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是小晴的保镖,专门在小晴有危险时出面,平常没事,隐形到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阿康听话地松手。小姐曾经说过,往後其凯少爷说的话,就是她的意思。小姐对其凯少爷的用心,连瞎子都感受得到,其凯少爷还有什麽好问的!
轻浮男生惊恐地甩著手,不敢再看陆妤晴一眼地冲下楼梯逃命去。
陆妤晴无视外界情况地拿一根薯条沾酱,放在嘴巴咀嚼。从头至尾,她都没正眼看过轻浮男人一眼。
她是「起火点」,偏偏却是一副无事样,对於陆妤晴的署身事外,湛其凯自觉自己似乎需要说些什麽。「你……不理人家很没礼貌的。」
陆妤晴对他滥好人的态度抿抿嘴,不予岢责。
她不早清楚他的脾气了吗?就算对方想抢的是他女朋友,他都能好心地帮对方求情。
陆妤晴不回话,湛其凯就对她的冷漠态度没辙。从交往的一开始,陆妤晴的态度就表明了,除了他,其他男人在她眼中都是空气。
所以他才更不明白,小晴这朵太阳花,应该是在太阳底下娇艳地生长,为什麽她独追逐他这颗不能与太阳争辉的星子?
「我很好奇我平凡到连自己都受不了—;在你眼中会是什麽模样?我有什麽优点值得你欣赏的?还是我在你眼中哪一点跟别人不一样?」不仅他纳闷,身边的同学也经常问他这个问题。
的确是有一点。不过她才不跟他说哩!陆妤晴得意地暗忖。
她是个女孩子,就算她自信满满、脸皮可比月亮厚,可也有女孩子的尊严和矜持,禁不起他刚开始时一次又一次拒绝口如果她没发觉一件事的话。
有些时候连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凯会看她看到发呆!
凯或许平常傻楞迷糊,但是当一个男人看女人看到两个瞳仁都只倒映她的身影时,那个女人不会没知觉的。
「凯,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情形吗?」陆妤晴迂康鼗卮鹚的问题。
「嗯,记得。」这关他的问题什麽事?
「当时我在做什麽?」她慢慢引导他的思路。
「呃……应该是拿排球要归还体育组吧。」他以前拒绝她不下五次,不过每次两人相处的情形,都深烙在他的脑海里。
陆妤晴满意地抿嘴偷笑。「後来你跟我同学换手,跟我一起把排球抬回体育组。」
「是呀。」那又怎样?
「那个跟你换手的同学是今年的校花。」眼见湛其凯满脸都是问号,陆妤晴好心地直接点明。否则就算两人扯到天一见,他还是不会懂。
湛其凯眼睛眨巴了两下。
「那跟我们现在在谈的事有关系吗?」他还是搞不懂她的心思。
看他那副拙样,陆妤晴忍不住噗时一声笑出来,差点喷出满天的「薯条雨」。
他还嫌她没礼貌地漠视别人呢!至少她还表现出「漠视」,而他呢?是直接把人家当不存在的虚无忽略。
就算那个「人家」比她还美—;比她还风情地对他直挑眼!
「傻瓜!不过我就爱你这个大傻瓜。」
而她爱上的这个大傻瓜虽然从不说爱她,但眼里却永远只有她!
见隔壁男人被她笑到自尊心大损的表情,陆妤晴还不放过地调皮侧著头,快速地在他唇上轻啄一吻,然後安心地等著看火山在他的脸上炸开。
这招把戏屡试不爽。
欣赏了好一阵子的「火山奇景」,陆妤晴终於善心大发地决定放过湛其凯。身为人家的女朋友,好歹得替他留点面子跟里子。
「你知道你姊和我爹地交往的情况吗?」
话题转开,湛其凯终於松口气地红潮稍褪。「应该很好吧。你老爸每天下班就直接来我家把我姊接出去约会,晚上十一、二点才送回来。」
「是吗?」她可没他的乐观。
爹地的态度不像一般爱情顺利的男人无忧。
「对了,我姊最近在找工作,能不能请你爸帮她留意一下?」
真不知道姊在倔强什麽,找工作的事又不跟陆叔叔说。要不然以陆叔叔的人面,姊也不用这麽辛苦地每天翻报纸。
「干嘛找工作?湛阿姨和爹地结婚後,爹地会负责宠她一辈子的。」依她对爹地的了解,爹地只可能把湛阿姨供在家里专门伺候他。
「结婚?」湛其凯像是听到笑话似的笑著挥挥手。「姊和陆叔叔才交往一个多月,现在谈结婚,还早得很呢!」
陆妤晴的嘴角一扬。她知道爹地的郁闷何来了。
「虽然他们交往没多久,但是爹地对湛阿姨的痴狂是有目共睹的,湛阿姨还有什麽好犹豫的?」
「呃……我姊姊对陆叔叔的心意也不是没感动,只是……」湛其凯试图替姊姊申诉一下:「我们一辈子霉运不断,现在忽然所有的喜事都降临在我们身上,我们难免有些不敢止月定。」
「我们」?陆妤晴愉悦的心情收敛了一些。
敢情心意摇摆不定的还不止湛阿姨一个?
