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要打碎他的面具,直接看到他心里面在想什么,我很讨厌这种感觉,明明他靠的这么近,却一点都不了解他。」
「跟我对致远的感觉好象,明明他这么近,却一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了,却不了解他行为的目的。你爱冷翔吧?要不然你为什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爱冷翔吗?
这个问题连镇宇本人无法回答,他太习惯冷翔在身旁,也习惯文易对他的付出,而当这些开始消失时,他才发现这些对他的意义。
表面上,他还是懒得去在意什么,至少他没有费力去阻止文易跟人的往来,也没有真正挽回他跟冷翔的冷战。
与其说是懒还不如说是对感情麻木,镇宇很久以前便发现自己这种严重的毛病了,对一切都可以轻易的放手。
无情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为什么就是无法对一个人执着?
「你爱致远吗?你只能跟他在一起吗?」
「我。。。。。。你突然这样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能跟你说我现在爱的是他。」
「换个人就没办法?」
「我想是吧!」
于心笑笑,不是很肯定,明天的事他怎么知道呢!
但此刻的他是爱着致远的,因为爱他,才会因为这些小事跟他闹到这种田地,别说爱情,连以前的友情也一并不保。
镇宇感到沮丧,他就是没办法,冷翔也好、文易也好,只要不用他费功夫,他跟谁在一起都没差。
「让我吻一下?」
听到这个要求,于心惊骇的笑:「你想干嘛?」
「就是吻你一下。」
「好吧!你可别太过份。」
一时兴起提出要求跟随口答应的两人慢慢靠近,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镇宇想起第一次吻于心的画面,那是在游泳池内,他一时冲动强吻了于心,还跟他起了冲突,之后他与致远、于心这段三角恋情让他第一次有付出真情的感受。
不过半年多,那些事情居然在记忆当中被刷成一片淡影。
「拜托你闭上眼睛好不好。」镇宇忍不住笑出来。
于心居然张着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等着镇宇的吻,害这性经验不谓不丰富的男人反而害羞了起来。
「好啦!」
原来以为只会是一个开玩笑般的吻,至少于心是这样想的,他以为自己对于镇宇不会有多少感觉,因为自己曾有一度非常讨厌他,更恨他抢走了致远。
两人的吻一开始就没有客气这两字可言,相互着想要攻入对方的牙关,让舌头交缠着互不相让。
两人的吻越趋激情,好久没有享受过性爱的于心,开始兴奋起来,也使的镇宇在放开他时居然感到有些失望。
「果然如此!」镇宇像是做完实验般的点点头,满脸严肃。
「你说什么?」
「我没办法对任何人认真,不管跟任何人发生情感、或肉体关系对我来说都没差,我可以很轻易的吻你、抱你,就像我跟别人一样。」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吧!」贼贼的笑起来,漂亮的脸上带着对镇宇的嘲笑,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贼样。「如果是你不喜欢的人,你也可以吗?这其中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你要试验不应该找我,去找个你讨厌的人比较准。」
即使于心这样说,镇宇还是摇头:「我没有办法固定一个人,我就算脚踏许多条船,也没有任何背叛的感觉,这。。。。。。难道你随便跟人发生关系,对致远不会有背叛的感觉?」
「我不知道。」
没试过的事情,于心不知道,更不想随意回答,想到他跟致远提出分手却没有得到一丝响应,就忍不住怒火高张。
「不知道?」
「这样好了,你跟我发生关系我就会知道我愧不愧疚了!」
「咦?」
惊讶于心说出这样的话,镇宇没动,他摸摸于心的脸:「别开玩笑,像我这样的人,真的会做哦!」
「要做就做啊!」又不是女人,他干嘛为了致远守节禁欲,于心一火,直接开始脱衣服「你要不要?」
「自己送上门的我从来没拒绝过!」镇宇笑,「不过这次例外,我不要!」
「为什么?」
「我担心致远生气。」
什么理由!
