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生活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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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夫人生活手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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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爷,小姐,老夫人等你们多时,请。”二管家请过安就走在前领了路。

    萧玉珠一直微笑半低着头,在二管家萧安转身时,她那双笑眼眨了一下,心想若是二妹妹能回门,来迎的怕是老管家罢。

    **

    一路进萧老太君的院子,沿路有些安静,路过园子也听不到姑娘丫头的趣笑声,快要进萧老太君的院子时,萧玉珠偏头朝身后的如意笑道,“今日个一路来可安静,也不知妹妹们哪去了?”

    如意福身,娇笑道,“许是老太君屋里等着您呢。”

    这时萧安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如意一眼,如意一见敛了笑,心下忐忑,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萧安只一眼就看向了萧玉珠,笑道,“苏河城的老板昨夜进了城,几位小姐说要给您准备份好礼,一大早就出门挑好料子去了,等会您就能见着她们了。”

    萧玉珠一听,心下了然。

    苏河城的商人手上有着最好的苏绣料子,淮安城的哪家小姐不爱?去得晚了就没了。

    没出嫁前,货一进铺子,她十次里也有七八次是要跟着去看看的,布料是扯不起做衣裳的料,但手头宽裕,也能买几块帕子。

    不过往后,想来就是瞧也不能去瞧了,买不起干瞪眼,不知有多少人家要笑话她。

    萧玉珠想着县衙后面的落败模样,公公是清官,婆婆惟命是从,家有四儿,她夫君年近十九还未有功名,三位小叔一位十六,一位十三,一位十岁,都且在书院就学,虽说他们是县令之子书院能免了他们的修金,但笔墨纸砚哪样不要钱?

    狄府家中银钱成日入不敷出,她爹爹可真是把她找了好人家嫁了。

    进了院子,婆子们便迎了出来,热热闹闹地给他们请了安,萧玉珠微笑着朝她们颔首,忽略了她们朝她多看的眼神。

    她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老太君不打算要了的孙女儿,可没那个闲心给她们打发铜钱浪费。

    萧老太君正坐在主位,狄禹祥在进门之时看了笑容不变的小妻子一眼,一进得门去看到主位上的萧老太君,朝她一揖到底,道,“孙婿给老太君请安。”

    萧老太君见到他的模样,小讶了一下,随即笑着俯身过来虚扶,“姑爷万万莫虚多礼。”

    “多谢老太君。”

    狄禹祥这时又朝得老太君座下的狄元通拜去,“儿婿见过岳父大人。”

    萧元通微笑不已,起身亲手扶了他起来,他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白肤柔眼,嘴边挂着羞涩微笑,与眼前的俊公子真真是天作之合,心下不由大慰,重重拍了拍狄禹祥的肩,连道了三声“好”。

    萧玉珠跟着行了礼,把给萧老太君的那盒茶从如意手中拿了过来献上,老婆子接过望了萧老太君一眼,老太君看着那包了帕子的小纸盒一眼,笑着朝萧玉珠道,“让你们费心了。”

    “老太君哪里的话。”萧玉珠朝她福身。

    萧老太君不经袱看了一眼,见那包袱不大,想着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了,不由心里哼笑了一声。

    狄家什么人家,她是清楚几分的,狄县令是清流那派的人,两袖清风不说,隔县的乡下那头还有着不少穷亲戚,时常上淮安来要他救济,狄家那夫人听说是一年都做不了一身新衣裳,昨日来唠磕的闻夫人还说,那狄夫人娶大儿媳的新衣裳,怕是又得穿个十年八年的,老大娶媳妇要穿,要穿到最小的那个娶媳妇。

