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欧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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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欧洲行-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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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贵呀!5月我的一个40’柜子才用了25万福林。芦嫜就笑了,说您也不看看现在几月了?都11月了,福林都110多兑一美金了。而且要接得赶紧,现在一天一变,明年一月海关一估税,还不定怎么着呢!姬逸夫心里一阵慌乱,想,真不走运,头一年发货就发成了这样;明年在没法作可怎么办……就说,你看看能便宜就便宜点,我以后还有柜子,都叫你接不结了!薄利多销嘛。芦嫜笑了。姬逸夫一看她就是个初练的,这也正是姬逸夫愿意找她的原因——不象那些男的滑头;姬逸夫怕跟滑头打交道,就跟在巨方上街买菜似的,爱找女的,总觉得女的老实。芦嫜笑着说,明天我再问问,看能不能便宜点儿,完了给您打电话,成吧?姬逸夫说行。又交流了交流作账的事;芦嫜说她那个财务事务所撤了,现在就在家作账,有事就到家来。姬逸夫看看芦嫜家里人来人往的乱劲,就告辞出来了。回家路上还在想,这边的事变化真快,你瞧芦嫜,7月才租房办的事务所,现在就又撤了。再想想孔老师遭遇,不免直摇头。

    第二天上午芦嫜来电话,说最少得27万,否则没办法干。姬逸夫就跟她敲定了。芦嫜说跟她保持联系,货柜必须用火车运到B区海关;为她提供一套外贸正式的商业发票,她才能接出关来。姬逸夫一一应允。晚上又把商业发票、提单副本、装箱单送去,就算定了。

    姬逸夫决定还用匈牙利运输公司——就是5月甲西领他去的那家运输公司。11月6号跟运输公司办好手序,把相关的单据,包括背书过的正本海运提单,交给了公司。运输公司说剩下的事就是等他们的通知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等集装箱到汉堡了。

    下午天快黑时,关丽从巨方丝绸进出口公司柳红的办公室传来一个传真:

    “老姬,见字如唔。我的一个同学是巨方医院的院长,对在匈开诊所有兴趣。现将几名大夫情况简介给你,供参考。另请将涉外有关情况告诉我们。双方有何权利义务?费用如何分摊?劳务费由谁支付?生活费怎么负担?医院有何好处?等等。写详细些。否则,不明不白闹腾起来,影响和气就不好了。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又旅游了吧?不知你怎么想,我就盼你早回来。劳神废气的,等你回来,我也垮了!不能动了。关丽11/8日”

    底下就是有关几个什么主任医师的简介。

    姬逸夫一看就知道关丽生气了,心想:又来了。原来就反对他来匈牙利,现在面对现实困难,更生气了。她还不知道他这的实际困难呢?要知道?哼!

    于是就想给关丽写封传真,想宽慰宽慰她,也是没曲瞎哼呗!

    结果传真没写成,原因是韦四方来电话,问明天出不出关。姬逸夫忙答,怎么不出?我是上个月14号出的,这不说话就到点了?还唠叨说赶紧催你家小岳办签证,老这样可真不行。

    第二天早早的韦四方就来了,车里还坐着3个沈阳外贸来考察的,也都拿着绿皮护照,一起出关。

    他们五人出布达佩斯一直往北在喀麦农关出关,然后沿公路往西,直奔50公里外的布拉丝迪拉发。路上韦四方问姬逸夫,怎么?整一会?姬逸夫正想当着初出国的露一手呢!就开了起来。天早,雾大。有时不得不超车,有一次超车太危险了,姬逸夫吓了一身汗,当时心想只有冲了,就咬牙冲了过去,也不知别人看出来没,他就不敢再开了。

    他们在不拉丝迪拉发吃了顿饭,开车在城里转了转,下午2点通过莫雄马扎尔关,5点多才回到布达佩斯。临分手姬逸夫交了自己的费用,7千福林。

    姬逸夫记着给关丽写传真,出关回来当天晚上就伏案躬书起来。

    “关丽,你好。见字如唔。关于办医疗中心的事,因拖的太久,情况有变,此事暂不考虑。孔老师已经回国了;再说,最初也并非是我的本意。这种事办不好,我、你、和你的同学都落埋怨。何况这边的合作人我也信不过,免得将来弄出不是来。请向人家作作解释。这边的事就是这样,谈得多,作成的少。