这句话证明镇宇的心中致远的份量比他重,如果于心记忆没错,镇宇应该喜欢自己在先。
「嗯我跟他已经分手,我要跟什么人做什么事跟他都没有关系。」于心任性地拉镇宇「你不是跟任何人上床都无所谓?你不是喜欢我?」
越得不到的越想要,这就是属于于心的固执与任性。
「我不想做任何会让致远讨厌我的事。」
「我就是想要。」于心硬脱镇宇的衣服。
「你想主导吗?你自己来好了。」镇宇笑笑的说,很随便的倒在椅子上,仿似想要任于心摆布。
于心衬衫脱了一半,瞪着镇宇高他十多公分的人,要他主导?
想一想,两个人都觉得这情形很可笑,于心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是镇宇开始狂笑。
「我。。。。。。我看我是不行。」于心笑的俯在镇宇身上,虽然他跟致远在一起时,一直是主动的那一方,可是对镇宇,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镇宇看于心笑的脸都红了,眼睛眯着,本来就秀气的他有种甜美的感觉。
因为两个人动作的关系,他转头,很轻易的在他唇上一吻。
「老奸,不是要拒绝我吗?」
「这只是友情。」
扶住他的脸,两人对望,脸上都是笑意。
收拾好东西以及自己的心情,于心离开宿舍。
从镇宇轻易的放手,让致远跟于心可以在一起之后,于心就认为他是一个好人,今天更证实了他的想法,镇宇何必烦恼他不懂得爱人,他那些不忠诚的爱情背后,却埋藏着他对所有人的在乎。
哼着歌走出宿舍大门,一撇眼,见到致远站在门口呆立着,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看着于心。
他有到镇宇的房间吗?
他有听见两个人在房内的话语与行动吗?
他在等他?
这些都没有答案,因为冷战中的两人不发一语的错身而过。
快步走开的于心与直立着没有开口的致远,他们的感情只锁在自己的心中,随着距离越拉越远,没有人回头。
第八章
「这星期六我们去美术馆!」顺口定了一个约会,秦少钧转头看文易的反应。
没有意料当中文易满脸笑容的欣然同意,文易微笑但犹豫的说:「离联考没多久了,你不多念点书吗?」
「放心好了,我有照进度在念,你不用担心。」
陪着秦少钧回教室拿东西,两人经过一个公布栏前面,上面正有活动告示,翔鹰与青萝的辩论比赛也在这个星期六举行,活动办的极盛大,邀请了各大高中的辩论社一起来切磋观摩。
上面有致远学长的名字,文易停下脚步,看着致远的名字列在首位,排在众多菁英之上,雪铜纸张的海报反着光,让致远学长的名字镀上一层耀眼的光亮。
「吴致远。。。。二年级最出名的好象就属他了!」
「是啊!」
点点头,文易专注的看着那个名字,致远学长似乎无所不能,但凡参加比赛定然名列前矛。
若致远学长比之鸿鹄,自己只能喻为燕雀,怎幺能与之相比?镇宇就算选择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去找镇宇了,而对方也忘了他的存在吧?
