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时,唐心居然红了脸,那满脸的红霞比她任何一次抹的胭脂都要娇美。
“那以后呢?你真的息影吗?”真真关切的问道,她太了解唐心了。她不知道吴昊给予她的那种平实的生活,能让她留恋多久?
“其实,我也没有想好,说真的。这些日子我快要憋疯了,他看出来了,这次来上海时就偷偷带上了我,不过怕记者看到,我连百货公司都没有去,也只能和他来看桃花了。”唐心有些沮丧,声音越来越低。
真真叹了口气,那种藏在男人背后的日子,她也没有办法接受,更别说唐心了。
她和骆骏一直是众人眼中的璧人。不论是以前在上海。还是现在在香港。他们都是社交场上的风头人物,他会因为她穿了件露得太多的衣服和她吵架,她也会因为他和某个交际花又摸又抱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但是这是她的生活,她知道这也是唐心的生活,她们两人都是在繁华的上海长大的,五彩缤纷才是她们的世界。
“唐心,不用再躲了,你放心吧,骆骏绝不会再对付你,回到上海吧,这里才是你的世界。”
唐心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看着脚下那一片片落红,好一会儿,她才幽幽的说:“你以为我真的怕骆骏伤害我吗,我当然不怕,我知道你绝不会让骆骏动我一根头发,只是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而我。。。。。。也想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和他在一起。”
真真看着她,还是那张颠倒众生的俏脸,身形体态比以前更有风韵,三十出头的年纪本就是女人最美最成熟的时候,而此时的唐心则更加勾魂摄魄。
“我如果是男人,也会被你迷住。”真真打趣她。
唐心啐她一口:“好像你家骆骏一直看我不太顺眼,还有你那个小混蛋儿子也是。”
真真笑了,她家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确从来就不喜欢唐心。
“他们是嫌你太漂亮,把我比成了丑小鸭。”
“真真,我也不会让吴昊伤害你,绝对不会。”唐心忽然抬起头,一张丽颜少有的严肃。
“嗯,我相信。”真真握住了她的手。
“还记得吗,那一年我们都只有十三岁,来到龙华看桃花,你还到龙华寺里求签。”
“当然记得,那支签说我功成名就,但是姻缘路上很坎坷,没想到却是真的,”唐心神色有些黯然,“对了,当时你见到了一觉大师,听说他已经圆寂了,你一直没有告诉我,大师和你说了些什么呢?”
看着面前的花海,真真默默的出神,那年那日的情景重又浮现在眼前,那个老僧对她说的话,如同昨日梦境,在耳边回响。
“女施主杀戳过重,这寺院不该你进,请回吧。”
“诸法无有,故菩提无边,以知涅磐之道,存乎妙契。前世因,今世果,女施主好自为之。”
“心变运变,施主的心若变了,命运也变了。”
“佛法无边,但施主的命运却掌握在你的手中。”
真真收回心神,微笑着对唐心说:“一觉大师对我说,心若变了,命运也变了。唐心,我想我改写了我的命运,我终于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
从龙华回来的路上,真真久久没有说话。
龙沧海知道,她还沉浸在与唐心的偶遇之中。
“唐心有真一的股份,说不定以后还会去香港,你还能经常见到她的,不要太伤心。”他轻轻的拍拍她的手。
“九哥,我是觉得她和吴昊在一起,总有一天会不快乐。”想到唐心,真真的脸上满是忧伤。
看到她的神伤,他心中一紧,伸手拥她入怀。
“你和骆骏在一起,虽然动不动就吵架,但是你很快乐,是吗?”他的声音有些沉闷,但却依然温柔。
“嗯。”想到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骆骏,真真忍不住微笑。
看到她挂在嘴边的那朵甜甜的笑意,他有些嫉妒了,他低下头,轻轻吻着她的短发:“你和我在一起,从来没有过和他在一起时的那种快乐,是吗?”
真真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轻声说:“对不起,九哥。”
他笑了,轻轻松开抱住她的双手,道:“傻丫头,这么多年了,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句对不起了,你能一直戴着我的戒指,我已经很知足了,况且你终究还是做了我女儿的妈妈,你对骆骏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早就知道,但是这一生我都会守护着你,因为这已经是十几二十年的习惯了,我也不想改了。”
真真像个孩子似的笑了,笑容纯净甜美,一如当年,龙沧海不觉痴了。
两天后,余真真把骆公馆的房契文书连同一大串钥匙全都交给了周楚翘。
“楚翘,还记得在香港时我托付给你的事吗?都在这里了,将来你替我捐了吧。”她郑重的说道。
周楚翘双手接过,问道:“那到时是以你和骆骏夫妻的名义捐赠吗?”