    前两天(星期六、日)往匈西南一城市叫佩奇的练摊去了。两辆车,四个人,起五更,睡半夜。冻得厉害。少风没气,每人除去丢,各挣7千福林。挣钱不为,主要是体验市场。所以没跟你联系上。

    货现在还没发到。明年我主要在国内呆,等发出货后再来,卖完就回去。今年初始,多有不顺。只是叫你在家受累,很落内疚。

    廖晋生动作太慢。五月货柜的事到现在还报不过清单来。请你叫廖晋生速报我1)资金起止清单;2)王煎的衬衣情况。叫他落实全面情况。到底11月底能不能发出?叫弓复利和廖晋生会同王煎去工厂落实。速报我!!再谈

    祝

    好姬逸夫94/11/09

    请柳红转关丽”——把传真发给柳红。

    姬逸夫成天惦记的就是货和签证的事。考虑完货,就不放心签证。处理完签证的事,就又绕到了货上边。巨方这边,只有关丽和弓复利真卖劲。廖晋生这边,不光伺候姬逸夫,人家还的忙其他业务,也许有外贸经验,所以对姬逸夫的来电和电话,并不是有来有往。这些,姬逸夫心里都有底。而廖晋生越不回应,姬逸夫越没完没了,翻过来掉过去的,总给廖晋生强调那几件事。如今都11月14号了,衬衣的事依然没着落。姬逸夫的返程机票日期是1月19号,如果衬衣发来到了明年1…2月,到时怎么接?还有,就算第二柜裤衩11月底发,目的地也得改成布达佩斯,以减少费耗;提单上的净重不能超过5750公斤,否则加上集装箱皮重,就的超过8吨,被罚款——第一个柜子,就罚了200美金——匈牙利运输公司告诉他的。最让人担心的是衬衣的质量、包装,工厂的加工是不是按样品做的?单价到底多少?运期怎么从10月推到11月,又从11月初推到了12月?要这样,真不能做了。那就的叫王煎把钱返回巨方。能返回吗?又没法跟王煎联系,不行,还的叫廖晋生赶紧跟王煎联系。不行就不做了!

    想到这,就给廖晋生写了传真。

    给廖晋生写完,都夜里11点多了。心里琢磨这次必须乘小岳的机会把护照和资料递进匈牙利使馆。听弓复利的口风,又不把牢。就想到了自己在巨方公安局当副局长的同学魏鲸长。只是多年没来往,7月在巨方组货时,在一家服装厂见过一面,当时还很热情,还给了姬逸夫一张名片。姬逸夫翻腾半天名片夹,把魏鲸长的片子找出来。看了一会,决意给他写封信。

    “魏鲸长局长,见字如唔。

    我是姬逸夫,您高中的老同学,已于今年4月来匈牙利外驻。年初领有贵局签发的一本私人护照。现因工作需要准备启用。但因该照效期为一年,不利送匈牙利驻华使馆签证,故请您务必尽力在原照上作五年的延期。这样对我的签证和在匈逗留均有利。因此事较急,故冒昧在万里之外给您添麻烦,今有我爱人持此信前往,望您关照至盼。

    赘此。容当后谢。

    姬逸夫

    94/11/14于布达佩斯”

    写毕,又给关丽写了信。要她持上信去巨方公安局找魏鲸长。在传真里又嘱咐半天,什么资料的事;什么廖晋生处我又给他发了传真,你就甭管了;什么今年头一年,经商有差池,情有可原,一定克服困难,取得结果,不枉你分神受累;什么明年我会以巨方为基地,以后半年为重点,两头胡跑不行,总呆一头能吃透一头的情况;什么我现在汽车开得还行,已在布达佩斯的大街小巷瞎串了;什么我会咬牙坚持;什么出书销售情况可通知我,问石化编辑有何困难;什么老妈的身体如何……总之,写着写着,他陷入了浓浓的思乡情愫里。

