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高兴的,不是吗?虽然她看起来很难过,但总会慢慢接受这样的结果的,他们还是可以做一对好兄妹的,不是吗?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何德一直以为等他摆脱童年的那一天,他会有很轻松的感觉。毕竟放下一个背了十多年的重担,那感觉会是说不出的清爽吧?
但是他没有。
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安,让他在朋友起哄下邀约的庆祝宴上喝多了酒。结果就是带着几分的醉意回家,倒头就睡得不省人事。
由于喝到凌晨三点才回家,所以当早上七点他的房门被猛然拍打时,他差点醒不过来应门。
「何德,霍何德,你快点起床!」门外是连亚琳的声音,听起来又大声又急。
「何德,不好意思,拜托你开一下门。」这个声音居然是蔡秀情。
何德终于昏昏然起身,还差点被自己绊倒,走去开门的空档他看了下表。「才七点?」
老妈从来不负责叫他起床,今天为什么猛拍他房门?
门打了开来,两个女人冲进来。
蔡秀情忙着房间四处找,兜转了一圈,明显没找到目标。
连亚琳忙着拉住还没完全清醒的儿子。「童年有没有在你这儿?你瞧见她没有?」
「妈,妳应该看得出来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何德原本还想伸个懒腰,却忽然打住动作。「童年不见了?」
他这个问题让两位母亲垮下了肩膀。
「她没来找你吗?我一直以为她在你家,所以也没特别找人,谁想到今天去她房里找,棉被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蔡秀情急得团团转,眼底的慌乱增加了。「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妳先别急,我们先把情况搞清楚。」连亚琳毕竟还是比较冷静的那个。「何德,你最后一次看到童年是什么时候?」
「就前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回来时,你们不也看到了吗?」何德感觉到自己胸口里有把火在煎熬着。他头痛欲裂,宿醉让他身体很不舒服,偏偏童年的失踪教他心急如焚。
她从来不曾这样。
从小就此较文静而胆小的她最爱黏着他,连买个东西都要人陪,更别说一个人离家出走了。
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何德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
「那你们吵架了吗?有没有吵架?你是不是欺负童年?还是你跟她说那件事了?」连亚琳能想到的就是儿子告诉了童年要去英国的决定。
天哪,童年肯定会哭死的。
「我没有。」何德根本还没有勇气去提这件事情,自从那天她拿旅游资料来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等等,旅游资料?
「你在找什么啊?何德,现在是找童年要紧,你翻房间干什么?」连亚琳看儿子在桌上四处翻找着,一把火忍不住冒上来。
「别吵,或许就是这个。」他在一堆文件中找到那份精心整理好的资料,拿在手上翻找着。
说不定她生气他不守承诺,所以一个人跑去旅行了。
「这什么东西?」连亚琳凑过来看。
「原本我答应童年要带她去一趟旅行,当作她的毕业旅行的,但是我没办法陪她去,她可能生气了。」霍何德开始过滤资料,希望从中找到她可能的去处。
「天哪!所以你黄牛喔?」连亚琳惊呼出声,斥责地瞪着自己的儿子。「我要是童年就扁你一顿比较实在,还一个人跑出去,唉呀,真是危险,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去旅行过,这可怎么办?」
看到旁边的蔡秀情已经紧张得脸色发白,何德不禁开口制止自己的母亲。「妳可以别说了吗?我会找到童年的,童妈妈,妳放心。」
蔡秀情吞了口口水,有了何德的保证,她终于放心一点。
此时手机声音响起,三个人都有点紧张地四处找了找,最后发现是蔡秀情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接了电话。之前她发现童年不见时打过她手机,不过没人接。说不定是童年回电了。
果然,蔡秀情一接起来就听到童年的声音。
「童年?妳在哪里?怎么不说一声就跑掉,妳知道妈被妳吓死了吗?」打来的人正好是失踪的童年。
「妈,对不起,我有留一张纸条在我桌上啊,妳没看到吗?」电话里的童年讶异地问。
「纸条?」蔡秀情慌乱地回想了一下。「可能是我一时慌乱没看到,妳在哪里?妳赶快回来啊!」
「嫣……我没事,我跟朋友一起出来旅行,过两天我就回去了。」童年的声音有点闷,但是很快的就被较为兴奋的语调取代。「妈,外面好多东西都很好玩,我回去再跟妳报告喔!」
「妳这孩子……」蔡秀情还待说服她,手机就被何德拿过去了。
「妳该死的跑去哪里了?这样很好玩吗?」原本紧张得要命的何德一出口就没好话。
童年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以飞快的速度说:「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我回去再跟大家道歉,那先这样了,掰掰。」
她根本不给他有再开口的机会,马上就把电话挂掉了。
何德不可置信地瞪着手里已经断线的手机,彷佛想吞了那支电话一样。
「可恶,什么掰掰?!」就这样挂了电话?这个是他认识的童年吗?那个老是红着脸跟在他身边的跟屁虫?
