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夜负气离开后,原本隐身在楼梯转角的女子出现了。
江斐瞥了她一眼后,冷哼的把玩手里的酒杯。
「江斐,你怎么可以要腾夜再回黑道?」女于美目朝江腾夜离去的方向直望,这柔情的举上看在江斐眼里很不是滋味。
「不用看了,他的人早走远了。」
这女人,怎么会那么死心眼,明知王腾夜只当她是妹妹,对他还是念念不忘。
「你能找到他说的女人吗?」
「应该不难。」台湾这块士地上,他江斐要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理由。
女子已经走到他眼前,夺下他手中的酒杯,「你不要喝太多酒,伤身。」
江斐没因她的举动而发火,反倒是出声笑了,那笑里带着调侃地玩味,「我以为你恨不得我早点死,没想到你还怕我喝酒伤身。」
女子不理他的调侃,将问题回归到正题上,「你为什么不帮腾夜?」
「我没有说不帮。」
「那你快点叫手下找出那女的,然后把人交给腾夜!」
「如果我把那女的交给他,他如果反悔了,那我不是颜面扫地?」
「你……!」
这人,眼前这男人,根本是个被魔鬼下咒,黑道的不二生存法则教他连心都被蚀了,才会说出这种冷血无情的话。
「窅娘,他跟我已经不再是朋友了,我没有义务帮他。」
「那你让手下找出那女的,我自己带她去见腾夜!」
「你敢?」那如剑般犀利的眸子冰冷得教人打颤,「我跟他的事,你不准插手!」
知道江斐不是在闹着玩,汪窅娘想着,两个曾经同甘共苦的朋友,今日却成了这互相斗争的局面。
是老天爷捉弄还是真无法挽回了?
「你如果找到人,会送她回腾夜身边吗?」
「不会。」
「为什么?」女子脸色拧眉,漂亮脸蛋写着不解。
「因为,我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江斐!」
这男人,他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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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逃跑后,林曼轻就在市区某家小旅馆里躲着,因为怕被找着,她谨慎的白大都不敢踏出房门一步,只有利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间出来买东西,只是她以为最安全的躲人方法,却还是失败了。
这个大半夜,她由便利商店买回东西时,早等在门口的几名年轻人在众目睽睽下,不顾她的挣扎及呼叫,硬生生地将她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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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被敲昏再醒来时,已经是隔天的事了。
看着陌生的环境,惶恐的她以为是王腾夜找来了,一颗心正悬着不想下床时,一名年龄与她相仿,穿着女佣制服的女孩走进房问,她安静地将推车上的食物放在角落的圆桌。
「这里是哪里?」
女孩抬头看她,「这是江斐先生的住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
而江斐先生又是谁?
她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人。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女佣人好心告诉她,「江先生是这屋子的主人。」
「我为什么会被带来这里?」
「很抱歉,我不清楚。」女佣人摆好食物,转头问她:「小姐,你要用餐了吗?江先生怕你饿着了,要我帮你准备些食物。」
林曼轻一点食欲都没有,她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我可以见江斐先生吗?」
女佣人面有难色摇头,「江先生很忙,等他有空,他就会来见你了。」
那要等多久?
这一刻她确定,捉她来的人不是王腾夜,而她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担心,毕竟这里还是个陌生的地方。
当初她利用江仔逃跑很不应该,本以为逃跑后就能平安无事,却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又落入他人手中。
看着角落圆桌,满满的丰盛食物,林曼轻待女佣人离去后,下床坐在椅子上,食之无味地一口一口吃着,脑海里则是不停想着,该如何离开这陌生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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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王氏集团办公大楼外,一名发及肩部的女子摘下墨镜地望着眼前大楼,她已在此伫足良久,内心在一番挣扎犹豫后,终于决定走上前询问守卫室的守卫人员。
年轻的守卫人员亲切问着:「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长达四年时间,早年的清涩少女模样己不复在,而今的林曼轻多了份女人的成熟及优雅。
若是她胆子够大,她就该直接进到公司,可惜她只在大楼外徘徊,心里反复思索,到底该不该跟他见面。
当年她是他买下的女人,她以为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供他暖床,但江斐却在一次无意中透露,王腾夜女人再多,却从不豢养女人,所以当她住进他的私人住处时,江斐很清楚明白,她不一样。
「请间王腾夜在公司吗?」
守卫人员听她直呼上司名字,不觉好奇的问:「小姐,请问你找王先生有事吗?」
「是的,我想还他东西。」他当初买她多少钱,现在她就拿多少钱还他。
「如果不是很贵重的东西,我可以帮你交给王先生。」守卫人员见她虽是漂漂亮亮的,谈吐又不俗,可还是担心她是暗恋王先生的千金小姐,若是,那他最好是先帮王先生挡住,免得王先生又要大发雷霆了。
「他不在吗?」
「王先生今天没进公司。」
林曼轻思忖了好一下子,朝守卫点头致意后,戴上镶上细钻的墨镜,转身准备离去。
「小姐,你方便留下名字吗?」守卫人员问。
「不用了。」她转身时又摘下墨镜后,回望那名守卫 眼:「麻烦你跟王腾夜说,『有人来跟他要回一辈子了!』」当初是他说只要有一仟万她就能离开,那么现在她有一仟万,那么她的一辈子将不再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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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可以走了吗?」大马路转角,江斐的司机彬彬有礼地问着。
「嗯。」
临走之前,她再一次回头看了眼王氏办公大楼,「林小姐,你见到对方了吗?」
林曼轻吁了口气,背靠向座背地闭上眼睛,「没有。」
「那要不要再等一下?」对于这位四年前进门的女主人,江斐的司机可是一点都不敢马虎。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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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被带到江斐住处,林曼轻在过了三天才见到江斐本人,也才明白,他是个黑道老大,而她怎么都没想过他会那么出现在她眼前。
江斐摘下墨镜,瞪着睡相甜美的女孩,不置信地扬起嘴角。
她是林曼轻?
