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野蛮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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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野蛮西施-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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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疑惑看看弄堂口,一辆黑色澳斯汀正停那里。看看那两个捂着鼻子混混,真真不再迟疑,随着大汉出了弄堂,大汉打开车门,真真探头向里看去,一个男人正温文尔雅看着她,原来是方行云。

    “余小姐,不要介意,上车说吧。”方行云声音和缓,但却令人无法抗拒。

    真真二话不说,抬腿上了车。

    方行云微笑着说:“没想到这里遇到余小姐,这里可不是余小姐该来地方啊。”

    真真抿嘴笑笑,回敬道:“我也没想到这里遇到方公子,这里也不是方公子该来地方啊。”

    “哈哈,余小姐果真是爽利,”方行云缓缓道,“我不常来上海,当然是到处转转,看看风土人情。”

    真真也学着他口气道:“真巧,我也是。”

    方行云又笑了,连眼睛里也满是笑意:“那余小姐可否赏脸陪下一起转转呢?”

    真真并没有回避他目光,道:“不是不赏脸,而是我没有空。”

    对于她拒绝,小方并没有介意,反而玩味看着她眼睛,问道:“看来余小姐很忙啊,那有什么可以让下为小姐效劳吗?”

    真真刚想婉拒,忽然灵机一动,彬彬有礼说:“听说方先生是青云帮老头子,那一定人面很广吧,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啊?”

    方江云没想到她会说出“老头子”三个字,登时笑了起来,笑毕,说道:“没问题,要找什么人,余小姐管吩咐。”

    真真却没有笑,一张小脸严肃认真:“找一家姓翁老虎灶摊主,他家有两儿两女,小儿子今年应是二十四岁,名叫世保。”

    小方摇下车窗,冲着站外面大汉招招手,大汉恭敬走过来,等候吩咐。

    方江云问道:“老虎灶生意是哪里管?”

    大汉想了想,回答道:“回老大,是水炉会所。”

    方江云道:“嗯,让人去打听一下,成都路一带或者其他哪里有姓翁一家,儿子二十四岁,叫世保。”

    大汉答应着,转身走开。

    小方转身看向真真:“余小姐放心,只要这家人还上海滩做这个生意,就一定能找到。余小姐以后千万不要再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了。”

    真真点点头,礼貌说:“多谢方先生,那我先回了,有消息话您可以让唐心转告我。”说完就准备下车。

    小方忙道:“余小姐请留步!”

    真真转头疑惑看着他:“方先生还有事吗?”

    小方迟疑了一下,微笑道:“这里很乱,还是我送小姐回去吧。”

    真真也有点怵头一个人回去,于是大大方方说:“也好,我家武昌路附近,那就辛苦方先生了。”

    小方笑道:“开车是老李,又不是我,我不辛苦,哈哈。”

    真真不禁莞尔,看向小方,见他今天穿件淡色长衫,鼻子上还架了副金丝眼镜,不像帮会流氓,反而像文人雅士。

    小方见她打量自己,浅笑道:“很少有小姐这样打量人,上海滩小姐真是摩登。”

    真真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才记起来,此时自己已回到民国初年,忙讪讪说:“第一次见你戴眼镜,所以有点好奇。”

    小方抬手摘下眼镜,有点尴尬说:“只是用来配衣服,余小姐若喜欢就拿去玩吧。”

    真真扑嗤一声笑出来:“方先生真逗,哪有人拿眼镜当玩具。”

    小方神情忽然有点怪,和他先前洒脱有些不同,他低声说:“余小姐真不像十三四岁女孩子,倒像是见过大世面经过大场面。”

    真真含着笑,淡淡说:“我长到这么大,远只去过无锡。”

    小方道:“余小姐有机会去北平,我一定地主之宜。”

    真真没有回答,看了看车外,说道:“我到了,麻烦前面停一下。”司机停了车,小方率先下车,亲自为真真打开车门,真真礼貌说道:“今天多谢方先生了,家母管得严,就不请方先生进去坐了,有机会请方先生喝茶。”