「唉,我看她是真的不打算现在回家了。」蔡秀情担心地说,虽然已经确定女儿安全无虞,但是她很少外出,难免会担心她。
「妳们放心吧,我会把她带回来的。」何德握着一堆旅游资料,咬牙切齿地说。
两位妈妈转头看他,不知道是否该为童年祷告。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童年手里提着一包金鱼,另外一手拿着棉花糖,还有几样玩具,艰辛地开了车门,在饭店门口下车。
「谢谢你们让我搭便车,真是太感谢了。」童年不断弯腰点头致谢。
白天她从下榻的旅馆跑出去,到处玩,起先还有车子可以到风景区,但是玩到晚上,最后一站去了个夜市,没想到差点找不到车可以回来。
她住在宜兰著名风景区旁边,但是离市区还有段距离,本以为可以搭出租车回来,没想到这边的交通便利性并没有台北那么方便。
幸好遇到好心人,也住在这附近,就成了她此生第一次的搭便车经验。
「别客气,掰掰。」送她回来的一对夫妇人也很和善,热情地挥了挥手才离去。
童年的笑容敛起,才离开人群短短的时间,她的落寞就又涌了上来。
「妳真是好胆,居然玩到现在才回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饱含讽刺意味的在她背后响起。
童年诧异地转头,看到那个不可能出现在此的高大身影,此时正如一座山似地堵在饭店门口。
「霍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童年非常讶异地看着双手插在口袋的霍何德。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可见得已经站在这边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不开手机?」他那双浓眉差点没竖起来。
「手机?」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包包,这才傻笑起来。「我忘记带充电座了,所以没电了。」
霍何德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好转,着眼睛沉默地看了她好久,然后才一个箭步过去握住她的手,一路将她往饭店里头拖。
「霍哥哥,你要去哪里?」童年有点被他阴沉的脸吓到了,刚见到他的惊喜这下都萎缩掉了。
拖着童年来到电梯,他头也没转地问:「几楼?」
「五……五零七。」唉呀,他只问几楼,干么连房间号码都说了?!她才说完就想咬掉自己舌头。
何德一声都不吭,继续用沉默凌迟她的神经,直到进了她房间,门关上,他才开口说话。
「妳刚刚搭便车回来的?这么晚了妳跑去哪里?」他质问她,眼底的怒气根本遮掩不住。
童年缩了缩。
「我……我去市区逛夜市啊,你看这个……就知道了。」她提高手里的金鱼跟棉花糖。
何德又瞪她一眼,彷佛在考虑是要掐死她还是自杀比较快。
「妳知不知道自己随便跑出来,有多少人会替妳担心?妳这么笨,要是被拐了怎么办?还有,妳这个笨蛋居然还敢搭便车,如果人家把妳载到荒郊野外毁尸灭迹,妳会求救都无门。还敢说话?还有脸辩驳?!」
何德知道自己气极了,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今天他开车一路从台北过来,一个景点一个景点找下去,好不容易在这家饭店找到她登记住宿的资料,没想到在门一等了几个小时才等到她出现。
顿时那几个小时的煎熬跟担心通通化作怒火了。
「我……我有留纸条……」她知道自己最好别说话,可又忍不住提醒他这点。她可不是离家出走,虽然因为他爽约而伤心难过,但她可不是为了赌气才跑掉的。
「重点不是纸条,重点是妳根本没有能力自己单独旅行。还骗妳妈说有朋友一起,妳倒是叫妳朋友出来我瞧瞧。」他早料到关于有朋友相陪的事情是假的,毕竟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临时去旅行哪可能马上找到伴。
「我……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为什么没有能力?」她努力地想为自己辩解,她辛苦地想要独立,他们却老是把她看扁了。
「妳当然没有。」何德还是很生气。「如果妳有点常识就不会玩到这么晚,还搭人家便车,妳也未免太好胆了。妳知道我站在那里等妳时在想什么吗?想妳是不是被人拐去卖了,或是被人载到荒郊野外劫财劫色啦,我脑子里面上演了上百种犯罪方式……」
「霍哥哥——」她忽然打断他,直直地冲过去抱住他。「对不起,你很担心我对不对?你一定等很久了是吧?如果我知道你要来,我就会早点回来的,对不起、对不起啊……」她说着说着都哭了。
直到刚刚那一那,当他气愤地说着那段话时,她才发现他的担心有多么沉重,多么令他慌乱。
他一定一路劳苦奔波而来,整天都到处在找她吧?
她忽然觉得好抱歉、好抱歉。
看到怀里那个抱着他哭着道歉的身子,他的怒气与恐惧终于化作流水,一下子消失掉了大半。
何德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地笑着说:「妳是笨蛋哪,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因为爽约的人是我。」
「霍哥哥……」她没有抬头,但眼底的泪水因为他的软言安慰整个都溃堤了。
这是她的霍哥哥呀!
每当她伤心难过都会陪着她,每当地害怕恐惧时都会保护她,她所熟悉的、所倾心相爱的那个男人哪!
