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公关,只不过是个符合他外貌以及最高投资报酬率的职业选择,但是他可没有一辈子当小白脸的打算。
所以他拒绝每个女人想包养他的打算,而对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邢未荷……
他可不是泯灭人性赚黑心钱的人,所以也没打算残害她这株幼苗,能够的话,他会把邢未荷劝回家去,要她别再接近这个地方了。
“可是我又不是真的要结婚,我只是要个未婚夫,然后叫他等我十八岁,再和我办婚宴而已啊!”邢未荷死命地摇着头,反对白鸩的提议。“去宴会里找到的人,就一定要结婚了啦!我不要,我不要嘛!”
“未荷小姐……”白鸩很想劝她,却又不知从何劝起,毕竟这整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搞不清楚状况。
“呜……我只是想要有个人和我假结婚就好了嘛!”
不期然的答案自邢未荷的唇间逸出,教白鸩微微一愣。
“假结婚?”白鸩的语调微往上扬,低下头,瞧着邢未荷泛着泪水的脸蛋。“你为什么要假结婚?”
虽然他明白像邢家这种家大业大的名门财团,多少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但是邢未荷可是远腾集团总裁的直系血亲,如果真想成家,根本用不着假结婚吧?
“因、因为……”邢未荷看一看四周,虽然明知两人是在包厢里,里头也没躲人,但是她依然一脸戒备地四下张望着。“我把原因告诉你,但是你不能说出去喔!”
“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白鸩瞧着邢未荷挨近的俏嫩脸蛋,忍不住吐出柔声允诺。
像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姐,他倒还真是头一遭遇上。
虽然有些任性、迷糊,不过还挺可爱,亦不失天真,如果他未来娶得到这样的妻子一起度过后半辈子,似乎也不坏。
“那……我告诉你哦……其实,我爷爷说啊……”邢未荷边说,还边打量了一下窗子,好像担心外头会突然有人跳进来似的。
“总裁大人说了些什么?”
白鸩记得现任的远腾集团总裁依然是邢家老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教育的,怎么会让邢未荷养成如此不知世事险恶的个性?
就算邢未荷将来只能依着父母之命的安排嫁人,但是这样的个性只怕嫁出去也很容易受到欺负吧?
“爷爷他说……”邢未荷把声音越压越低,柔嫩的娇声几乎要淹没在两人的呼吸声里。
望着白鸩那双宛如幽夜般的黑眸,邢未荷下定决心,将秘密缓缓道出——
“我们这一辈的,要结了婚才能有财产继承权!”
第二章
有钱人家的继承人,几乎都会有奢侈、虚荣等坏习惯,这是远腾集团的现任总裁邢又京在看过几个儿子的糜烂生活之后,唯一能下的结论。
邢又京有三个儿子,但是个个都打着远腾集团的名号在外花天酒地、做尽丑事,因此邢又京认清这三个儿子是百分之百地没救,与其重新教育他们,倒不如从孙子、孙女之中找个可靠的继承人。
在邢又京看来,年轻人一旦结婚、生子,有了家庭,就会对人生有一份责任感,也比较能担起重责大任,所以才定下这样的怪决定。
而邢未荷虽然是邢又京唯一的孙女,尽管邢又京也非常疼爱她,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邢又京无法偏私于她,所以邢未荷若是想继承家产,就非得要有个对象不可,不然就会失去取得继承人的候选资格。
“所以……我一定要结婚,继承爷爷的财产。”
邢未荷娇嫩的脸庞透露出一股坚决,让静静听她解释的白鸩终于明白她为何急于找老公人选。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未荷小姐你并不想结婚,是吗?”白鸩盯着那张尚存留着几分稚气的面孔,说出了他的想法。
远腾集团家大业大,放弃成为继承人的机会确实很可惜,不过若是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理想的对象,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怪不得邢未荷会出此下策。
但是……找假对象找到酒店来,委实也太离谱了些。
“嗯,是呀!你也能了解吧?就是这样!”邢未荷像是怕白鸩拒绝似地,用力点头应道。
她并不想像父亲和叔叔他们那样游戏人间,也不是害怕婚后会被家庭绑住,所以才不想结婚,而是……她根本还弄不懂所谓的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家庭与责任又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她现在才不想结婚。
不管怎么说,面对婚姻这种儿戏不得的人生大事,总要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吧!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不过家规就是家规,爷爷那边通融不得,所以她情急之下,也只好先找个男人假扮丈夫,等到遗产继承人选决定之后再分开,就大功告成了。
因此,她只想“雇用”一个丈夫,而不是“嫁”一个丈夫!