    小方眼睛一亮,追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真真没想到他会打蛇随棍上,讪讪说:“我还是学生,等我存够了零用钱吧。”

    小方哈哈大笑,说道:“好,我恭候。”

    真真冲他笑笑,转身离去。她并不知道,她身后,小方一直站那里,直到她蓝色裙摆消失大门内。

    备注一:老虎灶是早期江浙一带盛行,以形状像老虎而得名,主要是卖热水。备注二:老头子泛指帮会首领,比如某人入会拜某个老头子门下,也有老大意思。

006 行侠仗义() 
民国七年秋天;随着德国战败消息传来;国内也传出了停战传闻;而任大总统高文开据说也是主和派;一时之间纷纷扬扬;多年来连绵不绝军阀混战似乎真要停止了;就这人心浮动中;冬天悄悄来临。

    下午一放学,真真就陪母亲到先施百货选衣服,母亲虽然只是姨太太,但手头却很松动,除了月例以外,父亲还常有体己钱塞给她,前两天随口一句:“囡囡又长高了,去年衣服都小了。”父亲就拿了张银票给她,让她带女儿去买衣服:“囡囡念洋学堂了,不要再穿家做衣衫了,到百货公司买几件时兴洋服给她穿。”

    真真并不记得小时候是否和母亲一起逛过先施了,但此时她是享受,年青标致阔太太和穿学生服漂亮女儿,自然是店员们殷勤招呼对象,此时先施还没有女店员,青一色年青后生,穿西式白衣黑裤,带红色领结,真真偷偷对母亲说:“卖化妆品都是男人,看着怪怪。”母亲斥道:“难道还让女人站柜台吗?那成何体统。”真真想告诉母亲,几年以后先施率先中国雇佣女售货员,而到了后来,所有店铺纷纷仿效,都是以女店员为主了。

    母亲为她选了几件秋冬天穿洋装,又买了两件上海滩刚刚流行呢子大衣,看着装扮好女儿,母亲自豪说:“我囡囡,就像荷里活影画戏里人物。”

    真真撒娇把手塞进母亲臂弯里,此时十三岁她已经和母亲差不多高了,“姆妈,你怎么不也挑两件衣裳啊?”

    美娇微笑着说:“姆妈是老式人,还是穿宁波裁缝旗袍来得舒服,这种洋服只配侬这样派小姐。”

    真真心里清楚,母亲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姨太太身份,她这一生不论穿衣打扮还是言辞举止,都是循规蹈矩,小心谨慎。当年真真对母亲小心翼翼是鄙视,那时她向往着外面世界,总想嫁个有钱英俊又有胆色男人,随他逍遥活一辈子,所以她才不惜任何代价嫁给了吴天启,同时也断送了自己如花青春。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方行云,那张清秀中带点不羁脸庞浮现她脑海中,她习惯性摇摇头,本能不让自己多想。

    “囡囡,侬怎么了,不舒服吗?”美娇看到女儿皱眉摇头,有些担心问道。

    真真冲着母亲嫣然一笑:“没有啊,姆妈,今生今世我都会永远陪你身边,不让你生气,不让你伤心。”她把脸贴母亲肩上,轻轻说着,多少年了,她终于有机会和母亲说出这番话了。

    美娇宠溺摸摸她短发,笑着说:“又说疯话,侬将来要嫁人,姆妈等着抱外孙呢。”

    真真想起早逝儿子晨儿,顿时泪盈于睫,强笑着说:“姆妈,我一定生好多好多外孙给你抱,让你抱个够。”

    美娇啐了她一下,笑着说:“侬个傻囡,也不知道个羞,让人听到笑话侬。”

    ————————————————————————————————————

    已经过去几天了,小方那里仍然没有世保消息。真真每天都和唐心一起,唐心常来余家玩耍做功课,但真真却再也没有去过唐家。

    唐心有些疑惑问道:“真真,你不肯去我家,是不是嫌弃我阿爸是帮会人呢?”

