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链刀在他手中,估计连十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吧?
不多一会儿,余婉赶了过来,简单过问了两句,道:“伤到动脉没有?”
显然,她已经看到了衬衣男的伤势,正在关心他的死活。
嬴莹还没有回来,这伤又不是他们捅的,周柯只是道:“应该没有吧,不然坚持不了这么久,需要手术吗?”
余婉道:“算了,随口一问,在地府的人来之前,我们先过一道,把人弄醒,节约时间,就不换地方了。”
这个当口,王曦和小一,以及嬴莹也都过来了。
柳瑗道:“师弟你去哪儿了?”
嬴莹道:“我回去,他们两个正在我房间里……”
“干什么!!?”周柯和柳瑗同时道。
嬴莹道:“完了啊,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就在我们寝室里啊,我那个……换洗了一下,就过来了,一路上给他们说了个大概。”
柳瑗道:“不是,师妹,我的意思是你回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啊?”
嬴莹想了一下,道:“好像是在吵什么,不过也不是真吵,没太在意,柳师兄你这一针下得太保守了,这个人渣,何必考虑预后。”
她看出来了,柳瑗正在施针,准备将人唤醒。
之前她给的两刀,全都冲着动脉去的,奈何手术刀太短,不然她会将刀的方向倾斜一点儿,向着盆腔刺去。反正臀部肌肉丰富,稍微一收缩,说不定就自动压迫止血了。当然,如果运气不好,死了就算了。
柳瑗反应过来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之前也是,在对敌人施救的过程中,也在力求将医疗行为做到完美。
于是干脆直接一针,刺入丹田,然后再来一针,直入天灵。
他一边施针,一边道:“你们两个吵什么?”
王曦见余婉在这里,而且来的路上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道:“师兄,都是小事儿,我们还是……”
“小事儿?这是小事儿?师兄说了,这可事关我们里三院的面子,不认真一点怎么行?估计你就是看到里七院的队长任昱洁漂亮,心就软了!”小一立马跳出来说道。
这时,余婉却开口了:“我里七院的任昱洁,又怎么惹到你了?”
王曦道:“余主任,没有没有,小一硬要和大家比试画符,可见习被中止了,她就想私下里找大家,可好像今晚没有这个科目,她有点儿不高兴。”
余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是好事,互相竞争,有助成长,里院也没有明文规定,说不准私下比试。况且你们这种级别,最多比出一个输赢,连互相伤害都做不到,更别说出人命了。只是比一下安神咒。王曦你又为何阻拦她呢?据我所知,任昱洁,在安神咒上,可不一定能比得上阳巫小公主哦,让她受受挫也好。”
王曦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呃,因为……这个……有些其他原因……”
余婉见那衬衣男已经开始皱眉,并对外界的刺激开始有了反应,伸出右手,虚空一画,凝神成符,竟然正是安神咒。
只是那符画得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虽说画符不停笔是基础,可她画符是就是让人感到一种气势在里面。不仅有让人心宁神静的功效,连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
衬衣男面色逐渐安缓了下来,魂魄慢慢稳定,看样子,快要醒过来了。
“哦?其他原因?”余婉望向了小一。
“一百元一盘,输了的给钱……”小一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声音小了许多。
她后悔死了,他气王曦不让她和别人比,刚才一气之下,就把话给说出来了,现在余婉随意询问,他们却不敢撒谎。
她知道里院禁止与普通人赌博,但同门之间,其实并没有这条规矩,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儿心虚。
呀,这任昱洁可是里七院的人啊,面前的这位可是里七院的内科主任,有些鲁莽了,鲁莽了。
余婉起身,走到了衬衣男身前,道:“不错,小赌怡情,这点儿钱,昱洁这孩子输得起。只不过嘛,她又不傻,不一定会和你们赌哦。”
小一的表情呆住了,傻乎乎地在那里盯着余婉。倒不是因为余婉没有批评她,而是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的认知中,只要她稳操胜券了,去找别人打赌,就赢定了。竟是没想到,原来别人还有不和她赌这个选择的啊!
“啪!”余婉隔空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衬衣男的脸上。
“既然醒了,还装什么?我的安神咒不值钱,非要这样?”
见他醒了过来,余婉欺身上前,俯下身子,在他耳旁低语道:“今晚你死定了,但如果等会儿你说的,和地府查魂查到的,不一样,你猜,我会高兴还是生气?”
说完,冷冷地笑了两声,替衬衣男理了理衣服,不再说话,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衬衣男打了一个哆嗦,不仅如此,就连其他人都有那种感觉。
这个叫余婉的女人,绝对不要去惹!
柳瑗对此更深有体会,他可是被余婉一脚给踹飞过的。
这个女人,很暴力!
哪里有拷问别人的时候居然是先让人绝望,不给人希望的?
难道不该是先给颗糖吗?