毕竟雇用来的丈夫是可以辞退的,但倘若她嫁了出去,这婚可就难离了!
“未荷小姐,我十分能够了解你的心情,不过对于这种事,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怎么说我都有工作在身……”
白鸩向来与客人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这样既可以让客人甘愿为他奉上大把钞票和高价礼物,又可以让自己置身事外,不会被牵连到客人的家庭或事业问题,他乐得清闲,所以像邢家这种财产争夺战,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参与。
“我没要你辞掉工作,我只是想和你打个长期契约,买你几年而已啊!”邢未荷回答得理所当然。
“买我?”白鸩忍不住迸出笑声,“未荷小姐,你真是可爱。”
瞧邢未荷这副娇小的模样,若说她还未满十五他都愿意相信,而今她却说要买下他这个白夜的第一红牌?
没错,依远腾集团的资产,邢未荷确实有钱买得下他、甚至是包养他一辈子,不过问题就出在于……
“我知道你买得起、养得起我,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想让人包养,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向来不喜欢招惹麻烦。”白鸩摇摇头,对于邢未荷的天真,他只感到无奈。“再者,倘若你真的找我假扮丈夫,那参加宴会的时候该怎么介绍我?总不能说我是白夜酒店的首席男公关吧?”
熟识他的贵妇、千金小姐,多的是出入上流社会宴席的女客,如果他真的当上邢未荷的假丈夫,难保不会在公开场合遇见她们,到时候邢未荷要怎么办?大家一起心照不宣地假笑作戏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啦!我只要说你是我在法国旅行时认识的对象就行啦!身分和学历什么的,其实都可以用买的嘛!”
这个世界就是有钱好办事,什么东西只要有人想买,就会有人卖!
“这些小事情包在我身上就行了,你只要点头就好!”邢未荷早就在盘算,要替假丈夫买张法国知名大学的毕业证书回来,这样就能瞒过其他人了!
“法国?”白鸩忍不住笑了出来,照这样听来,邢未荷似乎早就把一切的计画想好了啊!
“而且爷爷不喜欢铺张,所以我们家根本没办过什么宴会,就连我都只参加过家庭聚餐,因此你根本不会有暴露身分的机会。”邢未荷兴致勃勃地说着。
“你好像不打算给我拒绝的机会?”白鸩瞧邢未荷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纤白的手。“未荷小姐,你该不会是认定我一定会接下这份工作吧?”
难道邢未荷没有想过这么做很危险吗?万一她找上的对象是个大嘴巴,把消息走露出去;又或者是个心怀不轨的色狼,想要假结婚真作戏,那她该怎么办?
白鸩摇摇头,对于那种惨况,他实在是不忍去想像。
“因为我会给你很高的薪水啊!”
待遇好,福利佳的工作,谁会不想做呢?所以就算白鸩不接,邢未荷还是会慢慢跟他讨论报酬问题,谈到白鸩点头为止,因为白鸩实在是太符合她的条件了!
“我现在的薪水已经很高了。”至少光是那些客人送他的礼物,就够他衣食无缺,甚至是奢华好一阵子。
不过看邢未荷的样子,好像一副非他不可的样子,这点……倒是让他感到比较好奇。
“再说,你与其找我,倒不如找个演员不是更快,更能符合你的要求?”在白鸩看来,邢未荷似乎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可是计画又已经安排妥当,这样的矛盾逻辑,委实让他觉得诡异。
“不要!”邢未荷突然板起面孔,开始使起小孩的脾气。“演员只会照剧本演戏,没剧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那样会穿帮的啦!”
