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馨悦,你在家中陪娘。我自己去便可以了。”林子君有些激动的打断她的话。
“哥,我现在好了,即使上山也不会有碍,再说半年来,馨悦从未踏出村子半步,今天馨悦不想在家闷着。”女子冰冷的声音中伴着一丝娇嗔,使听者不忍拒绝。
“子君,带上馨悦吧,这丫头自伤好了,小脑袋瓜子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不知整日的想些什么,出去走走也好。”林母故作无奈,中又透露着浓浓的宠溺疼惜。
“娘,馨悦才没想些什么,很多时候,馨悦脑子里一片空白。”林馨悦平静的反驳着自己娘亲的话,感觉温馨异常,只是‘一片空白’却添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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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便是我们每日吃的野菜么?绿油油的,真好看。”馨悦觉得这一刻,她莫名的兴奋,似乎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期盼,终于得到了实现。
“是啊,这株便是娘每日要吃的草药,配上人参、陈皮、苏叶、玉竹、麦冬、干姜、红枣、石槲、卜荷、干草。只是有些名贵药材我们暂时买不起,其实去京城哥想边挣钱,边给娘治病,毕竟那里可以用劳力换取报酬,而这穷乡僻壤的也只是勉强顾得温饱。”林子君对着绿油油的草木不禁感叹,言语间充满困苦。
“哥,其实我们现在很开心,把娘的病治好,我们一家人便可在村子里平静的生活着。”馨悦说到‘平静’二字,黛眉不自觉的蹙起。而她自己亦未察觉。
“是啊,馨悦,自从你。。。”林子君抿了抿薄唇,顿了顿又道,“我们一家很开心。如果一直可以继续下去,绝对是人间一大美事。”林子君虽然出身农家,但他的思维想法却分外出尘。
“啊。。。”突然,馨悦修长白皙的手捂住胸口,冰冷的面颜因疼痛而更加凝重。
“馨悦,怎么又痛了。”该如何是好?林子君扶着摇摇欲坠的馨悦,担忧无助尽显黝黑的脸上。
“没。。。没事,一会便好。”馨悦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安慰之言。豆大的汗珠自额间簌簌滴下,突感周身飒飒凉风袭上心头,紧揪着心肺,疼痛憋闷的厉害。
“。。。馨悦。。。”林子君疼惜的呼唤,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夹杂着深深的自责。
“老大,那什么破村子,什么也没抢到,害得老大还要穿过这座高山,真是他奶奶的郁闷。”粗野号叫的声音震得山中顿失平静。不远处的丛木中,人影闪动。
林子君一颗心猛的一沉,来者不善,便匆匆的扶住馨悦躲进一旁的灌木中。
杂乱的脚步渐进,林子君的心揪成一团,因那人埋怨愤怒的用一把大刀胡乱的砍着灌木,此处他是否也不放过,想此便把馨悦紧紧的护在怀里,而怀中的人因疼痛昏昏噩噩,不知发生了何事,仅存的意识亦在涣散。
那膘肥大汉挥弄着大刀,重重的朝子君馨悦藏身处挥去,一边大骂此次无功而返。。。
“老二,你刀上怎么有血?”
