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我这里有点乱。」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大大小小的行李,她刚才在找化妆品的时候抛出了两袋的东西,烫斗、吹风机、她的小猪钱筒、首饰盒……等等。 「我注意到了。」他莞尔的看地上的杂乱,「妳;要把猫丢在哪里?有垃圾筒吗?」
雅妮关上门瞪他一眼,「我不敢相信你那麽恨猫,你一定是假装的。等一下,别把它放在沙发上,它会咬沙发,把它放在地上就好,我已经教会它别碰家具。」
麦可把凯弟放在地上,可是凯弟一跃就上了沙发。雅妮呻吟一声,麦可轻笑道,「所以我不信任猫,再有家教的猫也一样。妳;看过一本书没有?叫『一百零一种死猫用途』是一本杰作呢!」 「你真恶心。」她又瞪他,却渐渐被他揶揄的笑脸逗笑,她终于忍俊不住的笑出声,笑声掩过外头的风雨,但她的笑声渐渐停歇,因为那对目不转睛的棕眸使她笑不下去,使她的心跳加快,使空气中的因子改变,「你在盯人,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她嗔怨道。
「那要看盯的目标物是什麽。」麦可咧咧嘴,向她靠近一步,双眼贼溜溜的扫一遍她全身再回到她脸上,似笑非笑的用眼角勾人,「我喜欢看美丽的女人。」
你快把我看穿了!雅妮回盯他,如果可以赞美男人美丽的话,他是她所见过最美丽的男人,也是最帅气最有男人味的一个,光看着他就会令她呼吸困难,使她兴奋得起鸡皮疙瘩,使她忘了她是个昨天才逃婚的女人,这个男人有一种使人想入非非的魔力,使人想抚摸他、吻他、占有他。 太可怕了!太可怕的男人。她请请喉咙,但喉咙仍是干哑哑的,「讽刺人也是不礼貌的,我找不到我装化妆品的袋子,我的衣服也还全塞在行李箱里,即使我找出衣服来,我还必须找出烫斗的电线,我知道我现在是个黄脸婆,信不信由你,通常我是一个还算美丽,办事讲求效率的职业妇女。」
「我不信。」他微笑道,「如果妳;现在是个黄脸婆的话,那当妳;还算美丽的时候恐怕是仙女下凡。告诉我,妳;是一个糟糕的管家,还是因为妳;要搬家?」
「都不是。」雅妮抱起沙发上的凯弟打一下,「坏猫。喔!我以为我要搬家了,在昨天离开教堂之前,我已经做好所有住到亚伦家的准备,今天早上我茫然的不知道要从哪里开箱。」
麦可皱着眉看她,心不在焉的从他毛衣上拿掉猫毛,「妳;知道妳;需要什麽吗?」
「帮忙?」她的眼睛一亮,「我有几个箱子很重……。」
「我没打算自我推荐做苦力,妳;需要的是—;—;。」他拖长尾音加强语气,「忘了妳;乱糟糟的东西,改成以寻宝的心情整理东西。」 雅妮眯起眼睛看他,「快中午了,外面下着雨,屋子里没有半点食物,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快饿死了,哪有心情寻宝。」
他摸着下巴瞟她,「我可以请妳;吃汉堡和薯条,我载妳;去市场,帮妳;买胡萝卜、牛排、蛋、橘子汁。如果妳;表现良好的话,我还可以让妳;开开我的保时捷,这个提议怎麽样?」
怎麽样?好得过分,他有援助难民的嗜好吗?「我……我没有衣服可穿,你必须接受我现在这个样子。」她最后挣扎着不受魔鬼诱惑。他果真是世纪大好人吗?还是有不良企图?
「我接受。」他又靠近她一步,她心跳着看他的鞋子向前进,不知道该不该在地上画一条横线,划分清楚界限,如果他超越界限,她就会……她就会……。噢!她的头有点昏,她不知道她会怎麽样。 他的声音像醇酒般醉人,「我喜欢妳;穿这样,雅妮,妳;知道吗?我们很像。」
「是吗?」她昏乱的迷失在极具说服力的棕眸里。他的手抚着她脸颊,再移到她丝一般柔软的秀发、和婴儿一般柔嫩的颈项。雅妮忽然觉得燥热,气温上升了吗?还是她的脖子着火了?