轻吁出一口气,听到秦少钧在身后问:「你想去看比赛吗?因为要看辩论比赛才不能跟我去美术馆?」
「不是,只是想到致远学长。。。。。。他真的很优秀。」
「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吧!」
文易又一阵苦笑,不知道致远学长心中是怎幺看待他,致远学长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有时候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也有时候想起他时,却犹如一团迷雾,让人看也看不穿他的心意。
反正文易也不需要看穿致远学长,他想看穿的是镇宇的心。
而那是一个更艰难的任务。
镇宇他现在在哪里呢?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距离好象越来越远了,这是不是跟一般情侣一样?因为细故闹翻,谁也不愿意先低头,在校园中你躲着我、我躲着你,就这样交错而过,从此没有再聚首。
而自己甚至没有跟镇宇吵架,他只是想要先逃开一阵子,从那个冰冷的男人身边逃开,享受一下温暖的感觉。
对少钧,文易知道这只是单纯的友情,并没有刻意利用少钧,但他的确喜欢跟他在一起。
跟镇宇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文易都快忘了跟男孩子平等交往的感觉,两个人商量着去哪里,做什幺,遇到对方没空,也只是耸耸肩说没关系。
跟镇宇在一起时,文易永远弱势,配合着镇宇的时间,等着他回房间,等着他回头看自己一眼,等着他把眼光从别的人身上移开。
奇怪,明明离开这幺远,可是想着心却痛了起来。
文易抱住胸口,好痛。
「文易,你不舒服?」秦少钧被文易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不是!」文易摇摇头,他不是不舒服,只是被一种绝望感所支配,让他差点站不住。
他已经两、三个星期没去找镇宇了,他居然不闻不问。
好无情,他本来就知道镇宇是这幺无情的人了。
轻轻一声咳嗽,秦少钧比文易更先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阶梯下,一个火光呈拋物线飞出,他把抽到一半的烟往地板一丢,用脚扭了几下,简单几个动作潇洒俐落。
又是他?
秦少钧看着他慢慢走上阶梯,用眼睛瞄着文易。
「文易,过来。」
转头发现是镇宇,文易着实吓了一大跳。
「镇宇,你怎幺在这里?」
「我刚好经过。。。。。。你过来一下。」
霸道的口气完全不容人拒绝,文易对秦少钧苦笑以表达歉意后,走向镇宇。
「最近你都没来我那?」霸道的口气正是文易记忆当中的样子。
镇宇长的高他二十公分,文易必须用艰难的角度扬着头。
爱一个人就是如此奇怪,再怎幺气恼他的无情,但仍会眷恋他一点点温柔。
所以当再次相逢时,看到的是对方的无情,让文易有点懊恼。
「还没回宿舍?」文易轻轻的问。
「我去哪里要你管吗?」
「今天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不好跟你有关吗?你要来安慰我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跟我上了几次床就管起我来啦?」
镇宇今天好象格外不同,一见到文易就发了一顿脾气!
文易尴尬的回头看看秦少钧,想来刚刚那些话统统都进了他的耳朵。
秦少钧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镇宇。
文易一点黯然慢慢浮上心头,镇宇才不会管他的尊严,不管他在朋友面前会不会泄露自己喜欢同性这件事。
镇宇不在乎的事情,文易还是介意的,他尴尬的看少钧反应,后者脸上淡淡微笑,没有多大的惊讶。
「少钧,你等我一下。。。。。。」
「不用等了,你跟我走!」镇宇拖着文易,不管他的意愿就要拉他走。
文易急急的拖住镇宇,歉疚且犹豫的说:「可是。。。。。。」
「可是?」
「我有朋友,我们约好要念书,现在只是回教室拿个东西,还没有念完。」
文易用力挣脱。
他不能够因为镇宇一来就拋下原本的约定,这是他自己的原则问题。
「连你都要反抗我吗?」
连文易也不想理他了?本来以为文易只是忙了一点,所以没有来宿舍,几次在图书馆撞见他跟朋友在一起,却开始让他在一起来。
冷翔够独立、够冷静,从以前到现在都保持一段距离,所以今日的反目早已经有前兆,但文易呢?他只是一个承欢膝下的宠物,有什幺资格决定去留?
恶意的在脑中想着,镇宇冷笑:「你到底来不来?」
料定文易不会违逆他,他没这个胆子,但文易却说:「对不起,我今天没空。」
他认真的模样让镇宇有种陌生的感觉。
他放开文易的手,淡淡一笑:「今天没空?」
笑容当中有威胁的意味,文易最受不了这种恐吓的笑容了,姑且不论镇宇的本质是孤单寂寞的,但他外表显露的危险感却常叫人害怕。
文易不怕,只是担心两人关系越弄越僵。
正想要屈服,身后的秦少钧上前一步,有点恼怒的开口:「文易都说不去了,你未免太强人所难!」。
「我有叫你发言吗?」
「少钧,他是叶镇宇。」
几乎不用帮镇宇做介绍,只要报出名字,秦少钧就知道这是名满翔鹰的危险人物,传言中打架闹事什幺都有他的份,但因为家世关系,一件件都变成悬案。
「文易,你干嘛跟这种人在一起?」
「我。。。。。。」
「文易跟谁在一起又关你什幺事?难道你也要参一脚?」
「我跟文易是朋友!」
朋友?
