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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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魂舞-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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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霁云“碰巧”碰到沁香是在武馆附近的药房外面,自从茸儿对自己说过了对姐姐的怀疑,他便开始了寻找机会在各个可能的场所碰到沁香。
有一次是在市集上,因为之前茸儿提过沁香习惯每逢初一到集市上购置生活必需品。于是霁云便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动力驱使着在人潮涌动中搜寻沁香清丽婉约的身影。找到她时,她正在买胭脂水粉的摊位前留连。
沁香姑娘,这么巧?这是霁云笨拙的开场白,连他自己都觉得俗不可耐。
可是沁香只是开朗的笑,并没有理会霁云的窘迫。那一刻,霁云忽然觉得沁香真漂亮,没有施半点粉黛的素脸上清爽无比,毫不做作。
随后,两人并肩地走,他君子风度的帮她提着油盐酱醋茶,看到她笑就觉得很开心。
但是她不知道,后来,他偷偷的溜回那个买胭脂水粉的小摊,买下了最好的胭脂,一只藏着,直到胭脂都凝固成了僵硬的一团,都没敢拿出来。
还有一次是在观音庙,因为茸儿说每到十五沁香都会到那里为母亲祈福。于是霁云又忙不迭地去了。他也说不清这动力究竟来自何方,是茸儿的嘱托吗?还是……
穆大哥也来祈福啊!
听到沁香叫自己穆大哥,他的心里暖暖的。
嗯,好像是吧!
好像是吧?沁香呵呵直笑。
该死,霁云暗骂自己白痴,每次见到她好像都记不起正事,或是如骨鲠在喉,就是说不出口,以至于每一次都是一副傻傻的样子。
哎!世间万物总是一物降一物吧!这个小女子恐怕就是降住我穆霁云的利害角色了!
这一次,霁云决定痛改前非,一定要弄个清楚不可,因为上一次他路过宫商坊的时候,竟然蓦然回首瞥见了沁香那熟悉的身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沁香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心里的疑惑和谜团越胀越大,弄得他心神不宁。由于梓墨的原因,他也算知道宫商坊的一些事情,但是在他的心里宫商坊只是培养艺妓的地方,难道沁香为了赚钱,真的自甘堕落了吗?
“沁香?”霁云唤住沁香。
“穆大哥。又是这么巧啊!”
“对啊!怎么,给大娘买药啊!”
沁香依旧笑容满面:“上回的药就快吃完了,所以来再抓一点。”
“是这样啊……”霁云尴尬的开始搔头了,“大娘的病怎样了?说起来我上次去看她还是半个月前呢!”
“穆大哥何必这么客气,不过我娘还真很想你呢!直夸你的菜做得好吃,比我强一百倍呢!娘的病总是这样时而好些,时而坏些,但是大夫说目前还没有什么危险。算是万幸吧!”
“是沁香孝感动天才对!”霁云眼前浮现的是观音庙内沁香虔诚真挚的神情,一阵感动。
“是因为总会遇到好心人,像穆大哥啊!好谢谢你总去看娘,自从爹走后,家里就没什么客人了。冷清得很。”沁香由衷地说,“还有药房的老板,是爹的旧相识,为人很和气,不像其他人总惦记着……总之每次他都给我好大量的药,又不肯多收钱,省下来的茸儿就有口福了!”
为什么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会如此开朗的面对呢?这句话霁云很想问,可是始终没有出口。他不断感受着沁香带给自己的快乐气氛,和她在一起是那么开心和轻松。这是他不曾有过的,自从几年前家人相继亡故,自己同武社的伙计师傅撑起生计开始,他只觉得肩上担子那样沉重。他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心态,从一件平凡的事上感受出阳光的温暖,把每个帮助都深深铭记和感动。
“穆大哥今天来沁香家吃饭吧!让沁香今天偷个懒,将掌勺的重任交给你了!娘还惦记着你的糖醋鱼呢!”沁香顽皮地说。
霁云几乎是喜出望外,连忙答应,可是仍然奇怪的问:“那么姑娘是要去买鱼了!”
“当然不用买的喽!这要看穆大哥的本事呦!”