“而且啊,气质和涵养这种天生的东西是演不出来的!”邢未荷边说边瞧着白鸩,虽然白鸩一再说明他只是个男公关,但是在邢未荷看来,白鸩真不愧是首席红牌,人长得俊逸不说,就连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以及讲话时的礼貌和声音腔调,都比家里那些伯叔辈的亲戚要来得高雅多了。
所谓的白马王子,应该就是指白鸩这样的男人吧!
“白鸩先生,我需要的是一个见过世面、很会说话的人,这样才能应付我家里那些麻烦的伯伯和伯母啦!”邢未荷双手合十地对着白鸩一再请求。
“照你这么说,临时演员倒是真的没办法办到。”白鸩身为红牌男公关,除了懂得说甜言蜜语,还有抚慰客人心情的本事,以及发自内心的关怀,所以听见邢未荷的困扰,他自然而然为她寻求解决之道。
只是……要他跟着下去蹚浑水吗?
除非报酬高到他可以逍遥一辈子不用工作,不然这笔交易是怎么算他都不划算的!
“所以嘛,你看你自己都这么想了……”邢未荷弦然欲泣,可怜兮兮地说:“如果……如果你怎么样都不肯答应……那我找你们店里的第二红牌好了……”
邢未荷想了想,首席跟第二名应该不会差太多吧?所以如果第一人选的白鸩不答应,那她只好委曲求全了。
“我劝你不要找他比较好。”白鸩听见邢未荷的话,突然脸色一沉。
因为白夜酒店的第二红牌虽然是个很会哄女人的家伙,但个性却出奇的差劲,如果要他形容得再不客气一点,大概只能一个“烂”字当结论。
为了争夺首席红牌,白鸩还三番两次遭他陷害,所以虽然对方是早他一年入行的前辈,白鸩依然不怎么想承认自己跟他是同行兼同事。
“可是……你又不肯帮我,我只好找他啊!”
邢未荷说得冠冕堂皇,好像坏人是白鸩,而她是受害者。
“很抱歉,打扰你的时间了。”她抹抹眼角泛出的泪水,然后拿了皮包起身,打算去找第二个候选人。
“等等!”白鸩见邢未荷想走,连忙站起来拉住她的手。“未荷小姐,我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的,那个人真的不适合!如果你找上他,难保他不会把你连皮带骨吞得一滴不剩!”
老实说,就算邢未荷不说,白鸩也猜得到,她开出来的条件一定很好,再加上她还是个如此漂亮可人的少女,所以不管她找谁帮忙,大家应该都会接受,而且恐怕不只是接受条件,还会想把邢未荷连带骗上手。
把她这个单纯的小妻子都一块儿骗到手,那么庞大的家产也就等于进了口袋,所以要他放任邢未荷去找那个性格奇差无比的第二红牌,他怎么样也无法放手的。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太直接的关系,但好歹邢未荷指名过他,算来是他的客人;既是他的客人,他就不能坐视她去送死。
“那怎么办呢?你不让我找第二红牌,又不肯帮我,那要我怎么做才好?”邢未荷终究还是个孩子,眼见白鸩不点头,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不管了,反正我今天一定要找到丈夫啦!”
邢未荷甩开白鸩的手,她不管白鸩基于什么理由考量才会不想娶她,总之她得找个丈夫就是了。
所以她翻开皮包,取出一纸早就拟好的合约,还有一张随合约附上的五百万支票,放到白鸩面前的长桌上。
“唠!这五百万是订金,之后的报酬是一年三千万,这期间你不管吃住、服装和跑车等费用都由我负担,拜托你签字吧!”
