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面有难色,但是碍于赵捷已经下达命令,她也不好反对,忧心仲忡地边走边回头看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席小羽抱胸审视着,“你确定你是赵捷?你长得根本不像,差太多了。”
赵捷不觉好笑,“你到底要问几次?难道知道我是赵捷本人,让你很失望?”
“没错。”她飞快地点头。
赵捷的头上飞过几只乌鸦……
他即使称不上是所谓的“美男子”,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青年才俊,她凭什么露出一副她很可怜、不幸受害的样子?
搞清楚,要觉得难过的人是他吧!
一大早就碰上这个语无伦次的女人,真是可悲至极。
唉……
“席小羽小姐,”他捺住性子,“你来我家有何目的?我记得席雄达有个宝贝女儿,骄宠出了名,若你真是席雄达的女儿,何苦来我家当女佣?”
“哼!”什么骄宠?好似她是个只会耍脾气、不事生产之人。“那又如何?没人说席雄达的女儿不能当人家的佣人吧?”
赵捷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信的是她真的很像被父母宠坏的大小姐,疑的是她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怎会找上门?
“你一定很纳闷我为何会在此屈就,我自有苦衷,你就别再问了。”她现在的感觉真差,事到如今,她要上何处找对象?
“不过,你刚才说三个月后你将是这栋宅子的少夫人,又是怎么回事?”事关重大,若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大宅的少主人是他吧?
他又没有其他的亲手足,所以非要问个明白才行。
“哎呀,不是要你别问了吗?”席小羽真不想再听到他提的问题,这是最恼人的笨主意,她拍胸脯保证,“反正啊,你大可放心,我才不会对你有什么妄想。”
这是什么话?
赵捷满头雾水,好像她吃了多大的亏。
“还给我。”她将原本要塞给他的干粮全讨了回来,放回原先的位置,她才不要给他哩!
“你方才不是要给我吗?”
“谁理你!我才不给故意整人的家伙吃,浪费粮食。”席小羽宁可给狗吃,也不给他,什么嘛,从头到尾存心整地,这样的人她才不嫁。“还不走?要我打人吗?”
赵捷深感无辜闷闷地离开,他又不是不告诉她有关他的身分,是她一开始就不让他说,与他何干?
不对!
他是主子吧,哪有主子被下人呼来唤去的?
停下脚步,愈想愈不对劲,要不是碍于颜面,他早就回去同她理论一番。
真是人善被“疯女”欺。
今天果真是倒楣到家了!
第二章
搞不懂,为何每天要洗被子?
席小羽自认爱干净,但也比不上赵捷的洁癖行为。
有钱了不起吗?
她家更有钱咧!
要不是为了三个月的期限,她早就不干了!
幸好眼前还有一个不错的货色—;—;赵捷的堂哥,赵佟。第一天遇到的斯文男子完全符合她喜欢的类型,而且还是不折不扣的绅士呢!
至于赵捷?
算了吧,她才不要四肢发达的男人当对象,她要的是具备智慧、有担当又懂得体贴人的新好男人,最最最重要的是赵佟没有洁癖。
这点很重要,她才不要整天抱着被单走来走去,难看死了。
美女岂能做这样的粗活儿?
将怀里碍眼的东西一古脑地丢进洗衣机里,早上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
来到后院伸伸懒腰席小羽拿起随身的小镜子,将稍稍凌散的头发拨理整齐,顾影自怜起来。
瞧瞧镜中的人儿,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眉清目秀、灵气逼人,谁教她的外貌会骗人?
不过席家每个人都太了解她的个性,早就不去看她的外表,没人会说她美,害得她只好每天照镜子,自己对自己称赞不已。
说真格的,若不是她太过坚持,今天就不会沦落到这个田地。
想她席小羽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内涵有内涵、要家世有家世……反正啊,除了没有工作经验外,哪一点输人了?
再说,以她的好命,根本不用为了点小钱去劳动身心,根据命理学的结论,她天生的财星外加福星,自会为身旁的人带来财运,父亲的事业不也是在她出生后才真正茁壮起来。
既然如此,她就安安分分当个千金大小姐不是更好?
赚那么多钱要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偏偏接到那个要人命的捧花!
真是槌心肝,这辈子最倒楣的莫过于那一次!
对了,离期限好像只剩下两个月又二十一天!席小羽不禁轻叫出来,这些日子只顾着生闷气,差点忘了此行最主要的目的。
雏鸟的叫声打断她的沉思,收回镜子,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在一株树旁的草丛里,有只小小的黑色雏鸟叫个不停。
“好可怜喔!”席小羽将雏鸟放在手中,抬头看着,树木有些高,不过应该可以爬得上去。“别怕,我带你回去。”
幸好四下没人,这个时候大伙都各忙各的,上班的去上班,打扫的去打扫了,她不担心裙底的风光会被人看见,只要赶快上去、赶快下来,不会这么巧的。
她算过,今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应该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许救了一条小生命就是今天塔罗牌算出来的结果,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偶尔舍弃一下形象也未尝不可,小时候爱爬上爬下,早就练就一身好功夫,三两下就爬上两层楼高的树上,小心翼翼地将雏鸟放回去,巢里还有一只毛色更深的雏鸟,真的好可爱喔,她看得一时忘我。
“你在干嘛?”赵捷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个席小羽,一直高傲到家的席小羽竟会爬树,而且还……穿着短裙!