于是,在倾香河支流的浅水溪中便有了霁云挽着裤腿,奋力抓鱼的情景,那个样子有着说不出的好笑。
傍晚,霁云在厨房里帮着沁香洗碗,看着霁云熟练的身手,沁香道:“想不到穆大哥还是个这么细致的人啊!简直无所不能!”
“你又在取笑我了!我只不过是个粗人罢了!这种活偶尔做一做,省的麻烦别人嘛!”其实沁香不知道,由于霁云继承武社之初老一辈的有名的武师相继离开,弄得武社生意惨淡,为了节省开支,只好辞退了一些帮工,也就是在那时霁云学会了自己做饭给大伙吃,洗刷大伙的饭碗……
“对了,沁香你在做什么工?用不用我帮你找一份轻松点又能赚钱的?”
“不用不用!我现在这份工很好,比以前好多了,下个月茸儿的学费一定可以交上。”
霁云连忙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奇怪,算了,直说好了,我曾在宫商坊见过你,你在那里帮工?”
沁香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还是瞒不过穆大哥啊!没错,遇到了好心人……”
说到这,沁香不自觉的脸红,顿了一下续道:“那个好心人推荐我同一位师傅学习琴的制法,现在我在坊里为人修琴。”
说罢,一副坦诚的样子,仿佛神情在说:“你瞧,我都告诉你了,算是报答你今天奋力捕鱼外加让娘开心吧!”
“哪位师傅啊?我倒有个朋友也在那里!”霁云似乎不懂得满足。
沁香看他真诚的样子,没有办法只好招认:“怕了你了,我师傅叫怪树老翁!”
“怪树老翁??”霁云惊叫起来,“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第二卷:未动宫商意已传
    “团扇,团扇,美人并(伴)来遮面。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弦管,弦管,
春草昭阳路断。”
伴着清朗的吟唱,崇新长长的身影映在洒满月光的青石板上,落入梓墨的眼帘。
而此刻正在倚着宫廊玉柱而立的梓墨一派轻松的样子,目视着这条拥有潇洒步姿的影子步上石阶,徐徐走近。尔后抬起头回望着崇新的一脸坏笑,还顺便看到了后者手中的酒壶和杯子。
“怎么你也有雅兴在这种地方喝酒吗?”梓墨不经意的问。
崇新耸了耸眉头,虽然表情写满了无奈,但是动作还是潇洒好看,他手一扬,酒壶和两个精巧的碧玉杯便被放到了梓墨身后的石桌上,一面斟酒一面回答:“要想让你赏脸,我也只能稍微调整一下习惯了!”
然后他递给梓墨一杯,顺着梓墨刚才凝视的方向望去:“是茶,用去年保存的雪水浸泡,味道还不错。……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呢?好像只有屋檐和月亮而已。”
梓墨呷上一口,神情还是淡淡的。
“有时候,我也会挺羡慕你的。外面的世界可能也不错吧!”崇新放弃了继续观望,转过身盯住从来都是静若止水的梓墨,“哎,总是这副样子,从读书时就是这样,即使是在太傅学士面前的较量你好像也是这样,究竟你在追求什么呢?”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回答。对了,那个晴和宫的女优,你见到了?”
梓墨毫不惊异的迎上崇新如炬的目光,道:“是你救她一命?”
崇新不大好意思的垂下头,道:“举手之劳而已,要不然父皇非要杀她陪葬不可!你也知道,伶人的地位和处境就是这样。表面上被奉若神明,其实骨子里还是被鄙视的。所以……”
“其实都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当初那样帮她,她便不会名声鹊起,得到宠爱,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梓墨说话的时候一阵伤感,他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所作的一切,到底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一直以来,他都似乎自我封闭的活在自己的道德标准和行为准则之中,却忽略了甚至强迫忘记了现实的不兼容。
“其实,也不是你的错。”崇新有点尴尬,毕竟不常见到这样的梓墨,他所适应的就是那个桀骜不驯,永远在规矩之外走着独木桥的不把任何劝告放在心上的墨陵王,“那是谁都改变不了的……定数吧!”
