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镇笑盈盈地婉拒,“我不瘦啊,芳姊,现在的女孩子流行瘦,太胖了不好穿衣
服。”
闻言,劳嫂级起眉头,不认同地直摇头,“哎呀,你现在的情况当然要胖一点,哪
里有瘦的道理,来,快把这碗汤喝了,我明天再炖腰子给你喝。”
其实在她心里仍然不相信奕北的话,还是固执的认为晓镇怀孕了,所以她才会每天
各式各样的汤汤水水炖得那么高兴。
晓镇好脾气的笑允,“好、好。我现在就喝。”
自从她搬进屠家之后,家里的人都对她好极了,连中中也每天跟前跟后的叫四艘,
日子像是永无止境的快乐,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奕北待她当然是好的,现在他不假司机之手,每天亲自送她上学,又每晚推掉所
有应酬只为了陪她吃晚饭。
饭后就是他们夫妻独处的时光,有时他会带她去看场电影,有时则逛逛百货公司,
为她添购所缺少的四季农物,星期假日则一定带她到处游山玩水,如果凑巧有三天以上
的连假,他就会安排到邻近的国家旅行,有夫如此,她夫复何求?
“喂,甜蜜的小妇人在想什么?又在想你那位帅又体贴又阔绰的老公吗?”
一阵戏谑的声音在晓镇耳畔扬起,她回过神来,看见她的死党林佳蓓正笑嘻嘻的拉
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调侃的盯着她。
她嫣然一笑,“你不是去社团讨论事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佳蓓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社长临时有事,会议取消,喏,我刚刚在便利商店买
的茶叶蛋,我们一人一个,还有鲜奶,也一人一瓶,这顿我买,你的午餐费省了。”
“谢谢。”晓镇微笑着开始剥蛋壳,她再次茶叶蛋那股特有的茶叶香味,以前赶时
间的时候,她常常是一颗茶叶蛋便打发一餐,怎么吃也吃不腻,经济又实惠。
晓镇如常的咬了一口茶叶蛋,可是刹那间,一阵恶心的感觉冲上喉间,她连忙捂住
嘴巴奔到教室后头的垃圾筒旁,难受的干呕几下,但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徒然惹来其余
同学注目的眼光。
“你怎么了?”林佳蓓关心的拿了面纸奔过去递给她,看着她那难受的表情,若有
所思的挑挑眉,很直接的问:“晓镇,你该不会有了吧?”
“有了?”晓镇一愣,想起每夜与奕北的缠绵,真是糊涂,她竟从没问过他是否有
做避孕措施。
“对呀,我看你得找个时间到妇产科检查检查。”林佳蓓很坏的取笑她,“新婚夫
妇的热情挡都挡不住,从实招来,你们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做啊?”
晓镇两颊燥热了起来,真被林佳蓓给猜对,她确实与奕北每天晚上都有亲密行为,
奕北的挑逗总让她热情相迎。
可是会吗?有那么容易受孕吗?几率怎么会那么高?她才结婚不到两个月,她真的
怀孕了吗?
按捺不住好奇心,晓镇下午向社团访了假,直奔妇产科检查。
忐忑不安的验完尿之后,当医师告诉她已怀孕六周时,她当场欣喜若狂激动得不知
如何是好。
她怀孕了,怀了奕北的孩子,他们爱的结晶,哦,这太重要了,她要赶快告诉奕北
才是,他要做爸爸了,他会开心吗?他喜欢小孩吗?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几千几百个疑问在晓镇心中泛起涟漪,她太意外了,这真是个意外之喜。她招了辆
计程车直奔屠氏大楼,打算亲口告诉奕北这个好消息,当然,也要告诉姊姊,要做阿姨
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像奕北知道她怀孕时会是什么表情,他会很震惊吧,或许,他会取
笑她这个小妻子都还没做好便要升格要当小妈妈,更可能他会急着布置婴儿房,再召告
天下这个好消息,而最乐的肯定会是芳姊。
想到这里,晓镇不由得奇起嘴角微笑起来,她已经可以预期在未来的日子里,将会
有一大堆场汤水水要喝,因为她知道芳姊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喂养她的好机会。
下了计程车;她迫不及待往屠氏大楼走去,招摇的尖塔型外现出色无比,这是奕北
的骄傲,他的心血结晶,他创造的屠氏奇迹坚不可摧,她真的以他为荣……
蓦地,她的脚步顿住了,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奕北正步出屠氏大楼,身畔还
有一名妖媚的短发女郎,他们有说有笑,姿态亲呢,正肩并着肩过马路,进人屠氏大楼
对面的一家五星级饭店。
晓镇急忙后退,退得那么急、那么快。那么莫名其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
让奕北发现她!
