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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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 第1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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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全师加后勤单位一万二千人,已经编成的九个师共计十万八千人,再加上直属警卫军所拥有的装甲旅、炮兵旅、防空旅、步兵旅和特种旅,总兵力将达到十五万人,首批入安南参战足够了。

随着后续方面军源源不断编成,安家军将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战场,给予任何轻视安家军战力的对手以致命一击。

“我们的人已经顺利潜入顺化了吗?”

安毅面对大幅安南地图,思索良久,目光最后落到安南东南沿海的顺化城上,出声询问。

情报部长刘卿笑着安慰:“放心吧,这一次是总参作战部和特战司令部联合制定计划,由空军蓝狐大队大队长凌星上校亲自带队执行,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考虑到了,准备的预案多达八套,不会出差错的。

“两天前,空军在顺化以西十公里的同义山区进行空降,参加任务的二十二名特战队员,全部安全降落,然后在洪兴社弟兄的接应下,安全混入顺化城。经过一天多的详细侦查,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发动了!”

安毅点了点头,仔细思索一番,觉得万无一失,回过头时,看到占地两百多平方米的大厅里,参谋人员不断进进出出,多达百人的参谋团队正在紧张忙碌,有的接电话,有的在地图上进行标示,有的围在沙盘前,指指点点,有的不断查找资料,印证心中的怀疑,随即展开激烈的讨论,不由得摇头哑然失笑,自己还是太谨慎了!

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培养多年的参谋团队的不断完善,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出什么状况。退一万步讲,哪怕出问题了,以安家军现在的实力,也不怕任何挑战,以法国佬那点儿可怜的兵力,以安南军羸弱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

(注:后世越南军队的勇悍之名,是革命先辈们一手培养的,包括游击战、运动战、地雷战等等精华倾囊相授,最后的结果就是教会了徒弟打师傅,血流成河,成就了别人的英明。在此之前,安南军队是相当无能的,连印度军队都比不上。)

……

十一点半,安南顺化。

顺化是中华故地,属秦汉时期交州日南郡辖下的卢容县,或许玩过三国游戏的朋友就知道,交州刺史士燮便统领此地。顺化西靠长山山脉,东临大海,整个城市,修建在香江岸边的狭长平原上,紧靠植物富饶的山峦——玉屏山,风景秀美宜人。

时值深夜,万籁俱寂。

蓝狐大队大队长凌星上校,若灵猫一般,手足并用,爬上高达四米的宫墙,然后抛下绳索,接应自己的战友爬上城墙。

凌星身着一袭黑色夜行服,黑衣内穿了件防弹背心,外面套了件战术马甲,头戴头盔,脸上蒙着只露出嘴和眼睛的头罩,手持自动步枪,马甲的各个小袋中,装满了子弹匣、手榴弹、急救包等物品。

二十二名特战队员们,无声无息,顺着绳索,滑下紫红色的高墙。

在这一天半时间里,凌星已经把顺化皇宫的情形摸了个一清二楚——围绕着宫墙,建有东西南北四座带有象征意义的炮台,宫城内有仿造北平紫禁城的太和殿、勤政殿、太庙、国子监、机密院、都察院等建筑,但比起紫禁城来,装潢及规模缩小许多。保大帝的后宫、皇宫花园、观戏房等内廷部分,分布于中轴两侧,就情报所得,保大帝居住在乾成殿,皇后居住于坤泰宫,其他后妃居住于顺辉院。

越南阮朝曾经是中国的藩属,在1884年被法国控制后,国土分为了三个部分:安南保护国(中部)、东京保护国(北部)和交趾支那殖民地(南部),并与法国其它中南半岛保护国(老挝、柬埔寨)组成法属印度支那联邦,阮朝在名义上统治安南。

