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多么沉闷地语气，没有一点风波，“但是这个给你。”
然后我看见他去兜里掏着什么，然后我看见他拿了一张褶皱的纸出来，“这是小天给我的，他当时为
了要我死心，所以。。。。。。如果这是真的话，我祝福你们。”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起来，然后我接了，“喂。”
“芦寒，快来医院，救救她。。。。。。”
我拿上那张纸，然后丢下一句“不好意思，家里有事”然后就走掉了，那时我看见他落寞的背影，还
有那憔悴的脸，那么伤。
如果就这样过一辈子，我宁愿死掉。。。。。。
。。。。。。
如果你还爱我，就不要因为爱我而恨我，所以也不要因为我不在了而悲伤。
。。。。。。
89
我跑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缘，然后你对我说，请不要救我，但是我却哭着对你说，我要救你，即使是我
死。。。。。。
来到医院的时候我看着很多人站在医院的大楼下看着上面，还有一些人专门坐在椅子上观看，以为是
马戏团走钢丝然后我也望了上去，天啊，燕子。。。。。。
我像是发疯一样挤了进去，我说让我进去，但是有一个警察把我拦住了，说不能入内，我说我要进去
救人，那是我妹妹，然后我看见他考虑的表情，靠，你还有时间考虑，人跳下来血溅到你身上你还以为是
水，我二话没说，撞开了他的手冲了进去。
我爬楼的时候简直跟超人一样，我从来不知道我居然可以跑这么快，然后我气喘吁吁地爬到了顶楼，
心里默默地念着，“燕子，你千万不要跳”。
当我打开一扇小门的时候，我看见燕子坐在边缘地带，风迎面吹着她的发丝，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傻，
她只是一直沉默，什么都不说，她把头埋在两退之间。
然后我撞开周围的几个警察，我说你们让开，薛叔站在一旁已经麻木了，他看见我来了，然后一下子
回过了神，“芦寒，你一定要救燕子，一定要救她。”
我看着燕子，风很大，雪也下得那么厉害，雪花飘到她乌黑的头发上。
“燕子，”我轻轻地想要呼唤醒她。
她渐渐地把头抬起，然后放出流水一样的眼看着我，那么天真，她也微微地笑了笑，但是那笑，却那
么模糊。
“燕子，你下来，姐姐带你去玩。”
她看着我，然后什么也不说，就是一直沉默。
“燕子，不要这样，你会吓死我们的，现在下来，我们回去了，不要再这样傻了。”
“芦寒，对不起，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爸。”那话，那么深沉。
我惊住了，我不知道燕子的话为什么这么正常了，她不是傻傻的吗？
“你。。。。。。”
“对不起，芦寒，我骗了你们，真的对不起。”她的声音开始弥漫，弥漫到空气里的每一个角落，薛
叔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尽地在那里哭，“燕子，你终于好了，爸爸真高兴。”
然后我看见燕子也开始哭了起来，“爸，不要高兴，是女儿对不起你。”
“燕子，不要哭，快下来，回去了，不要再这么傻了，难道你还要薛叔这么伤心吗？薛叔都老了。”
“对。。。。。。不起，芦寒，我该死，你不要管我，你们都走掉吧，曾经我最爱的人是君下，但是君下死
了，我却一直爱着他，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爱的人离开，我不能接受这个
现实的世界，我不要。”她胡乱地呐喊，把天空都震荡了。
“所以你就一直装傻，其实你根本就没傻。”我反问了一句
“恩！”那时，我看见她眼角的泪水，已经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凝结了，凝结得那么厉害，没有一点颜
色，“对不起。”他朝向了薛叔，“爸，对不起，后来我居然没发现我身边还有一个爸，一直为我憔悴的
爸，为了我做这样做那样的爸，爸，真的对不起。”
“那你既然知道了干吗还这样，你还想让薛叔更加伤心，难道你还想折磨你爸吗，现在就给我下来。
”
“不，我不要，我不能，不要下来。”
我镇静了一会，害怕她激动跳了下去。
我慢慢地说，“那你现在就不怕薛叔担心？”
“对不起，爸，我没有用，只会给你添麻烦，爸，我是一个没用的人。”
“不，不。。。。。。”薛叔悠长的声音，拉得那么凄凉。