    写到老妈,就思念老妈了。

    看看表,12点20了,此刻却困意全无。

    为了所谓的事业,把身在病魇中的老妈撇在了一旁!每每想起来就心中不安。关丽对她再好,不只是官面上的?舵夫家再好,她也是不情愿的啊!她对我再惦念,也是徒劳无益、更加重对我的思念呵!姬逸夫好似看到了满头灰白、形容枯槁的母亲。他热泪盈眶了。真的,自打这次回来,还真没这样思念过母亲。满腔的柔情和激情在冲闯,他只想宽慰老妈,就展开纸写道:

    “母亲大人,见字如唔。”他感到了喉头有些哽咽,眼圈有些发热。“远在布达佩斯给您写信,想您收到一定十分高兴。不知您最近身体可好?十分惦念。

    “我自8月中旬返匈,发货事不大顺利,主要是资金不足,影响进程。但此是第一年,就算不错了。于各方均可交代。

    “生活较艰苦。不是说吃不上,而是无规律,又想节省。本地东西很贵。如黄瓜每公斤149福林,合人民币14块9;5根细葱就要30…40福林,合3…4块钱。但该吃、想吃时,我会吃。身体还好。虽说近一年没活动,尚没感冒。

    “我现在已能开汽车,一定加小心,尽量少开。请您放心。

    “我这次出国工作,没能在您身边进孝,心中每每想起很不安。在家时,有时因生活不愉,跟您喊叫,”姬逸夫突然想起来,有一次,不知因为什么,嫌老太太不配合了,跟老太太大声嚷嚷过。现在十分后悔,就检讨自己,“而且历声历色,很不应当。您跟我们虽无温饱之虞,可也有不遂意之时。我作儿子的,只得承认无能、不孝。但我始终认为您是个识大体、心胸开阔的女子。虽我在国外,不能左右您身旁进孝,但您应当想到您儿子在事业上是有成的,是别的母亲所羡慕的。希您逢事往开处想,要多想您儿子和儿媳的好处,遵从社会生活的格局,念及我们的难处,这样会达到自我心理之平衡。平则气顺,顺则心愉,愉则体健,健则皆大欢喜,您说是不?”

    “您已逾古稀之年,想吃什么就花钱买。您那几个钱不花干什么?我希您今年过年留在巨方,等您儿子回去团聚。如想去我姐姐那儿,等明春再说,我可护您前往。如实在想动动窝儿,就上关丽处住7…10天,新鲜新鲜。完全可以,心想就成。明年我会多在国内呆的!

    “舵夫处可否组织资金?11月12月需打明年的定金了。请他琢磨琢磨,给我个回话,在此不另。向舵夫全家问候。

    姬逸夫于布达佩斯磕头

    1994/11/14”

    天气越来越冷,姬逸夫出入都得穿冬天衣服了。要出去上银行等体面地方,姬逸夫就穿上从二手市场卖的西式呢大衣;要是去市场,就套上韦四方给的那件防寒服。绿色的沃次瓦根经常吊蛋,早晨总打不着火。一打不着,姬逸夫就叫金川和贝大亮。俩人来了就骂,说赶紧卖了这辆破车得了。姬逸夫真不知如何处置它。卖?自己还的用呢,说话货就到;不卖,明明是块心病。金川还是两下跑,有时帮形梅送货,有时在贝大亮这帮忙。

    贝大亮的摊子明天开张,贝大亮跟姬逸夫说:“老姬在鸡巴家里呆着又没事,明天跟我市场练摊去得了。老金也去,就算帮我,行不?”

    姬逸夫想反正货还没到,到市场实习实习也很有必要,体验生活嘛。就应承了。还开玩笑:“管不管饭?”

    贝大亮高兴,说:“管!还给补贴呢!”