    其实她说对了一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重活过,余真真本能想要避开帮会,但是有些事似乎是避无可避,重生后除了家人以外接触多两个人居然全是帮会人,先是唐心后有方行云。难道就算是重活过,命运也是无法改吗?她觉得自己真有些变了,当年她和世保削尖脑袋也攀不上唐万里这棵大树,可现唐家就眼前,自己却避而远之。

    真真脸上堆起甜甜笑:“哪有事,是你家太有钱了,我怕去了不懂规矩让人笑话。”

    唐心释然,心无城府笑起来:“真真,你真想多了,我阿爸只是个老粗,哥哥们也只知道打打杀杀,阿爸让我读洋学堂,就是想让我像千金小姐一样识文断字,那日你走后,阿爸直夸你,说你有教养又懂事,一看就是好人家女儿,让我和你多亲近呢。”

    真真看着唐心天真无邪笑脸,心里也是甜甜,一把拉起她:“走吧,先去我家,姆妈做了好多桂花莲藕,你有口福了。”

    唐心欢呼一声,走出教室。

    一出校门,唐心就皱起眉头说道:“讨厌,那些瘪三又来了。”

    其实唐心所说瘪三只是一些半大不小男孩子,他们有些是低级小混混,还有些是学堂里学生,民国初年,女子念书很少,而英秀女中是上海滩为数不多洋学堂,这里女学生个个非富则贵,正值花样年季,那一双双及膝裙摆下裸露着**是牵动着这些少男心。每当学校放学,总有些男孩子学校门口驻足,有还是从很远地方赶来,就为着看一眼这些念洋文女学生,也有些纨绔子弟和小混混会堵住一两个女生说上几句轻浮话,但这种机会很少,因为校门口早有司机和车夫候那里。

    曾经吴天启也是这些男孩中一员,当别女生量躲开这些男孩时,当年余真真却大胆和他们走到了一起,从一开始让他买零食,到后来和他们一起去舞厅泡酒吧,她每天想办法为自己迟归找借口,要么是学校帮先生改作业,要么是到女同学家里温书,其实那时候,她根本不屑和班里女同学一起,她们扭怩羞涩都令她反感。她甚至逃学去和他们出去玩儿,直到有一天吴天启也出现这一群人当中。

    真真和唐心说话间,司机阿祥已经走了过来:“三小姐好,余小姐好,今天是先去哪里?”

    唐心说道:“先把我们送到余府,然后晚一点再来接我,”说着她看看还大门口指指点点小混混们说,“你明天带几个人,把校门口那些苍蝇轰走,我看着烦。”

    “好,小姐。”阿祥答应着。

    真真打趣道:“唐三小姐好剽悍啊,颇有乃父风范。”

    唐心有点不好意思,道:“真真你又笑话我是粗人了。”

    真真看着她,隐去笑容,正色道:“唐心,你这不是粗人,你是行侠仗义,那些苍蝇那里,也许会有女孩子学坏,也许还会出事呢,你这不就是行侠仗义做好事吗?”

    唐心被她夸奖,小脸一红:“真真,你真会说话,我就说不出这么有道理话,难怪连小方叔都夸奖你。”

    真真佯怒道:“少巴结我,这样吧,姆妈做桂花莲藕让你多吃几块。”

    看着唐心欢笑容,真真心里说:难道这一生唐心出现,真能让她命运改变吗?就算再遇到吴天启,她也绝不让自己重蹈覆辙。她暗暗握紧拳头,今生今世,余真真不会再走错一步,再不会让人当枪使。

    备注:先施百货1918年仍没有女店员并不是完全肯定,如有差错,某蝶这里致歉,但先施百货确为率先中国起用女售货员百货公司。

007 寻花问柳() 
一进家门;真真就觉得气氛不对;空气有些紧张;家里上上下下都噤若寒蝉。

    “我阿爸回来了吗?”今天测验得了五分,真真想把试卷给父亲看让他高兴一下。

    丫头阿香低声说:“回来了,书房。”

