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有人格分裂,至于阴文,用巧合来解释。但三人不太相信这点。
第二种可能,师叔探查错了这个可能。。。。。。直接排除。
第三种情况,就是柳瑗刚才所说,以常师叔的气场,和对方发生接触,对方立刻沉寂下来,并把身体的控制权全部返还给被上身的人。毕竟,如果用上眼科近年来开发出的隐形眼镜来看,此时常师叔的周围,那浓烈的生命气息和炽热的阳气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人形小太阳,阴秽之物必然避之不及。
周柯思考了一下,轻声说出了第四种可能:“难道不是上身,是夺舍?”
常玉自然不知道周柯在短短几秒内分析了这么多,但似乎对答案比较满意。右手再次出现在卧床男子的头上,轻轻抚摸过去,男子双眼一闭,似是睡着了,面上苍白之色也红润了一两分。
常玉转头看向柳瑗:“你该多向你周师兄学习,虽然你们二人从学校毕业时间不同,但在里院呆的时间是没多少差别的。”
其实不是说柳瑗实力差,只是作为常玉看来,下一代的里院弟子都是这般,不似当年的他们一辈人。
她知道,这一代年轻弟子,在青春期的时候,正赶上武侠、玄幻、修仙、热血等题材的动漫、电影、小说盛行。所以,一朝踏入里院的大门后,很快就会滋生出自大、高人一等这些情绪,进而出现懒惰等行为,似乎觉得自己不努力也依然拥有极高的地位。
而对于里院近十年来的佼佼者,柳瑗和周柯自然是值得下大力气培养的。
对常玉来说,培养即是敲打。
她的眼光和她师兄一样:哪怕二人没有任何奇遇和福缘,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踏实成长,二十年后,足够接他们的班。
这二人各有优缺点。周柯性子稳,脑瓜子比较灵,脾气也好,但那脾气都是自己给压的,一旦爆了不知会怎样。柳瑗天分上要高点,比较傲气,但他却服周柯,服常玉,服师傅,服大师兄,服好多好多人,真不知道他的傲气可以面对的对象还能有谁,似乎仅仅是师傅的弟子这一点就让他骄傲得不得了。但他的反应没周柯快,而且有时喜欢出神开小差,经常沉入自己的世界后说话就容易不过脑子。
柳瑗低头,老老实实回道到:“是,师叔。”
周柯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柳瑗也不还嘴,似乎有些不解,认真地问道:“既然是夺舍,那说明没有恢复的可能了,是不是直接给灭了?”
第三章 鬼打墙()
就目前的认知看来,只要确诊是夺舍,那么就可以基本判定宿主死亡了。虽然历史上曾发生过被夺舍后依然恢复的案例,但那需要异常苛刻的条件和机缘。尤其是外院近年提出了脑死亡这一概念后,里院针对夺舍的预后情况也就基本不存在争议了。
那么在柳瑗看来,确诊为夺舍后,情况自然就变了。按照鬼上身来处理的清创探查修复术也就变的不对症。但情况却反而变的简单了……宿主已无恢复可能,那么也就表示可以对其进行肉体上的打击了。
清创探查还需要仔细注意保护宿主的肉身,考虑预后。而针对夺舍时则可以完全放开手脚,哪怕此刻这个人不管在外院的诊断或者世间的法律上来看依然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时,就算将其直接斩杀,在里院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里院,可救死,可扶伤,也杀生!
正是因为夺舍意味着无可挽回的情况,所以,里院针对夺舍的诊断有着非常严格的标准。不仅需要两名或以上的主治医师级别进行联合诊断,而且要求诊断者不能隶属于同一个科室。诊断书上必须双签名,且终身追责。毕竟,里院虽然杀生,但不是草芥人命。
通常来说,针对夺舍,里院的标准应对就是直接消灭。属四级手术,也就是最高级了。
但并不是说四级手术就一定比二级手术更凶险。举个比较极端的例子:一个普通人可能无法对付一个被鬼上身的人,但却可以直接用一把刀刺进一个被夺舍的人的心脏。
夺舍这个能力很多灵体都会,并不是要很厉害的灵体才能施展。但它也有一个很明显的不足,那就是无法在短期内无限制的连续夺舍。每当施展夺舍后,灵体会变得虚弱,同时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的肉身以及继承记忆。而一旦完成上述过程,由于被夺舍者肉身依然存活,心窍内的阳气反而使得夺舍者很多灵通不便施展。且夺舍时间越长,与肉身的联系就越紧密,除了非常厉害的灵体,其余大部分灵体到最后连主动分离都无法做到,民间“借尸还魂”的传说就是指这种情况。所以,当有灵体需要肉身来完成某些事情时,首选依然是上身,毕竟可以来去自如。
只有某些灵体贪图人世享乐时,才会选择夺舍,但目标通常是高官、富豪、名人等。
常玉摇摇头,道:“你师兄依然错了,这种情况很罕见,是鬼打墙。”
鬼打墙?