    大儿是个没出息的,替女儿选婆家,也选了个没用的,这孙女儿要怨,就怨她那个不会为她着想的亲爹吧,怪是怪不到她头上来的。

    萧老太君觉得眼下二孙女能嫁个好的就成了,结了狄家这门穷亲戚,要是不识相,以后是少来往就是。

    老太君见着那翁婿说话,那大孙女微笑看着他们,见她浑然不知以后日子的劲,不由轻摇了下首。

    这孩子还是有些像她那个天真的娘的,以为有情饮水饱。

    一个快近及冠之年的少年郎,连个功名都没有,长得再好又如何?以后有得是她的苦头吃。

    中午老太君留了他们的饭,用过膳,狄禹祥提出了告辞,萧老太君留了他们两句话,在狄禹祥的再三告辞后,还送了他们出了院门。

    她做足了礼数,给了小辈面子,狄禹祥在门口感激不已地再三跟她打了揖,这才携萧玉珠离去。

    直到萧玉珠出了门,也没见她那几个妹妹出来与她见面。

    出了萧府,眼前的朱阁玉亭,假山流水就不见了,这时午时刚过,今日赶集的淮安城人流熙熙攘攘,到处有喝卖的吆喝声,马车赶到了门前,萧玉珠朝父亲再福了礼,微笑道,“您就赶紧回罢,记得按时用膳,按温添衣,切莫伤着了身子。”

    萧元通见着女儿满脸的笑,眼睛里也满是高兴,以为把她嫁给了真正的好人家,“莫要记挂我,爹常在县衙,我们能时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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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去的路上遇上了县衙里的衙门,说是狄禹祥往日的同窗来找他了,县老爷让他赶紧回去。

    得了讯,回去的马车便快了,狄禹祥到了衙门前就下了车,让守门人老黄把车赶到后门。

    萧玉珠下车时,苏婆婆已站在了后门,弯腰扶了她下来,笑着跟她说道,“坐车累了罢,赶紧的去歇会。”

    “诶,好。”萧玉珠回身让丫环把礼拿了下来,带着她们进了屋。

    狄赵氏见到她就让她去歇着,萧玉珠也没再多礼回了屋。

    狄府的马车简陋,里头的座位不稳,一路跑回来,她这也是忍了一路。

    她歇了一会,出门见狄赵氏领着苏婆婆在忙,几个小叔从书院回来,这几个神似狄禹祥,但比狄禹祥更冷淡的小叔子朝她作了揖,由二公子狄禹鑫领着回了屋。

    婆婆那边说家里呆会有客人来,让她在屋里歇着就好,萧玉珠差了两个丫环听婆婆使唤,在房里做了一会绣活,晚间狄赵氏端了饭菜过来,与她在偏房用饭。

    不远处的主屋里,伴着夜风,传来了男子的爽朗笑声。

    “是祥儿的昔日同窗,刚从京城回来。”狄赵氏也听到了笑意,微微一笑。

    “京城?”萧玉珠偏了偏头。

    京城啊,只听过,没去过,离淮安远得很,外祖曾经去过的地方。

    “是,京城,祥儿的这位同窗父亲以前是苏河的县令欧大人,与祥儿拜了同一个老师,后来欧大人调去了京中当官,他便跟着去了,昨日返乡,听闻祥儿成婚了,这不,便携礼上门了。”

    “有心了。”

    “可不是。”狄赵氏给她夹了菜,“家中可好?”

    萧玉珠见她问起了家中事,忙笑道,“都很好,老太君身子安康,父亲也是为着我欢喜。”

    “你爹是个好爹。”狄赵氏想起那位不善言辞,但面貌忠厚的萧主薄,朝儿媳温言道。

    萧玉珠羞涩一笑。

    用过膳,瞧婆婆的意思因家中来了外面的男客,不让她出去,她便呆在了屋中,后招丫环打来了水,洗漱就寝。

    如意如花送水来时,两人都满脸桃红,萧玉珠笑着看了她们一眼,提不起兴趣问她们外面来的是什么人,反倒是如意多嘴了一句,道,“姑爷的同窗,长得也是极俊。”

    姐儿都爱俏郎君,丫环们明显春心荡漾,萧玉珠回想了一下府中几个堂弟的模样,长得最好的那位小弟萧玉也是只及她那夫君的七分,她便也笑了起来。

    丫环们还要多说,但被萧玉珠握拳打哈欠的举动止住了嘴,道了安就退了下去。

    离洞房已过两夜,萧玉珠身子还有些酸涩,又来回被马车颠簸了一趟,刚躺下不久就睡了过去。

    半夜身边有人躺下,她闻到了酒味,睁开眼就看到了她那少年夫君亮如星辰的眼。

    “回来了?”