她也不知道心底那份慌张从何而来,此时她的心就像挨了一棍般难受,痛楚的在泣
血,可是她却没勇气走出去兴师问罪,只想把自己给藏起来,不想让奕北看见。
那是他的情妇吗?天可见怜,他一直在她面前演得那么好,让她以为自己是他的唯
一,让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如果他心有所属,又为什么要娶她?
由于她退得太急,以至于根本没留意到自己已经置身在车道上,当尖锐刺耳的煞车
声响起,她瘦小的身子就像风中落叶般卷起又坠落。
晓镇的身子应声倒下,肇事的机车逃逸了。
“好痛……”她痛苦的闭起眼睛,额心冒着冷汗,脸颊也苍白得可怕。
车潮来往,可是却没有人对她伸出援手,她拧起眉心绝望的想,自己快死了吗?是
的,她快死了,快与她在天上的父母见面了……
蓦地,一部黑色房车在她身旁停下,一名男子疾步奔到她身边,关切、焦急的问:
“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晓镇抚着肚子,感觉下腹传来巨大的痛楚,黏稠的液体正顺着她大腿流下,她惊恐
的抓紧那名男子的手,哀求着,“送我去医院…珠求你……送我去医院……”
“好,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男子答应得干脆,扶起她,打算将她抱进车内,不意
他愕然的盯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晓镇?!”
奕北奔到医院的时候,晚镇已经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麻醉尚未退的她呈现昏迷状态,
她眉心轻颦,苍白的年轻脸庞楚楚动人,嘴唇毫无血色。
“我太太究竟出了什么事?”他激动的问。
他正和金海恬吃饭,不意却接到芳姊打来的电话,焦急的说有人在路边救了被机车
撞倒的晓镇,要他快到医院。待他扔下金海恬奔到医院,晓镇已动完手术,他完全不能
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医师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屠先生,你先别激动,尊夫人流产,情况危急,我们
不得不先替她动手术,现在她已经渡过危险期了,你可以放心,休养几天就没事。”
“流产?”奕北脑中倏地轰然一响。
晓镇怀孕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医师早已看惯这类事件,淡淡的说:“很遗憾孩子流掉了,不过你们还年轻,等夫
人的身体情况不错,日后要再受孕并不困难。”
医师走了,仍震惊于晓镇怀孕的的奕北不由得握紧双拳,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该死!一千个该死!晓镇太不懂事、太不成熟了,这么重要的事,她该告诉他不是
吗?他可是孩子的父哪。
然而现在,当他知道时却已经失去当父亲的资格,孩子没了,原本属于他的孩子没
了……
“咳!”顾非凡轻咳一声,“屠先生,我想你现在应该先去看晓镇才对,她会需要
你的关心。”
当他在屠氏大楼旁救起被撞伤的晓镇之后,便心急的想要通知屠家人,无奈屠氏把
关甚严,他动用许多关系才问到屠家的电话,无法在第一时间通知屠奕北,以至于屠奕
北赶来时,她已经动完手术。
“你怎么会在这里?”奕北盯着他,神情古怪。
早在他还没与晓镇结婚之前就已调查得非常清楚,这个姓顾的富商对她非常有好感,
甚至在他们结婚之后,商场上都还流传着顾非凡因遗憾不已,连绩几晚往酒店买醉的谣
言,而现在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跟晓镇的流产有关?
“是我救了晓镇。”顾非凡坦然的看着他,这是事实,没什么好隐瞒。
“这么巧?”奕北冷嗤一声。“那真是谢谢你了。”
冷然的说完,他转身随护士进入病房。
病床上,晚镇依然面无血色,护土为她换了瓶点滴便退出病房。
充斥着药水味的静谧空间就剩他们夫妻,他在她床沿坐下,拨开她前额的发丝,耽
心疼又气恼的看着她。
他是她的丈夫,难道不是她最亲密的人吗?她怀孕,他不知情。她入院,却是由另
一个男人送来,甚至他会得知,也是辗转送过那个男人,究竟她是怎么看待他们的婚姻?
