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你没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春意。”
孟子忻装得很严肃的暗示。
春意?丁介鸿先是发楞,继而了解他的含意。
“哎──女人的身子抱起来是比男人温暖。”
“皮下脂肪多嘛!”孟子忻随口一应。
该死,这两个同性恋者在说什么外星语,别以为她听不出两人的讽刺。
白紫若凉凉地嘲讽,“想变性吗?本院有一流的整型大夫,你们两人……喔!
不,三位姊姊团体挂号可以打八折,附送三剂女性荷尔蒙激素。“
“我才不……”丁介鸿来不及澄清就被拦腰而斩。
“我很了解三位的性向,毕竟在台湾很少有同姓恋者变性的案例,本院绝对将各位列入机密,绝无外泄之虞,你们尽可放心接受手术。”
三个大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怪异,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白紫若很真诚的脸,最后丁介鸿捺不住性子。
“帮主,你还没向小护士解释清楚我们的关系吗?”变性?他那个样子变性穿女装能看吗?
解释?!斐冷鹰认为他刚才的表现已经很明显,难不成她当那个吻是同性之间的问候?
冷冽的面具一再因她而崩裂,藏在眼底的蓝火转为赤红的烈焰,他二话不说地将一臂之遥的她拉入怀中,惩罚性质的唇蛮横的覆上。
四唇瓣相贴,他使劲地伸出舌尖想撬开她紧闭的齿缝未果,于是他用力地往她腰腹缩紧手臂,白紫若轻呼一声,他顺利攻占她顽固的妙曼天堂。
好甜、好柔、好美。这是斐冷鹰此刻脑中所能接受到的字眼,他浑身如浴在早春的温泉中,遍体通畅不已。
他一只手不安分地爬上她抖动的酥乳,隔着白色护士袍揉搓,若不是旁边有人发生“重”咳,他决计不顾她的挣扎强占了她的清白。
斐冷鹰不舍地离开她微肿的桃唇,略带沙哑的说道:“你还怀疑我不是男人吗?”
白紫若的回答让三个男人措手不已。
“啪啪!”
两个大火锅盖得又重又响,力道丝毫不逊大男人手劲,瞬间两道血掌印浮在斐冷鹰双颊,削瘦有型的方型脸被“整”成圆鸡蛋脸。
“你太没品了,以为强吻女人就能改变你同性恋的事实,还好我嘴巴没伤口。”
她卖力地擦抹唇瓣。
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同性恋她心知肚明,口头上死不承认并不表示心里赞同,她只是爱逞口舌之勇,杀杀这几位大哥的威风。
不过这不代表她可以任人吃豆腐。
“若若──如果你存心想惹恼我,恭喜你成功了。”他的吻有那么难受吗?她居然敢抹掉他的印记,斐冷鹰有些不是滋味的想。
“那有没有奖品可领?尽职的护士不好当。”她说得云淡风清,和他暴烈的阴鸷正好相反。
不怕死的女人值得列入稀有动物。孟子忻咳了一声,“小护士,不要挑战帮主的怒气。”
“子忻说得对,我不想将小护士弃尸荒野,如果你再挑□……”丁介鸿有些佩服她愚蠢的勇气。
表面上,帮主尚未动怒,故而能容忍她的放肆行为,但若是真发起狠来,十个小护士都得回去排队,准备投胎重生。
小护士、小护士,小护士不是人呀?白紫若气极了,“我有名有姓,不要一直叫我小护士,你怎么不乾脆叫我面速力达姆。”
“面速力达姆?”两人愕然。
萨天帮总部一角。
“斐老,你可真幸运能逃过一劫。”该死的小杂种,没事干么救他。江文诚在心中暗骂。
斐再驭挤出虚伪的笑。“托你的福,虚惊一场。”
老狐狸,想要他死没那么简单。
“你回来就好,咱们可以合力扳倒那个小畜生。”
最好祖孙能一起上路。
你才是畜生。“是呀!萨天帮是咱们打下的天下,怎能交给一个半洋鬼子打理。”
“对对对,言之有礼。”哼!若不是要挑起帮里内讧,自己还懂得派人杀他呢!
“祝咱们合作愉快。”
“哈哈哈……”
两个人各怀鬼胎坐在一角算计着,鹿死谁手未见真章,黑影渐渐笼罩萨天帮。
「第四章」
气氛闹得很僵,三个大男人无语,小护士一手叉腰怒视着,如同三国鼎立时期,曹操和孙权争夺天下,刘备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使计引起两雄相残,好坐收渔翁之利。
霸气的曹操是斐冷鹰,怒火愤张的孙权正是小护士白紫若,而凉凉地看两虎相争的刘备和诸葛孔明则是左、右两护法。
他们很自动地晾在一旁作壁上观,冷眼看这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
“我是萨天帮的帮主,他们是我的手下,左护法丁介鸿,右护法孟子忻,而我,绝、不、是、同、性、恋。”
女子难养也。
斐冷鹰放下身段不与她争,很冷静地介绍自己身份,在他懂事以来,第一次对女人和颜悦色,只是口气难免有些生硬。
“喔!我明白了。”干么,相亲呀!她才没功夫管他祖宗八代。
眼神一定,他不太满意地说道:“就这样?口吻太敷衍了吧!”