    “嗯。”

    “可要喝点水?”

    “喝了。”见她嘴边还有笑,他柔和了嘴角,夜深,他声音也轻,“扰着你了?”

    萧玉珠轻咬了下嘴,浅浅笑着摇头。

    放在桌上的烛光未熄,近在他眼前的红唇太扰眼,狄禹祥眼色沉了下来,回身吹熄了烛火,压住了她的身。

    不多时,娇喘声细微地响起,床脚发出了轻响,他伏在她身上的力道太重,重得萧玉珠喘不过气来,只得紧紧攀住他的背重重喘息,脑海中想着还好婆婆是个知事的,他们的婚房离他们的,小叔子的都远。

    若不然,按她夫君在黑夜中这猛虎出山的狂劲,她每日就可羞得无需出门了。

    **

    隔日萧玉珠才知狄禹祥的同窗连夜赶了回去,当日狄禹祥出了门,夜间回来给了萧玉珠一包点心,是桂花糕,甚是香甜。

    夜晚萧玉珠趴在狄禹祥身上咬着嘴笑,狄禹祥目光柔和,手指绕着她的长发打卷,看着她发笑。

    萧玉珠笑得一会,就小猫一样地伏在他的身上,狄禹祥摸着她的背,问她,“还疼吗?”

    萧玉珠摇了摇头,“娘今日也未让我动,我什么也没做,又歇了一天。”

    “嗯。”狄禹祥沉默了一会,与她道,“你再忍忍。”

    他莫名说了这话,萧玉珠甚是奇怪,抬头与他道,“忍什么?”

    “再过些日子,家中会宽裕一些。”狄禹祥淡淡地道,手掌心在她嫩滑的背后游移不停。

    被他摸到敏感的地方,萧玉珠缩了缩身子,“哦”了一声,又乖巧地伏在了他的身上。

    过了一会,萧玉珠被他摸得昏昏欲睡,在睡着之前她喃喃道,“您怎么样都好,妾身很是安心。”

    她确是安心,从他放纵一夜还要早起练书习字的习性来看,她不觉得他是个没出息的。

    如此半月,这夜狄禹祥回来,用过膳后没有与萧玉珠一道回屋,被狄增叫了过去,过了好一会,萧玉珠等人都等得快要睡着了,狄禹祥才回了屋。

    一进屋,他就吹熄了烛火。

    坐在床上的萧玉珠顿了一下,轻声道,“您还未洗漱呢。”

    “你先歇着罢,我在外头已经洗过了。”狄禹祥放柔了口气道,他的声音有些清冷,平日又是个不爱笑的人,只是当他刻意放柔语调的时候,萧玉珠就觉得心口也能发柔。

    她披了衣下地,没有去点灯,在黑暗中与他脱衣,他亲了亲她的嘴,她便咬着嘴笑,然后他抱了她上床,又是一阵交缠。

    第二日清早一大早,天色未亮她就醒了过来,依旧趴在了他的胸口,手摸着他脸上的指痕,问睁开眼睛的他,“谁打的?爹打的?”

    狄禹祥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见她只是好奇并不急切,重又闭了眼,懒洋洋地道,“爹打的。”

    “为何打你?”这半月,他对她很好,萧玉珠便多问了起来。

    “我做了点事,被他知道了。”

    “不好的事?”

    她问得太直接,狄禹祥无奈地睁开眼,望着小妻子,“对,不好的事。”

    萧玉珠摸过婆婆给她的药油,给他擦脸,这时眼里总算是有了些担忧,“以后别让他知道了,莫让他打你。”

    狄禹祥看她两眼,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抱着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压在她身上又作乱了一翻,待到泄毕,在喘息不停的她耳边咬着含糊问,“不问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那还在她身体里,萧玉珠脸红不止,又被他舔得身体都是软的,这时外头晨光已起,她喘着气望着外头,等他的唇离开了她的耳朵,她才道,“不问,您做什么都是好的。”

    “出嫁从夫,嗯?”狄禹祥咬着她的嘴笑着问。

    “出嫁从夫。”萧玉珠红着脸,神情却是认真无比。

    没多久,狄禹祥就起了身,出了门去书房,如意如花进门来见到又乱作一团的床铺,丫环俩面面相觑,不复前几日见到此景的娇羞,这时她们都有些愣然。

    这姑爷小姐,怎地天天都如此?

