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精彩内容载入中·这是一张混合了血与泪的成绩单。
每个科目后面的分数均是一片红,让黎恣好像被火箭炮射中一样……
虽然早知自己的分数不好看,但满分一百的试卷,大部分科目她只考了七、八分……除非让她转到俄罗斯那种五分为满分的学校,否则她永不超生!
“我已经和校长谈过了,下学期就帮你转学。”黎爸爸每次看见女儿的成绩单时,总是突然老了好几岁。
“学校又不要我了吗?”黎恣有点抬不起头。
黎妈妈在一旁烦恼的插嘴:“国内的小学她已经念『完』了!”
黎爸爸冷冷的说:“那就到国外去!”
“学校真的不要我了吗?”黎恣还没完全死心。
“你这种成绩,哪间学校敢要你?”那对没同情心的父母在悲伤的女儿面前晃着成绩单,毫不留情的剌激她幼小脆弱的心灵。
“可是……”黎恣小小声的为自己辩解。“可是,我有进步了啊……”
“你说什么?!”不愧是老夫老妻,问题同时冲出口。
黎恣涨红了脸,怯怯的说:“我上学期才考四、五分的科目,这学期不是考了七、八分吗?”
“你闭嘴——”夫妇俩赶紧为对方拍胸抚背,免得一口气咽不下就“走”了!
黎恣绞起手指。“爸,你真的要送我去俄罗斯吗?”
“你也配?你这种成绩,乌克兰也不收你!”
“那……”黎恣答不上话。乌克兰和俄罗斯差很多吗?
“你们校长怕你再待下去会影响学校的声誉,私下求找帮你转学,不然就要介绍你到启智学校去!”
“啊,好过分……”黎恣一听,眼眶中的泪花直打转。“我又不是白痴,我只是成绩不太好而已!”
“成绩不好?你永远没好过!我们从你小学开始就请家教,连公司内一流的菁英都重金聘请来了!什么哈佛、史丹佛毕业的,哪一尊佛我们没请来啊?你成绩有好给我们看吗?”
黎恣禁不住指责,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我很认真在学啊……可是、学过就忘了,我有什么办法?”
黎爸爸既心痛又无奈的说:“所以,我特地给你找了间特殊学校。免试入学,考试也比别的学校简单。”
黎恣反而更加不安。“是启智学校吗?”
“国外的私立学校!”
“私立启智学校吗?”她不要啊!
“不是!”黎爸爸没好气。“学校在日本,开学后我就带你过去!”
“我、我不要出国……我怕……”人家很少离家的说!
“怕也得去!你想让别人知道我黎小明的女儿连小学都没毕业吗?”
“那个……”黎恣惶恐的说。
“什么?”
黎恣打量爸爸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我们学校外面的天桥底下,有人在卖各家学校的毕业证书,连哈佛大学都有,一本只要六百块……”
“啊啊啊——”黎爸爸叫了半天,然后努力恢复平静,用无情的商人特有的冷酷口吻说:“我一向提倡民主教育,所以我不会打你!不过,如果你不马上拿着你的成绩单到房间去面壁思过,你老子我说什么都会把你的脑袋像切西瓜那样劈开!劈开!劈开!我劈劈劈劈劈!”
“呜……”黎恣吓得二话不说,抓了成绩单就逃。
她泪水纷飞,心碎成片片……直到回房取出她珍藏的男男小说翻阅,精彩的故事情节稍微抚慰了她的悲伤,将她带进另一个没有考试的世界。
假如她能选择自己的生活,她真不想活在这个以成绩为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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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日本横滨私立自由学园
从外面看来,这所学校并没有什么特色。
校门装饰简单,入门后的运动场也不过面积大一些而已。直到两栋并排矗立的教学大楼和行政大楼映入眼帘,黎恣才看出这所学校的怪异之处。
首先,大门内还有门,而学生们正排成长长的队伍等着进“门”。
黎爸爸“咦”了一声,带着女儿走向明亮的大楼。“不是已经进校门了吗?这些学生怎么还在排队?”
黎恣拉着父亲的西装衣角,小步前进。“爸,这两栋好像你们公司喔。”
她抬眼,打量着这栋像是商业大楼的建筑物。
“私立学校嘛,建筑风格和国立学校不同是常有的事,以后你住这里很方便,爸爸看过学校的平面图,这两栋楼后面有餐厅和游乐园还有医院、书店以及中型的卖场。”
黎恣觉得好像掉进一个平行的异世界。“我要待一学期才能回家吗?”
“你最好待到毕业为止!”再被“建议转学”就只能送她去启智学校了!“学生宿舍在最后面,听说设备非常完善……”
黎恣双手在身前交握,使劲扭绞以排遣心中的不安。她从没离家超过一天,怎么有办法独自生活?