“对啊,这灌木中定是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刺伤了,怎么没有什么呻吟声。”大汉浓密的胡子掩饰不住浓烈的好奇心。有些胆怯的向前查探。
林子君忍受背部的痛楚,眼看躲藏不住,一脚踢开逼近的大汉,抱起昏沉的馨悦向山下跑去,前方一个与平地形成半陡的坡度使得林子君一个踉跄,二人滚了下去。
“老大,你看那小娘子,单那长发就如此勾魂,还有那娇弱的身段,看来我等人并没白跑此趟。”老二一副色迷迷的盯着滚下去的馨悦大叫,口水似要流了下来。
“既然如此使老二销魂,还不快追下去,慢了,你那小娘子怕是跑掉了。”
一帮人沿着坡度迅速的追去。
跌下去的林子君看着这帮人渐渐逼近,顾不得肩部的伤,迅速的爬了起来。只是因为摔到了腿,肩处的伤又牵痛,行动并不灵便。
眼看就要追上来了,林子君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突然一个身影极其迅速的从一旁划过,快的似幻觉,可是身后冷漠的声音提醒着林子君,是来了高人,心突地放松了,‘馨悦不会受到伤害了’。
“光天化日下,尔等也敢造次?”男子一袭白纱衣,双眸透露着浓烈的愤恨,篆着般的俊美面容,显得异常潇洒倜傥,只是那许久未曾打理的胡髭,透露着浓重的沧桑感,眉宇间紧紧的蹙成一团,似乎愤恨一切。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现下便走,我等饶了你性命。”言语者虽是唬吓人的大话,却掩不住词字间颤抖的惧意。
“哈哈,我早不想活了,能取了这副躯壳,却是不甚感激。”俊美男子本愤怒的双眸,现下一片空洞。似是突地被掏去了心肝。
“想死,去一边去。别妨碍了大爷的好事。”此时,大汉看着眼前的男子失魂的模样,心道是个草包,便飞扬跋扈起来。
林子君看着眼前双方的纠缠,心下十分担忧白衣男子,不敢冒然离去。只见一帮劫匪扑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不慌不忙接招。。。
林子君看这白衣男子武功奇高,定不会有危险,便抱着馨悦一瘸一拐的朝山下走去。
白衣男子打斗中瞥见男子怀中的人儿,心猛的抽紧,虽然看不到面容,可是她的身段隐隐觉得熟悉。
那日夜牵绕他的人儿,只是,这是多少次把别人识得她了?双眼布满一层水雾,出掌却毫不留情。片刻便收拾了此帮劫匪。缺腿少胳膊者横纵爬躺着。
馨悦觉得耳边萦绕着熟悉亲切的声音,使地她无比心安,只是声音渐远,慢慢听不到,心中竟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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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缘遇前夕
本来如水波的村子,重复着每日的劳作与嬉闹,因劫匪的一场洗礼,显得异常萧条。木板门关的严严实实。
林子君疲惫的拖着受伤脚步,邻近家中显得异常担忧,想是忧心于林母的安危。怀中的人儿因撕心裂肺的疼痛,此时的颜面甚是苍白。
林子君看到院中一片垃圾,用脚轻轻的踹开门,匆匆的来到林母房间,“娘,你还好么?”
“子君你回来了,馨悦怎么了?咳咳。。。”林母看到子君怀中的馨悦,焦急的挪动双脚,欲上前探察馨悦的情况,却怎地也挪了脚步。
子君忙道,“娘先莫动,馨悦没事。”转身去另一间房,放下馨悦,又匆匆转身去了林母房。
“娘,那些强盗,伤到您了?”林子君上前仔细打量着林母的情况。
“没有,只是推了一下,是不是馨悦心口痛的毛病又犯了?”林母轻描淡写的只言被推了一下,然,在子君的眼里,林母的伤病更加严重,一句话说下来气喘吁吁。
“娘。。。”林子君的声音哽咽不已,淳厚的汉子泪眼朦胧。
“子君,你身上怎么有血?”林母本想轻轻的拍拍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却摸得一手血。
“娘,我们在山上遇到那帮强盗,险些丢了性命,幸好遇到一位侠士救得我与馨悦。这点小伤不碍事。”
“真险啊,子君怎么没请那侠士来家里歇息,那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林母一边皱着眉,脱子君被鲜血染红的粗衫衣,一边心善的感激那恩人。
“。。。当时,子君没想那么多。”他也不明当时为何匆匆的离去,明知有那侠士在,定不会有危险。
“娘,这伤我自己洗洗便好,您的病,改日我们速速去都城救治。”子君心道,越快越好,无论是馨悦还是娘都不可再耽搁。
