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武焰炀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他脸上不怀好意的微笑分明是在跟自己挑战!但是不该的,像杭佚哲这样的社会人根本不该在这种时刻向他发起挑战。是他天生喜欢挑战的感觉,还是潜意识里他根本就不想结束和焰鹤的关系?
武焰炀来不及细想,焰鹤已经冲他火力全开:“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要你管我的私事,我爱杭佚哲,我要和他在一起,即使是死我也要死在他的身边。”
死?多么严重的字眼,她怎么能轻易说出这种话,难道她不知道她每个近似疯狂的举动都会让他提心吊胆吗?他不要妈妈的悲剧重现在焰鹤的身上,她是他惟一的亲人,保护她是他的责任。
“焰鹤,哥这是为妳好。”
“我不要你为我好,我要找到自己的幸福--焰鹤知道,焰鹤知道总有一天杭佚哲一定会爱上焰鹤,他会做焰鹤的男朋友,会做焰鹤的老公,会成为一个爱焰鹤的男人。”
她认真地跟哥哥叫嚣,武焰炀却吓得三魂七魄不知去向。她称呼自己“焰鹤”,三年前她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然后所有的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跟我回去!焰鹤,跟我回家,我送妳出国,全世界随便哪个角落,我送妳去度假。”他拉着她的手就要将她带离杭佚哲的视线。
“你等我一会儿,再一会儿……再一会儿我就跟你走!”焰鹤挣脱他的手,从身边拿出那块细心勾勒的画板,满脸兴奋地送到杭佚哲面前,“喜欢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它叫《爱火》。”
她画的是他?杭佚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的画栩栩如生,不仅高超的绘画技巧让人叹服,而且画中的深沉让他屏住呼吸。
画中的自己带着几许算计和城府,甚至世故得让人厌恶。她居然清楚地画出了最真实的他,莫非她……
“它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哦!你要把它收藏起来,要是它掉了,我也会不见的。”焰鹤认真地跟他强调,眼底的炙热叫人害怕,她像是一团火,不把周遭的温度燃烧到沸腾,她势不罢休。
该说的都已说完,像是害怕杭佚哲真的听从哥哥的话断绝和她的一切联系,焰鹤牵起哥哥的手主动向门口走去。她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就这样安静地走过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交代,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成功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再带着每个人不由自主地走进她的世界。她是火烈鸟,用火红的世界燃烧着每个人的心情。
杭佚哲的视线从关上的门移到那幅名为《爱火》的肖像画上--
好奇怪!他……他竟然从画中自己的眼里看见了不舍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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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佚哲在左思右想之后,让小绒将《爱火》放到了画廊待售。画刚挂上去,杜鹃就走了过来。她站在《爱火》前看了许久,不动声色地说道:“火烈鸟真的很爱你啊!她竟然能把握住你的每个神态,甚至连你眼底的神思都能画得如此真切。真是厉害!”厉害的是她的画工,更是她对他炙热的爱情。
杭佚哲刻意忽略她的评判,继续做着手头的工作。除了火烈鸟,他的手上还代理着其它九位画家。为了儿子,为了自己,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的沉默激怒了杜鹃,她需要一个解释,更需要一份保证,她要证明自己七年的等待与守侯没有错。
“娶她吧?武小姐年轻、有钱、朝气勃发、才华横溢,她又那么爱你。快点娶她吧!”
杭佚哲手中的笔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又动了起来,他甚至连头都没抬就再度写下去。杜鹃不满意地瞪着他的反应,冷言冷语地再补上几句:“还等什么呢?错过这个机会,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虽说你是我的员工,但这点事我还是该成全……”
“我不会娶她,更不会爱上她。”他猛地抬起头,紧盯着她的眼睛,不让她有所躲避,更不给自己逃避的机会。
“杜鹃,我今年三十六岁了,我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家,一个可以跟我患难与共的妻子,一个成熟到足够做杭宁母亲的女人。她不需要很有钱,但一定要有主见,有思想。那样的女人不会是只有二十岁,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千金大小姐,更不会是将爱成天挂在嘴边,任由情感冲昏头脑的小女生。杜鹃,我以为这些妳都知道的,我以为妳早就知道,我以为……我什么都不用说妳就知道。”
,杜鹃的脸稍稍红了半边,为了他说的话而垂下了头。她该兴奋的,不是吗?他所说的条件分明是为她量身打造,她该觉得很幸福才对。
她的确觉得幸福,如果他能将爱说出口的话,她会觉得更幸福。轻甩头,将脑中她以为幼稚的想法通通甩掉。
她今年二十九,已经进入老姑娘的行列。虽说现代社会男女不结婚是完全正常的事,但若是活到这把年纪却连一次认真的恋爱,一句表白的话语都没听过,是否就成为了可耻的把柄?她就是这把柄的终端。
上学的时候她是老师公认的好学生,所有的时间用在了学业上。大学毕业后她接管父亲的杜烽画廊,在这里遇到了杭佚哲,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为他冷静的外表所吸引。七年的时间,她放弃上司的身份陪在他的身边,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父母安排的相亲。他该知道她的心意,他该知道的。
那天,看到武焰鹤大胆地向他表白,她有些嫉妒,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厌恶,为什么她不能像武焰鹤那样对他表白?为什么她不能跨出那艰难的第一步?