或许她该先「警告」一下爹地。一旦扣住了湛阿姨,凯这辈子也别想离开她了!
至於凯嘛
找个时间、换个地点,她会用较强烈的方式「告诉」他,她对他的心意有多坚定!
如果湛家两姊弟的命运注定是霉运不断,那他们陆家两父女的命运便是一旦爱上,死咬不放!
「或许过几年,我们可以和姊姊他们一起举行婚礼。父女同时结婚,一定轰动社会。」湛其凯不知陆妤晴的邪恶,犹在编织美梦。
陆妤晴露齿微笑。
「或许。不过在结婚之前,你也许想、验收。一下货品。」
陆妤晴欣赏著湛其凯被鸡块噎住的胀红整脸的神情,是连霉星都退避三舍的恶魔!
陆仲森心虚地领先进入总统套房。
昏黄的灯光、隐藏式的音响喇叭流泄出西洋男歌手低沉又缠绵的歌声。冰镇的香槟、幽香的百合,连他口袋里的项练都开始发烫。
湛琪芬也在打量四周,心中的怀疑慢慢地升起。她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没被诱惑过,至少也看过八点档连续剧!醇酒、美食、音乐,及待会可能会有的礼物,目的只有一个上床!
跟女人交往,然後上床,以前陆仲森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事,可是跟阿芬在一起,他却从没动过这个念头。
他知道她是个保守、甚至有些守旧的女孩,每次亲吻,她都要脸红个好半天;如果他用外在的事物勾引她,就算事情半推半就地成功,事後她也会很懊恼地责怪自己。
所以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把他们最美好的一夜,保留在他们新婚夜的念头。
美丽的婚纱、众人的祝福,然後毫无顾忌的狂欢,这才叫做爱!
虽然距离阿芬的点头看似遥遥无期。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很……很……」想了半天,湛琪一分还是想不到一个词来形容眼前所见的奢华。「今天有什麽大事值得庆祝吗?」
「今天是我们认识三个月的纪念日。」不敢奢望她会记得。
连一个自己生日都会忘记的女人,男朋友的生日又算什麽?两人相识的纪念日又算什麽?
湛琪芬脑袋瓜回想地转了一下,嘴角不敢苟同地向下撤了撇。
「次次这个日子请麻烦自动忘记,那天我被条子追、丢了一批三万块刚批的货,差点被噎死,然後又被你撞成脑震荡!除非你帮我保了几千万的人寿保险,而且受益人是你,否则这个日子没一件事值得纪念!」
「我们两个认识算不算?」陆仲森反诘。
这次湛琪一分没再反驳,只有在脱下外套的时候,仍不免小声地嘟哝:「要庆祝,小菜多切几盘就行了,干嘛要一化这种大钱……」
她永远搞不懂有钱人的心态。同样是填饱肚子,一顿饭花几百块就吃得很满足了,为什麽一定要一化上几万块、被敲了竹杠他才高兴?
把那些钱存在银行,想到银行的存款数字节节上升,不是更高兴吗?
陆仲森假装没听到她的抱怨。反正只要花钱不管是花谁的钱,她都一样心疼!
刚开始约会,为了迎合她的习惯,他们去国家剧院看戏,散场後,再西装笔挺地去夜市吃几十块、几百块的路边摊。
依照她的意思,最好是每餐吃泡面,省下来的钱存进银行,每天看银行存摺她就很happy了
几次经验之後,他发觉不能太宠溺她!