    真真笑着说:“那我现就过去。”说着就往书房走,阿香一把拉住她:“我好小姐啊,你不要去啊,老爷正发火哩。”

    “怎么回事,为什么发火?”真真奇怪问。

    阿香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声说:“是二少爷,好像二少爷拿了柜上钱。”

    真真秀眉一皱,这个二哥,怎么又做出这种没头脑事情了。

    二少爷余海生,虽是正室嫡出,但却极不得宠,还不如庶出真真和小弟江生。事情还要从五年前说起,当时二十出头海生已经有了儿子禄哥儿,儿子他虽然喜欢,但老婆却是怎么看都不顺眼,海生媳妇春日是指腹为婚娃娃亲,当年余家庆一时兴起,便和一起做小生意张家订了亲事,但后来余家生意越做越大,张家却仍然靠小生意为生,余家庆不忘旧时情谊,依然做主让二儿子海生娶了张家姑娘春日为妻,无奈春日自幼乡下长大,又生得粗手粗脚黑黑壮壮,大字不识,已经中学毕业余海生当然不满意,但父命难违,还是和春日生下了儿子禄哥儿。

    有了儿子以后,父亲对海生管束也宽松了许多,甚至还答应三十岁以后可以纳妾。但天天对着不懂情趣春日,年纪轻轻海生自然难奈寂寞,他和父亲说想趁着年轻多长些学问,多长些见识,想到东洋留学。父亲余家庆一直为自己弃文经商而懊恼,觉得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现听闻儿子想去留学,欣喜一口应允,没过多久,海生便如愿以偿趟上了东渡之路。

    然而不到一年,从日本回来同乡那里传来消息,海生初到日本便包养了一个从中国带过去妓女,这个消息对于家教极严余家庆来说如五雷轰顶,气得他大病一场,病床上便十万火急写信召海生回来,海生当然不想回上海,找了诸多理由推辞,终老父威胁他要断了他生活费,海生是花惯了少爷,一听这个吓得立刻回到上海。从此后便留家里,帮着父亲和大哥打理生意,几年下来,倒也是中规中矩,没再出什么大乱子,只是父亲再没给过他好脸色。

    真真想了想,还是往书房走去,一到书房外面,就见二嫂春日正伸头探脑,老远看到真真过来,忙跑过来,紧紧握住真真手:“小妹,公公疼爱你,你去给二哥求求情,让公公放过他,我给你跪下了。”说着倒身便跪。

    真真连忙拉起她,问道:“你先别忙着求我,先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春日用袖子抹抹眼角泪水,抽泣着说:“你二哥是无辜,让人陷害了,哪成想那女子是有男人,一家子合演仙人跳,硬是跟你二哥要钞票,还让他签了字据打了手印,你二哥让他们逼得没有办法了,这才从柜上拿了钱。他又没有做坏事,公公不该罚他。”

    真真无奈看着二嫂,说道:“他是你丈夫啊,他跑到外面勾引别人老婆,你居然还说他无辜?”

    春日抽泣着,索性又拿衣袖去抹鼻涕,真真没办法,掏出手帕给她,她擤擤鼻涕,又爱惜把手帕折好,羞涩说:“我洗好后再还给小妹啊。”

    真真强挤出点笑容说:“不用还了,送你了。还是说说二哥事儿吧”

    春日又哭起来,边哭边说:“我是乡下人,没文化长得又不好,他看不上是应该,不到三十岁,公公又不许他讨小,那女子长得漂亮,又会服侍人,他原该喜欢。”

    真真拍拍她手:“别哭了,你先回房带孩子吧,唉,你是没救了。”

    春日一喜,忙问:“小妹,你有法子让公公不罚他啊?”

    真真笑笑,故意逗她:“我这就去让阿爸剥了他皮!”

    春日吓得大哭,马上跪下去就要叩头:“好妹妹,我这里求求你啊,别让公公剥他皮啊。”

    真真让她气得无可奈何,连忙拉起她:“二嫂,那是我亲哥哥,我怎么能让阿爸剥他皮呢,我去哄哄阿爸,等他气消了二哥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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