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没交过男朋友。”这一点从来没有人肯信她,果真,话一出口马上引来质疑。
“少来了,你长得漂亮又聪明,个性活泼好相处,不可能没男人追。”
她像孔雀一样骄傲,“是我不给追哩,很挑的啦。”
“可是你经验丰富耶,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还了解如何跟异性相处,不可能没恋爱过。”一直以来他们都认定幸灵是情圣哩。
她摇了摇头,“只是旁观者清而已。”
“小心被砸蛋糕喔,快老实招来。”
噢!最怕这种场面,她如泄气的皮球,长长叹息,“其实我连跟男人牵手的经验都没有。”
“愈说愈扯。”
“真的假的,别诓我们。”又是一阵哗然喧闹,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骗你们又没有好处。”她横瞪回去,威胁道:“别把我没恋爱经验的事传出去,免得咖啡馆生意清淡。”
“我说啊,传出去客人会更多,一票男人来追你。”
“这下幸福缺氧中就变成幸福中咖啡馆喽。”
妮妮很热心翻开电话簿,“我有很多男性朋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我大姨妈是媒婆,还有大婶婆是月老庙的……”
她猛摇头,“不了,我不打算交男朋友。”
又是一片沉默,怀疑不解的眼光锁定她,“你是不是有一票男友?不方便坦白啊。”
“行行好,你们想像力太丰富了。”
施瑶琴指著角落的男人,低语,“那他呢?”
不知何时,爱八卦的蓝岚也凑了过来,“嗯嗯,虽然他长得不怎么样,不过你们之间的气氛不错,典型的小冤家对吧?”
“拜托。”她的五官纠结,连谈都懒得谈,索性比出杀头姿势,接著横倒装死。
“小幸!别想逃避话题,没满足我们,你今天甭想回家啦。”
众人你一语我一语,吵得屋顶都要掀了,数次把她与两百万凑成双,最后幸灵无法招架,只好松口透露心事,“单恋,十年了。”
鸦雀无声,角落的男人怔了怔,咖啡溅出杯外。老早知晓单恋的事,可亲耳听闻感受截然不同,幸灵的话在他的心湖上激荡出圈圈涟漪,温暖心房。
他擦桌面的动作迟缓,拉长了发红的耳朵,迫不及待想倾听。
很快的,屋内恢复轰然吵闹,因为没有人相信,他们认为以她的个性来说,她应该直接把对方压倒,轰轰烈烈的告白,不管祭出什么招数,绝对不可能是单恋,而且还十年,厚,当他们是小孩哄喔?
“我够疯狂了!”吵得她头痛,罢了,坦白就坦白。
“为什么?”
“一见钟情很不实际,但在刚念高一的女孩心里是很自然又美好……”她的思绪飘远,回到过去。
一份情放在心里十年,不能传达让对方知晓是种难以形容的苦,她忍不住想藉此机会诉情,假装在远方的心上人听得见。
出生于黑道世家,她比同年龄的女孩来得早熟,入学的第一天无端被一道叫爱情的雷劈到,当时她觉得很可笑只是幻觉。
父亲正式表态要漂白,问题接踵而来,虽然她从不插手帮派的事情,仍旧被压得无法喘息,她慢慢发现生活里仅存的快乐事,就是在木棉道上与扬中学长擦身而过,短短一秒钟支持著她一整天的快乐。
曾经休学一年的扬中学长足足大地四岁,完成高三学业就要离开校园,他们能擦身而过的日子所剩不多。
学长冷漠孤傲、独来独往,女同学们对他爱慕从来只得到一个“滚”字,形容残酷贴切一点,该说没有任何女同学能让他记住长相。
幸灵不想沦落为被拒绝的一群,从不打算表白,求的是学长能知道她的存在,记忆中有她这个人就足够。
冷冰冰的他生活很规律,早中晚固定会经过木棉道三次,时间分秒不差,幸灵以他行走速度计算可以运用的时间,唉!少得可怜,不过没关系,只要花招够吸引人,一秒钟就足够。
于是如何搞怪是她最看重的事,点子、道具什么都一个人包办。
不出三天她成了校园的“疯云人物”,被老师、主任甚至校长训了好几回,她能言善辩,聪明又机灵,当然也是脸皮够厚啦,很快大家都死心由她去了,可惜哪,男主角一样对她视若无睹。
嘿!她多得是办法,再接再厉,活力十足是撷取不尽的本钱,她一点也不觉得心寒,只要学长肯天天经过木棉道,那么就是最好的回应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不断耍宝,而学长还是酷著一张脸,但幸灵的特别,让不少男同学对她提出交往,啊哈!一律谢谢再联络啦。
而女同学则是大大排斥孤立她,常常在背后指指点点,小怪人、小太妹,黑帮老大的女儿,不断讽刺她是不良少女,最过分的是说一套做一套,暗中结合校外大姊头对付她。
幸灵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依旧坚持追爱行动。
就要分离了,比她预期的还早,父亲坚决送她到国外避难,这一别恐怕没机会再相见,日子进入倒数,她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学长身上,加倍再加倍,付出的感情深不可测。
最后一天,她特别为他打扮,梳著公主头绑上粉色缎带,化身为清秀小佳人想对扬中学长表白,她很清楚答案是个“滚”字,可仍怀著热切的心。
听闻求爱过程,众人笑得东倒西歪,同时对她更加佩服,见她停止不语急切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他终于动心了,对吧?”