“燕子，我们都很爱你，你要让我们失望么？”
“芦寒，如果你知道什么叫爱，就回去吧，把我爸带回去，然后好好地照顾我爸，就当世界上不存在
我。”
“你想就这样逃避掉么？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你的父亲，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活过来的么，你知道么
？如果你知道什么是爱，那就别再执迷不悟了。”
“不要再说了，不。。。。。。”
“傻孩子，下来吧，爸爸爱你。”我看见薛叔哭泣的脸在风雪下那么沉淀，那么沧桑。
“爸，我爱你，但是。。。。。。”
我看见她的身体在慢慢地向后倾斜，那微笑，那么自然，像是一朵摇曳不败的花，风扬起她的发丝，
那么迷乱美，“对不起，爸。”
“不要，不，不，不。。。。。。”声音回荡在世界的尽头，然后又回荡回来。
薛叔猛地跑过去，但是却晚了，她像一个陨石，美丽的陨石，瘦小的陨石般掉了下去，那么轻飘，那
么美丽。
我静静地闭上眼，为什么，为什么世界是这个样子。
薛叔崩溃一般地坐在了地上，那么绝望，哭泣的脸，已经足以让他憔悴一辈子。
“啊~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啊！”
雪还在静静地下，这个冬季，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这个季节，我不会再留恋。
如果就这样一辈子哭泣着，如果从来不知道怎么办，如果伤永远是伤，那么没有什么可以治愈么？
就是这样一个结局，上帝永远会笑。
那些逝去的年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才可以被挽回。。。。。。
。。。。。。
我拉着薛叔，我说薛叔我们回家，我看着他消瘦的脸，想哭。
沉重的脚步，那么没有生命。
他的脸一直垂着，这个地方，你还会不会再来，如果就这样让你痛苦一辈子，你是不是会很快就死去
，一定是的。
走出医院的门的时候，我抬起了头看了看那些消散的人群，那么模糊，像是游戏结束了，观众也没有
了一样，然后我在人群消散的中间看见一双哭泣的脸，那么熟悉，但是也那么朦胧，雪下在她的身上，她
的头上，她的睫毛上，衣服上，脸上，像是一个雕塑，像一个落魄的孩子，那么伤。
“爸，对不起，我爱你，我对不起你。”声音在迷茫中回荡开来，那么熟悉。
薛叔猛地抬起头，“孩子，你在哪里，孩子，爸爸爱你，你走了爸爸怎么办？”
“爸，爸，对不起。”
我看见朦胧中跑出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居然是燕子，那时我看了看天空，雪下得那么厉害。
薛叔的眼睛肿了，泪水却还是不断地流，“燕子，真的是你么？”
“爸，是我，我没死，爸，我爱你。”
“孩子，爸爸看见了希望，但是孩子，爸爸真的好绝望。”
“爸，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话，但是爸，我只能说对不起。”燕子流水一样的眼瞬间明亮了起来
，“爸，在我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发现我居然那么爱你，我发现我错了，我不该丢下你，爸，我错了，我
以为我死了，但是没有，我被警察叔叔用气垫床接住了，爸，对不起，我不会再那么傻了。”
“孩子，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不要再那么傻了，爸爸永远爱你。”
城市的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徘徊着一个影子，那个影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散得一点不剩，那些记
忆，从来就没有消失过么？
。。。。。。
。。。。。。
90
我打开那落谦给我的那张纸，然后我看见迷茫的字迹，是梨莲的字迹，我突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
来我是多么傻，梨莲写给老师的道歉信原来是写给鸣空的情书，但是并没有落名，而那天早上我出去见小
天把信掉了，被小天捡到，他肯定是以为我喜欢鸣空，而小天为了让落谦对我死心，所以把这信给了落谦