“什么?”席小羽一时没留意有人在树下,何况还是个男人,心里一急,脚底一踩空,自树上掉下来。
“啊—;—;”她闭着眼,尖叫个不停。
“闭嘴!”赵捷跟着叫道,“走开!”
席小羽被推到草地上,赵捷一脸痛苦地捉着手臂,看似很疼。
原来他接了她啊!
“你怎么那么重?早知道就不救你,让你直接摔到地上。”赵捷后悔死了,他的手臂说不一定要给推拿师父好好推拿一下。
“你是什么意思?”原本看在他救她一命又受伤的份上,席小羽还想要好好道谢的;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一下便说中她的痛处。“没能力救就别救,干嘛推说是我重?”
“喂!”赵捷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你竟然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明明就是重,还要我昧着良心说你轻吗?”
“你……”可恶!她气呼呼地说,“那你不怀好意,色迷迷地偷看又要如何说?若你没有心存歪念,在底下乱看,我会跌下来吗?”
“我乱看?我色迷迷?”他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问。
这是什么世界?
他只是回来拿份文件,还没踏进大厅就看到她乱没有形象地爬到树上,一时好奇才会走过来,她竟然这样说他!
“没错,我就该知道你早对我的美色垂涎不已,只是万万没料到你这么色!”她骄傲地抬头,眼神鄙夷到不行。
“天地良心,我有这样的想法就让我不得好死!”赵捷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自恋的女人,而且还把他当成一个无耻之徒,真是让人不能容忍她那狂妄的气焰。
“色魔发的誓言若有效,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无辜女子被人欺负。”席小羽才不相信他的誓言。
“席小羽,你别太过分!”这是赵捷第一次对女人发脾气。
席小羽才来赵家数天,就破了他许多的第一次,她究竟要干嘛?
“我席小羽的名字可不是你想叫就叫的,敢惹我不高兴,我叫我爸整死你。”谁怕谁?敢对她凶,也不想想她的靠山比他还大上数倍。
来这招,他赵捷可不是省油的灯,不然他要如何打理赵家的事业?
他不怒反笑,“席家大小姐来我家帮佣,若被人知道了,不怕影响到席思企业的营运状况?人家会不会以为席思企业快倒了?你不想做人,你的父亲席雄达可还要在商场上立足吧?”
这……她倒是没想到。
席小羽有些顾忌,毕竟父亲还不知道她是来工作,以为她早就认识赵捷,两人交往到论及婚嫁的阶段,所以才放她一个人来。
幸好父亲的工作量大才没起疑,不然她每天在家闲晃,谁会相信她有男友?
“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一人做事一人担,再则变态的人是你,少将过错净往我身上推。”
“席小姐,你哪只眼看见我是变态?”真是有理说不清,他怎会惹上这种人?“你既然真的这样想,那么何不回你家去当个被宠坏的千金?”
“你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像被人宠坏的样子?你别老动不动就说我被宠坏,你又是哪一只眼睛看见我被宠坏了?”她气得擦腰和他比气势,对他的偏差想法深感不悦。“再说,我想待在这里可是你们赵家不知积了多少年的福气才得来的,想借机赶我走,门儿都没有。”
赵捷亦被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你无理取闹!”
“你色胆包天!”
“你自以为是!”
“你变态狂妄!”
两人终于找到共识,异口同声地冷哼,瞪视彼此半晌,谁也不让谁,骄傲地抬着下巴离去。
咦?不是要追婚吗?
怎会是这样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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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原本埋首在公文里的赵捷终于忍不住抬头,开口询问在桌前走来走去的火红大球。
说是大球一点也不为过,席小羽身穿耀眼的火红合身长洋装,上身不知因为怕冷还是怎么的,又围上大红围巾。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夏天吧?
席小羽拭去不断滴落的汗水,停不动作,不耐烦地反问:“没看到我在打扫吗?”
“我当然知道你在打扫。”什么话,好像他很笨似的。“我是问你,大热天包成这样做什么?”
“今天要穿红色的衣服招喜气、改运气,”她想了想,挥挥手,“哎呀,反正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
“我看哪,你还没招到喜气,就已经中暑了吧!”
“那冷气为何不开强一点?”搞啥?她又不是爱把自己弄成中暑病人。
赵捷哭笑不得,“席小姐与其把冷气的温度调低,你何不把绕在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
“说你不懂还要装懂!”这身打扮自有其用意,围巾拿下来就没了功效。“不要吵我工作,安静一点,烦!”
她这一身装扮是席家特有的招喜气法子,要穿上一整天,还要禁食一天呢!
想她现在是劳力阶层,要她一天不进食真的很惨,连带的心情也好不了。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招喜气,自小到大每天过得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何须把自己包成木乃伊,而且还在盛夏时节?