幸灵大眼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最后耸肩,“我没表白,再也没跟学长说过话。”
“啊?不可能啦,你是不是保留什么没说?”
“没没没,散场散场啦,今天的聚会到此为止。”她的脸色怪怪的。
“不行!说说说……”
百变金钢那段往事太糗了,她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最后被逼供成功,哄堂大笑又起,幸灵真不亏是传奇人物啊,而学长还能保持酷样,也真够绝!
太夸张了他们,绅士淑女形象全笑光光,她佯装发怒横瞪,“切切切!你们够了吧,要不要我把桌椅挪开,让你们在地上打滚啊?”
“咳咳!”过了好一会,狂笑声好不容易停止。
施瑶琴擦了擦眼泪,关心问道:“你还忘不了他,一样爱他对吧?能不能给我们学长的资料,或许可以帮你找到他。”
“嗯嗯,学长的名字?你们是读哪一所学校的?”
“不用了。”她想也不想便拒绝。
“小幸啊,我们笑归笑,但全是真心关心你,想帮你的忙。”收起笑容,每个人都非常认真,展现诚心。
“呵呵,知道你们关心我,不用为我费心了。”她坐下喝著咖啡。
“别担心啦,依学长的个性应该还没死会。”妮妮安慰著她。
“透过大众的力量找出他的下落,再拿出你的追爱精神,一定能找到幸福。”人多点子多,一会工夫列出数十种寻人的方法。
大家的好意难以推却,她只好明说了,“谢谢你们,其实我知道他人在哪里。”
出乎意外,大家愣了愣,纷纷问道:“你去找过他了吗?结果呢?”
“没有,晓得他过得很好,就足够了,就算去见他,也只会站在远处看。”她洋溢笑容,其实苦中作乐啊。
“你要继续单恋?不采取行动?”
没错,她从不打算停止这份情,“为情疯狂一次就够了,默默单恋也不错,他在我心里永远美好。”
“啊?太不像你了,缘分是靠制造的啊。”
“还没开始就断绝希望,你对自己太残忍了。”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办法。”
“是跟自己闹别扭。”她低头,神情有些落寞。苦,咖啡加了奶精与糖,还是很苦,心事说出来或许会好过点。
“从一开始学长的眼里就没有我,更何况经过十年,对我的记忆空白很正常,但是我的感情从没间断,很在意、很在乎,甚至无法面对他从不曾记得我的事实。”若是看见学长用陌生的眼神看她,她会承受不住。
“小幸,你想太多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钻牛角尖,但就是跨越不了那条线。”只是想像,她已被刺痛。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阙扬中听完后,完完全全忆起从前她所做过的每一件事,好多好多,连自己都讶异,原来她一直暗藏在自己记忆深处,不曾去翻动回想,并不代表记忆不存在。
还有她浓烈的感情也全都感受到,让他得意骄傲,好笑……还有心疼,五味杂陈,分不清哪种感受占多数?
阙扬中凝望著她,情不自禁开口,浑厚嗓音难得温暖,“记得。”
两人的座位有段距离,中间隔著许多人,安慰声音不断,然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直达幸灵的心房,她抬头迎向一直被自己故意忽略掉的男人。
她望进他深邃眼眸,似曾相识,又一次透过他见到心上人的影子。为什么呢?他的长相平庸,与学长没得比,明明让她很讨厌!
可是可是,那一句“记得”让她好感动,道出心中渴望,尤其他的眼神很揪心,她不禁想像学长被她的真心打动时会有的回应……就像这样吧。
幸灵情绪不稳,眼眶微湿,赶紧避开他的注目,“可能吗?”
妮妮大声附和,“对啊!也许他记得,还苦著找不到你,同样也想念你十年了,或者再次见面他会对你一见钟情,还有好多好多可能性,总之你不是他,不能随便下定论。”
蓝岚很心疼她,“小幸,别往死胡同钻,这是你常说的呀,继续单恋不好,找个机会见面,重新衡量感情路怎么走。”
见她发呆,施瑶琴很担心,“小幸?别胡思乱想啊。”
幸灵回过神,不让大家担心,她大声朗笑,“哈哈,果真是当局者迷啊,我也不例外,谢谢你们鼓励,我会好好想想。”
“加油加油,别轻言放弃……”
“你们安啦,我是百变金钢,打不倒的。”
夜深了,派对早已结束,咖啡馆里只剩打扫的声音,大伙都累挂了,个个加快完成自己所负责的工作,想早点回家歇息。
唯独幸灵动作慢慢吞吞,她一直在原地呆站,伙伴们想帮忙,全被拒绝,“哎呀,扫地是最后的工作,不然你们走来走去又弄脏,全白费啦。”
蓝岚指了指干净的桌倚、窗户,“现在可以扫了,让我来。”
噢,她都没发现,这下糗了,大家都知道她心不在焉,“不用,你们先回去,我留下来关门。”
“都快十二点了,不能留你一个。”重点是小幸怪怪的,让人很不放心。
她好没气瞪著,“干么啊,怕我吓到路人吗?都回去吧,不必担心。”
“不行不行。”没有人同意。
“好好,各位大姑妈大爷请让让,我马上就扫好。”幸灵将扫帚当长枪耍玩,在半空转了两圈,然后咻一声,扫帚准确进入收藏柜,只见她一脚踹上柜子的门,“OK,可以回家了。”
“我的大小姐啊,这是哪门子的扫法?”