「是的。」一根有力的手指托起她下巴,使她的眼睛无法逃遁。从他眼中她看到了自己痴呆的反应,「我们同样的迷人、开朗、讨人喜欢、对婚姻过敏。」「你比我漂亮。」她憨憨的说出心里的话,她一定中了邪。
「可爱的小傻蛋。」他微笑着抚回她脸颊,「我们可以站在这里争辩谁漂亮到天黑,算我们运气好,碰到同类人,我们不该辜负缘分。」
缘分?他们做了多久的邻居了?如果有缘分的话怎麽会迟迟到昨天才见面。噢!别想歪了,他们只是有做邻居的缘分。
「那我们该怎麽办?」她低下眼睛注视他的人中,那里有一道细细的横线。他小时候打架的痕迹?
「我们跟着我们的直觉走。」他笑开了脸,害她的脉搏突地跳得好快,「第一步,别在为亚文感到愧疚,妳;应该……。」 「亚伦,亚伦。」她怀疑的看他一眼,他一定是故意的。
「亚伦、亚文、亚伯,反正怪他的名字没取好,所以得不到最好的。妳;再面壁思过一个月也没用。亚伦王子会另外找到一个愿意亲吻他走过的地的好女孩,她可能什麽也不求,甘心关在家里帮他生一打小亚伦,她会喜欢闻尿布的味道,喜欢洗盘子,使他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男人。」
「可是我做不到?」她幽幽的问。感伤的眼中冒泪,是因为她看清了她做不到那样才没命的逃出教堂吗?不错,她珍惜自由,她错了吗?
「妳;说呢?」麦可用手指缠着她的一撮发丝玩,轻声问道。雅妮盯着他下巴上被刮胡刀剃到的小红点看,麦可继续玩她的头发,没有催她快回答,他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我想我做不到。」她吸吸鼻子,「如果我还有一点头脑的话,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我告诉你我失业了吗?」
「没有。」他嘴角一扬好像是听到了一则笑话。
「别笑我。」她不依的嘟起嘴。
「抱歉。」他以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加强语气,亚妮的脚趾头反射的在羊毛拖鞋里弯起来。
「我的老板另外雇用别人取代我了。」她平静的大声说话,想控制住她心中的毛毛虫别蠢动,「我剩下几件漂亮的结婚礼服,银行里的几块钱,两个礼拜后才能领失业救济金。」「还有我。」他的眸子好温暖,一看便知是个会救猫的好人,不只救猫,他还救过她,现在她干嘛向他诉苦?希望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吗?哎呀呀,雅妮,妳;又开始迷糊了,妳;这样对他半嗔半怨的是什麽意思?还不快快苏醒。
「你听过水晶球的故事吗?」她已经无法维持平静的语调,嘎哑的出声问。她想读出他的表情,两道眉聚在一起专心的研究他的脸。他有多认真?
「妳;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什麽?」他用催眠的温柔语声问。
她作势的眯起眼睛竭力凝神,「我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她慢慢的说,「他喜欢在小狗狗的尾巴上绑鞭炮,而嫁祸于邻家的小男孩。麦可·;海耶,」她看入他深邃的棕眸,那里面有她不了解的东西,太快了,她无法相信她所看到的,「我能信任你吗?」 「是一只小猫咪。」他耳语道,「而我嫁祸给邻家的小女孩。」在她还没想出回话前,他的嘴唇就准确的覆上她的唇,令她的背脊一颤,令她的神经异常敏锐的感觉她唇上的温暖,同时又迟钝麻木得不会挣扎。
噢!她快死了,她快被甜蜜淹死了。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愉快的死法。她知道的,她早知道他有不良企图,她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在他低下头的前两秒钟,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团火,但被他充满磁性的嗓音迷醉没有醒觉。 虽然疯狂,但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对她的心灵施压力,不能错失良机,必须试试看和他接吻的滋味。他的唇缓缓的在她唇上移动,好性感好撩人。他温暖的手沿着她的背脊骨探索,激起了她所有的神经末梢同声呻吟,而当他轻压她贴到他身上时,她正式的在他唇中发出受不了的低吟声。