真真摇摇头:“只用骆骏的名义就行了,至于我。。。。。。”
她顿了顿,淡淡的说:“我不配。”
在场的龙沧海和周楚翘并没有明白她所说的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虽然有些奇怪余真真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又一想,她或许是想缓合一下骆骏与政府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两人并没有深想,而余真真更是换了新的话题,开始谈起了生意经。
离开锦庭后,龙沧海并没有送余真真住到酒店,而是带她回到曾经属于他们的家。
自从骆骏从南京回到上海以后,余真真这还是第一次单独来这里。
“九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余真真本来不是太过拘泥的人,但是她毕竟和龙沧海在这里有过太多旖旎的时光,而且还曾经大滚特滚过床单。
“骆公馆你已经不能住了,又不愿意因为骆骏的事给娘家惹麻烦,而你一个人住到酒店我又不放心,所以就只能带你来这里了,你如果怕骆骏吃醋,那我就和你一起住酒店,不过那样他可能更吃醋。”
龙沧海很少会用这种语气和真真说话,他的这番话一出,真真扑哧一下给逗乐了。
“他知道我不会做什么的,他只是担心你。。。。。。”
龙沧海苦笑,心里把骆骏骂个狗血喷头,那个家伙三番五次的把老婆托付给他,每一次都情真意切,什么把真真交给你我最放心了,什么她如果改嫁我也不反对了,可是没有一次说话算数过,死了还能活过来。
而这一次也同样,骆骏发了电报过来,让他一定要对真真寸步不离,保护她的安全,还说除了他,没有人能像自己一样保护真真了。
那副口气就好像要和他从此变成自家“兄弟”一样,可是这小子一转头就对老婆下了禁令,弄得真真连单独来他这里都谨小慎微。
不过他当然不对在真真面前骂骆骏,要骂也是指着骆骏的鼻子骂。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实在不行,我就把梅花带上。”
真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是什么事啊,九哥只是受骆骏所托对她贴身保护,可是却还要惊动二姨太小梅花,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不用,我和你开玩笑呢,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晚上烧给我吃,还是我怀曼柔时你给我做过呢,一晃都两年了。”
看着她那副娇憨的样子,他心里一荡。
“好,我烧菜给你吃,想吃什么,告诉我,看看我还会不会做,说起来,我也有两年没进过厨房了。”
这一生,龙沧海只为一个女人进过厨房,他也只会烧她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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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美丽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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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余真真在晨光中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竟以为是在香港的家中。
这间屋子是她当年住过的,满室都是玫瑰花的图案,就连被子床单也是玫瑰红的花色
当年龙沧海把她从东北接回来后,就重新装修了这间卧室,之后又多次修整。
直到确定她不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之后,龙沧海便自己住了进来,这次真真回到上海,他便搬到了隔壁。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是这里的佣人翠姐:“余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真真坐起身,整整身上的睡衣:“进来吧。”
翠姐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满脸是笑:“余小姐,您看这花开得多好,这是我一大早出去买回来的,给您插到床头,一整天心情都会好。”
说着,她手脚利落的把玫瑰插到床头小几上的一只水晶花瓶里,然后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看着这绽放的玫瑰,真真微笑,翠姐哪里懂得去买玫瑰花,这应是龙沧海的心思,只是他知道余真真这一生只会接受一个人送的玫瑰,那就是骆骏,所以他便假借翠姐之口,轻描淡写的把花送到真真面前,让她无法拒绝。
清晨的玫瑰浓郁的芬芳中又带了一丝淡淡的清甜。晶莹的露珠在花瓣上滚动。
对于龙沧海来说,余真真就是他的玫瑰,虽然他无法将她采撷,但他依然希望看到她的绽放。闻到她的芳香,为她遮风挡雨。
这捧美丽的玫瑰让余真真心情大好,她换上一袭与玫瑰同色的衣裙走下楼来,龙沧海正在餐桌前等着她。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道。
“上午要去公司,和财务还有些细节要谈,晚上约了大哥二哥和三弟吃饭。”
“嗯,好的,我先送你去公司,处理完事情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九哥。我自己叫车吧。”她有点不好意思了。龙沧海是什么身份啊,她怎么能让他来做司机。
他板起脸:“不行,我答应骆骏要照顾你。”
真真见他搬出骆骏。心里想笑,即便骆骏没有嘱托他,他也会这样做的。
今天是真一在上海的最后一天,十几年前,真一影业如一匹黑马闯进尚还年轻的中国电影。就如同真一的创办人余真真一样,风格独特,眼光凌历,做风泼辣,多年来,在电影界毁誊参半。而那一年四家公司联手围剿真一的往事。更在电影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章,四合战真一,后人曾经将这场商战拍成电影,而真一独创的明星经纪制度更是开创了先河。
十几年来,上海真一给观众奉献了一千多部影片,虽然这当中大多数都是粗制滥造,甚至有些连在国内上映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便宜卖到南洋,但是真一凭着这些快餐型的影片,制造出最绚烂的明星,伊琳、李元浩、方芳、陆人美、巩春霞。。。。。。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在电影史上占据一席之地。
余真真站在已经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浮想当年;这里是她的青春;也是伊琳的;虽然真一离开了上海;但是她和真一一起;还会在香港在南洋在海外生根发芽;但是伊琳呢?她的将来会是怎么样?
