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让她一惊,浑身窜过一阵颤栗。
不会吧?是他吗?从她嫁进杜家,住进这屋子来,他从不踏进这屋子一步。
莫非……
佟宝儿掩住嘴巴,想到他可能拆穿了她的身分,就紧张到差点喘不过气来。
伸出颤抖的手,佟宝儿欲开灯。
“你若现在把灯打开,我会教你后悔莫及。”杜凡却缓声开口说。
佟宝儿呆住,整个人真的动也不敢动。
“我、我、我……”咽下一大口紧张的唾沫,她命令自己镇定。“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是因为我……”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在黑暗中,他的眸光烈如火,紧紧锁着她,审视她。
“杜凡,你听我说。”佟宝儿急了。
“我叫你闭嘴!”他的声音几乎是暴吼出来的,“现在,把口罩拿掉,身上的背包放到地上,慢慢地走过来。”
“我……”佟宝儿犹豫了下,只能硬着头皮,照着他的话做。
她放下背包,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让双眸慢慢适应屋子里的黑暗,然后来到他坐着的沙发前。
“现在,跪下来。”他似个帝王一样的坐着,命令她。
“我能说……”不吗?佟宝儿浑身颤抖着。
“你真想惹我的脾气爆发吗?”杜凡沉着声音说。
宝儿觉得自己很没用,咚一声跪下。
她的听话换来他短暂的沉默,然后,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缓缓地伸过来一手,轻柔地揉抚着她的长发。
“这头发是假的?你从一开始就准备好要骗我?”
“不,没有。”佟宝儿从没想过自己会像此刻这样害怕,她的心咚咚地跳着,好像随时会由嘴里跳出似的。“结婚的时候是真的,是最近剪短之后,才买顶假发来戴。”
“眉毛呢?摧残两道像月芽的细眉,将它画得又黑又丑,让你很快乐吗?至于眼睛,你真该死的,双眼皮哪一点比不上单眼皮?”她真该死,难道一点也不知道,他爱极了她那灵俏的模样?
“……”佟宝儿咬着红唇,不敢说话。
头发剪的时候,她也挺舍不得的,毕竟留了好多年。至于眉毛和眼皮,她也不愿意好吗?每天画又洗,耗去她许多时间。
“要我代你说吗?”杜凡的手离开了她的发,突兀地拦紧她的腰肢,一把将她给拉跌到身上。“是为了要骗我、整我,所以才将头发剪了、贴了眼皮、画了浓眉来骗我?”
一下子距离大大地拉近,佟宝儿终于觑清了他的眼,瞧见了他眼中的愤怒,还有剔亮得让人惊讶的渴望。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而是……”她想解释,事情并不如他所想的这样。
“闭嘴!”杜凡再度低吼。
吓得宝儿赶紧抬起手来捣住耳朵。
“你对我说过,你只要当了杜太太,就任我为所欲为的,对吧?”现在,他就想直接扒了她,将她给拆卸入腹。
“……”宝儿目瞪口呆。
那是缓兵之计,好不好?
“你本来就是杜太太了,不是吗?”杜凡哼了声,看着她的眸光转为更深浓。“而我,为何要放过你这块最上等的嫩肉而不享用呢?”
“你……”宝儿被他吓傻了。“你说过要、要、要、要有名无实的!”
她用他说过的话来反将他一军。
“我后悔了,可不可以?杜太太,我的杜夫人!”杜凡气得咬牙,单手用力将她扯近,眼看灼热的吻就要落下来。
佟宝儿急得用手要去捣住他的嘴,“你不可以……不可以食言!”
杜凡一手箝紧她的腰肢,一手抓紧她的双手,“从现在开始,你敢再对我说一句不可以,后果你就自行负责。”
宝儿知道他是说真的,因为他看起来气极了!
她不再挣扎了,只用两只含着泪光的大眼控诉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欠你什么,夫妻之间的事,本来就是你应该尽的义务。”杜凡气不过,故意将话说得难听。
尽义务?什么义务啊?