邢未荷拿出一只造型秀气的金笔硬塞到白鸩手里,只差没拉着他当场盖手印。
白鸩瞧着那纸合约和手里的金笔,对于邢未荷不知道该算是强硬,还是耍任性的态度感到失笑,不过……
这些钱,确实够他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
说实在的,只要陪着眼前这可爱的邢未荷一段时间,从此以后他就可以不用工作逍遥度日,真的是笔很划算的交易。
况且,比起这些问题,他比较在意的是……
“我签了,你就没必要再去找别人了吧?”白鸩想起邢未荷刚才嚷着要去找第二红牌的事,心里依然为她感到担忧。
这个天真单纯的好小姐,若是落入他以外的男人手中,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悲惨下场?
虽说他也是男人,而且还是靠赚女人钱过日子的男公关,但也因此,他很清楚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能够面对美色与金钱还不动摇的,那不叫男人,而是圣人。
而他虽然不敢自夸是个圣人,但至少他是个君子。
若是签了字,能够替邢未荷捡回一条小命,免去她被男人欺骗的悲惨下场,那也算是善事一件。
更何况报酬可是十足十的优渥啊!
“我又用不上两个丈夫,如果你肯帮我,我当然不用再找别人啊!”邢未荷眼泛泪光地瞪着白鸩,真不知道他问这是什么傻问题!
“这倒也是……”白鸩朝着邢未荷扯出一抹柔笑,那不是面对客人时的招牌笑容,而是发自心底、从胸口泛出的轻暖笑声,与他平时给人略带疏离的感觉不同,反倒为他俊朗的外貌多添了一分别有魅力的亲切味道。
瞧白鸩笑得一脸温和,邢未荷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虽然说找个假丈夫是她原本的目的,可在刚才看见白鸩露出笑容的那一瞬间,她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仿佛暂停了好几秒,然后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邢未荷突然明白,为什么白鸩会是白夜的首席红牌了。
因为就连她这个并非迷恋白鸩的客人,都差点失神忘了自己原本到这里来的目的,甚至有股叫白鸩别签契约直接跟她结婚的冲动。
她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股心脏剧烈起伏,还差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呢?
“签在这里就行了?”白鸩指着合约的最后一行空白,抬起头唤着突然发起呆来的邢未荷。
说实在的,这并不是件苦差事,而是轻松的工作,有美人相伴、食衣住行还全都包办,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了。
况且,邢未荷又是个他鲜少遇过的单纯小姐。
她不知世事,所以显得格外可爱,倘若他们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或许他会喜欢上她这任性却又不失纯真的脾气。
邢未荷听见白鸩的问话,知道他是答应了,所以她连忙点头,看着白鸩签下名字,然后欣喜地捧着合约,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了!”
中午时分,对一般人而言是午休用餐的好时光,不过对于白鸩这种在夜晚工作的人来说,却等于是午夜。
邢未荷按着地址来到白鸩的家门口,由于昨天签了契约,白鸩也给她电话和地址,所以她决定早早来接白鸩“上工”,好让他早些适应邢家的情况,免得夜长梦多。
兴匆匆地按了电铃几下,好不容易等到门被打开,在瞥见白鸩那张俊脸出现的同时,邢未荷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心喊着:“早安!达令……”
只不过,相对于邢未荷一脸兴奋期待的样子,白鸩却是一脸倦意、发丝凌乱,就连原本如黑珍珠般的眼瞳都泛着迷蒙……
“晚安……”白鸩靠在门板上,吐出一声无奈的招呼。
说实在的,他没想到邢未荷会这么早来找他,不过他的工作时间确实与一般人不同,但是要跟邢未荷解释这一点,恐怕会有点沟通不良,所以他索性也不解释,干脆将门拉开,请邢未荷进入屋里。
“请进。”白鸩勉强打起精神,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虽然语气优雅如常,但是声音却免不了带着几分刚起床时的沙哑,只是与他的魅力相衬之下,这份不自然的沙哑声听来却饱含性感。
由于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