梓墨若有所思的品着茶,不再作声。
崇新无奈的叹一口气,道:“为什么同你聊天的时候,仿佛都是我在唱独角戏。世间就是有像你和少斌般的怪人,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如果都像那些人一样一望见底,恐怕也没有什么意思。而如果这世上没有挑战,那么将会很孤独吧!”
梓墨微微一笑,道:“原来你把我当作一个挑战。那么会让你很乏味吧!”
“那倒不!”崇新可爱的撅撅嘴:“很有难度倒是真的。应该说你一直都是我的挑战,从小到大。”
已是深夜了,起风了。暑气终于被吹散了。带着些许清爽的风也吹起两人的长发和衣衫,身着宫装华服的两人身上佩戴的玉器随之叮当作响。梓墨的衣裳是墨绿色为主调的,一如墨陵宫随处可见的那种墨绿色,是梓墨偏爱的颜色。这种深幽的色彩会使人联想到幽谷仙潭,静谧中带着玄妙的味道,没有人可以看清它的深度,也没有人知道那奇异的色彩下究竟包含多少内容。而崇新的衣裳以深蓝和深黄为基调,有着特有的贵气和庄重。深深的色泽映衬得他的脸很白,眉目鲜明,使人一见难忘。他最具特色的就是那一双仿佛可以洞察别人内心的眼睛,瞳仁漆黑,却总是带着如星光般的神采,蕴藏着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那股坚韧。
“随你吧!”梓墨若无其事的说就算作回答,随后道,“刚刚在席间,谢谢。”
“那有什么!不过拖得了一时,总归逃不掉的,你看太妃平时那么宠爱沈小姐,这次晚宴反而没叫她作陪,就可猜得出她的用意了。”
“可是,我记得小时候,你……”
崇新笑着打断:“小时候是小时候啊!难道你会吃我的醋不成?可不要坏了人家的名声啊!”
梓墨轻叹一口气,道:“还说是自己在唱独角戏,明明是你打断我。”
“哪有?只是有些事不提也罢。再说,她也并不知道。”崇新不自觉地开始对着刚刚还不以为然地屋檐和月亮发起了呆,自言自语地说:“想不到这景色还别有一番滋味。还没有尝试过就这样凝望着月亮,直到它落下天幕,今天可以试试。”
倾香河畔,沁香和茸儿坐在高高的老屋房顶,遥望着星汉灿烂的繁华的河上游,笙歌管弦的乐响不时传来,舞女的身影也在廊柱和纱帐间若隐若现。
“姐,那有什么好看的?”茸儿显然对那一片繁华无动于衷,他不时留意老屋附近的可见的街道,幸好这个时间人迹罕至,四下很是清静。
“今天是他的曲子首演的日子啊!不知道怎样……可惜在这里根本听不到宫墙以内的声音,河上的声乐这阵子也毫无新意。”沁香用手托着两腮,一幅心驰神往的样子,她倒不像茸儿般对形象举止那样介怀。
“你在说什么呢?我听得可是云里雾里啊!姐,这阵子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变了啊!”茸儿纳闷的说,死死的盯着沁香闪动着痴醉光辉的双眸。
难得沁香好心情,只听她随口应道:“也没什么啦!我就是把鸿运楼的工辞了。”
“什么?”茸儿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大起声来,“可是每月的工钱姐不是……姐,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这个嘛!”沁香故意卖了个关子,“是秘密!”
“反正我既没偷也没抢,不是不义之财,放心好了!”