夜渐渐吞噬着表面宁静的村子,谁也不知,有这么一户人家,灾难重重,三人都有病痛折磨,但,他们心中有爱,有关切,便也觉得温馨幸福。
突然,门被轻轻的叩响,很轻却刚好被里面的人听到。林子君从门缝中看了看来人,眉宇间不自觉的皱紧,犹豫片刻,便开了门。
门外来人正是在山上救他二人的越野风。“哦,是恩人,快快请进。”林子君客气的说道。
“在下刚好经过此处,看夜暗了,便想在此借住一宿,不知可否方便?”越野风起先片刻诧异,心道在这最北的一户人家,竟是在山中遇到的人,真是无处不巧合啊,却也避开了他的感谢之言,像是初次见面一般。
“当然可以,只是这寒舍,怕是委屈了公子。”越野风行为举止无不透露着文雅庄重,相貌堂堂,衣衫雪白洁净,谈吐不凡,有极深武艺,又是一个狭义之士。
如此之人,林子君是第一次见得,心中极其纳闷,这样一个公子,怎会出没这偏远的小村落。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却也热情的请了进房,把准备好还未来得及吃的粥菜摆了上桌,“公子,穷人家没什么上得台面的饭菜,还望恩人莫嫌弃。”
“兄台说此话,太过见外了,在下也是个随意的主。”越野风本不想多言,而眼前的人又太过客气,这几句话怕是赶过数日所说之言。
越野风本无食欲,林子君一番言语,只能不情愿的拿起碗筷,越野风看到眼前的事物,浓眉微微皱起,心道这样的人家真是贫苦,真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虽然不及此言,却也有如此大的悬殊。不禁感叹人生。
林子君看到越野风皱起眉,心中五味翻滚,真正的滋味却不知。心道,毕竟是公子爷,如此这番行为举止已是不俗了。
林子君本想看看馨悦和娘的情况,顺便送些米粥,然,现下只能陪着此人,却不想他看到馨悦。此人与馨悦行为不俗,容貌亦是上乘人。极其害怕二人有什么关联。
馨悦属于乡间野村更好,在外怕是吃更多苦。他觉得馨悦是一个莫名惹人怜爱的冰冷女子,因为缺少爱,或者说缺少爱他人之心而显得异常冷漠。
越野风本无食欲,碍于林子君的热情,不得不形式上吃吃,他知道林子君对他的吃食有些偏见,只有他知道他即使是吃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草。
林子君把越野风安排在自己的房间,他担忧林母与馨悦,夜里定也睡不着,心道守着他们才会安心。
“对了,兄台今日在山上的那女子,在下怎地没有瞧见她吃饭。”越野风不知道为何突然问此,就这样随口说了出来。
“呃。。。娘子她身体不适,我便安置她早些歇息了。”林子君一颗强烈的心告诉自己,他不可以见她。
“。。。这是上好金创药,对兄台肩上的伤有奇效。”越野风说着,从长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林子君。
越野风透过小小的窗望向漆黑的上空,心不由的疼痛,果然,果然又是错觉,怎可能是冷儿?那里是个绝崖,崖下尸骨遍野,想是无人从崖上跌下可以生还的。
他不甘心,只要一日未见得冷儿尸体,他便认为她在天边的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这是他的信仰,他活下去唯一的支撑,他只知自己深深的爱着冷儿,却不知爱的可以随着她的死,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每日的思绪被相思填满,而日夜都是蚀心的痛楚,这样的煎熬,他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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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门,看清楚了,亲亲几乎是每日一更,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噢,亲亲也想快些把这文给结了,可是貌似还有很多东西要写,慢是自然的,亲门可以几天踩一次,就不会感到太少了,这两天亲亲是真的有事情,不过亲亲会争分夺秒的更新。
052 苍天有眼