可恶!他居然把男女间亲密的事,说成是一种义务,佟宝儿好想张口咬下他一块肉来。
“把眼睛闭上。”他冷着声说。“为什么?”
不闭眼睛,她就已经够紧张了,若将双眼都闭上,她心跳肯定会直线飙升,心脏搞不好会从嘴巴里跳出来。
“你问那么多于嘛?”他低咆。难道她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乖乖地由他亲吻,欢欢喜喜地躺在他的身下呻吟?“我要亲你,你有看过谁接吻是睁着眼的吗?”
“我……”
亲她?又来了!她的心跳随着脑海闪过的几幕激情画面,咚咚狂跳。“你再说话,我就拿条毛巾把你的嘴巴塞起来。”他啐了声,俊颜一低,狠掠地吻上了她。
他将对她的气愤,全都发泄在这个吻里,故意狂暴地蹂躏她的唇瓣,吻红她、吻肿她。
当她忍不住喘息,发出第一声似猫咪般的轻吟,他再也忍不住,放柔了对待她的动催,更深、更紧密、更渴望地亲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直到她晕晕然地回应着他,激情完全地被撩起。
衣衫如花办,一件件缓缓飘落,热情加温得迅速,两人很快裸裎。
“现在开始,你可以叫了,我不会堵住你的嘴巴,你要叫多大声都可以。”仿佛是为了惩罚她对他的戏弄,没给予她充分的准备,他用力的埋进她的体内。
“啊!”佟宝儿疼得尖叫出声。
他完全不理会她的尖叫,故作狠心,在她的身体里驰骋了起来,为漫漫长夜带来一连串的惊叹和旖旎激情。
第十章
凌晨,天半亮,杜凡让敲门声惊醒。
“谁?”他伸手拉开床头小灯,怕惊醒身旁人儿,小声地问。
“杜爷,是我,阿康。”房门外传来阿康的声音。
杜凡有点不悦地皱起眉头,起身捞起地上西裤套上,离开床铺前,再一次倾过身来,深吻着沉睡中的人儿数次,才甘心地离开。
昨夜,几乎大半个夜,他都抱着她不放,一再地需索,把她给累坏了。
也因此,他很明白在自己的心里,说是恼怒宝儿的欺骗,才发泄似地一再要她,还不如说,在他心底对她的渴望已累积到某个程度,所以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事?”拉开门,杜凡脸色甚是难看的出现在门后。
他最好有足够的理由,将他由床上吵起,离开心爱的女人身边,否则,他就绝对要狠狠地赏他一拳。
“呃……”看着杜凡生气的脸,阿康害怕地咽下一口唾沫。“杜爷,阿为回来了,而且富山先生也来了。”
管家季叔跟他说杜爷在夫人房间,他还不信,投想到,杜爷是真的在夫人的屋子里,而且由身上的穿着来看,想必昨夜是……
“富山来了?”杜凡的双手耙梳过头发。
“是的。”阿康恭谨地应道。
“怎么没早告诉我?”
瞪了他一眼,杜凡转身想去取来衬衫,但又碍于阿康还站在一旁,于是作罢。
“是……季叔让我先别打扰你。”想必季叔一定知道这屋子里发生了何事。
杜凡走了出来,顺手将房门拉上,掩去了阿康偷偷往内瞧的好奇心。
“富山到多久了?”
“大约三个小时了。”阿康说。
杜凡瞪了他一眼,随即往前走。“现在人在哪?”
“杜爷你的书房。
杜凡停下脚步,想了下,“你先回书房去,跟富山说一下,我回房去梳洗梳洗,马上就来。”
“是。”阿康应了声,转身欲离开。
“等一下。”杜凡开口唤住他,想了想,突然决定让他再去多办一件事。
“杜爷还有事吩咐?”阿康转回身来,恭谨地问。
“你靠过来,我跟你说。”杜凡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近。
阿康迟疑了下,真是有点傻眼了。最近的杜爷果然怪怪的!待他走近,杜凡首次与人交头接耳,说起悄悄话来,“我跟你说,这件事就这样,然后那样,再这样、这样……”
“杜爷,这……不好吧?”