为了她,他已经乖乖地待在办公室上班、开会、听厂商逢迎巴结,自信也赚了不少钱,他的努力是为了让她过得舒服享受,如果他们每次都吃小吃、夜市、路边摊,他何必辛苦来哉?
一阵冰冷贴上湛琪芬的脖子,她吓一大跳地摸上去,不规则的触感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兆。
「那是什麽东西?」
「认识三个月的纪念品。」扣上扣环,陆仲森忍不住在她雪白的项背上轻点一吻、又一吻,然後不知足地啃吮起来。
直到唇下肌肤上出现一粒粒的疙瘩,他才不舍地松手。
一得到自由,湛琪一分立刻冲到镜子前,镜里上百颗的小星星正调皮地对她眨眼睛。
老天!他又送她这种东西!
她不该惊讶的!这人的脑汁就那几滴,交往几天,送来送去,不外是珠宝钻饰、要不就名牌服饰兼皮包之类的,一点创意也没有。
他只会送,也不替她想想,几百万的钻饰戴在身上怕被抢,藏在家里怕被偷,想偷偷卖掉—;—;
「先说好,缺钱你可以跟我说,不准打其它的歪主意。我会不定期抽检。」不跟她约法三章,她会把他送的束西全卖掉,然後继续她的泡面生涯。
「告诉我这是假的!」湛琪一分哀叫,犹抱一丝希望。
陆仲森走向餐桌,背对著她翻白眼。他什麽时候送她假货过?
「那是假的。」陆仲森的语气极尽敷衍。「好了,别照了,过来吃束西。」
他接下去还有其它的计画。
湛琪芬一边踱过去,如丧考妣的表情像是她刚收到的是AIDS的检验报告书。
「你不会觉得很不配吗?」在他对面落座,湛琪一分受不了地嚷叫。她从不化妆,如果是「天生一丽质」也还有话说,偏偏她不化妆是因为嫌化妆品太贵,而且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这张脸就算涂上油漆,看起来还是同副德性。
邋里邋遢的黄脸婆模样,戴上高贵华丽的珠宝钻饰?连用想的她都觉自己「俗」到最高点,更遑论有把它戴出门的勇气!
陆仲森闻言,仔细研究隔桌对坐的她。
的确,俗丽的人工饰品在她身上,犹如天女身上的人间棉帛,的确配不上她的自然纯真。
只是若说实话,那他下次也别想再享有打扮她的乐趣了。
「等下次你什麽都不穿,只戴这条项练的时候,再问我同样的问题。」
「你等下辈子吧!」
陆仲森的调笑成功地止住了有关项练的话题。
陆仲森打开香槟,注满两人的酒杯,为了稍晚的计画,他连饭店提供的waiter都拒绝了。
湛琪芬掀开圆盖,豪华的水陆大餐兼具壮阳和催情的功效。不能怪她防备心重,连大厨都对这类客人的心态了若指掌。
先是礼物,又是美食,湛琪一分怀疑地看著陆仲森。
「你打算灌醉我吗?」
「你把我想得太低级了。」微醺而已!
湛琪芬抿抿嘴,不置可否地低头吃她的大餐。不知道阿森有没有注意到,每次他说谎,他脖子旁的青筋就会直跳?
相较她的无事样,陆仲森没胃口地翻动盘中食物。
该死的晴丫头,搞不定自己的男朋友,就会来逼他!
他不否认他很想要阿芬,想得他最近都开始冲冷水澡了,可是两情相悦跟有计画的勾引,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要不是晴丫头恐吓他阿芬打算在晴丫头和小凯的恋情稳定後,退出这场「运气的试验」,他绝不会答应这个鬼主意—;—;
好吧,好吧!他老实对自己承认,晴丫头提出「将小鸟烤熟,就不用担心它飞掉」的理论也很令他心动,可以了吧?「你不吃啊?」湛琪芬用叉子比比陆仲森的盘子。她已经将自已那份扫掉一大半。
反正钱都已经花了,不吃不仅对不起自己的荷包,更对不起自己的胃。
事到如今,也无退路。陆仲森顺势握住她的手,开始他的诱惑步骤:「我在想饭後甜点。」
湛琪一分差一点喷出菜渣地笑出来。「别告诉我是你!」
再跟他约会下去,以後她打算改行写爱情小说,不怕没题材。
陆仲森颊边的肉僵硬地一抽一抽的。他真的有这麽好看穿吗?可是以前的女人个个都吃他这套啊!
