一并接着。”
外交大臣比里。帕侬荣脸若死灰:
“根据日本大使馆传来的信息,德国已经对我宣战,英、法、美、意等国处于待宣战状态,若果证实对使馆区的屠杀是真实的,这些国家都会对暹罗宣战。日本天皇和大本营已经双双回绝了我们请求的出动海陆军助战的请求,但允许在暹罗境内的日本人,以志愿军的身份参加我们,帮助我们训练军队和作战。
“唉,真是太疯狂了,三十八年前,中国那个慈禧太后曾经与全世界为敌,最后不得不以丧权辱国、割地赔款告终,当时我们朝野曾经为此嘲笑中国人的不智,但现在,我们踏上了那个统治者相同的道路,再加上又曾先入侵心胸并不开阔的南华,恐怕我们连割地赔款保存国家都做不到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财政部长乃比里拿出一份卷宗,翻开后随便看了看,沉重地说道:
“自六年前革命成功后,我们为了巩固统治,国家预算中的拨款,几乎都用在了军事开支上,第一财年,国防拨款为1500万株,前年到去年的拨款已增长到4200万株,去年增加到5200万株,几乎国民收入全部投入到军队中了。
“在这六年期间,暹罗的经济增长几乎陷入停滞,国民教育大幅度退步,民众的生活水平不是提高而是下降了,国家存放于伦敦银行里的五十吨黄金储备,也几乎消耗殆尽,不过我们却不以为然,自认为建立起了亚洲仅次于日本的海军、陆军和空军,现在到了该赢取红利的时候了,没想到一场大战下来,一下子把我们打回原形……这些年的投入,全部打水漂了!”
在座的都算是暹罗的有识之士,他们革命的初衷,是为了国家更美好,但革命奇迹般的成功以后,一个个校尉军官,突然执掌国家权柄,顿时迷失了双眼,到了现在,不管是一手创立的政权还是个人,均都处于悬崖边上,突然回忆起以前的峥嵘岁月,发现自己走出的竟然是一条与当初理想背道而驰的道路,均惭愧地低下了头。
海军部长探隆。那瓦沙瓦元帅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们海军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啊!所有的开支中,我们海军是拨款的大头,但带来的失望也最大!现在大家都在,我这里通报一条消息吧,傍晚时分,宋卡军港遭到华人武装突袭,军港落入敌手,停靠在船坞的那艘意大利造巡洋舰,八艘鱼雷艇和四艘潜艇全部成了中国人的战利品。
“随着宋卡军港的沦陷,自开战以来,海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军舰,我作为海军部长,罪不可恕。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席军政会议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探隆。那瓦沙瓦元帅站起来,向披汶。颂勘敬了个礼,便谁也不理会,独自走出了房间。
议长威集。瓦他一脸怒色:“真是个懦夫!就这么一走了之,把一大堆问题留给我们大家,他以为他还能……”
“啪——”
一声闷响打断了威集。瓦他的话,地下的幽闭空间里传来一阵回响,便后便是吵闹的声音,过了几分钟,估计是,探隆。那瓦沙瓦的亲人赶来了,一阵抢天呼地的哭嚎声接踵响起。
会议室里,众人心情沉重。
威集。瓦他有些尴尬地闭上嘴巴,故作镇静地转过头,视线恰好落到空军部长拍巴塞脸上。
拍巴塞正感到心虚,看到威集。瓦他看向自己,以为他别有用心,大声道: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是在想我也是不是也该自杀谢罪吗?我告诉你,没门儿!若不是你们这些文人在后面一个劲儿地鼓吹,我们哪里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威集,看看这几年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先是帮助披汶组建‘青年党’,推行什么惟国主义信条,把民众全都鼓动了起来,还向华人企业征收高额所得税,并把大部分属于华人的工厂收归国有,甚至主张以极端的肉体消灭和种族灭绝措施来解决华人问题……
“到后来你看我们太过保守,干脆自己组建了个‘暹罗血团’,主张积极扩军备战,在中南半岛建立一个什么大暹罗国……就是受到你们这些文人的挑唆,我们的国内国际政策越来越激进,把英法美等国得罪得干干净净,军队也越来越自大,连我们自己都以为在亚洲除了日本咱们就属咱们厉害,所以才有了这次进攻南华的行动!
“现在我突然想起一个成语:夜郎自大!若不是你们家伙,我们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没错,我领导的空军是失败了,但这能怪我们吗?傍晚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对方的战机数量起码是我军十倍以上,我们以一敌十,而且战机的质量也比不上对手,有此失败,根本不足为奇。我拒绝就空军失败担负任何责任!”
威集。瓦他涨红着脸,刚要分辨,“嘭——”拍凤侯爵使劲拍了下桌子,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自己身上,才怒气冲冲地道:
“这个时候,再推卸责任也没有用了,敌人的援军正源源不断向曼谷赶来,曼谷南面,春武里早在下午五点左右即失去联系,七点半左右邦巴功中断消息,根据前线反馈的情报,邦波守军已经与南华军遭遇。
“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邦波失守,北榄港即暴露在南华海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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