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
“你真的见到了马可欣?而且真的只是一个头?”
“我干吗要骗你。哎,其实我也希望我什么都没有见着。”
“那,”他站了起来,往急救室看了看,“那我以后还能
到学院去么?鬼啊,我最怕这东西的。”
“傻蛋,你不一定能看到的啦。不过,我认为,晚上还是
不要去的好。”
他刚要接话,急救室里医生出来了。我和吴波忙迎上去问
个长短。医生照例是一些生命暂时没有危险的话,然后话头一
转,问我们道:“他是怎么晕倒的?晕倒起做过什么没有?”
我和吴波对视了一眼,都苦笑了起来。我只好对医生说:
“他突然就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医生,能救回来
么?”
“这我不敢说一定,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心率正常,血压
正常,甚至我们检查过他的脑电波,也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是
说,他完全是正常人一个,他的情况就象是睡着了一样,只是
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弄不醒,这真是医学上的怪现象啊。所以我
必须知道,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你们都是中大的学生,放心,
为了中大的名誉,无论你们说什么出来,我也会保密的。”
我再次苦笑,摇了摇头,就算我说了出来,这位用科学来
救济病人的医生会相信吗?
“我确实是不知道他怎么晕倒的,如果我想起什么再回来
告诉你吧。”我向吴波打了个眼色,一起向医生告别了。
我和吴波回到宿舍时,立刻感觉不妥。他们宿舍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在那里吵吵嚷嚷的。我和吴波挤回宿舍里去,一看却傻了眼,两个警察
摸样的人正在那里给黄华录口供,还有一个穿着皮大衣的人坐在陈朋海
的电脑前,幽闲地上网。那两个警察摸样的人看到我们来了,用和不友
善的语气对我们说:“这里没什么好看,滚出去。”吴波是个急性子,
那能受这样的气,他一拍床,大声喊道:“妈的,警察了不起啊,我住
在这里,要滚也是你们滚吧。”
“那他呢?”警察似乎想为自己挽留点面子。
“我叫林韦,不是住着,但每天都来,反而你们才是不速之客吧?”
我暗笑道。吴波向我笑了一个,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林韦?”那个坐在陈朋海电脑前的人重复了一次,站了起来,走
到我面前来。
这时候我才认真地看着他。他有一米七高,长得十分雄壮,却在胖
乎乎的脸上留满半长不短的胡子。他看着我,眼睛里自然透出一股让人
不寒而栗的神气。要命的是,在这大热天,他竟然穿着厚厚的皮大衣。
“你叫林韦?”他看着我,用低沉的声音说。
“是,怎么,有事?”
“你小子怎么能对我们科长如此不客气?”那两个警察异口同声地
拍着马屁。
“切。”我不屑地往地上空吐了口水。
“好,是个人物。”
“少废话,来这里干什么?”吴波开始不耐烦了。
那两个警察见我们好象完全没有外面小贩那样怕他们,也不敢如何
大声了,但他们还是为了面子而故意提高了音量:“马可欣失踪了两天,
我们是来调查的。”
哦,原来警察开始介入了,那事情麻烦多了。我往还在床上躺着的
李亨望去,眼神里满是担忧。这眼神似乎给皮大衣人捕获到,他也往李
亨看去。我两都猛然一震,又相互对望了一眼。
两个警察给吴波也录了口供后就出去了,那皮大衣人临走时给了我
一张名片,并且说,如果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他。他特别强调了是通
知他。
我拿着名片看了看,上面写着,李邪,精神科科长。
我不明白李邪那怪人所谓的通知他是什么意思,但是隐约中
我似乎感觉到,他是明白点什么事的。也就是说,他不象一般警
察那样肤浅,遇到不能破的案子就随便处理掉。但是,当然,我
依然是不敢相信这些所谓的当官的人。
我走近李亨床边,很奇怪地看着他。在这么吵的环境中,他
竟然还能睡死,莫非他……
我不敢多想,忙和吴波黄华两个扶了他起来,用冷水帮他洗
脸。可是他依然沉睡,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陈朋海!”我和吴波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的,李亨和陈朋海
的情况是一样的,那也就是说,即使把他弄到医院去,也是于事
无补的,并且还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现在单是马可欣的事,已经
让他们成为众人的饭后谈资了。
在权衡下,我们决定就让李亨在这里躺着。突然电话响起,
是医院来点,要我过去一趟,因为陈朋海的病情出现了特殊的变
化。黄华刚想问到底是什么,我说,你什么事都可以问吴波,他
也知道事情的大概,就一个人跑出去了。
来到医院,医生忙把我带到陈朋海的病房里去。
仆一进门,一股臭味就迎面而来,有点象是垃圾站的味道。
医生给了我一个口罩,让我带上。然后和我来到陈朋海床边,翻
开盖在上面的被子。
“什么?”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满个身体都明显
地腐烂了,并且出现了好几个血洞,洞口处虫子爬得满满的。那
几个血洞的血慢慢地往外流着,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哎,你走后没多久就开始这样了,我们试着帮他止血和一
些急救,却完全没有用。奇怪的是,他好象还在睡着一样,一点
都不感觉到痛苦。”
“那他,他还能救活吗?”