，所以落谦说不爱我了，所以落谦一直没来找过我，真的是那样么？
不，不是那样的。
落谦，原来一切都是多么好笑。
。。。。。。
总是会在误解中迷茫，也总是会在误解中分离。
91
去深渊看看
91
看着满地的积雪，这个季节，应该快结束了吧，天空已经停止了下雪，那么雪也快化掉了吧，那些悲
伤也会跟着一起化掉吗？
来到梨莲的坟前，上面堆满了雪，周围的树木光秃秃一片，我靠着树木哭泣，梨莲，这个森林会一直下
雪吗？梨莲，你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对吗？
天空突然出现了一点阳光，我对着阳光微微地笑，那么美丽，多么温暖。
阳光照在雪地里反射出雪亮的光芒，投在梨莲的坟上，那个时候，温暖到处弥漫，弥漫到整个森林，
一切都快结束了吗？
一切都不会再来了吗？
就这样离开，一定不会遗憾吗？
我坐在梨莲的坟边，对不起。。。。。。
92
薛叔对我说他们要走了，不想继续呆在这个有记忆的城市里，他们想回到大山里面去，然后过没有忧
伤的日子，我笑了笑，“你们真幸福。”
那些雪花一样的记忆，总有一天会融化掉吗？
就算是从来没有的寒冷，但是那些记忆，真的就那么伤，那么地伤么？
。。。。。。
93
我就像一个傻子，默默地在这里等待，等待结局的到来，即使是悲哀的，但是总是会到来，就算是一
辈子都那么无聊地说我爱过你，但是又会怎样呢？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那么原来的一切都只是泡沫
了吗？
天空会暗淡很久，人的心也会悲伤很久，悲伤过了，一切都消失掉了，就算这个世界不能爱你，但是
下个世纪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会把你拴得很紧很紧，不让你离开我一毫米。
。。。。。。
94
独自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安静地看书，然后用笔划来划去，真的没有一点忧伤，
把所有的都藏了起来，很多时候还是喜欢独自一人来到湖边，静静地看春来秋去，雪下的时候忧伤会时不
时地弥漫，但总是擦肩而过，从来不去理会。
小天过得很好，记忆离开了，真的会把所有幼稚的东西都忘记得一干二净，鸣空去了美国，因为不能
接受这个世界的时候，总是会想到逃避。
落谦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即使就是这样的结局，那又有什么呢？
。。。。。。
抬头望了望那片天，
我该去哪里？
非洲，如果有时间，我相信我会到非洲大草原上去看看吧！那里的山，奔跑的牛，雪融化在半山腰，
夕阳照在暗淡的草原上，那里，总是会很美很美。
。。。。。。
95
很多年以后还是那个时候的空气，但是想起那个时候哭泣的时候，笑一笑，然后在一个梦之后忘记。
人，真的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吗？
很久都没有再想起年少时候的梦，但是那种阴影却一直徘徊在我的世界里，那不是一个噩梦，而是一
种美的享受。
梦里，天涯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黄昏，黑暗的地方，我终于看到了，梦，突然之间就变得清晰
起来了。
雪还在不停地下，梦里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不停地看着远方，然后呼喊远方，那个远方叫天涯，
开始被雪美化，然后变得很小，遗留在我们的记忆里，一直存在，存在着。。。。。。
我还记得我们的记忆
在美丽的天涯开始，
那个梦里，我们手牵手看着远方，
等到雪凝结了我们的记忆，
我们才开始哭泣，
但是有一天，我们离开了彼此，
不小心，
我们走掉了，你在天涯这边，
我在天涯那边，雪在中间不停地下，
你在傻傻地等待，
我也在傻傻地等待，
我们都那么傻，
于是几个世纪过去了，
我们还是没有等到彼此，
天涯雪下的时候，
我们仰望天空，等待，等待。。。。。。
等待了好久都没看见你，于是我哈出一点白气，凝结了
就那么被凝结了，
我说我还是会继续等，但是天际那边却昏暗了一下子，
不久就下雪了，
一直下着，
下到我们忘记。。。。。。
全文完
2007年11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