她就是王腾夜要的女人?
江斐一身黑色系,食指勾箸西装外套,狂野不霸的扣子半解,露出大半精壮胸膛。
走近她想仔细看个清楚——这女的到底哪里不一样,值得王腾夜亲自为她出面?
好半晌,江斐撇嘴,美女他看多了,林曼轻的美还太清嫩,瞧她清瘦的身子,江斐瞥了眼她小巧饱满,就连身材都只能算是中等,素颜的睑蛋倒是白净漂亮,朱唇轻启,这清涩的模样,勾不起他一丝丝的欲望,为什么王腾夜执意要她?
江斐单脚曲膝在她身前,见她睡梦中不知在低喃细语什么,身子又往椅背里缩了些,像猫儿佣懒的模样倒还算是可爱,因此,江斐捉弄心大起,趁她毫无防备之际,大掌擒住她的身子,狂霸地吻上她柔软唇瓣,他的吻不带一丝情感,冰冷冷的薄唇惊醒了浅眠的林曼轻。
蓦地,圆眼大瞪,林曼轻被陌生的气息乱了心神,脑子里一片空白地大乱,没多想的她伸手一推,想将欺在她上方的高人身躯推开些。
正当她奋力反抗之际,那人竟是不肯罢休,而她则是反射性地,抡起拳头,不假思索地朝那人挥了过去!
碰一声,那人终于松开她的唇。
林曼轻小心翼翼地盯着那人高深莫测的黑眸,以为他会发火,以为他会还手,他却什么都没做的仰头狂笑,那笑声尽是狂傲,教人听得很不是滋味,「林曼轻,你够味。」这是江斐对她劈头说的第一句话。
这么一位看似柔弱,却是柔中带刚的女孩,难怪能掳获王腾夜沈封的心。
而他,初见面不到五分钟,也不由得欣赏她起来,明明是畏惧他,却又武装逞强的模样,激得他由衷的好感,如同王腾夜所言,林曼轻确实不一样。
不过,这么够味的女人,他并没打算交给上腾夜,他要将她留在身边,就当做是王腾夜当年背弃黑道的代价。
林曼轻见他眼中轻挑,厌恶的以手背继续擦着他留下的气息。
「你知道王腾夜正在找你吗?」
他找她?林曼轻手上的动作停住。
心里猜着,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打算把她交给王腾夜?他到底是谁?
她记得王腾夜曾经警告过她,只要她敢逃走,那么后果要她自行负责!
「你要把我交给王腾夜?」
江斐潇洒的俊容又挂起那抹邪魅的笑,与他黑眸里的深沈一点都不搭称,「你想回去王腾夜身边?」他不答反问。
「不想,可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捉我来这里?」
「因为王腾夜亲自出面拜托我。」
「他拜托你?」
「没错。」
「所以你打算把我交给他?」
「不,我没那么打算。」
「那你要放我走吗?」她只想回到过去平凡的日子。
「我要你留下来。」
「为什么?」
「为了报复他当初的失信,我打算把他身边最想要的东西抢过来。」
最想要的东西?
林曼轻拧眉,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是人,不是东西!
「你不知道他有多想要你?」王腾夜不养女人,但她住进他的私人住处,那就已经说明,王腾夜早将她当成是生命中的一份责任。
「他没有……。」
「有没有以后就会知道,我现在不急着去求证。」反正他有得是时间。
「那我如果不想留下来呢?」
「恐怕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必须……要你!」
江斐眼里射出的冷味教她心头一惊,不觉揪紧胸前衣领问:「为什么?」
「我说了,我要报复王腾夜,而你是最好的人选。」
这人,怎么可以将如此残忍的事说得平淡稀松,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敢如此口出狂言!
「我要你跟我结婚。」
「结婚?」
「你放心,我对王腾夜的女人没兴趣,我在意的是怎么让他痛苦。」
「我不要!」
她怎么可以随便跟一个男人结婚?况且她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由不得你不要,除非你想要我把你交回给王腾夜,那么又另当别论了。」
「你在威胁我?」她不能回去找王腾夜,否则她又何必离开。
「不,我在跟你谈条件。」
「什么条件?」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能保证不让你受到任何打扰。」
「你要囚禁我?」
「不,我会给你自由,但你必须跟我结婚。」
「那结婚后呢?」
「我会送你出国,或是你打算在台湾牛活,我没有异议。」
「你到底是谁?」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吗?还是只为了报复王腾夜?