她迷失了,完全迷失。她的手迷路的乱闯,闯上他的肩头,闯上他颈项,闯进他浓密的金发林中。她背上的手用力了一点,使得她无法佯装不知她感觉到了什麽,何况她还在以古老的韵律轻轻摆动,她不能呼吸,不能一下子接受这麽多,她张开嘴来接受空气,却接到了他又一次入侵的舌,温暖濡湿的舌缓缓的进入她唇内巡幸,交缠上她饥渴不安分的舌。 热流在她全身激窜,冲击她的胃、她的心、她的肝、她的肚子、肠子、腹下。他尝起来有咸咸的春雨味道,甘霖的味道。她疯了,否则她怎会觉得这是她有经验以来最美妙的一吻,否则她怎会希望和他这样吻到天荒地老。
他终于让她呼吸,但他的唇没有休息,继续缠上她的脸颊、眼皮、鼻尖。他的手也没闲着,十指轻轻柔柔的插入她发中。
她感觉到他做了个深呼吸,她睁开迷离的眼睛,看到他仍闭着眼睛在回味,他的睫毛好漂亮,又长又密,漂亮得不像是男人的睫毛,如果他是个女人一定不必装假睫毛。 「我想妳;能。」他仍闭着眼,低声说,声音厚厚粗粗的。
她的心仍在余波荡漾,而她的脑子早在他的唇一碰上她时就不管用了,「我能什麽?」她沙哑的说。
「信任我。」他张开眼睛了,世界上最晶亮的眼睛,没有虚伪只有诚挚,「我答应妳;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信任我。」
「百分之九十九?」这个几率可靠吗?那剩下的百分之一他会对她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来?
「妳;的成功率比我高多了。」他微笑道,「今天的指数是这样,雅妮,去找鞋子穿吧!我拒绝跟一个穿地板拖鞋的女人出门。」 ※※※
他们先去购物,麦可带她去一家中国超级市场,如果雅妮曾经怀疑过麦可的魅力的话,她现在得到百分之一百的证实,他连掉牙的广东老婆婆都罩得住,老祖母万分热心的帮他们挑柳丁,柳丁已经可以堆成金字塔了,麦可还不忍心阻止老太太。雅妮逃开去选购其他的东西,否则他们想竞选全美国最有人缘的人吗?
到了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时,他才带她去吃汉堡。怪了!他跟汉堡店的漂亮妞儿反而不闲聊,避嫌吗?哼!谁知道他平常是不是对小妞儿说谢谢的时候顺便送上香吻,反正他没损失嘛!他们把剩余的薯条拿到车上吃。在中国商店麦可自己总共只买了一包花生,其余四袋都是雅妮的杂货。雅妮好奇的问,「你不补充食物你的鸡肉三明治是怎麽变出来的?我没看到你养鸡,也没看到你种麦。」
「妳;看不到。」他舒适的斜靠着车门,一手靠在车窗上,「妳;的水晶球没告诉妳;吗?我不在的时候有个女人每个礼拜帮我打扫房子一次,我要来之前先打电话给她,她就把我的冰箱塞满东西,做好一些三明治,让我用微波炉一热就可以吃。烹饪是我除了猫和感冒以外,第三样讨厌的。」
「麦可,」她倾头问,「你不来你的别墅时是做什麽为生?」「做回纹针。」他笑着把一条薯条塞进她嘴里,「有没有人告诉过妳;妳;有爱尔兰的眼睛,可是睫毛不对。」
她急忙照照镜子,镜子里她的脸干干净净的,鼻子油光光的,如果她今天早上找得到化妆品的话,一定能美上几分,不会让他嘲笑,「你是什麽意思?」她噘嘴问,「我的睫毛哪里不对,我又没上睫毛膏。」
座椅吱嘎的发出声音,他靠向她,一手温柔的托起她下巴,「妳;缺乏幽默感,也不够罗曼蒂克,爱尔兰人的眼睛清蓝漂亮,可是很少覆上黑睫毛,很稀有的组合,可是……。」他停顿下来吊胃口的看她,喂一条薯条进她嘴里才说,「美极了。」她的一颗心落了地,抓了一把薯条塞进他逼过来的嘴。一下午他们轻松的谈话,多半是他问她答。喜不喜欢国庆游行?喜不喜欢古典音乐?墨西哥食物?为什麽她的汉堡不加芥茉?她开过手排挡的车吗?想开保时捷兜风吗?