“骆太,您还没有走啊?”进来的是阿媛,真真近十年的秘书,因为她已经结婚成家,所以当年没有一起去香港工作,这几年,她一直在公司里做些文件传达的工作。
“阿媛,这是我在香港的地址,有机会一定去我家做客。”真真一直很看重这个前秘书,两人的关系既是宾主,又是朋友。
“骆太,这条围巾是我亲手织的,手工不是很好,你别笑话,送给你,做个纪念吧。”阿媛把手中的袋子打开,拿出一条毛线围巾。
围巾是玫红和白色相间,颜色图案都是真真一向喜欢的式样。
真真马上围到脖子上转了个圈儿:“真好看,我太喜欢了,谢谢你,阿媛。”
看到她这么喜欢,阿媛也是满脸欢喜:“对了,龙先生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我陪你一起下去,我也要回家了,这里明天就要把钥匙交还房东了。”
真真和阿媛一起走出门去,临出门前,真真忍不住回过头来,再次环顾整间办公室,她转身看阿媛,见阿媛眼中也有泪光。
“阿媛,我记得当年你还只有二十出头。”
“是啊,那时我们都还是小姑娘,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两个女人相携着走下楼梯,龙沧海正在大厅里站着。
阿媛向龙沧海打个招呼转身欲走,真真拉住她:“我约了大哥一起吃饭,那间饭店就在你家附近,反正顺路,我送你吧。”
阿媛也想和真真再多说说话,便不再客气,和真真一起上了龙沧海的车。
龙老板的气派一向很大,现在做了护花使者,当然更加小心翼翼。前后五辆车,他们三人坐在最中间的车上。
他看到真真的脖子上多了一条围巾,便笑道:“还有时间去逛百货公司啊,围巾很漂亮。”
真真笑道:“这是阿媛亲手给我织的,漂亮吧,和我的衣服很搭配,我很喜欢。”
余真真笑容灿烂,晶莹的小脸被这条鲜艳的围巾衬托得更加妩媚动人。
她的灿然一笑,让整个车厢似乎都明亮起来。
“其实这条围巾我还织了配套的手套,听说香港很暖和,我怕你用不到,所以没有一起拿来,而且也还满差几针。”在龙沧海面前,阿媛原本是拘谨的,现在却也被真真的笑容所感染,话也更多了起来。
“用得上,当然能用上,明年我还想去美国呢,那边好冷的。”想到竟然还有配套的手套,真真的心就飞起来了,这个一向喜欢美衣华服的小女人满眼的亮光,“阿媛啊,把手套一起送给我好不好啊,你知道我很笨的,从来不会做这些针线女红,我姆妈虽然会织,但是织出来的花色又老土又不好看,哪像你织的这么漂亮啊。”
一旁的龙沧海已经忍俊不止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阿媛和余真真共事了十多年,早已不以为忤,笑着说:“没问题,不过还有最后几针收尾,您不是在杏花楼吃饭吗,我回家就抓紧时间,织好后我给你送到酒楼去。”
真真马上笑逐颜开,开心得就像一个捡到宝的小孩子。
阿媛心灵手巧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嘉睿小的时候,阿媛给他织过毛衣毛裤,余真真早就想让她给自己织点东西了,只是阿媛后来也要带孩子,比以前繁忙了许多,所以真真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现在要离别了,她也没有想到,阿媛竟亲手织了围巾手套送给她,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花式,这条围巾的手工花色,绝对不逊于她在香港买的欧洲毛冷名家的作品。
阿媛的家就在四马路附近,送她到家后,这才直奔四马路的杏花楼酒楼。
其实周楚翘的锦庭也在四马路附近,而且现在不论名气,还是装修菜式都已经超过了杏花楼。
但是今天真真约的是家里的三位兄弟,二哥余海生当然也一起来,为了不引起双方的难堪,真真便把饭局订在了杏花楼。
杏花楼是一家传统的粤菜馆,父亲余家庆在世时,逢年过节便会带了全家来这里吃饭,也可以说余家兄妹四人都是吃这里的广东菜长大的,所以对这里,更是别有一番感情。
到了酒楼门口,龙沧海对真真说:“我留两个人在你们的包间门口,我到锦庭坐坐,快吃完时让他们给锦庭打电话,我再过来接你。”
“九哥,都是家里人,你也一起来吧。”真真不好意思让龙沧海这样离开,连忙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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