“按这样的流血速度,最对活多五分钟。哎,开始的时候我
们把一个血洞缝起来,却立刻出现两个血洞,救不了了。”
医生话头一转,说:“到底你们隐瞒了什么?”
我忙说:“没什么,我想起有事做,现在立刻做的。我走了。”
我回到李亨的宿舍,看着还在沉睡的李亨,猛然下定决心,
一定要夜闯文科楼一趟。我问吴波如何能偷进去,吴波想了好久,
也没有办法,他说所有的门都锁死了的,进不去的。
我刚叹了口气,一直没说话的黄华说:“我有办法。”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
过,在你去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个我听来的关于人文学院大门的故
事。”
黄华端坐在我面前,象是想起了一些难忘的往事般眼睛很深沉。
在我看来,他一直是很乐观的一个人,学习成绩很好,人缘也很不
错。我不忍心看到他这个样子,于是说:“哎,如果说出来的事会
让你伤心,那就算了。”
黄华摇摇头,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没事的,我只是想起
了我姐姐。”
“你姐姐?”在我印象中,他并没有提过他有个姐姐的。
黄华叹了口气,接着说:“恩,我姐姐叫黄静。她……”
“什么?黄静?”我惊呼了出来。
“怎么了?你知道我姐姐。”
“没有没有,只是……恩,怎么说呢。”我犹豫着。
“哎,你不可能知道的。我姐姐也是中山大学的学生,而且是
中文系的。在八九年的时候,她突然失踪了,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
关于她的消息,所以,我们都估计她是死了。其实在当年死了很多
人,只是学校方面把消息封锁了而已。”
“哦,哦。”我敷衍着他,我实在不敢说出从日记中看到的所
谓“真相”,因为没有消息,对他而言,总还存在着希望。
“后来为了找出我姐姐的下落,我也考来了这里。但是我只能
暗中查找,终于在一个月前让我找到了一些眉目。”
“恩。”我知道他要说正题了。
“一个月前,我因为学生会的事到院长室找李海淘院长。可是
我到院长室的时候,那里没有一个人在。本来我想等院长回来再说
的,可是因为时间和急,而我需要的资料院长说已经整理好放在
办公台里,还说如果他不在,我可以自己去找。可是我找了许久,
依然找不到。正烦恼着,突然发现第一个抽屉里有暗格。其实我也
知道,随便翻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但是急于寻找姐姐失踪真相的
我好奇心特大,于是打开暗格,让我发现里面竟然只放着一本很旧
的书。我随意翻动着,却在书中发现夹着的一张已经发黄的纸条。
我看了一眼才知道不知道了,因为纸条竟然是一个叫李正的人写给
院长的。李正在我印象中是我姐姐的同学,所以我有种预感,他写
的一定和当然的事有关,所以我把纸条拿了回来。”
他站立起来,走向书台,抽出第一个抽屉,把手探到最里面,
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十六开的纸条,递了给我。我伸手接过,认真
看了起来。
纸条果然是与八九年发生的事有关,上面是这样写的:
院长:
我是中文系的学生,我叫李正。很抱歉打扰了你,但是如果我
不写这封信,我会感到良心不安的。我们文科楼,和马岗顶,永芳
堂成三角布局,而那两个地方皆为中大阴气最盛的地方。
也许你会说我迷信,但是我必须说的是,一旦文科楼正门打开,
则必然加快阴气的流通。这样必然会发生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
还有,我必须告诉你,张雪和黄静不是失踪,而是死了。在大
门流出血的时候,我看到了她们。她们满身都流着血,在痛苦地看
着我,好象是希望我去救她们。
经过一个多月的查找,我终于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还有一些
细节没有弄清楚。我怀疑有人利用文科楼的阴气进行之害人的阴谋,
而手法和我学的道家学有点相象。
院长,希望你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允许我找个时间和你仔细
地探讨。
李正
八九年十月十五日
八九年,李正?我心里暗想,不知道这和陈朋海看到的在图书馆
找到的日记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探一探文科
楼的啦。
我安慰了黄华几句,然后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办法能潜到文
科楼里去啊?”