傍晚时分仍是烟雨蒙蒙,麦可以三十公里的时速慢慢地沿滨海公路开车。雅妮看着外面湿淋淋的,心里感谢她能温暖干爽的坐在舒服的跑车里,听畅人心胸的理查·;克来蒙的钢琴音乐。今天她应该坐在地板上咬指甲哭的,谁知道她竟会坐在保时捷里打瞌睡……。
「妳;伤了我的男性自尊。」麦可抱着她的杂货袋,「我睿智的会话、迷人的风采竟然会使妳;睡着,妳;想妳;能暂时保持清醒直到我把这些东西搬进去吗?」
「你应该感到受宠若惊才对。」雅妮看着流理台上的一包包东西,担心她的厨房会爆炸,「你有使人放松的本领,我跟亚伦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没睡着过。」
麦可拿着一条吐司的手停在空中,「谢谢,我真的是受宠若惊。」
「不客气。」雅妮大方的给他一个微笑,她无法对救命恩人吝啬。怎麽办?她越来越喜欢他,他比劳勃·;瑞福还要温柔体贴,「嘿!你不必帮我放东西,谢谢你的好心,我可以待会儿自己弄。」 「哈!我还以为妳;已经开始了解我了。」他摇摇头,自袋里拿出一瓶酒,「我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她原本安然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指缩成拳,抬头看到他微笑的眼睛,「我不信。」她斜着头睨他,「我应该相信吗?哪来的酒?」
他以不置可否的微笑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我偷放进妳;的袋子里,我们要庆祝一下,妳;的杯子呢?」
「我不晓得我的杯子在哪里。」雅妮搔搔头发看地上的四个纸箱,四个纸箱一模一样,她没有透视纸箱的能力,「我们要庆祝什麽?」她真迷糊,怎麽没在纸箱上注明。
「很多事。这是什麽?」麦可在纸袋里找出一个有格度的小杯子。 「量杯。烧菜用的。」
他笑一笑耸耸肩,「什麽事都有第一次,用量杯喝酒庆祝新邻居也不错,不是吗?」
雅妮笑得好开心,麦可比亚伦有趣多了,亚伦一定不会建议用量杯喝酒,「如果我们有吸管的话倒是个好主意。」
他们轮流啜酒,共用一个临时酒杯,脚在桌下伸得长长的互占地盘吃花生磨牙。他们为成为新邻居庆祝了六遍,也庆祝亚伦和他妈妈在夏威夷玩得愉快,庆祝世界上所有失业的广告撰写员,电灯突然熄灭。
他们正在庆祝中国商店,麦可的声音在黑暗中说,「一间没有香槟的商店不值得庆祝。爱尔兰姑娘,妳;碰了开关吗?」 「不!」雅妮的喉头发紧,「不!噢!不!不!不!」
「嘿!嘿!别歇斯底里,妳;在破坏情调呢!别慌,可能只是保险丝断了。」他的脚在桌下找到她的。轻轻的摩擦她的脚给她一点安慰。
「不是保险丝烧断。」她晕眩的说,「噢!我怎麽这麽笨?我怎麽没有早点想到?我怎麽会让这种事发生?笨死了!」
「喂!等等,我听漏了哪一段?」
「麦可,你还不懂吗?」雅妮沮丧的拍一下自己的大腿,「我以为我要搬走了,所以叫他们切断。」
麦可哑然了几秒钟才说,「妳;要电力公司切断妳;的电源?」 「我告诉过你我平常是很有效率的。我做了一切准新娘该做的事,只差没有结婚。你知道我要他们接回电源要多花一次冤枉钱吗?几点了?」她真想拍一下她的脑袋瓜,可是拍十下也没用。
麦可看一下他的夜光表,「七点多了,电力公司已经下班,妳;到明天才能重见光明。」
「该死!」雅妮打桌子出气,桌上的柳丁滚到地上发出声音。
「觉得好一点吗?摔东西是治疗情绪的好办法。」他不愠不火的说,「妳;有手电筒吗?」
雅妮眨眨眼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