不是跟齐丽分手了吗?还要找人家来一同演一场戏要耍夫人?
“为何不好?”杜凡咽不下这口气,对于宝儿耍他一事,他决定也戏耍她一次,两人才算扯平。
“这……万一夫人真的误会了,怎么办?”阿康有种不妙的想法,忍不住额头开起淌出冷汗来。
“你想那么多干嘛?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对了!”抛下话,杜凡转身往他居住的屋子方向走。
“这……”阿康望着他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地祷告。
杜爷呀杜爷,玩笑可千万别开大了,因为女人家的心眼,可小得可比针孔呀!
万一真惹恼了你的老婆,吃苦的肯定还是我们男人!
从佟宝儿醒过来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而她也有两天没再见过杜凡了。
季叔说他很忙,忙得让她孤孤单单一人由床上醒来,忙得没回家,忙得连一通电话也没有,甚至让她不知道他在哪儿。
“夫人,我看你中午没吃什么……”季叔端着餐盘走进屋子来,又见到佟宝儿倚坐在窗边,望着天边夕阳叹息,于是心疼地走近。
“晚餐多少吃一点吧!”知道她一定没注意到他进屋,季叔轻轻一咳提醒。
果然,佟宝儿在一惊之后,稍稍拉回思绪。
“季叔,是你呀!”很勉强地,她脸上挤出一抹笑。
看着她僵硬的笑容,季叔更觉心疼。“夫人,你在想杜爷吗?”
佟宝儿的心口一震,笑容瞬间消失,“他……都没有一点消息吗?”
就这么讨厌她吗?讨厌到不肯回家。
“杜爷在办一件重要的大事,这会儿搞不好还忙着喔!”季叔猜。
听说,这一次杜爷联合了富山先生还有内地的公安上层,好像足在搜查一件可怕生化毒物交易案件。
“是吗?”佟宝儿僵硬地笑笑,一手握着今天一早在全港卖到缺货的报纸,报纸上有一则惊天动地的八卦新闻。
“季叔,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叹了一口气,她说。
罪因是她种的,业果当然得由她自己来承担。是她欺骗他在先,也不能怪他报复她在后。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气她,气到在狠狠地占有她之后,才让别人来公告两人的婚姻关系将告终结,杜太太的位置,也将换人做做看。
报纸上的人儿,是个娇艳欲滴的美人,她的名字叫齐丽,由她的访谈中得知,原来她一直和杜凡在一起,而佟宝儿才是介入他们情感的第三者。
第三者?这是个讽刺的名词,她极度不喜欢。明明,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吗?为何竟变成了第三者?
“夫人,我觉得杜爷不至于会……”
不管是帮杜凡说话,还是安慰佟宝儿,季叔都想极力的解释,然而宝儿却一点也听不下去。
“季叔,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很好,不会有事的。”
“那……夫人,你晚餐要吃喔!”
“嗯。”佟宝儿随意点了下头,心头乱糟糟的,哪还有食欲呢?
看着她,季叔一叹,明白解铃还需系铃人的道理,放下食物托盘,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杜爷呀杜爷,你若真的爱夫人,就快快回来跟她解释吧!
杜凡回家了,在消失了整整三天之后,他终于再度回到杜宅,但令人意外地,同车的还有这一两天来频频出现在报纸上的交际圈名媛齐丽。
好不容易盼到杜凡回来的佟宝儿,迫不及待地跑到前厅,见到的却是杜凡和齐丽一同下车的画面,他的一手甚至亲密地搂在她的腰肢上,两人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相偕地往屋里走来。
瞬间,佟宝儿似让雷给劈中了似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掏空,僵化成一尊石像。
“是你?”杜凡看见她,不闪不避的搂着齐丽,来到她身前。“丽,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有名无实的妻子,佟家的大小姐佟宝儿。”
见她脸色不好,他是挺心疼的。
但又拗不过心头不悦,想经由精心安排的戏码要耍她,好报复她前一阵子在他面前大搞双重性格的戏码。
“原来就是她呀!”齐丽夸张地掩嘴一笑,眸光似雷射一样,不怀好意的在宝儿身上一阵搜寻。
“我就说嘛!杜爷怎可能会喜欢这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呢?这样的女人,就算在床上肯定也不来劲,哪能像我一样,三天三夜的陪你,让你欲仙欲死呢!”