「我以为你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那黑眸细眯,嘴唇自负的上扬。
或许留她并没有意义,也或许王腾夜不久即会忘了她,但他相信直觉,王腾夜就算想忘,他心里的责任感教他也忘不了。
林曼轻已如烙印般灼在他心头,一日找不回她的人,王腾夜一日难安。
江斐……江先生!
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她怎么没想到,这里是他的屋子,除了他还有谁能如此光明正大闯进她房间。
「你愿意保护我?」
江斐点头,「没错。」
「我能相信你吗?」
总觉得在江斐阴沈的笑里有种她无法言喻的诡异陷阱等着她往里跳。
「你没别的选择不是吗?」
如他所言,她确实是没有第二条路走。
所以她只能跟他结婚,婚后隔天她被江斐送出国,而后的一年接着一年,台湾的他风流韵事一件传过一件,当汪窅娘为她大抱不平时,只有陷在婚姻里的两人才明白,她一点都不在意江斐的风花雪月,因为这场婚姻根本只是个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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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腾夜刚由香港回到住处,江仔见他累得连衣服都懒得换下,扯松领带的他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江仔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几十次,欲言又止的他不知该不该开口:「少爷?」
江仔连叫三声,王腾夜这才微眯了眼理他,几天不曾好眠的他,眼球都起血丝了,「嗯?」
「老爷……。」
「跟爷爷说我这阵子没空回老宅看他。」
这四年中,他爷爷无时无刻不催他结婚,更甚至帮他安排一次又一次无聊的相亲,因为这些举动惹得他心烦,终至在最后一次相亲无疾而终后,祖孙俩人的感情也陷入僵局,除非必要,王腾夜几乎不再踏进老宅,而爷爷若是要找他,除非去公司,否则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他的违抗激得老人家扬三口,如果他今年再不结婚,那么就要收回他在王氏集团的股份,要他一无所有。
一般人听到,只怕马上找个名门千金结婚,可王腾夜硬是不服,甚至放话,若是他爷爷愿意,王氏集团他可以双手奉还。
已经三个月了,祖孙俩人的关系不见和缓,急得一旁的人也想不出好方法,真怕有一天,老爷真一气之下,轰少爷出门。
终归一句话,王家祖孙俩的脾气比石头还硬,谁都不肯先跟谁低头。
「可是……。」江仔才要再开口,王腾夜已经不耐烦的挥手。
「我睡一下,没事别吵我。」
「少爷?」
「江仔,你故意要我发火吗?」
「不是的,只是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报告,这件事跟老爷无关。」
「什么事?」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手枕在额前,疲累的重吁了一口气。
「前几天你去香港时,有人来公司找过你。」公司守卫人员跟他报告时,他本来还不以为意,直到守卫人员形容了那女子的外貌及她离去的话时,江仔几乎可以断定那女子的身份。
「谁?」
「她没说名字。」
「那就不用管它。」他没兴趣玩这种猜谜游戏。
「可是她留了一句话要给你。」
「如果不重要,不用提。」
「她说她来『跟你要回一辈子』。」
屋里静默了三秒,霎时王腾夜双眼瞪大,「你说什么?」
当江仔将情形完整转述后,王腾夜再也无法平心,焦躁的情绪写在脸上。
他急忙坐起身,粗暴的扯着江仔的手臂,「你说她要我还她一辈子?」
是她吗?
是她回来了?
找了四年,像是空气般的凭空消失,教他思念了四年的轻轻,真是她回来了吗?
「是的。」
王腾夜的黑眸像要吃人似的:「她没留下名字吗?」
「没有。」
四年前,为了林曼轻,少爷几乎命人掀了台湾这块土地,四年后,为了那名陌生女子,少爷的情绪再次失控。
「江仔。」
「是。」
「备车。」
「少爷……」
「马上回公司。」
「是。」
第五章
公司守卫人员小心又惊惶的走进王腾夜的办公室里。
王腾夜拿出一张照片,要江仔递给守卫,「你那天见到的女的是不是她?」
那照片是一次无意下拍到的,照片里的她正抱着他买送她的吉娃娃,而这张意外的照片,他一直都收在皮夹里。
守卫人员一见照片里的人,头点如杵,「就是她。」
「有没有看到她往那个方向去?」
守卫人员摸着头努力回想了下:「我看见她往左转走进另一头的马路……,对了!我想到了,她好像被一辆黑色轿车载走了。」
黑色轿车?
江仔问:「有没有注意到是那个厂牌的车子?」
「没有。」因为他当时目光被另一样东西给引去。「可是……。」
江仔瞪眼,「可是什么?」
守卫人员抬头看了看江仔,再看了看王先生,「那辆车的车牌我记得。」
「车牌?」
「是啊,那车子的车牌写着0001,我想那位小姐肯定是位有钱的千金小姐。」
0001?
王腾夜双手交垒于下颚,冷眸一沈,「江仔!」
「是,少爷。」
「马上联络江斐。」
咦?
为什么又要联络江斐了?
江仔被少爷搞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