幸灵咧嘴笑道:“今天事明日毕,回家睡觉喽。”
“偷懒,羞羞脸。”小幸还会搞笑,看来担心是多余了。
确定关好门窗,大伙背起背包一起走出店门。耶?神秘的两百万还在外头站岗呢,众人的视线全望向幸灵。
见到他,幸灵挑起柳眉,原本沉闷心情一下子高昂。哼哼,知道她心情不好,自愿当出气包是吧,好,就成全你!
乌溜溜大眼一转,她勾起媚笑,纤腰还特别扭动,“大家拜拜喽,我有事想跟吴先生单独谈谈。”
惊死,了解她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她恐怖指数第一,大伙加快脚步全闪人,神秘的两百万愿上帝保佑你。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幸灵随兴坐下,拍了拍身旁,笑得好温柔,“坐吧,我们好好谈谈。”
“好。”阙扬中大步来到她身边,跟著坐在阶梯上。
下午那一句脱口而出的“记得”,让他对她的事耿耿于怀,与她之间仿佛有了微妙变化,不再是完成买卖就可以完全绝断往来的关系。
但是应该如何?没处理过感情事的阙扬中不清楚,只晓得有些担心她,因此守候在门外想确定她是否无恙?
幸灵挪了挪位置,偏著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柔柔呢喃,“昨天这个时候我还没睡,一直在想你呢。”
阙扬中愕然低头,小女人笑得太狐媚,很有问题,“有关买卖?”
“不是,纯粹想……你──”她挽著他的铁肾,拉长尾音撒娇,想说的话有一个字消音了。
“喔。”他应了一声表示听见,很清楚要小心防范。
“哎哟,人家剖心表白,你就一声喔?”她噘起樱桃小唇嘟喽,冷血男很不好拐耶。
“那要说什么?”他知道她甜美的笑容是为了整人,还能有什么反应?
“呵呵,看在你只有酷样子吸引人,我不跟你计较了。”幸灵眼神痴迷,更紧的搂著他的铁臂,仿佛当他是可托付一生的男人。
阙扬中与女人相处方式只有一百零一种──拒绝。
可是古灵精怪的她不同,他不排斥她亲密举动,她的笑容很美,似水柔情仿佛是真心真意,他很期待美人计背后暗藏什么诡计?
他与她对视,杏眼漾著秋波,足以将铁汉柔化成水,这样的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他渐渐了解屹立不摇的定力碰上她完全失效,是的,唯独她具有影响力。
为什么?没理由。
“我呀……”她还想继续制造暧昧,可是望著充满魔魅力量的眼睛,她错以为美好气氛全是真实,花前月下,情人相依偎呢喃低语……
冻ㄟ!她的目的是找机会整两百万,不是整自己,她起身在庭园走著,冷空气很快驱散不该有的错觉。
“怎么?”他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她又兜回来,以弯腰的姿势面对他,纤细手指轻轻拂过他的手,慢慢来到他的胸膛游移,“我真的真的很想……”
“幸灵?”燥热感生起,他出声想阻止她继续诱惑,却泄漏紧张。
哈啊!上钩了,他们哪里像了?他的定力比起学长差得远呢,幸灵以头拳出击,“我一直想揍你,害我扫地扫到三更半夜!”
粉拳袭击,阙扬中闪避不及,下巴擦伤,还好有挡下她左手的攻击,否则颜面尽失,“三岁娃儿。”
“哈哈哈!揍到了,好爽好爽。”她右手捧腹大笑,眨了眨溢出的泪珠,“千万别惹火女人,她们很会记恨。”
败给她了,不过见她笑得开心,他松口气,“更别惹火男人,看你如何逃脱?”
“简单。”她学过武术,挣脱还难不倒她……呃?该死的,挣扎老半天她的手仍被他握住。
“你简单的意思与一般人不同?”
她只好施小伎俩,正色说道:“不闹了,谈谈正事,只要你能办妥我开出的条件,再加两百万,我就考虑卖掉项炼。”
他的眼睛发亮,“什么条件?”
获得自由,她脚底抹油往停车场跑去,“嘿嘿!我骗你的。”
“你别想赖掉刚才的承诺。”阙扬中很快追上。
“拜托,那只是随口说说。”天哪,再加两百万他也愿意,幸灵不禁怀疑那鸽血红宝石是开启金山银矿的钥匙。
“君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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