十五年前,十岁的阮福永瑞王子受封为“太子”,随后被送往法国,在巴黎康多赛中学和巴黎政治学院接受教育,监史官法国人查利负责照料其生活。过了几个月,阮福永瑞的父王启定王去世,次年一月八日,十二岁的阮福晪在顺化登基,成为安南国王,年号“保大”。随后,保大帝回到法国继续完成学业。当时,安南政府受到法国殖民政权的支配,是法属印度支那的一部分,因而保大长期被作为法国殖民政权傀儡的象征。

六年前,保大王年满十八岁,顺化朝廷催促法国把国王送回越南,但是法国人认为越南国内形势不够稳定,最少还要在法国继续留学两年。当时,许多越南人对保大回国抱有许多期望,预计将会发生自由化的政治改革。

五年前,十九岁的保大返回越南,开始亲政,但很快他就发现,皇宫驻守的军队是法国军队,任命的侍从官是法国人,出入宫廷一步,都有法国军队跟随,而名义上自己的御林军和安南军队,却驻扎在外城,完全就是变相的监禁。再看看施政,安南朝廷的任何政治决策,若得不到法国安南总督的通过,根本没有实行的可能,朝廷上那一班官员,就像是一群木偶,由法国人牵来扯去。

眼见着掌握实权无望,保大帝开始醉情于美色,迎娶国色天香且在法国留过学的阮友兰为妻,敕命为兰芳皇后,迎娶表妹胡氏,封为映妃,后又在安南全境选秀女入宫,法国人也乐于看到保大如此,顺水推舟,拼命地向顺化宫城送美女,让保大帝不要给自己添乱。

因此,但凌星等人看到宫城里巡逻的全部是趾高气扬的法国兵时,没有人感到意外,这就是做傀儡的悲哀,溥仪如此,保大帝也如此,甚至连后来的法国维希政府也如此。

凌星带着将士们,在夜色中,迅速地向乾成殿奔去,一路上,将一个个法军暗哨放倒在地。

不巧的是,一个法军少校,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刚刚从保大帝的后宫出来,一个个的脸上,还带着欢愉后的红晕。

法军少校正在细细回味,感叹安南女人的腰肢是如此地细,皮肤是如此的白嫩细滑,欢愉间肌体里更是透出一丝淡淡的清香,比之自己在巴黎毛孔粗大浑身汗臭的女友不知道好多少倍,心里暗暗得意今晚又给保大帝戴了几十顶绿帽子。

这个时候,少校忽然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南亚和东南亚殖民地土著群起暴乱,法属安南殖民政府担心保大帝会被有心人利用,于是严令加强对顺化皇宫的“保护”,少校在由皇宫的兵营驻地前往后宫的一路上,设置了许多暗哨,若是以往,那些家伙肯定一脸yin笑地现出身来,一边向自己凑近乎,一边询问熟悉的朋友,睡安南国王的女人究竟是如何一番美妙感受,但现在这些平日聒噪不休的混蛋却一个也不见,分明是出事了。

少校若无其事地俯下身子,装作栓鞋带的样子,在弯下身子的一刹那,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房舍与走廊之间黑暗的地方,连开数枪,然后迅速趴下,高呼“敌袭”。

整个顺化皇宫,顿时躁动起来,无数的火把亮起,向枪声传来的地方逼来。

躲避在暗处的凌星见势不妙,冲出黑暗的转角处,对准法军少校带着的法军士兵就是一阵扫射。

自动步枪密集的弹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立时六七名端着步枪正准备上膛的法国兵都栽倒在地,横卧于血泊之中,后面的机枪手眼急手快,抱着通用机枪便跳了出来,一边扫射一边左右移动,避开前方偶尔射出的枪弹。

在二十二名精锐的特种战士迅猛果断的打击下,短促的战斗很快便宣告结束,法军少校虽然老早就趴到了地上,但无奈现在已经有了手榴弹这种近战利器,其中一枚手榴弹正好落到他的身体上,全身被炸出了个血窟窿,脑袋和四肢荡然无存,形容恐怖之极。