他不甘心,只要一日未见得冷儿尸体,他便认为她在天边的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这是他的信仰,他活下去唯一的支撑,他只知自己深深的爱着冷儿,却不知爱的可以随着她的死,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每日的思绪被相思填满,而日夜都是蚀心的痛楚,这样的煎熬,他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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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极深,馨悦每晚此时,是最难入眠的,在昏睡中亦然浑浑沌沌的醒来,经过一番彻骨般的疼痛,现下觉得全身无力,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如平日,轻轻的起身,缓缓的开门,踱步入宁静的院落。
一如平日,那棵苍老的枣树,独独的傲立在静谧的深夜里,即使静的使人窒息。
馨悦知道她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只是,只有这样她才有种心安的感觉。上空的月依旧光洁灿烂,似乎在对自己笑,馨悦不自觉的扬起嘴角,绽现出美丽的弧度。
透过窗,看往天际的白衣男子,突地被一抹暗影吸引,她是这里的女主人?林子君的妻么?为何她的背影如此熟悉,那飘逸的长发,那冷清的气质,那曼妙的身段,一直萦绕自己的冰冷气息。。。
白衣男子顿感呼吸极快,他踌躇着,想一睹树下女子的容貌,却又怕扰乱了梦境般的熟悉,俊美的面容因过度激动,兴奋,而显得异常风采,美的动人,美的让天下女子不敢打扰如此幽深的光芒,闪耀的似乎把整个夜空瞬间点亮了。
可是,白衣男子久久压抑的探求心,还是不攻自破,脚步轻盈而迅速,轻盈是怕扰乱了凝神的人儿,迅速却是不自觉的。
白衣男子愈加接近那树下的人儿,心便收紧一次,她着一件青色粗布衫,有些宽松,却挡不住女子身段的娇柔,还有,还有冷意。
只差三步远,白衣男子似乎再没勇气走下去,那结实的胸膛不住的起伏,似是一颗火热的心欲蹦出来寻找他的主人。
夜风柔和的吹起,牵乱了她的发,也扰乱了他的。
他抬起不敢再走下去的脚,每一步和着着翻滚的血液,热情而茫然的流淌。
他伸出手,前方女子飘起的发,瞬间扫在他涔满湿汗的手掌上,就那么一瞬间,短暂的像是虚幻,他有些无助的看着温热的手掌,抬头,还好,还好,她还在,如果是梦境,就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极静的夜,细微的呼吸声似乎都可听见,馨悦收回专注于明亮的月,才觉察身后似乎有双炙热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顿时觉得周身一片温暖,是什么样的眸子,能让她有这样的感觉?
轻轻再轻轻的转身,生怕扰了身后人的专注,扰了自己心中的暖意。
白衣男子看到眼前的人慢慢转动的身体,整颗心绷的紧紧的,几多兴奋?几多期待?几多害怕?
兴奋眼前是个真实的人;期待是那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儿;害怕是千百次的失望。
馨悦侧出的半边脸,一丝惊讶一闪而过,家中怎地有个如此出尘的男子,甚是亲切,又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黛眉亦微微蹙起。
他的双眸散发的深情,怎地让我如此心痛?他本俊美非常,一副潇洒飘逸的公子,怎地像历尽了沧桑?
“冷儿,是你么?”白衣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又颤抖不已,却充满了浓浓深情。这句话他已说了多少次?他自己亦是数不清了吧。
“公子,怎会在我家?”馨悦不解,为何这样的男子深夜也不歇息?如她一般,夜越深,越静,便期待它赐予心安么?
越野风听到这句话,绝美的薄唇一张一翕,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心中却因兴奋,雀跃不已。
她的声音如此冰冷,世间只有她。只她一人才有这般奇特的声音。真是,真是苍天有眼,却不是如此残忍的对待我越野风,只要有冷儿,只要有她在。。。
馨悦黛眉不自觉的拧成一团,他是什么样的表情?欣喜?激动?惊讶?亦或三者一起,或许达到了极致?竟连言语也说不出了么?
下一刻,越野风情不自禁的一把把馨悦拥进怀抱里。
紧紧的,似乎稍稍松些,便会消失一般。怀中的人惊奇不已,他怎地好似认识我一般,亦或许认错了人,想后者的可能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