如此辛苦也是为了可以一扫近日的霉运,要不然老是让赵捷呼来唤去,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这个赵捷哪天不休假,偏偏选今天硬和她碰上,真是倒楣,她就知道他铁定会找她麻烦。
可不是吗?
才到书房打扫不到五分钟,他就问东问西,好像在赵家工作就不能穿一身红!
这个席小羽还真是怪得吓人!
明明就热得猛出汗,还要硬撑!
书房里虽有冷气,但看她这副阵仗,对她可能没有任何的助益吧?
赵捷开始盘算席小羽何时会热得晕倒,今天好不容易休假,就见到这个怪人在表演耐热的功力,也是件难得的休闲活动。
他不再说话从真地看这个女人能憋到何时。
“看什么?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睛!”席小羽受不了了,丢下手中的抹布,火气正盛呢!“谁准你看我工作?!”
“这是我家吧?”赵捷的气势硬是被她的泼辣给比下去,“我这双眼睛想看什么还要先问过你吗?”
“我说不行看就是不行!”
“你太无理取闹了。”
“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说我无理取闹,我才不管你怎么想!”席小羽会管他的想法那才有鬼哩!
“你这样的性子,以后谁敢娶你?”
“当然是……”她顿住,总不能说要他娶吧?他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择偶条件,不可以随便便宜了别人。“奇怪,以我的条件还怕没人娶吗?再说,谁娶我又不关你的事情,你操什么心!”
哇咧!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这样强势吗?
赵捷踢到铁板,气得不理她,继续未完的公事。
约莫过了数分钟,两人相安无事,各做各的活儿。
“砰!”
他不该笑的。
赵捷知道在看到一个女人昏倒的时候,必须要善尽做人的职责,而不是笑到流泪,只是……
这个女人,这个不可一世、自以为是的骄蛮火红女,总算热晕了吧?
笑归笑,他还是起身走向前,帮她将包得密不透风的束缚解开。
白里透红的脸庞上有着好看的眉形,不粗不细的两道弯月不是如扇般的浓密长睫毛,优美秀气的鼻子不是微启的朱唇……
等一下!
他在做什么?
赵捷惊愕无比地倒抽一口气。
他竟在她没有任何意识之下吻她?
不,该害怕的应该是自己吧?
这个女人连在昏倒的时候也可以诱惑他,难道她对他下了什么咒语?
呸呸呸,他向来最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了,怎么会以为自己被席小羽下蛊?
那他怎么会吻她?
他竟然吻了这个只能让人勉为其难称为清秀的女人?
老天,他怎么有这么多的疑问?
赵捷懊恼地低咒一声,将席小羽放平躺在地上,拍打她的脸颊。
唔,好痛!
席小羽痛得睁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干嘛?”她气得打掉他的手,“你变态啊?干嘛打人!”
“谁教你要昏倒?打得我手软。”缩回手,赵捷按摩着手腕。
“混帐东西!哪有打人巴掌要人醒的?”
“咦?可你不是就醒了?”他故作不解地反问双手抚着脸哇哇叫的女人。
“啊……”席小羽这回干脆放声大叫,指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竟然脱我的衣服!说,你到底要干嘛?”
赵捷这回换揉耳朵。老天,这女人的尖叫声怎会这么尖锐?
幸好他因为不爱吵闹影响阅读品质,所以书房的隔音效果非常棒,否则这回不引来全部的人围观才怪。
“你都熟晕了,难道不用帮你解开衣物吗?有什么好叫的?这是常识耶!”他也不想脱,错了,还不到脱的地步,是解开她的衣服而已。
这叫解开?
席小羽愤怒不已,无法接受他的用词。
都已经看到她的内在美了。还叫解开?莫非是要全部的衣物都没了,才叫脱吗?
将衣服的纽扣全部扣上后,她才敢正视这个自以为是大善人的色魔。
“你这是什么眼神?”赵捷心底直发毛。
“看不出来我在对你下咒语吗?”席小羽面若寒霜,仍是盯着他念念有词。
“什么?”他没听错吧?
“我要让你后悔今天对我的不敬行为,准备吃苦头吧!”语毕,她笑得一如地狱来的使者,既阴森又可怕。
“你……你休想骗我!”不知怎地,她的表情令他不仅仅是发毛而已,她根本必须被送进疗养院才对。“这种无中生有的玩竟儿,我才不信。”
“不信就算了,我只是尽身为一个下咒者的本分而已,先让你心里有个底,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捷眼睁睁地看着狂笑的火球狂妄地离开他的地盘。
奇怪,怎么有一道冷风在她离去后向他袭来?
席小羽……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句形容词了,而他竟然在不久前一时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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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现在的追婚行动进展如何?”席小梅好奇的睁着大眼,兴奋地问着面色红润的席小羽。
“哈嗽!”席小羽打了个好大的喷嚏,揉揉鼻子,沙哑的声音透露出她感冒了。“甭提了,从没做过这么多家事,而且床又硬,房间又不舒适,睡都睡不好了,哪有精神去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