“不然你想怎样?要我写千言悔过书,还是负荆任你鞭罚,难不成要绑十字架游街示众?”脑袋有毛病。
她没继续落井下石他就该偷笑了,还一副被她倒了会的鸟屎样,有没有搞错,他是不是同性恋关她屁事。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你很没诚意。”斐冷鹰很闷的说道。
“你烦不烦呀!婆婆妈妈的哪像个大男人。啊!对了,你该把药丸给吞了。”
尽顾着应付他的刁难,差点忘了护士的正职。
白紫若从纸杯倒出五、六颗色彩鲜艳的药丸,另外将矿泉水注入纸杯内,大约八分满左右。
“快吃,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药……丸?斐冷鹰面有难色地望着她强塞过来的药,在众人注视下,勉为其难地混水吞服,药丸还差点卡在咽喉。
从小他最怕打针吃药,所以尽量不让自己有生病、受伤的机会,因此鲜少人知道他这个弱点。
而这次住院,在偷血事件之后,他就抵死不让针头、药丸之类的东西近身,因此每每以恶劣的态度赶走医护人员,所以这间病房才有恐怖的三O 五之称。
另一方面也因为她迟迟未出现,他顺势将怒气发泄在他人身上,导致伤口至今未愈,留下一个难看的烂痂。
“等一下,你要去哪儿?”一见她要离开,斐冷鹰连忙唤道。
白紫若没好气回过头。“饭也吃了,药都吞服,应该没有我的事了。”
“小护……护士小姐,你还没替帮主换药呢!”
话赶紧一收,丁介鸿呐呐地指指有些零散的带血绷带。
“喔!”真麻烦。
这时她才记起药盘上的绷带和瓶瓶药罐原来是为他准备的,原先她当是护理站的同事在匆忙中放错呢!
“你好像很不耐烦,换药可是你的工作之一。”
斐冷鹰双臂摊直,状似轻松地等她走过来。
瞧他那副拽样,待会非教他拽换成泄。“当然,希望小鹰别变成小鸟。”她借用先前那位大奶妈的“匿称”。
他眉头微微一蹙,对这个称呼很不认同,食指朝她一勾,“来吧!我的若若。”
让她死了吧!白紫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在叫小狗呀!不过是换个药罢了。
她不是回应他的“召唤”,而是执行护士的职务,她手指灵巧地剪开他胸口的绷带,对他复原情况颇为不解,怎么结痂的伤口还会沁血。
“你好香喔!用什么牌子的香水,迪奥还是香奈儿?”他贪婪地将头埋在她颈侧细闻。
“丽仕香皂啦!笨蛋。”照顾虫宝宝们哪能擦太冶艳的香味,他的嗅觉神经退化了。
此时,白紫若闪过一丝坏心,嘴角扬起四十五度角的邪笑,笑得令人失去防备,让斐冷鹰的眼睛几乎移不开她发亮的巧笑中。
刹那间,哀号声起──“噢!你……你想谋杀……好狠的女人。”
他的五官全皱在一起,斐冷鹰不敢相信她会用这一招整他,她竟硬生生地将绷带连着皮肉用力撕扯,缝合的线头跟着皮肉黏在绷带下。
没有警告的剧痛袭来,他咬牙忍着疼入骨骸的椎心伤痛,龇牙咧嘴地不敢去碰触已发炎的伤口。
一旁的两护法见状张大嘴巴,眼睛瞠得圆睁睁,最后随着白紫若的笑声转身,背着帮主偷笑。
“听过这几句话吧!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我现在是替天行道。”
白紫若贼笑着,所以老天该颁张善行奖给她。
“你在……指你自己吗?”斐冷鹰不认为她算是善人。
善人会有她那等邪恶举动,他是病人耶!她真是一位不像护士的顽劣护士。
她扬起手中的镊夹,示威地晃动。“先生,你的命运堪虞,需不需要布棒来咬?”
看了一眼“凶器”,为了不在属下和她面前丢脸,他硬是将惧意压抑住,表现出冷到极点的阴沉盖住心中真意,扯出有点难看的清冷笑容。
黑道大哥伯一根小小镊夹,传出去他还用在道上混吗?刀里来子弹里钻,满地尸红残肢他都能冷眼视之,何畏沾满碘酒的……碘酒?!