无一伤亡的蓝狐大队,踏过大约五十余具还未冷却的尸体,继续突进。一路上,连续干掉三波以排为单位的法军,成功逼近乾成殿大门。

这种外表镶嵌了一层铁皮的厚实木门,不是人力能够推开的,重火力手也不废话,扛起火箭筒,对准宫门便是一弹,“轰”的一声巨响,高大的木门被洞开了一个洞,可惜窟窿太小,还不能过人,重火力手又装上一枚火箭弹,再次射了出去,随着烟雾蒸腾,这下窟窿就足够大了。

将士们一拥而入,宫殿中的太监宫女,早就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正穿上衣服出来探视,见着凌星带着的特种战士着装怪异,阴森恐怖,又兼之杀气腾腾,赶忙作鸟兽散。

一名熟悉越南话的特种队员大步向前,扯住一个穿着奥黛、惊慌跌倒的宫女,厉声喝问:“保大帝住在哪间房里?”

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宫女,只是一个劲儿地哆嗦,流着泪,用带着西南口音的中国话苦苦哀求:“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凌星蹲下身体,用四川话安慰地道:“小姑娘,带我们去找保大帝,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们是中国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啊?你们是中国政府派来拯救安南脱离苦海的吗?我知道国主住在哪儿,请跟我来!”小宫女连忙站了起来,擦去眼角的泪水,领着凌星等人转过回廊小院,停在一间廊柱上雕刻着盘旋金龙的正屋前。

凌星飞起一脚,将脆弱的雕花隔栅木门踹开,几名特战队员们平端着冲锋枪冲了进去,见到里屋房门已开,一个穿着龙袍的青年人推门走出,旁边一个姿容高贵的女人搀扶着他,竟然有几分不容侵犯的凛然气势。

身着龙袍的年轻人看到特战队员的装束,微微吃了一惊,接着毫无惧色地缓缓从凌星等人面前走过,来到堂屋正中的一张龙椅上坐下。

特战队员在执行任务前,都看过照片,知道这个年轻人便是保大帝,不愧是在法国留学过的,见多识广,竟然如此镇定。他身边那个女人,就是被尊为兰芳皇后的阮友兰。想起在顺化城里听过她的种种传闻,凌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只觉媚态天生撩人之极,暗叹安南水土养人,竟能孕育出如此佳丽。

凌星看了看表,马上就要十二点了,遍及安南各地的大起义就要爆发,当下走上前,抬手一个军礼,用越南话道:“国主受惊了,我们乃安南爱国义士,夜袭皇宫是为了能让朝廷自上而下改革政体,发展经济,从而使安南重振雄风,摆脱法国殖民者的统治!”

保大帝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充满了被俘获的耻辱与愤怒,揣测这些衣着奇怪的人,逮住自己有何用处。

外面,枪声大起,法国军队正对乾成殿发起攻击,但由于殿门的破口太小,只能容纳一两人进入,特种队员们没花多少力气,两挺机枪两把自动步枪,就把数百法军挡在了殿门外。

法国佬没有在皇宫里准备火炮,甚至连迫击炮都没有,因此尽管法军指挥官急得上串下跳,但短短的时间已经付出上百条生命,依然没有办法突破殿门的阻碍。

凌星见保大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以为自己越语不过关,挠了挠头,又用越语道:“对不起,国主,马上顺化城就要爆发起义了,我也只是专门来保护你的安全的,待起义成功,会与专人与您详细面谈。”

“放肆!”

保大帝竟然用标准的北平官话斥责,目光中充满不屑。

作为安南名义上的君主,保大帝无法想象更无法容忍自己竟在警戒严密的皇宫里、在自己的寝宫中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擒住,当然,更多的却是心虚,他从古今中外的史书上,见识过太多革命的例子了,那些身份显贵的皇帝、国王、王公贵族,一旦被人捉住,上断头台的几率起码是五五开。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保大帝仰起了下巴,高傲地注视着凌星等人,似乎再大的风浪也无法撼动他身为安南国王的尊严。