「傻子,又哭成这样,还敢说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丢不丢人?」他擦着她的眼泪,心整个都软了。
这一刻他怎样也无法做回那个狠心推开她的人,就算知道这样可能会给她不必要的希望,但是这一刻他没办法教自己放开她。
「还是你对我最好了,霍哥哥。」她抱着他的腰,将脸轻靠在他胸膛上,嘴里一次又一次唤着霍哥哥,彷佛不多叫几次就没机会叫了。
何德仅是拍拍她,任由她撒娇。
第四章
这家位于河边的度假旅馆很有地中海风情,整个建筑都是使用蓝色跟白色,线条也非常的柔和,房间一打开就可以看到缓缓流过的河水,还有河水两岸的大片青草地都教人心旷神怡。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
「你要不要先休息?开车一整天,很累吧?」童年轻拢着眉头看着一脸疲惫的何德。
何德坐在沙发上,旁边的昏黄落地灯照出他脸上的线条,宛若经过刻画的一般。
童年站在这一端看着他,心情非常的复杂。
他的脸庞、他的身影都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模样,甚至闭着眼睛都可以临摹得出他脸上的线条。
可是他虽然才坐在离她五步距离的那头,她却觉得自己永远也跨不过这短短几呎。人家说的咫尺却天涯,正是说这种感觉吧?
「我是累了。」何德看到她眼里的愧疚,笑了笑好舒缓她的情绪。「不过那是因为我昨天被拖去喝酒,喝到三点才回来。早上七点就被妳妈跟我妈给吵醒,两家子人为了妳的失踪鸡飞狗跳。」
然后他梳洗一下就拿着资料开车出来了,确实是累了一整天。
童年咬了咬下唇,头都快要垂到胸口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妈妈会没看到字条,造成大家的困扰了。」
她明明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让自己接受心爱的人不爱她的事实,怎么会弄得更引人注意呢?
「好了,妳没事就好,等一下记得再拨通电话回家。」何德抹了抹脸说。「有些话我想跟妳谈谈,不过我先去订另一间房洗个澡……」
「这个房间给你用。」童年打断他。她知道他不想跟她同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样也好,她不希望自己再成为他的负担了。「我去楼下打电话回家,顺便跟他们再要一间房间,你就先梳洗吧!」
「童年……」他正要反对,童年马上又打断他。
「不要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我不是一捏就碎的娃娃,放心好了。」她说着拿起桌上的钥匙卡。「我先走了,你先休息吧,有事情明天再说。」
童年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怕自己再多待一些时候,她就会哭着求他别离开。她多么想一直跟他在一起,这些年来固执地要他明白他俩是天生的一对,应该在一起的,可是何德从来不这么想,她一直都是他的包袱。
以前她觉得他很固执,现在她发现固执的是自己。她以为他对她是有男女之情的,只是因为其它种种的心理负担,让他不愿意冒险改变彼此的关系,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才会守着他,哪里都不肯去。
只是她的爱让他不能呼吸了。
不管她有多么爱他,他并不觉得快乐,也不觉得幸福。
从这个角度回头去想彼此相处的这些日子,她不禁要骂自己自私了。那天听到霍哥哥跟他母亲的对话,她非常清楚的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他的绊脚石了。
她不能这样伤害他。
或许她继续留他在身边,自己会满足、会快乐,就算他不真的爱她,至少她并没有完全失去他。可是爱一个人不该是自私的,不是吗?
她都自私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不成全他?
「童年,妳别哭了。是谁说过要独立的,是谁说过要坚强的?!」她咬住下唇,硬是不让眼底的泪水掉出来。
几个深呼吸的调整后,她到大厅去打了公共电话回家。家人一听说何德找到她,就完完全全地放心了,还说要他俩多玩几天,不必急着回家。
童年对着话筒苦笑。
可惜家人的好意跟她的爱一样——都是一厢情愿。
挂了电话,她走到柜台去。「小姐,我是五零七的房客,我想多要一个房间,最好就在隔壁的。」
「很抱歉,我们现在无法提供。」柜台人员还满客气地说。
「那不用隔壁也成,几人房都可以,我可以先把房钱付清……」童年赶紧掏出钱包来。
「很抱歉,小姐,不是钱的问题。今天因为有团体入住,所以房间通通客满了。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在妳原来的房间加床,只要加一点费用……」
「加床?那不成呀!」童年整个脸都皱在一起了。怎么就客满了?就算加床也是同一间房,霍哥哥不想要这样吧?
「那很抱歉,我没能帮上忙。」柜台人员忙着致歉。
「那也没办法,我想想再说,谢谢妳。」童年只好先回房间去,看看何德怎么说再来决定。
这么晚了,总不能再找家旅馆吧?
边思索着怎么处理这状况,她走回原来的房间,先轻敲了下门,才用钥匙卡开了门。
「霍哥哥,怎么办?柜台说……」她的话在看到室内的情景时打住了。
何德显然已经洗过澡,因为发尾还湿湿的,穿著一件T恤跟宽松的长裤,就这样和衣靠在床头睡着了。
她轻轻地走向他,低头凝视着他沉睡的脸庞。
他的脸上有疲惫的痕迹,但是这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