女性的矜持,七年的等待不允许她率先宣告投降。
三十六岁的沉稳告诉杭佚哲,现实生活中的爱情不用说也在蔓延。
于是,七年的徘徊换来了今天的僵持。两个人游走在爱情的边缘,无法退出也不能前进,惟有远远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从天而降的爱神。
爱神太忙,忘记了七年的长跑,爱--变得遥遥无期。
杜鹃上前一步,她伸出手想要拥抱住他,却发现他抬起的眼正对着挂在面前的《爱火》。画中的男子有着一双微笑而深邃的眼,那眼底流动的情感可是……爱?
他爱谁?
火烈乌--画幅下方那三个火红的字迹显得尤为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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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杭代理,您的眼光真好。火烈鸟的画非常有市场,而且售价极其昂贵。她先前送来的几幅小样都已突破了我们画廊价格的历史记录,如果《舞火》和《爱火》这两幅大作能够卖出,咱们画廊可要世界闻名了。”
小绒对火烈鸟的作品赞不绝口,这可是关系到她薪水的大事,如何会忽视?
杭佚哲牵牵嘴角浅浅而笑,针对火烈鸟的代理,他自有一番打算,“小绒,《舞火》暂时不出售,你帮我把它送去全球画展参评。”
小绒的脑袋瓜转了一转,终于明白过来,“杭代理,你实在是太精明了。你想让《舞火》捧着国际奖杯回来,到时候它所出售的价格绝对比现在高出几倍。”
不是几倍,是天价。杭佚哲但笑不语,没必要跟小绒交代得太清楚,“至于那幅《爱火》,你把它挂出去吧!放到出售区。”他不想每天对着画中男子暗藏着深情的眼眸,那让他备感煎熬。
武焰鹤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杭佚哲了,怕哥哥再来找他的麻烦,她乖乖地跟他保持一定距离。要是真的逼走了他,她连哭都没有力气。只是,她真的好想杭佚哲啊!所以,她趁着哥哥今天要忙着跟公司的部门经理开会,偷偷跑了出来。她答应彭妈妈不会逗留很久,看到杭佚哲就尽快回家。
推开杜烽画廊颇有特点的木制门,她正要顺着熟悉的路径去找杭佚哲,忽然视线里出现了熟悉的色调。
“《爱火》?为什么《爱火》会挂在待售区内?”她分明将这幅画当成礼物送给了杭佚哲,为什么它会出现在等待变成货币的架柜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焰鹤控制不住地蹲在地上大叫起来:“杭佚哲!杭佚哲--”
服务台的小姐吓得赶紧找来了杭代理,他迎面看到的就是她趴在墙上准备将画摘下来的场景。画放置得很高,需要特殊工具才能取下来,她的行为不仅无法拿下画,还对她的安全构成了危险。
“妳在做什么?快点下来!”
被他这么一吼,焰鹤慌张之下真的摔了下来。她无辜地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那是我送你的画,不是用来换货币的东西,不可以把它挂在那里。”
如果只是普通的作品倒也算了,可这幅《爱火》越看越让他不舒服,他无法忍受它挂在他的视线里。反正杜烽画廊拥有火烈鸟的作品代理权,索性卖出去,他还能赚一笔数目不小的佣金。
他闭上的眼再度睁开,心里有了跟她计较的理由:“遴是画廊,所有的画都是用来出售的。既然是妳送给我的『礼物』,我就有权处理它。武小姐,请妳别将孩子气带到工作中,好吗?”
“我没有孩子气,我送你这幅画,只是因为我想让你保留它。如果我把它送给你是为了让你卖了它,我为什么还要送给你?”
她这段类似绕口令的话让杭佚哲一时没了反应,他承认自己的行为的确欠妥。但他真的不想拥有这份《爱火》,卖掉应该是最好的打算吧!
两个人正僵持不下,店里进来了一位女客人,从她戴着四枚戒指的双手看来她该是位颇有家产的富婆。她也不让服务小姐招呼,更不指定代理人介绍,独自在店里转着圈。她一边用手对墙上的画指指点点,一边用近似挑剔的眼光横扫过面前的每幅画。
终于,她散漫的脚步停在了《爱火》的面前,睇了一眼旁边的杭佚哲,再瞧瞧画上的男人。她金口大开:“出个价吧!”
“这幅画不卖。”焰鹤赶在杭佚哲之前开口拒绝这笔生意,说什么她也不会卖掉《爱火》,决不会。
她这是干什么?凭着多年的社会经验,杭佚哲一看就知道这种富婆属于出多少钱都要买下画作的主,他完全可以漫天开价,等着拿到丰厚的佣金。
“这幅画……”
“都说了这幅画不卖,肥婆妳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快走啊!”