听到对方那流利的官话,再想想路上遇到那个小宫女,凌星不由感慨,安南果然和中国渊源深厚,此前流传的阮朝把官话视为官方语言要求民众必须掌握看来不是无稽之谈,以后不用再担心安家军南下与民众无法交流了,天赐中华以沃土,种种有利条件不充分利用起来,实在太可惜了。

当下,凌星换上官话,继续与保大帝交流:

“国主,你愿意继续当一个傀儡吗?把自己的身家、命运、前途,全部掌握在别人手里,还要随时摆出一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样子,否则就会被人当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轻地带走你的一切。我想国主应该知道你的父王是怎么死的吧?他才二十多岁,就一命呜呼,而且你的爷爷,也只当了几年国主,自从法国人来后,你的祖上,只要成年亲政,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所以几乎所有的君主都是少年君主,很少有活到壮年的,难道您还不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识破法国人的阴谋吗?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绝对听话的傀儡,只要稍微有其他举动,就会被他们无情地除掉。

“还有,刚才我们在来国主寝宫的路上,你猜看到了什么吗?那些法国人从国主妃嫔的宫殿里出来,一个个衣衫不整,满脸春潮,作为一个男人,你能忍受这种莫大的耻辱吗?又或者,你根本就喜欢这个调调……”

“不!拜托你,不要说了!”

保大帝脸色巨变,眼睛里突然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抚摸着因仇恨而抽搐变形的脸,痛苦不堪地低下了头。

兰芳皇后阮友兰打量了凌星许久,突然问道:“那我们怎么知道,和你们合作,你们会不会事后过河拆桥呢?据我所知,现在安南许多革命团体,都是以反帝反封建打倒朝廷为指导纲领的,一旦我们的利用价值被你们榨取光,帮助你们的叛乱取得了胜利,我和我夫君就有可能被你们推上断头台,与其到时候生死两难,还不如维持现状,至少法国人还得依靠我们来维系他们表面上的合法统治。”

凌星不由为眼前这个女子的聪明睿智大为赞佩,想了想道:“国主,皇后,你们都是极为聪明的人,接受的又是现代教育,我想国主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估计是在效仿历史上三国蜀汉皇帝刘禅吧?他国破家亡,被捋掠到敌国的国都,为了表现他的人畜无害,甚至说出‘此间乐不思蜀’的话来。

“可是国主韬光养晦的功夫还不到家啊,亲政伊始,便忙着改革,虽然最后明智地选择了放弃,但法国人显然对此已经深具戒心,只要皇后或者是任一妃嫔生下男孩,国主的性命便岌岌可危,有什么比一个婴儿,更容易控制呢?尤为可虑的是,那些法国兵在皇宫里恣意妄为,甚至可能会出现阮朝血脉自国主而断的荒唐事来!

“国主,皇后,我也不讳言,我们确实有利用你们的成分在里面,毕竟你们的象征意义,要大过你们自身所拥有的实力,若是由任一革命党派或者团体当政,你们都免不了走上断头台的命运,毕竟中国清朝末代皇帝溥仪的前车之鉴,没有谁愿意再犯,所以你们只能自救,果断选择与我们合作。”

“为什么安南就不能成为君主立宪制的国家呢?像英国那样,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吗?”保大帝抬起头来,有些无助地喃喃自语。

还未等凌星想好如何回答,阮友兰已经代他回答了:“陛下,历史上君主立宪成功的国家,无一不是皇族势力根深蒂固的国度,新兴的资产阶级,暂时无法消灭忠于皇族的势力,所以只能选择与皇族妥协来达成共建国家的目的。但安南的情况却又不同,自法国人入侵以来,太多的少年天子死于非命了,可以说连一丝一毫掌握实权的根基也没有,就算把法国人赶走,我们有什么筹码可以与我们的政敌较量呢?”

“不,朕有!朕有军队!安南有二十万大军,我是安南军总司令,他们都听命于朕,我可以下令,任何不服从我的命令的人,都把他们送上绞刑架!”保大帝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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