二人均一头雾水。
柳瑗反应稍微快些,问道;“难道我们进来时就着了道?现在看到的,包括刚才师叔您探查到的,都是假象?”
未等常玉说话,周柯道:“应该不是假象,最基本的鬼打墙不要说师叔了,连我们都困不住,而且我能感觉到屋里屋外的气场是在不断流通的,没有形成局部死循环。”
常玉点点头,道:“鬼打墙是个大包围的诊断,是沿用下来的说法,现在自然把情况分得更细,我说的鬼打墙是指这儿。”
说着,常玉用手指了指床上男子的脑袋。
“你们误诊很正常,这种情况确实少见。鬼打墙只针对了他的魂魄。”常玉继续说道。
“那这么说从一开始就没有鬼上身,没有夺舍,他的身体里一直都是本体的魂魄了?”柳瑗问道。
常玉再次把手放在男子的头上,男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异常的安静。
片刻后,常玉道:应该是了,我又探查了一下。确实只有一个很弱小的魂魄,我已经探查得很深了,绝无可能有其他魂魄藏匿的可能。”
周柯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师叔,万一这玩意儿比您厉害太多太多呢?”说完讪讪笑了笑,生怕师叔生气。
常玉没在意,轻轻说道:“一千年的道行也不行。”
柳瑗在旁震撼地无以复加!师叔什么实力?
常玉看着丝毫不掩饰震惊表情的柳瑗笑道:“我们干麻醉的,术前评估本就是强项。而且我只是指我能探查到,不是说我能降伏那种级别的存在。”
柳瑗依然很震撼,喃喃道:“那也很强啊。。。。。。”
说话间,床上男子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双手紧紧地抱住头部,眼睛紧闭,在床上不停地扭动。
周柯和柳瑗二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都把手伸进白大褂抓住了手术刀。
常玉没什么动静,也没阻止二人,道:“别紧张,正常反应,我刚探查时顺便把他的鬼打墙解了。”
见二人又震惊了,常玉微笑道:“这点儿出息。你们也可以的,就是破掉脑中的鬼打墙而已,回头让你们师傅教你们。行了,我回去了。”说着,转头向屋外走去。
周柯连忙问道:“师叔!那他怎么办?就这样啊?”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既然鬼打墙已解,现在这个男子的反应是魂魄在被困后获得解放的一个自然反应,待其重新和肉身契合后症状就会逐渐消失了。
二人走向男子,轻轻抓住他的手,一股浩然的气息源源不断灌入男子体内。男子逐渐安静下来,脸上痛苦的神色开始慢慢消失。
常玉停下脚步突然说道:“记的补病历哦,师兄明天回来了。”不等二人回答,走出了病房,高跟鞋的声音在楼道里滴滴答答,听上去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就这么结束了?
周柯似乎仍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同时打量着房间。房间里相当明亮,窗帘已被拉开,阳光射进来照在了男子身上,似乎感觉到阳光的温暖,男子缓缓睁开双眼,似乎很茫然以及疲惫,但眼神却无比清澈。
柳瑗见周柯不说话,说道:“值班医生写病历,这是规矩。”
周柯见他会错意,也没有和他争,异常认真地说道:“师弟,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么?”
周柯二人同时入里院,因年龄相仿,所以,二人都喜互捧对方为师兄。但总还是有个先后的。
见周柯称自己师弟,柳瑗知道周柯是在很认真的谈话,问道:“师兄你指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太简单了。”周柯道。
“或许是因为师叔亲自出手吧,所以才那么快,看,现在才三点半。”柳瑗道。
见柳瑗也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周柯也觉得再想下去没什么结果,随意施了一个安神咒,男子便又睡去了。接着按响了床头铃,说道:“给13床病人输点儿糖水,查个血常规、肝肾功、电解质,记录24小时尿量,二级护理,解除接触隔离。”下完口头医嘱,二人一起向外走去。
因为还要补病历,所以二人没有回值班室,而是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见到当班护士已经开始准备输液的相关东西了,就顺便坐在护士站把手写医嘱也下了。
当班护士看见二人,说道:“刚才常主任让我给你们说,你们今天差点儿误诊了夺舍,是她救了你们,所以你们要请她吃饭。”
二人哭笑不得,从一开始就是按照鬼上身处理的啊,只是在讨论中谈到了夺舍,这也算?但这种事儿你还能和小师叔讲理去?
护士眉开眼笑道:“误诊~了吧?”