三天三夜?佟宝儿的心蓦地一跳,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现在,她好庆幸自己有另一个面具,那个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大家闺秀面具,否则她会心碎至死。
见她一句话都没说,杜凡有些生气。
她又把他最爱的那个活泼可爱又鬼灵精的小狗仔佟宝儿,给藏起来了!
“是呀!这三日,我真是天天离不开你呢!”杜凡故意说。
其实他哪有空跟齐丽乱搞,这三天他都跟富山及几位内地公安高层在上海,为的就是抓出那位即将把Z5-33卖到第三世界国家去当生化武器的人。
好不容易,终于在昨天深夜抓到了人,整个事件也宣告落幕。
“那……我们……”出于妒嫉心,齐丽演起戏来特别卖力,在杜凡的胸口又磨蹭又撒娇的。
她可妒嫉死了佟宝儿了!从来没看过杜凡对哪个女人认真过,更别说是要她配合搞这种可笑的把戏,由此证明,杜凡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佟宝儿了。
“你们自便。”宝儿再也看不下去了,只随便丢下一句,就转身回房去。
看戏的人都走了,戏自然也不用再演下去。
“阿康,把齐丽送走吧!”
杜凡心烦地推开紧贴着他磨蹭的齐丽,眸光和心思,早就随着心爱的女人,不知飘向了何处。
稍晚,当季叔送晚餐进佟宝儿的屋子之后,马上慌慌张张的大喊着跑了出来。
“杜爷、杜爷,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走掉了!”跑到书房,他砰一声打开门,顾不得杜凡还有客人在,直嚷着。
“季叔,你说什么?”杜凡原本与富山岐唆对坐在沙发上,季叔的话让他倏地失了冷静,由沙发上弹起。
“夫人走掉了。”季叔赶紧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杜凡。
是一张离婚协议书和一封信。
“妈的!”看着那张离婚协议书,杜凡气得当场撕烂,打开那封信,他倒是冷静地细看了起来。
“妈的!笨女人,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我是故意激她的吗?”杜凡气得有摔椅子的冲动。“说什么要成全我,什么离了婚之后,无关杜、佟两家的恩怨。笨女人、笨、笨、笨,难道她不知道,从她嫁给我的那一天起,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注定要牵扯不清?”
未了,他还真抬起脚来,用力的往椅子上一踹。
砰地一声,季叔吓到了,站在一旁刚倒水进来的阿康也吓到了,唯一还能端坐在沙发上的,唯有富山岐唆了。
“杜,先别急!”他站起来,走到杜凡身旁,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肩。
感受到他的安慰,杜凡稍微收敛起脾气。“有没有人发现,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季叔摇了摇头。“杜爷你回来之后,夫人就一直关在房间里,寸步没离开房间,谁知……”
他送了晚餐进去,却没见到人了!
“妈的!”杜凡又忍不住地一骂,眼尾眸光瞟见站在一旁的阿康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阿康!”
他一喊,阿康吓得差点没马上软脚。“是,杜爷有什么事交代?”
“你嘴巴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
“这、这……”这不好说出来吧?除非杜爷能保证不扒他一层皮。
“说!”杜凡命令。
“杜爷……”阿康咽下一大口唾沫,怕下一秒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
“我说,说!”杜凡几乎是用吼的。
“是,杜爷,我是想说,你故意找了齐丽小姐来陪你演戏,还事先让她去跟八卦媒体、平面报纸放假消息,是女人都会受不了,也难怪夫人会离家出走!”整人也不是这种整法吧?
阿康的一席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