望着富婆渐渐变色的脸,杭佚哲怒吼着打断焰鹤的嚣张:“武焰鹤--”
“你吼我,我也要说!这幅画绝对不能卖!说什么也不能卖!”
她强韧的态度与平日里乖巧到几乎无知的武焰鹤形成鲜明反比,他不禁要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她。
现在不是研究她的时候,看着被晾在一边,几乎要对焰鹤的人身攻击提出控诉的富婆,杭佚哲赶紧弯腰、低头,赔尽好话还有笑脸。终于将她暂且安抚,杭佚哲拉过焰鹤到偏角,他试图好言相劝,让她明白再好的礼物只有变成货币对他而言才有价值。
“焰鹤,我是代理人,赚取佣金是我工作的酬劳。妳不能因为自己使小性而断了我的财路,这不是游戏,这是生活,妳该学会的现实生活。”
如果现实生活就是要向钱看齐,就是要将她的爱情放在两旁,就是要她忍痛割爱,她情愿永远活在自己幻想的疯狂世界里。
“你不就是要钱嘛!”焰鹤残忍地吐出“钱”字,说得杭佚哲目瞪口呆。
误搏杭佚哲的沉默当成了同意,她急急忙忙从随身的小包型翻出所有的现金摊开在他的面前。“你要钱?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啊!这些都给你……全部都给你……你要是嫌少,咱们这就去外面的自动提款机取钱。你要多少?你说吧!一百万、一千万,我让我哥给你开张支票好了,你要是还嫌不够。我拚命画画。画很多很多,你拿出去卖,所得全部归你,我一分钱都不要。真的!你要是还嫌不够……”
“武焰鹤--”他再度大吼,咆哮的声音震得整个画廊沉浸在危险中,“妳当我杭佚哲是什么人?骗子、强盗?还是给女人包养的小白脸?我要钱,我会自己挣,我取之有道,用不着妳在这里糟蹋我的尊严,小绒!”
他叫来助手。冷声吩咐道:“将《爱火》取下来还给武小姐,人家的礼物,咱们要不起。”
小绒犹豫着,终于还是按照他的指示照做了,她将取下来的《爱火》放到焰鹤的身边,随即陪着富婆去看其它画,并且承诺要介绍更好,更有价值的作品给她,这才解决了画廊里另一单几乎要爆炸的麻烦。
杭佚哲不想和焰鹤单独待在一起,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留下焰鹤抱着她的《爱火》独立在画廊门口,迎面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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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如此生气?
武焰鹤对着面前的《爱火》,第三百四十九次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他不该生气的,他要钱,她给他;他要画,她给他;他要她,她给他--他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他若是想得到从她的画出售利润中拿到的佣金,她就多画几幅,甚至一分钱不要全部留给他。反正她不缺钱,也不需要钱,更不在乎钱。她的物质要求极低,只要有全套绘画工具和一个安静的环境,她就知足了。
因为画画的关系,她不适合穿著太精美的服装。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被颜料糟蹋。还是因为画画的关系,她常会忘了吃饭,真饿了,随便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就好。这样的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如果钱真能换到他对她全心全意的爱,为什么不呢?
付出与获得,两个人各有所需,彼此不伤害对方又不矛盾,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可是,他生气了。她虽然有点笨,但她看得出他情绪上丝毫的转变,她知道他生气了,生她的气。可是,为什么呢?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武焰炀在公司就听到司机宋师傅说妹妹去画廊的事,他大致上也知道了她在画廊所做的一切和杭佚哲给予的反应。
他该高兴的。只有这样杭佚哲才会不再招惹焰鹤,才能保证她的安全。可是,当他推开画室的门,看到焰鹤呆滞的目光搜索在《爱火》中杭佚哲的脸上,他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继续是辛苦,放弃是痛苦--她根本不该招惹杭佚哲,更不该拥有爱的感觉。
她是世上最有资格拥有爱的女生,却也是最不该涉足爱情的病人。对于她来说,爱情太奢侈,不爱才是幸福。
坐到她的身边,他揽过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焰鹤,结束吧!别再去找杭快哲,就让这段记忆沉淀在妳的思维中,也许有一天妳再度回想起『杭佚哲』这个名字会发现,所有的一切只是妳幻想出的激情,他没有妳想象中的那么好,更不值得妳赔上一生的代价去爱他。妳该爱的人只有妳自己,答应我,好好爱自己。”
她想答应哥哥,真的很想答应,可她做不到,她无法将他的名字从心中抹去,她不能不爱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哥,我知道杭佚哲是怎样的人,我的眼睛没有瞎,心更没有。我看得很清楚,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了。我清楚地看到他最潜在的自我意识。我甚至能比他自己还早一步了解他的举动。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他很累吧!所以,他才会生气。”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武焰炀不再说什么,只是陪在焰鹤的身边,陪她作出最正确的决定,这是他惟一能为她做的--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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