周柯道:“哎,没有的事儿。行,今晚我点外卖,大家晚上吃了再走。”
护士继续说道:“这可不行,常主任说了,得明天。”
第四章 错别字()
一觉醒来,已是五点半。王曦看了看窗外,发了会儿呆,接着起身。
电脑屏幕上右下角一个大头娃娃的头像在不断地跳动,王曦点开,是女友的消息:在么?我有事儿想和你说。
头像已经变灰。
王曦回复:来了来了,下午补了个觉,什么事呀。
等了几分钟,见没有回复,王曦又点开了游戏图标,刚启动游戏,接着又关掉。起身走到书桌,翻起了专业书。刚坐下,又起身,去泡了个泡面,最终才坐下看起书来。
吃完面,王曦一看手机,六点了。
嗯,今天已经算看了半个小时了,收工。
王曦正准备打游戏,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周柯。
“周老师啊,什么事啊?”王曦毕竟属于请假,有些心虚。
周柯说道:“你可能今晚要回来值班,主任明天要回来,他习惯早上交班前就来,你不在的话印象不好。”
王曦毕竟是刚毕业走上社会,立刻把这当作一个大危机,连忙道:“周老师,我就在医院附近呢,马上回来。周老师我给你带晚饭。”
挂掉电话,王曦立刻洗了个澡,收拾了自己一下,出门前,想了想,又去桌上把精神病学拿到手上,然后向医院走去。
回到科室,王曦把一瓶奶茶放到护士站,说道:“请彭老师喝的。”
彭洁笑着打趣道:“谢谢了,真乖。”然后指了指办公室,“周柯没在值班室,在办公室呢。”
王曦走进办公室,看到周柯仍然在伏案写病历,连忙过去道:“周老师,来吃晚饭了。”
老远就听见脚步声的周柯起身走来,问道:“多少钱?”
王曦立刻摆手:“请周老师吃个晚饭,以前值班都是周老师请我。”
周柯没继续争执,坐下吃饭。
王曦在一旁没话找话:“周老师,现在好多医院都是电子病历了,就咱们还是手写病历,感觉。。。。。。”
周柯笑了笑:“你看看咱们医院这条件,可能得过几年吧。”心里却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儿,里院的病历只能有手写记录。”
的确,这是里院的规矩,病历只能手写,毕竟,经里院医师手写的病历,外人看上去就是一张白纸或者其他内容。这也是里院为了隐藏自己存在的一种手段。
“还好病人不多,不然得写死。”王曦说道。
周柯一听,心想,这种病人还能多?真当满大街妖魔鬼怪吗?你小子没发现我们值班都是异常轻松的么?
“确实,还好病人不多,不然真得死。”少了个“写”字,意思其实完全不一样,但周柯知道王曦肯定听不出来什么。
想到下午和柳瑗的对话,周柯突然问道:“来了快两个月了,啥感觉啊?”
王曦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还是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周老师要多教教啊。”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觉得这里咋样,这份工作如何?”周柯喝了口奶茶。
王曦继续挠头道:“感觉挺轻松的,病人不是很多,和以前实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哦?说说?”
“以前在实习的那家医院,晚上跟着值班的时候,总会遇上夜间处理病人,病床也总是满的,还得加床。我们这儿。。。。。。”王曦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没事儿,大家都是同事,我和柳瑗也经常吐槽医院呢。”周柯鼓励道。
“我们这儿病房空空的,晚上值班也几乎总是一觉睡到天亮。我们医院是不是效益不太行啊?”王曦说道。
“。。。。。。”周柯没接话,心想这是自然,如果在辖区内遇到外院范围内的患者,简单的门诊那边就处理了,稍微麻烦点儿就让转走了。里院在努力地塑造出一种给人的感觉,那就是这家医院水品很差,很多疾病都处理不下来,而且科室不健全,医师水平低下。总之,希望借着老百姓的口口相传,把自己的口碑降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程度。
当然,为了避免某些外院诊治范围内的急诊患者因为错过了最佳就诊时间,相对应的,在医院五百米外就有一家真正的医院……河阳市第五人民医院。真正有需要的患者,在面对选择时,自然都会把后者作为第一选择。而且,因为河阳市第五人民医院的存在,里院的门可罗雀就更发显得合情合理。
这也是里院的一种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手段
“值班也比较奇怪,你和柳老师一人值一天班,可是要隔七天才再次轮到。这点你倒是说过,说内科还有六个老师在参与轮班,可这种让不同科室的老师来值班总觉得不保险啊。”王曦继续说道。
“关于这点,我们医院比较特殊,你也知道,我们没什么病人,很多时候整个病房都是空着的。你还没去过门诊楼吧,那边的住院部和我们一样,空荡荡的。有些医院的内幕以后再给你说。”周柯说道。
王曦被勾起了兴趣,觉得自己快要接触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赶紧催到:“周老师,快说说。啥内幕啊。”
里院,自然不是专指精神科,整个社区医院都是里院。而精神科则是掩人耳目的一个说法,因为通常里院所需要面对的对象,大部分都会表现出不同程度的精神症状,所以,最终都会转到精神科来。但里院的正式编制里没有精神科的。而柳瑗周柯等人,是隶属于里院外科。
里院各科各司其职。内科以符道咒术见长。外科则倾向于直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