她不爱他吗?
奕北守着病床,脑中思绪百转千回,直到晚镇缓缓转醒,他看着她那虚弱的模样,
责备的话顿时吞了回去,眼底一片苦恼。
“奕北……”看清楚自己身在病房之后,晓镇的声音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她完全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当她兴冲冲的跑到屠氏要告诉奕北她怀孕了,不意却撞
见他与一名妙龄女郎相偕进入饭店,一时情意退到马路上,机车却飞驰而过将她按倒……
“医师替你动了人工流产手术。”他很平静的告诉她这个事实,既已是事实,他再
激动也没用,只会惹她更伤心,在她刚动完手术的情况之下,他不愿增加她心里的压力。
晓镇心痛的闭起眼睛,她没留住孩子,竟然没能留住孩子!
老天究竟对她开了怎么样的一个玩笑?让她拥有怀孕的喜悦,却在同一天剥夺走她
当母亲的权利。
都怪她,这都要怪她,如果自己小心一点,在兴奋之余,不要那么冲动的想跑到屠
氏告诉奕北就没事了,为什么她要那么鲁莽?如今错已传成,她要怎么弥补奕北不能当
父亲的遗憾!
她好后悔、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第十章
流产的阴影使得晓镇出院之后情绪一直低落着,她很自责,非常非常自责,明知事
情已无法挽回,多想无益,却偏偏会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与她十分缘浅的孩子,想那天与
奕北走进饭店的女人……
幸福似乎在一夕间溜走了,以前她是个快乐的小妇人,现在她则是多愁善感的忧郁
夫人,她真希望时间可以凝结、静止再静止,让她可以将那个碗大般的遗憾忘掉,重新
开始找寻生命的意义。
一个月过去了,寒假来临,大陆冷气团来袭,整个台湾都笼罩在十度以下的低温,
而晓镇感觉到她与奕北之间也是仿佛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往昔的温馨甜蜜不见了,取
而代之的是疏离与隔阂。
她觉得奕北待她没有从前亲呢,那是因为他在怪她吧,怪她粗心地流掉了他们的孩
子,她默默的承受一切,期待能有契机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她真的不愿就此与他相敬
如冰,他仍是她最爱。最在乎的丈夫。
晓镇看着天花板无法入眠,一点半了,奕北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恢复婚前应酬频繁的生活,今晚她又独守空闺,不知道应酬到哪里去了。
时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分针缓缓的移动,终于,当时针指着两点半,奕北这才回来。
她连忙闭起眼睛假寐,屋里突增的酒气说明他喝了不少酒,她听到他脱掉衣物,走
进浴室沐浴的声音,他就是那种对自我要求很严厉的人,就算酒醉也不会胡乱倒头就睡,
一定会沐浴后才上床。
当水流声音静止之后,没多久奕北便掀被上床,他习惯课题,所以当他刚冲过热水
澡的温热肌肤碰到晚镇时,她不由得惊悸了一下。
“还没睡?”奕北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音调还很清醒,他是那种有一定段数,干
杯不醉型的人。
晓镇依然闭着眼睛假寐,依循往例她知道自己不必回答,他很快就会睡着,白天工
作已经又须又累的他,绝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和她交谈。
果然,奕北的呼吸声渐转平和,就在她认为他已经睡着,身体不由得放轻松之际,
整个人骤然被他抱到怀里,下一秒,他已经压在她身上了。
“我要你,晓镇,我已经无法再忍耐了!”他语音沙哑含糊,灼热的唇旋即堵住她
的唇,辗转吸吮着,仿佛全世界的空气都被抽光。
晓镇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吻吻得晕头转向,睡衣也在他游移不停的双手下毫不设防的
散开,睡袍的系带被他给扯掉,他的热唇移到她颈子上,接着是颤动的双峰。
她的身子绷得不能再紧,自她流产之后,他们就没有了亲密关系,非但是她潜意识
的在抗拒他的触碰,他对她也像完全没有了兴趣,连接吻、拥抱都没有,然而为什么今
天他会一反常态的对她那么激切,是酒精的关系吗?她真的不明白。
“晓镇……”奕北呼喊着她的名字,轻擦她挺立小巧的胸部,接着轻舔慢吮无限怜
爱。“再怀我的孩子,我要你再忙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