    丫环们呆住了不动,萧玉珠看了她们一眼,垂下眼掩了眼里的冷光,垂眼淡道,“如意把床单被子换了罢,如花你把水倒了,重给我打一盆过来。”

    等了一会,没人发出声响,萧玉珠抬了头,敛了脸上笑意,“没听到?”

    如意如花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不迭地道了是,一人去了门,一人朝床边走去。

    等走到床边闻到那股味,如意又呆了呆,小心翼翼地瞧萧玉珠看去,正好对上萧玉珠平静无波的眼,她心里猛地一惊,忙收回了眼。

    这日近午萧玉珠随狄赵氏下了厨,上午她在狄赵氏身边做了一上午的绣活,婆婆好几次欲言又止,待到了厨房,想是忍不住了,叫了苏婆婆和丫环出去,便朝她道,“知道昨日的事了?”

    萧玉珠摇摇头,“只知爹打了夫君。”

    狄赵氏看着娇嫩如鲜花的儿媳一眼,她今天穿了一件六成新的浅绿上裳,蓝色长裙,是淮安城里小姑娘偏爱常穿的衣裳。

    她穿得甚是好看,只是衣裳确也是旧了。

    她带来的布料,好的稍差一点的,也全打发出去了。

    也难怪大儿觉得对不起她。

    婆婆看着她又不说话,萧玉珠等了又等,没等来她的话,就先开了口,“脸都肿了,肿得很高。”

    “没擦药?”狄赵氏顿了顿。

    “擦了,”这次萧玉珠笑了笑,“等会还去给他擦一道,娘,你说好不好?”

    她笑得甚是娇美,带着几分天真,赵狄氏用未沾水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想着她还小,有些话便没有全说出来,只是提点她道,“过两月就是乡试了,你陪他好好念书,等考了功名,你们就好了。”

    萧玉珠听得满头雾水,但听得话是好的,头连点了数下,转头就拿刀一丝不苟地去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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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淮安州下属县城有淮南,淮安,苏河,古安四个县城,淮南是州城,但地方最小,与淮安州最大的县城淮安县毗邻,不及淮安一半大,但淮南有着京安运河的港口,二十年前京安运河修建后,淮安州的知州府就从淮安搬到了淮南,从此淮安只有县衙,没有知衙,行政地位自此下降。

    淮安州每年院试的地方设在淮南的知州府衙,朝廷委派监察的提督学政是三年一换,得知今年的学政不再是当朝右*派的人,狄增闻讯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三年又三年,因上上任学政纪文纪家与狄增有私仇,他走后接任学政的是他的同门师弟,又是右*派之人,接连六年的院试,狄禹祥便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考中。

    这任学政虽是左*派之人,与他清派也有众多不合之处,但无私仇,只要狄禹祥发挥得当,这次应是八*九不离十。

    确定了这次学政的来历,狄增这几天都不许狄禹祥出门,生怕他再做那有**份之事。

    狄禹祥脸上有着被其父煽出的指痕,这几天也没想出去,只是外边的事还需他过问,他便在后门使了铜子,叫一个经常见着的小乞儿去与人报了信。

    那天他从广武楼刚出来,就被衙门里的衙役不小心看到,那衙役不知他为何在贩夫走卒聚集的茶楼出来,想必是通知了他父亲。

    这日一回到家中,他娘告知他爹找她去问过话,狄禹祥心里就知他爹心里大概有数了,认为他干起低贩高出的商人之事。

    家中一直贫寒,狄禹祥十三岁那年跟着同窗一友干起了买卖之事,雇人从乡下的农民那里买菜,赶着马车当日回来,第二天早上就能全卖出去,一次也能挣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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