「当然不是。这里你没来过吧?我带你参观参观。」
绷著脸,湛琪芬任由陆仲森拉起身拖著走。
参观路线的最後地点当然是主卧室。一朵朵去梗又保持完整的红玫瑰,铺满整张大床。
陆仲森从後头环住湛琪芬,对著她耳垂诱惑地吹气。「这是我送你的surprise。」
湛琪芬没有他想像中的感动,反而不悦地挣脱他—;走到床的另一边,瞪著床上的血红玫瑰。
「陆、仲、森!我之所以冒险跟你一父往,是因为我相信你对我还有一份真心!」湛琪一分硬声指控道。
「你想说什麽你就直说好了!」事情不如计画,陆仲森也不爽了。
该死的湛其凯心意不定,该死的陆妤晴居然提这个馊主意,而最该死的,是居然真的执行这鬼主意的他!
两人隔著床铺僵持不下。
「你是不是打算诱惑我?」湛琪芬又急又气。
「对!」陆仲森毫不考虑地一点头。反正情势都搞成这样了,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
「你……你下流!」
她是隐隐约约有些怀疑,没想到他连掩饰都省了,就这样大刺剌地承认自己的诡计。
「我下流?」陆仲森莫名其妙地指著自己。「我诱惑自己的女朋友叫下流?那你呢?你明明答应跟我交往,又不肯跟我进礼堂;分明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你才下流兼无耻!」
既然要说,大家就一次说个明白!如果她肯点头,给他承诺,让他的心踏实点,他也不会听晴丫头的诡计,精心又心虚地设计这个场景!
湛琪芬尖叫著将床上的抱枕朝陆仲森扔去。「你骂我无耻!是你没品地设下陷阱,打算把我灌醉,然後吃乾抹净顺便逼我结婚的,你还骂我无耻工」
湛琪芬骂得气喘咻咻,却纯粹只有怒气,没有恐惧。虽然知道他耍心机地对她设下「桃色陷阱、怪异的,她却不怕他。
她只是气他不尊重她尊严地计画这一切,却不担心他会使强或对她什麽的。
或许她心底明白,他绝对不会伤害她吧。
陆仲森身子一偏,闪过枕头「攻击」。
烦躁地一手重重耙顺头发,他完全不知道情况怎麽会变成这样。他精心营造的浪漫气氛一向无往不利,依照往例,他们现在应该在床上抵死缠绵了。
第八章
而今天的结果—;—;却是他们两个隔著床铺对骂!对骂的重点还是「结婚」!
瞧她的态度,他是土匪抢婚啊!
「嫁给我有什麽不好?包你吃香喝辣一辈子!」
幸好他还没被她气到丧失理智,搬些什麽他以前女朋友都千方百计想嫁他的蠢话来砸自己的脚。
这些话不会激得阿芬醋意大发嫁给他,反而让她更记得他的花心,更有藉日拒绝婚事!
「你不要故意模糊焦点!我们现在不是在谈论结婚的事,我们在谈的是你罔顾我的尊严、我的意愿,故意安排场面引诱我。况且当初我们说的是。先交往看看。,看霉运会不会再度发生;如果没有,小凯就可以跟你女儿交往!所以我们交往的前提是为了小凯跟你女儿,不是为了我们自已。」
他们交往是为了她弟弟和他女儿交往?好诡异的逻辑!要不是她自己也对阿森有私心,这篇道理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陆仲森闭紧嘴巴,省得国骂、省尾、台骂连番出口。要不是她对他也有情,他就不信那篇有关她弟和晴丫头的鬼藉口她信。
只是有情又如何?了不起是男女之情至少还没深到肯嫁他!
而他呢?早爱她爱得生死不渝了!
一直都是这样。初见面他对她一见锺情,她却躲他像在躲死人骨头;第二次在夜一巾哄得她稍稍敞开心胸,他却已沦陷爱河;而这次好不容易死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