父女两人还没走进大楼,便被排队的学生们挡住了去路。
原来,大楼前还有座哨站,左边检查教师与家长,右边检查学生。
这时,钟声响起。
广播传遍校园内外——
“同学们!早安,新的学期又开始了……请大家排好队,按顺序进行安检。”
“有人爬墙!”一声大喊突然盖住了广播声。
黎恣转头一看——
一群手臂上有“风纪”臂章的人,正在巡视学生队伍这一边的排队情况。
“打下来!”带头的风纪委员放话。
只见他取出手枪,朝着几个不走安检哨,正从门边的铁墙翻过去的学生射了几枪。
砰!砰!砰!
看见被射中的学生真的倒地不起,黎恣惊骇地躲到父亲身后。“爸!这真的是学校吗?”
黎父也吓呆了。
广播声又继续——
“请各位同学在过安检哨的时候,主动缴出违禁品!”
“爸——”黎恣用力摇晃已呈呆滞状态的父亲。
她瞄见不远处几个长相凶恶的学生,手脚控制不住地发抖。
“两位是新来的吗?”友善的询问声飘来,一位装扮高雅的女上走到不知所措的黎家父女面前。
黎爸爸立即收起慌乱的神色,向女士说明他的身分。
“嗅,是黎先生呀!很抱歉,我们没有主动接待您……”女士亲切的解释:“我是这所学校的副理事长——何花。您身后那位可爱的女孩就是黎恣吧?”
黎恣听到它提起自己的名字,无端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请问……”黎父在短时间内就恢复了冷静,但对于那个翻墙被打下来的学生,他非常在意。
何花说明:“请两位不必惊慌。刚才你们看见风纪委员狙击违规的学生,所使用的武器是对人体无害的麻醉枪。”
问题不在于武器对人体有没有害,而是不该用枪械对付学生吧?黎家父女心怀不安的表情始终挂在脸上。
广播再度响起——
“各位亲爱的同学们,当你们进入学校后,等于同意校方的管教,并愿意无条件遵守校规。若有违反者,依校规惩处。现在重新宣布一遍校规:1、校内不准私斗,有意与人单挑者,必须得到学生会以及训导处的批准。2、不许卖淫、吸毒、走私枪械与从事色情物品之交易。3、不许携带任何武器,包括生化……”
“爸……”黎恣听到一半,腿已经软了。为什么学校会禁止学生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有学生曾经做过啊?
这是什么学校啊?!
“你怎么站不稳啊?”黎父抽出手帕擦擦冷汗。“你累了吗?”
广播内容他听得很清楚,深知女儿害怕什么。不过在外人面前,他不得不维持镇静,对女儿展示他身为父亲的胆量!
“来,这是你妈准备的『红』牛!我喝了一半,剩下半瓶给你!”
“不……”我要回家!黎恣捧着父亲给的饮科,喉咙干哑得说不出话。
“呵呵!黎先生,这边请。”何花不动声色,带他们走到教师与家长专用的安检哨前。
黎恣拉拉父亲的手,等他回头马上死命摇头,叫他不要去。可是当副理事长眼神一飘过来,她又不敢动弹。
“先进去看看再说吧。”黎爸爸已经站在安检哨前,不能临阵脱逃了。
黎恣悲哀的别开脸,正好看见旁边学生走的安检哨。
检查人员态度强硬的告诉一位貌似忠厚的学生——
“没收!”
“为什么?那里面装的只是小提琴啊!”学生愤愤不平。
安检人员立刻打开盒子,把小提琴拆开,再掏出琴身内的大管小管,迅速组合出一枝狙击枪。
“灭音器、瞄准镜……都有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黎恣看得双眼突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安检人员拿出本子登记学生的名字。“没主动缴纳枪械,违反校规,罚你每天早晚绕着学校跑五圈,连续三个月!”
“爸……”黎恣白着脸,转身抱住父亲的腰。
“你又怎么了?”黎父故意眼睛向上瞄,在心里催眠自己: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黎恣痛下决心说:“把拔,你送我去启智学校吧!”