茸儿哪会放心呢,他那颗小小的早熟的心灵充满了疑惑,眼前的姐姐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气质上仿佛与以前大不相同了,而且她渐渐的喜欢上了发呆,总是莫名其妙的陷入沉思,又是口中还会念叨着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呢?他暗暗打下主意,一定要让师傅知道。
这一次霁云“碰巧”碰到沁香是在武馆附近的药房外面,自从茸儿对自己说过了对姐姐的怀疑,他便开始了寻找机会在各个可能的场所碰到沁香。
有一次是在市集上,因为之前茸儿提过沁香习惯每逢初一到集市上购置生活必需品。于是霁云便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动力驱使着在人潮涌动中搜寻沁香清丽婉约的身影。找到她时,她正在买胭脂水粉的摊位前留连。
沁香姑娘,这么巧?这是霁云笨拙的开场白,连他自己都觉得俗不可耐。
可是沁香只是开朗的笑,并没有理会霁云的窘迫。那一刻,霁云忽然觉得沁香真漂亮,没有施半点粉黛的素脸上清爽无比,毫不做作。
随后,两人并肩地走,他君子风度的帮她提着油盐酱醋茶,看到她笑就觉得很开心。
但是她不知道,后来,他偷偷的溜回那个买胭脂水粉的小摊,买下了最好的胭脂,一只藏着,直到胭脂都凝固成了僵硬的一团,都没敢拿出来。
还有一次是在观音庙,因为茸儿说每到十五沁香都会到那里为母亲祈福。于是霁云又忙不迭地去了。他也说不清这动力究竟来自何方,是茸儿的嘱托吗?还是……
穆大哥也来祈福啊!
听到沁香叫自己穆大哥,他的心里暖暖的。
嗯,好像是吧!
好像是吧?沁香呵呵直笑。
该死,霁云暗骂自己白痴,每次见到她好像都记不起正事,或是如骨鲠在喉,就是说不出口,以至于每一次都是一副傻傻的样子。
哎!世间万物总是一物降一物吧!这个小女子恐怕就是降住我穆霁云的利害角色了!
这一次,霁云决定痛改前非,一定要弄个清楚不可,因为上一次他路过宫商坊的时候,竟然蓦然回首瞥见了沁香那熟悉的身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沁香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心里的疑惑和谜团越胀越大,弄得他心神不宁。由于梓墨的原因,他也算知道宫商坊的一些事情,但是在他的心里宫商坊只是培养艺妓的地方,难道沁香为了赚钱,真的自甘堕落了吗?
“沁香?”霁云唤住沁香。
“穆大哥。又是这么巧啊!”
“对啊!怎么,给大娘买药啊!”
沁香依旧笑容满面:“上回的药就快吃完了,所以来再抓一点。”
“是这样啊……”霁云尴尬的开始搔头了,“大娘的病怎样了?说起来我上次去看她还是半个月前呢!”
“穆大哥何必这么客气,不过我娘还真很想你呢!直夸你的菜做得好吃,比我强一百倍呢!娘的病总是这样时而好些,时而坏些,但是大夫说目前还没有什么危险。算是万幸吧!”
“是沁香孝感动天才对!”霁云眼前浮现的是观音庙内沁香虔诚真挚的神情,一阵感动。
“是因为总会遇到好心人,像穆大哥啊!好谢谢你总去看娘,自从爹走后,家里就没什么客人了。冷清得很。”沁香由衷地说,“还有药房的老板,是爹的旧相识,为人很和气,不像其他人总惦记着……总之每次他都给我好大量的药,又不肯多收钱,省下来的茸儿就有口福了!”
为什么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会如此开朗的面对呢?这句话霁云很想问,可是始终没有出口。他不断感受着沁香带给自己的快乐气氛,和她在一起是那么开心和轻松。这是他不曾有过的,自从几年前家人相继亡故,自己同武社的伙计师傅撑起生计开始,他只觉得肩上担子那样沉重。他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心态,从一件平凡的事上感受出阳光的温暖,把每个帮助都深深铭记和感动。
“穆大哥今天来沁香家吃饭吧!让沁香今天偷个懒,将掌勺的重任交给你了!娘还惦记着你的糖醋鱼呢!”沁香顽皮地说。
霁云几乎是喜出望外,连忙答应,可是仍然奇怪的问:“那么姑娘是要去买鱼了!”
“当然不用买的喽!这要看穆大哥的本事呦!”
于是,在倾香河支流的浅水溪中便有了霁云挽着裤腿,奋力抓鱼的情景,那个样子有着说不出的好笑。
傍晚,霁云在厨房里帮着沁香洗碗,看着霁云熟练的身手,沁香道:“想不到穆大哥还是个这么细致的人啊!简直无所不能!”
“你又在取笑我了!我只不过是个粗人罢了!这种活偶尔做一做,省的麻烦别人嘛!”其实沁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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