一上来就断绝了对方生的念头,那你高兴和生气,又有什么区别?
果然,衬衣男的脸上露出了恐惧,道:“你……你是谁?”
余婉道:“虽然是错误答案,但却是正常反应,你抓紧时间,地府的人来了,你就没机会了。”
这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周柯皱着眉,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先过一遍?
地府的人又不会撒谎,等来的兄弟查了魂,直接问不就完了吗?
这样多此一举,是为哪般?
还是说,有些事,地府不会撒谎,但却会瞒下不说?就好比到现在里院也不知道地府为什么想要那么多牛郎来做什么一样。
“你要做什么?”衬衣男有些惊恐。
柳瑗在一旁:“切。”
之前还表现得无法无天的,最多不到两个小时,这脸就被打得啪啪直响,哪怕扇耳光的人,不是自己,但在一旁看着也很爽啊。
余婉抬起左手,看了一下腕上的一块精致的手表,道:“总部位置,分部位置,人员构成。”
她的确想要在地府的人来查魂之前先过一遍,尽量的多掌握一些信息,然后再等着地府的报告。
她知道,无论如何,这个衬衣男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说出很详尽的信息。
可只有自己知道的情报越多,判断出地府是否在隐瞒一些事情的概率才能更大。
杨允佶出发之前给自己提的这个醒,她听进去了。
这个胖乎乎的男人,虽然和他今生已经不可能了,但他却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让她在工作上,也感到了一种安全感。
真要论实力,说不定杨允佶已经能和她斗个不相上下了。
杨允佶说:“不要忘了,孟婆汤,一开始就是给鬼准备的。”
她刚开始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正准备多问两句,可黄义歆和聂烽已经在用狐疑和暧昧的眼光在看着他们了。而且看样子似乎杨允佶也不是太有把握。
后来,她想明白了。
不管之前关于孟婆汤的那些事情有多么地让人眼花缭乱,可追根到底,孟婆汤就是给鬼用的!
突然听到了人身上,是很新奇,也是很吸引大家的眼球,可这样反而让人忘了它本来的用途!
地府本来就有抹去特定记忆的手段,那么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它们不想让里院知道,一碗孟婆汤喂给自己人,足矣!
而对此,她非常的不安!
她是一个不喜和人亲近的人,反而更喜欢和鬼打交道。当年她也是和何雨宇一样,被苗不二院长给扔在大山里过,只不过运气好,碰到了一只比较善良的鬼魂,帮助她走出了大山。
所以,她变强的动力,是能帮助更多的鬼魂。
本来,如果是带着这种心态,在里七院这地界上,是根本混不动的。可她不一样,一旦有和巫或者境外势力作战的时候,就狠辣得很!
击杀记录居然比黄义歆还高,完全靠业绩说话。
当然了,对鬼魂的战斗,她就显得柔情许多,从来都是以降伏为主,实在不行,便重伤之,在她的刀下,没有一例灵体的击杀记录。
所以,地府对她的印象非常好,评价也很高。就连十大阎君,她以一个主任的身份,也可以直接搭上线,算是里院主任级别中实力平均,背景不深,但却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的人。
她也有着里院中人那种隐藏得很深的傲气,可大部分并不是来源于里院本身和自己的实力。而是因为在她的世界观中,她是在做正确的事,帮助失去本性的鬼魂迷途知返。所以她的骄傲,来自于地府!
地府是替天行道,维持秩序,而她,便是这维持秩序的人。
可真要论起来,她又明显对里院的忠诚度更高一些。
所以,她才会不安。
因为她不知道,当里院和地府爆发冲突的时候,该怎么办?!
而现在,似乎已经开始有些苗头了。连阎君都开始出手杀人了,而且是阴阳两界的都杀。这又怎能让人不担心?
这要是其他事情,里院的人说不定都懒得挪动一下屁股,等着地府的调查报告就是。
毕竟,调查从来就不是里院的兴趣所在,打架斗殴才是。
可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越来越怪,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已经不是那种只需要大家去打架的情况了。
杨允佶太了解她了,所以帮她多想了一些,隐晦地点了她一下。
如果地府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么里院必须要有所准备,比如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总部位置!”一道寒光闪过,衬衣男的左手小指末节就消失不见。
细小的动脉喷血配着男子的痛苦叫声,让柳瑗不禁对这个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女人有些侧目。
他咽了一下口水,这个女人,比常师叔和何院长加起来,都要狠!
男子还在哀嚎,但仅仅过了不到三秒,又是一道寒光闪过。
男子的左手小指中节又被斩下了!
“每三秒,我斩一刀。当然,不可能做到完全精确的三秒,但大致,差不远,你什么时候开口,我什么时候就停手。你什么时候闭嘴超过三秒,我就什么时候开始继续动手。柳瑗,周柯,把他给我稳住,别让我弄死了。”
柳瑗立马一路小跑,去取抢救用品。
我的个天,原来这是一尊杀神啊!