她……她……她一定在报复。
“我想先擦双氧水或紫药水,碘酒似乎就……啊──魔……魔女呀──”
就在斐冷鹰吞吞吐吐、拖拖拉拉地猛眨睫毛时,狠心的白紫若已毫不犹豫地将未稀释的碘酒倒在棉球上,直接往他靠近心脏旁丑陋的蜈蚣疤抹去。普通伤口碰到稀释过的碘酒就已经很痛了,更何况发炎的枪伤用浓缩碘酒“淋”,那种痛不可用言语以形容。
“杀猪呀!亏你还是人家的大哥,别笑破黑道大哥的肚皮,叫得真难听。”
哼!在医院还敢吆喝人,也不擦亮蒙灰的黑……咦,他眸子是绿色的?刚才闹了老半天她怎么没注意到。
哎──不管了,去他的黑眸、绿瞳,在医院有权利给人脸色看的,只有高高在上的医生和主宰死活的护士大人,其他人识相点闪边。
帮主、大哥还不如一根小针头管用,马上让人温驯地卷起袖口,自动被摆平。
所以医院是护士的地盘,大哥到此也得低头。
丁介鸿看了很不忍。“护士小姐,你不能……轻一点吗?”光听那声哀吼,他的胸口跟着一痛。
白紫若用“权威”的眼神瞪了一下。“你行就来接手,不要妨碍专业的工作人员。”
丁介鸿小声咕哝着。“擦药嘛!谁不会。”
“你说什么?”在上绷带时,白紫若眼角瞄到他唇片在动。
“没有没有,你是我见过最有爱心的护士。”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手拿利剪的女人。
孟子忻一听,猛地噗哧一笑,接着赶紧闭上关不住的嘴巴,免得下回不幸受伤碰到这位有“爱心”
的恶女护士,然后像帮主一样惨遭“横祸”。
碘酒!她真敢下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正受害者是躺在病床上怒目以对的可怜帮主。
他觉得自己很没良心,竟如此幸灾乐祸,好歹受苦的是自己最尊重的帮主。
“好了,药换了,待会你们挪个人手帮他擦澡,我怕由我动手他会因窒息而亡,死因是溺毙。”
换个药,他那双毛手就不安分地东摸西摸,一会儿故意在她耳后呼气,一下子用湿热的唇碰她耳垂,简直在调戏尽责的护士。
白紫若一面隐忍怒气避开他的骚扰,一面在他伤处施加压力,让他痛得不敢再作怪。
若是替他净身,谁知他蠢动的男性荷尔蒙会不会过剩,那时她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若若宝贝,你在恐吓我吗?”不错嘛!有先见之明,知道他不会错放过每一次亲近她的机会。
“不。我在陈述事实,甜心鹰。”她甜甜一笑,把他迷得有些把持不住。
“若若……”斐冷鹰露出前所未所的温柔,只为她那句甜心鹰。
人之所以恶,是谓心恶。
住在号称恶人公寓的恶人白紫若,当然不放过任何一次为恶的机会,就在斐冷鹰忘神地握住她的手时,她顺势掠过他的手,一把将他往后推送,他的后脑勺准确无比地吻上铝制床柱,“匡”的一声。
“大哥是吧!三O 五是我的‘管区’,所以少拿你黑道作风耍人,再见。”
她一甩头,非常洒脱地将药盘夹在腋下,大大方方地走出房门,不在乎病人的脑袋会不会因此开花,这是他唇、手犯贱的代价。
“想笑就笑吧!我这个帮主不至于对兄弟这般‘冷血’。”斐冷鹰在讥讽两位护法没道义的窃笑。
话一说完,两人随即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丝毫不顾及病人青白的脸色直瞪着他们。
一直到他们笑到呛气才发觉帮主身上散发出的阴森寒气,好似恨不得将所有不快转嫁在他们身上,一双冰绿色瞳眸冷绝地进发戾色。
忧患意识立刻袭上他们心头,收敛起放肆轻狂,表情瞬然变得沉着,不带半点诙谐戏谑。
“帮主要我们去教训一下那个胆大妄为的护士吗?”只要一声令下,他丁介鸿绝不会推诿。
“自作聪明。”斐冷鹰脑后的肿块仍提醒着她的无情。“我要你去调查若若的一切。”
“嘎?你是想从她的家人下手,警告她以后不可违逆帮主是吧!”这是他们贯用的手法。
难怪若若说他长个儿不长脑,斐冷鹰在心中叹息。
“傻介鸿,帮主的意思是摸清护士小姐的底,以后追起来才不会困难重重。”
不会看场面乱开口,孟子忻叹了一口气。
“谁会去追那悍妇。”斐冷鹰矢口否认。“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什么环境造就她与众不同的个性。”
堂堂一个萨天帮的帮主去追一个女人?这……
像话吗?
虽然他心痒难耐,欲将她置在羽翼下,但谁听过黑道大哥追女?哪个女人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自动投怀送抱。
况且经过早年王媚如那件事,他对女人的评价极端负面,若非必要绝不亲近女性,有过的女人少之又少,纯粹是肉体发泄,不过性伴侣较固定就是了。
反正他自制力一向很强,对性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