这到底是一种什幺关系?
镇宇的身边没有朋友,从来不了解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感觉。
「文易,你自己选择好了!我才不管呢!」
镇宇一转身,不在乎的走开。
「镇宇。。。。。。」
分不清自己对于镇宇的轻易放手是开心还是失望,文易呆呆的看着镇宇走开,他一刻也没停留,很快消失在眼前。
他放了这幺一大片天空让文易自由的来去,可是却让他觉得好孤独。
「他是谁?他。。。是你的什幺人?」
听到这句问话,文易尴尬起来,镇宇对自己过份亲昵的言行,都不像是对待同性的举止。
文易为难的回头,看到少钧不带偏见的眼光,他纯粹只是好奇。
「他是。。。。。。我的恋人。」文易没有选择说谎,他说了实话。
不习惯说到「恋人」这个名词,文易的脸终究还是红了起来。
「是吗?你是同性恋啊?」
「是啊!我喜欢男人!」
「就算是恋人,也不可以任性到管你的行动、拘束你的自由,不顾你的颜面!这种人外表骄傲任性地讨人厌,内心又空虚无聊的让人不舒服,你瞎了眼睛啊!跟这种人在一起不会有安全感的!」
真厉害!才见一面就把镇宇的个性说的这幺完整,当初文易可是被他迷惑了许久才弄清楚他的本质。
文易失笑。
「你不奇怪我喜欢男人?」
「还好啦!是吓了一跳,不过很难想象你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模样,可能是小鸟依人吧!」
秦少钧边说边比划仿真两人的身高差距。
觉得受侮辱的文易瞪了少钧一眼,发现他在开玩笑后,反倒不好意思,跟着他呵呵笑起来。
可能他是想要减轻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吧!这份体贴让文易感动。
不过秦少钧提醒道:「你还是跟他分开比较好!」
分手?是吗?
一个想法一旦扎根之后,就开始成长茁壮,慢慢成形。
因应观众的人数,辩论比赛选在大礼堂举行,现场挤了满满的观众,翔鹰的、青萝的,还有一些外校学生,各种颜色的制服充斥在礼堂当中。
「一九四八年,金赛大师定义同性恋为一个与自己同性别的伴侣有肉体的接触,并且达到性高潮的人,天主教的教义在于,他们在肉体上的接触,已经严重的违反了天主教的本质,违背了他们对神的信仰。。。。。。」
「请注意,那只是性学大师自己宣称的定义,同性恋绝非他所定义的如此狭隘,同性恋可以是一种性喜好,是属于内心层次的行为。。。。。。。」
一辩、二辩、三辩,一大堆话语在致远的耳朵旁边飘过去,他都没有在听。
他的脑袋塞着一大堆于心对他的不满,还有自己的歉疚与反省,他没有怪于心去找镇宇,都是自己太过疏忽他。
尽管如此,嫉妒的感觉挥之不去。
于心,我该怎幺挽回你?
「致远,要轮到你了。」旁边的莫印杰推了推致远。
「知道。」致远点点头,把心思放回眼前的笔记上。
轮到反方结辩,他站起身来,摆出优雅的姿态,发出清晰流畅的声音:「我们不反对正方所说人生而平等,有权利去追求自己所要的生活。。。。。。。」
莫印杰在底下冷笑一声,提醒道:「他们没提到这个论点。」
致远连忙改口:「但重点在于,他们身为神的子民,他们以神的传播者自居,哥林多前书六章
10节把同性恋行为与淫乱、拜偶像、奸淫、偷窃、贪婪、醉酒、辱骂和勒索定为不义,不义之人不能承受神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