照她的这个速度,自己只能争取在衬衣男到达失血性休克失代偿期之前赶回来,预计失血量一千毫升打底!
周柯也立马追了出去,临走前道:“嬴莹师妹,知道你习惯好,装备齐,先建立个静脉通道,挂瓶林格氏液。”
这事儿有蹊跷,他得和柳瑗商量一下,至于那边儿有什么问题,反正还有小师弟在那里,回来后可以慢慢再问。
余婉见被她点名的两个人眨眼间就跑来没了个踪影,也不生气,又是一刀划了过去。
“余主任住手!小的招了!人类进化不止为了进化人类,而是为了让人类大量灵识觉醒!”
余婉停下手道:“开口我停手,闭口我继续。这是我定下的规矩,但并不代表你随便说点儿什么,我都会停手。哼哼,原来还是认识我的嘛。”
“余主任!贵院聂烽主任勾结地府,准备入侵阳间!阳间岌岌可危,刻不容缓,即使如此,人类进化其实也已经做得很晚了!”
第七十七章 动摇()
“烽哥?不可能,我看你是疯了吧?!”余婉又是一刀,直接将衬衣男的左手整个给砍了下来。
衬衣男之前可能还心存侥幸,但此刻见余婉的行事风格,知道自己必死结局,而且一只手已经废了,就算发生奇迹活下来,也有些遗憾了。
他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夹杂在痛苦的面容里,表情显得特别狰狞。
呵,自己在想什么呢,等会儿地府还要来查魂,还谈什么奇迹?
“余主任,人类进化的过程,是人类作为一个种族,在继续前行的路上,必须要经历的痛楚,或许你们觉得杀掉了外院医师是毁你里院根基,可对整个人类的进化,却是大有毗益。如果你里院真的自诩为人类的守护者,为何损伤到你们的利益时却不愿做出半点牺牲?只有这一条路,才能在短时间之内,让人类继续走上进化的道路,我们没有再一个百万年,来慢慢进化了!异界入侵迫在眉睫,我们已经快输了!”衬衣男声嘶力竭地吼着,似乎这样,可以转移疼痛。
余婉道:“异界入侵?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你连这都不懂吗?阴间真要入侵,一个晚上就够了,我里院绝对不可能挡得住!我看你们是被遗人洗脑洗傻了吧!”
衬衣男咬紧牙关,然后又长大嘴巴,反复地进行着急促的呼吸,似乎疼痛确实难忍,几次试图开口说话,都没能成功。
“臂丛麻醉,会吗?”余婉望向了在场唯一的里院麻醉科医师,张小一。
小一见余婉看向自己,道:“啊?什么是臂丛麻醉?”
常玉哪里教过她这些。
余婉又道:“帮他阵痛,你们的巫术,有办法吗?”
“有有有!”小一连忙翻起了她的百宝布包包,摸出了一只小蛊虫,放在了衬衣男的伤口上。
只见那蛊虫一贴上去,就立刻钻进了他的左上肢断端,然后喷射的动脉出血瞬间开始变弱,最后只变成了慢慢地伤口渗血。
衬衣男的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变得苍白,体力也逐渐不支,但表情似乎缓和了许多,不像先前那么痛苦。
“说实话!地府查魂后,我们就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撒谎有意义吗!?”余婉继续施压,张弛有度。
衬衣男虚弱道:“余主任,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你觉得地府会告诉你们实话吗?”
余婉道:“鬼魂不会欺骗!只有人心才难以猜测!”
衬衣男居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咳咳,想不到,堂堂里院的一科之长,居然说出,咳咳,这样的话。这话,最先开始,是谁告诉你的!?”
余婉一怔。
鬼魂不会欺骗,这是天经地义的。
但最先是谁告诉自己的?
她回忆了一下,却回忆不起来,她真的记不得是谁告诉她的了。
似乎是进入里院之后,不久,就听同事们这样说了。
她定了一下心神,道:“花言巧语!那我问你,你记得自己最先知道一加一等于二,是什么时候吗!?”
衬衣男只是看着她笑,然后道:“余主任,你动摇了……”
余婉道:“呵呵,但是这么多年,我已经眼见为实了,鬼魂,的确从不撒谎。”
衬衣男的呼吸趋于平静,嬴莹已经给他建立了静脉通道,开始补液。
他道:“如果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谎言呢?上仙们隐忍千年,不动则已,一动,则让你们手忙脚乱!在此之前,你们可曾听说过上仙!?上仙们能做到的事情,地府为何做不到!?他们为何不能扮演出从不撒谎的形象!?一旦有人死了,地府就第一时间赶到,一定要把魂拘走,为何!那是因为他们怕,怕一旦魂魄呆久了,重开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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