“有。”黄华说:“在文科楼东面的课室,有一张窗户的铁条弯
曲了,而且玻璃窗也关不牢,从那里可以钻进去。”
“好,我晚上就去探它一探,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猛。”
过没多久,医院打电话来,宣告陈朋海正式死亡,时间为2002年
3月27日。当下我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就昨天还看到他好好地活着,
现在就已经不在了。生命到底是什么回事?人生到底是什么回事?我
看着在床上沉睡了整整一天的李亨,仿佛自己明白了什么,脑海却一
片空白。
吴波大喊一声,然后走向我,拍拍我的肩膀,说:“晚上我和你
去。”
我感激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说:“我总算是学过那么点法,你
也许看也不会看见那些东西,我一个人去就好,要不我怕照顾不了你
啊。”然后很无奈地笑了笑。
他似乎也明白对付那东西,那怕自己多壮,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只好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晚上十二点,我拿起师父给我的七片铜钱剑和手电筒就出去了。
说起这七片铜钱剑,要说是师父送的,不如说是我顺手牵回来了,不
过当时我也不明白好象我“牵”出这把剑是师父设下的一个圈套,目
的在于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各位看官,这里也许是我下一
篇小说的伏笔哦)
我按黄华的指示,从东面窗户那里钻了进去,打开手电筒,往大
门方向走去。从大门里面往外看,感觉却没有那么阴森。我站在昨晚
看到马可欣把头拔出的地方,在我后面是走上二楼的楼梯,左面是墙,
右面是我来的地方,也就是通向教室。我运起清心咒,让灵台一片空
明。这时,我发现大门每一处地方都充满着阴气。丝丝阴气向我袭来,
刺骨地痛,我不禁向后倒退了一步。
这时大门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就象被玻璃夹着一般站在大门
里,满身都是血,汩汩地向地面流着。
我拿出七片金钱剑,摇指着他,在定眼一看。站在那里的血人,
竟然是陈朋海。陈朋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象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似的。我迎上一步,刚想开口说话,他的眼睛却大量出血,眼球越来
越向外突出。忽然“波”一声,眼球向外弹了出来。我忙用七片金钱
剑一迎,两颗眼珠稳稳地停在剑上。我把剑一收,让那两颗眼珠和我
对视着。很奇怪的是,它们竟然流出了眼泪,而没有了眼珠的陈朋海
双手在胡乱地抓着,但身体却慢慢地腐烂着,白色的浓和红色的血相
间着往我脚下流来。
“放心,我一定帮你查出真相,为你报仇。”我把暗道。
“嘿嘿……”身后突然一个女声响起。我忙转身,凭空刺出七片
金钱剑,却什么都没有刺中。在一留意,在上二楼的楼梯转角处一个
身影掠过。
“谁?”我不相信除了我这个带着目的的人,会有其他人敢晚上
来这里。
“嘿嘿嘿……”那东西只传来阴森的笑声。似乎在刻意地引我到
那里去。
“哼。”我闷哼一声,跟着那方向跃去。反正我为了查出真相,
什么危险都不能畏惧了。
走上楼梯,那人影又一闪不见了。我急忙往前追去,突然感觉
后面有脚步声,一转头,却又什么都没有。这不是愚弄我吗?我忙
念起清心咒,周围环境象自动引到我脑海中一样,让我一览无遗,
连蚂蚁爬动的逃不过耳朵。这时,连续的嘿嘿笑声不断涌进耳朵,
从感应中我知道,那是从四楼的院长室传来。不过奇怪,刚才那人
影还在二楼,怎么突然就跑到四楼了?不过那人影似乎对我并没有
恶意,还象是要帮助我似的。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查到多一点
就多一点,刚才陈朋海那吓人的场面还让我心有余悸,我开始对自
己失去信心,越来越害怕这事背后隐藏的可怕真相。
我顺着楼梯蹑手蹑脚地走上四楼,发现院长室门口隐约透出一
丝灯光。我慢慢走过去,手中的七片金钱剑出现了一丝难以发觉的
战抖。
院长室门口虚掩着,我慢慢把门口打开一点,里面的声音更清
楚地传到耳朵中来。那恐怖的笑声,象是从地狱中传来一般,很干
涅,仿佛没有人的水龙头那样吼吼地响。到底会是谁呢?会是刚才
那人影吗?
我再把门打开了一点,看到里面办公台前有个人站着。他双手
好象在办公台上挖着什么,由于他背对着我,也遮挡住了台面,让
我看不清楚台上是什么。不过,从台面上不断流动的液体,虽然顺
着台脚而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却也象自动进入我耳朵一般,让
我知道这种液体很粘稠。
“血?”我暗想。
过了一分钟左右,那人突然停止了动作,只呆呆地看着台面。
到底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呢?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闯进去看个
究竟,不过这人并没有任何阴气发出,那也就是说,他是地地道道
的人类。
我正犹豫着,那人转个身来,我忙往旁边一躲,以为他就要出
来了。过了几分钟,里面依然没有动静,我再一次探头进去。
“啊?是院长,李海淘?”我心中暗暗吃惊。虽然我没有真正
和他接触过,不过听中文系的同学讲起过他。从他们的说话中可以
知道,李海淘是个很不错的教授,几乎得到所有学生的尊敬。不过,
现在的他有点怪异,头发很凌乱,两眼苍白,嘴角上还滴着血液。
他招牌的白色长衣如今却变成了血衣,仿佛他是从地狱里来的使者
一般。
我见他神情呆滞地看着左边的墙,象是看什么看入了迷。左边
的墙刚好能从门缝里看到,可是我仔细观察下,依然看不出那里到底
有什么。于是我把门再推开了一点,整个办公台就印入我的眼帘。
“哇~~~~”我几乎要吐了出来。台上竟然是失踪的马可欣,然而
现在却死得如此之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