性命最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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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恣不是智障,虽然她的情况真的很像重度白痴。
文史科目依靠死记硬背混过关,数理科目她完全抓不到其中的逻辑规则。
当面教学的话,无论什么内容她都能马上掌握,可是她的脑子好像没有储存的功能,只需五分钟,她就能把刚才所学的全部忘掉。
“的确很特别……”何花翻阅着黎恣的资科,精明的脸上不时掠过惊疑之色。
“叩!叩!”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打断了室内的平静气氛。
“请进——”等敲门的人走进来,何花眼睛倏地一亮,高兴的说:“太好了!何岚,你准时过来了。”
进来的是一位拥有金属般冷冽气质的男人,尖锐又精美的长相使他像机械一样,充满非人的冰凉,大概只有纳粹才有他这种冰山气质。
“学生资科?”何岚看见地板上有几张掉落的档案,他顺手捡起来还给何花。
“一个很特殊的学生。你看看家长提供的记录吧。”何花扯出笑脸,在何岚观看文件的同时说明:“一份同样的考卷,今天当面教她该科目的内容,让她马上测试,她能写出百分之九十的正确答案。但半天后再让她作答,她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记忆了。”
“新学生?”金属感的嗓音没有情绪。“她还不到你们学校的录取标准。”
何岚只扫了资料上的学生背景一眼。
自由学园只招收两种学牛,一种是黑帮后代,另一种是军警界人士的子女。
黎恣是个例外,她家从商。
“别说『你们学校』,从今天起你也是这学校的一份子。”何花无奈解释:“本来我也犹豫着要不要收她,不过她父亲动用了很多关系……”
“姑姑,不必和我解释。”何岚对过程没兴趣。
“当然要和你解释,她会分配到你带的班级去。”
何岚眉头微皱,拿起黎恣的成绩单问:“考这种分数,她不是白痴吧?”
“你看她的外文成绩。”何花交出另一份资科。“她偏得很厉害,外文是她最好的科目,而且英、法、日、义、西等国家的语言她都学得很快。”
“有特殊技能的白痴?”他想起电影“阿甘正传”。
“别这样,何岚。”何花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感觉很不舒坦。“你不是心甘情愿来的吗?”
“我以为这是交换条件。”哪个老师会心甘情愿由大学降级去教中学?
何花听出何岚仍有心结,于是搬出长篇大论劝他。“你都那么大了,整天待在西点军校当教官,也没有女朋友,又不常回家,家人当然担心你了……”
“谢谢姑姑的关心,但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何岚不耐烦的打断何花的话。
他暴躁的脾气和冰凉的外表非常不符。通常只有在他发怒的时候,才会感觉他是个人!
“我负责把妈带不起来的班级带上去,你们则让我继续留住军校,不骚扰我、不逼我相亲……”
“何岚,请你带学校里最差的班级,不只是为了换取你的自由而已。”
那还有什么?“难道姑姑想说——顺便让我度假,调剂心情?”
“这是尽孝道。大嫂带了两年却始终不能升级的班级,全校老师都没办法。如果身为全美最优秀的教官,手下从没有不及格学生的你,无法为你母亲雪耻,你就不够孝顺。”
丑话先说住前头: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班级,今年若是还不能升级,他们何家的脸不但丢尽了,何岚也别想维持单身!
家里等着找藉口解决他拖延多年的婚事,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我讨厌说日语。”何岚挺直的背脊如同经过七级地震也绝不动摇的高山。
何花皮笑肉不笑,用关怀的口吻安抚何岚的不满。“我们学校教学采用英文,你说美语也一样。”
何岚无语,转身走出室外。
阳光穿过浓云,他俯视下方,避开刺目的阳光,不经意发现楼下的两道身影。
领头的人步伐很快,跟在后面的女孩显得有些不情不愿——忽然,女孩抬头往上看,柔暖阳光洒落在她脸上。
那张娇嫩甜美的容颜直直映入何岚心坎,悬在女孩眼角的淡淡忧郁令人心疼。
她并没发现有人正注视着她,垂下沮丧的脸,如轻风般走出何岚的视线。
他的心跳,节奏微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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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恣早就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要不然怎么会生出她这个异类?
没能使狠心的父亲回心转意,可怜的黎恣就这样被丢在异国他乡。
连心情都来不及调适,她又被带到教室。
教学大楼有六层,从下往上,分别是国一到高三六个年级,各年级一层楼。
黎恣跟着学姐爬上五楼。她发现学生们所穿的校服分成黑白两种颜色,对比非常强烈。
“你可以选择黑色或白色的制服。”领着黎恣的学姐是学生会成员。“我们都是以自己家中的背景来挑颜色的,不过你比较特别……或许不用穿制服。”
她……算特别吗?黎恣低下头不敢多问。
自从知道了这所学校的学生家里不是黑社会就是警界或军界的大头,她就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抬起头。
“大家安静一下。”把龟速行走的黎恣推进高二C班的教室,学姐对着满室的学生介绍:“这位是黎恣,转学生,大家要好好照顾她。”
话讲完,学姐马上走掉了。黎恣感觉整个教室一片沉静,似乎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请各位、各位多多指教——”她慌张的鞠躬,腰弯到九十度。
“你不用那么紧张。”一个穿白色制服的男孩子走了过来。“我是班长。”
他自我介绍的声音很温柔,给人一种安适感,让黎恣没那么恐惧,敢微微抬起眼皮。
“你好。”她偷瞄班长的脸,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是“受”?
班长不晓得,新来的转学生在心里将他归到某个“类型”去了。
“你的成绩一定不大好?”他半试探半说明。“这么讲或许很失礼,但我们班是全校成绩最差的,已经连续留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