    15号,惦记着跟贝大亮和金川到竖虎市场练摊,早早就醒了。只身躺在床上遐想。突然电话铃响了,是贝大亮的,催他起床,说:“快起来,练摊去了,别睡懒觉啦!我们一会就到。”

    冷风噎人。

    不会,贝大亮的车来了,接上姬逸夫,三个人赶到了竖虎市场。

    他们把车停在竖虎市场东门东边的那片树林里。

    走进市场一看,嗬,竖虎市场东门里的那片空场四周都围上了双层的20’集装箱构成的新摊位!而且沿集装箱靠前又都设了一圈的木制摊位!老贝的摊位在一进门靠右手的第二个双层箱子里;占了一半的面积。前两天,金川帮他已经将衬衣老姬的拖鞋韦四方的防寒服等货运来放到了上面的二层。

    天刚刚现亮。气候出奇的冷。小凉风挺冲。

    姬逸夫觉得鼻子眼儿里凉飕飕的,尽管带着连衣风雪帽,整个身体还是不暖和,后脊背发凉。

    三个人打开铁门,把纸箱子可着属于自己摊位的长度(20’集装箱的一半)摆好,足有三个纸箱那么宽,又把各种衬衫摆成一行行多米诺骨牌的样子。老贝让姬逸夫用小快硬纸壳标明价格摆在各色各类衬衫上。这时渐渐上人了。老贝坐在门口的一个纸箱上,姬逸夫和金川坐在集装箱推开铁门的敞口里——里面没风,暖和多了。老贝叫金川和姬逸夫揽客;姬逸夫和金川就笑着学邬阿兴的样子。市场渐渐热闹了。人员的嘈杂声,买卖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争吵声,相互的调笑声,运输工的喝道声,运货小车轱辘发出的吱咕吱咕声,与各种各样语言搀杂在一起,象一个滚沸的开锅。

    第一拨从乌克兰、罗马尼亚、克罗地亚、斯洛伐克、南斯拉夫和斯罗纹尼等地来的外国人走后,老贝的脸笑得开了瓢——流水有50多万!三个人倒班吃了早餐,都是贝大亮出的钱。一天下来,流水达到80多万!贝大亮兴奋极了,说:“这还就是点衬衫和AK、英神特的货,要是货多呢?不行,咱语言也不跟趟,找个当地打工的,我凑能腾出身子,出去弄点别人的货,这个市场真他妈的行!”

    金川却瞪着眼睛跟姬逸夫发表了一通不同见解,说:“你光看流水了,那里头有没拉利了?再说你甩的也太厉害咧。刚刚8点多,你忙甚了?人家一搞价,你就卖,一搞价,就卖,你还赚个甚了?咋三百福林就卖了?”

    贝大亮用手胡噜胡噜脸:“你知道个什么呀?我是厂家,我怕谁耶?”还是照旧我行我素。

    姬逸夫真体会到练摊的难处了。起早贪黑不说,这个冻真难熬,——坐不是,站不是的。直到中午吃过午饭,那时太阳也出来了,才感到一丝暖意。

    下午4点多收了摊。正收摊时,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年轻老外,操着中国话问:“要不要打工的?”姬逸夫就赶紧跟老贝提。老贝说行行行,要。最后谈好每天2千福林;他呢,打工带卖货。这个叫奥拉的罗马尼亚青年满口应承。

    姬逸夫在贝大亮家吃完晚饭,心里惦记着给弓复利写传真,早早就让金川把他送回来了。

    当晚他刚要写传真,就收到了弓复利的传真。传真说:关于办护照延期之事,市公安局讲,没有出国任务,直接办护照延期不行。必须有出国事宜。小岳明晚赴京,就给你办签证去。他说,只要手续全就没问题。时间大约得用15天左右。办好签证后,再到中国驻匈使馆办延期就好办了。小岳的签证已办好了。请你放心,此事无论如何也要办成。另,跟王煎正在联系,电话打不通。我和廖晋生已为此事商量多次云云。

    姬逸夫说不好,如果护照真不好延期,叫小岳往使馆先送材料也行,问题是前几天发出的第二套材料是律师新准备的,里面还有两张和我私人护照上一样的照片呢。应当等第二套材料(第一套材料就不用送了)收到后一并送入使馆。要这样就不用小岳送了。还可以先找找魏鲸长试试能否延期之事。想到这,就赶紧给弓复利写传真。写完,又加了两句:“……经我了解,咱们的裤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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