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脏兮兮躺在花田里,不只是狼狈到了极点,这暧昧的行为活像在偷情,而他不仅没有斥责她不当的言行,还陪她一起疯。
强吻?他的身材足足是娇小人儿的两倍,会防范不了她的吻?
真是该死的,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他感觉口乾舌燥,话总是梗在喉间,身体一再背叛理智,就这样与她仰望蓝天,倾听她细数白云的变幻。
她丰富的想像力是他远不及的,仔细听她诉说,仰望天空久久,仍看不出所以然,倒是领悟了这些年为了事业,他错失多少好山美景,也浪费不少与她相……
“有人朝这里过来。”他听闻数人的脚步声,起身一探究竟。
崔孟璇跟着坐起,亦见到来人。唉!别离的时刻总是来得特别快。
“混帐家伙,离孟璇远一点!”花田里不好奔跑,众人只能愤怒的嘶吼警告。
堂本真一将她扶起,严谨表情再现,“告诉你的同学们,我们要回别馆。”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堂本世家的家务事,偏偏冒出一堆不相关的闲杂人干涉。
“不想。”崔孟璇拧起秀眉,他的声音像冰渣子刮过,表情又是如此严厉,难道他们的关系又回到原点吗?
“璇儿,别再任性。”又是命令的语气,她所有的好心情全然消逝,“真是他妈的!”
“崔、孟、璇!”他无法置信她居然骂脏话,箝制住她的玉臂,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真一哥哥。”她甜甜微笑,柔软躯体还不停磨蹭着。
有高大身影挡住,相信此刻她诱惑的行为没有人瞧见,倒是他那低吼声与粗鲁的举动会惹人关注。
“你你……”诱人体香频频干扰,绵绵细语在耳边缭绕,堂本真一对她的转变感到万分错愕,亦陷入迷惑中。
“嗯,人家想跟你撒娇嘛。”崔孟璇说话的声音细微,媚眼眨呀眨,然后踮起脚尖,偷偷舔吻他的喉结。
酥麻感从他的喉间急速扩散,红晕蔓延至耳根,全身血液在瞬间沸腾,什么纠正不当行为他完全忘了,此刻脑袋一片空白。
“孟璇。”韩子君率先到来。
“子君,呜……”崔孟璇水灵眸子泛着雾气,佯装奋力摆脱箝制,以求救的表情扑进她的怀里。
“不哭、不哭,有我们护着你。”若不是知道她是假哭,韩子君还真会被她蒙骗。今年影后应该由她荣获。
“他有没有伤害你?”关怀声此起彼落。
趁某人还陷入呆滞状况,崔孟璇拚命挤眼泪,“不要问了,我要回宿舍……”
“可恶!”很显然,大夥的想像力很丰富。
脸上红潮渐渐退去,回过神来,堂本真一发现妩媚小女人变成另一个人,“璇儿,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呜呜……”她缩了缩。
众人虽然已成了堂本真一的手下败将,仍不示弱,“慎重警告你,若是再接近孟璇一步,绝对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们要搞清楚,她是我的未婚妻。”
“求求你们别吵了,我不希望又招惹是非。”崔孟璇含泪哀求。
韩子君出面制止,“够了!孟璇已经承受不了纷争,我们回学校。”
“你们没有权利带她走。”佳人如此善变,堂本真一非要与她谈清楚不可。
“我不是让人摆布的娃娃,是我自己想要回去,远离你这个大坏蛋。”崔孟璇哽咽抗议,而后跑离。
“你……”又一次遭受哀怨指控,他深受打击。
白云飘浮,海芋绽放幽香,景物依旧,佳人媚态已成虚幻,为什么她总是能在人前人后判若两人?莫名其妙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觉。
是璇儿有精神分裂症,还是他脑袋有问题?或者这只是一场梦……
“夭寿喔!少年哪,你竟然把我的花蹂躏成这样。”几个妇人来到,其中一个三姑不停以手指戳着他的臂膀。
“喂喂!不要假装没听见。”连骂了十几句对方仍没有反应,另一个六婆气得脸红脖子粗。
阵阵刺耳声扯回他的思绪,堂本真一这才发现崔孟璇早已远离,花田里只剩三个妇人,吱吱喳喳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哎呀,都不会应声,该不会是个聋哑吧?”七婶婆都念得口渴了。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堂本真一点头表示友善。
“哇!他会讲话耶。”
“原来是鸭子听雷,他听不懂台语啦。”三姑拉着其他两人小小声道。
“听不懂台语,也是要赔钱哪。”六婆双手擦腰,凶恶的对着堂本真一比手画脚,气愤表明数十株海芋被毁。
“OK!”他终於了解,伸手想掏皮夹,这才想起他的物品早就全部遗失,“我的皮夹、手机大概全部掉在坡地,我先去找回来。”三姑嗅到不对劲,“嗯哼!想要耍赖喔。”
眼神是最基本的沟通方式,他知道她们不相信,他指着坡地试着解释,“我先到那里去找皮夹。”
几个妇人很有默契,小小声开起会议,然后动作非常一致,伸手将他给擒住,“不赔钱那就跟我们走。”
“你们想做什么?”堂本真一要挣脱箝制并非难事,无奈对方是长辈,又沟通不良,只好被她们架着走。
万万没有想到恭候他的地点是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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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深夜,微风轻送,吹得人愁更愁。
堂本真一独自品茗,品茶向来是他沉静心情的方式,而今夜一杯接着一杯豪饮,像极喝闷酒,愈喝心情却愈沉闷,在喝掉三大壶茶之后,他终於停止豪饮。
蜜绿茶色、甘醇茶香,这上等好茶全然引不起他的注意。
脑海里始终盘旋着那一抹变化万千的倩影,他的思绪乱纷纷,摇头试图甩掉频频干扰的身影,然而愈是抗拒身影愈清晰,就连蜜绿茶水也映照出那张蛊惑人心的脸蛋,茶香亦被独特体香取代。
两道剑眉不悦的拢起,他抿起唇瓣,霎时柔嫩触感令他心悸,只因忆起崔孟璇如蝶儿嬉舞的吻,那仅仅一秒钟的亲密,想着想着,不由自主触摸喉间,浑身炙热发烫,渴望全涌出来。
“自制力为何如此薄弱?”惊觉又受她魅惑,他懊恼的将茶水饮尽,愤而站起身走往庭院。
这些日子为了崔孟璇,不但把公事抛至脑后,连带生活秩序大乱,午夜梦回念着她,白日又设法追随她,连连失利败退不打紧,竟然还被她弄得无法静心,连想分析她那怪异思想行为都无法集中精神。
他,堂本真一,一个在建筑界叱咤风云的大男人,竟然会栽在年仅十八岁的小女生手上,真狼狈!
“剑道能修身养性,所谓心剑合一……”微风带着轻柔声音而来,那是崔孟璇悦耳动听的嗓音,他顺着声音来源走到起居室,液晶电视正映出芙蓉脸蛋。
“先生,您拍摄的影片并无损坏。”藤木太郎弯腰行礼禀报,数位摄影机在众人追赶跑跳碰时已摔坏,幸好影像撷取卡安然无恙。
“嗯,你下去休息。”堂本真一的目光全被萤幕上的人儿给勾走。
夜已深沉,影片一次又一次重复播放,崔孟璇宣传剑道的内容他已能倒背如流,却仍乐此不疲,只因那优美细腻的声音能抚平他浮躁的情绪。
高大身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欣赏她美丽风采,她手持木剑极有巾帼英雄之气势,他从没想过她会有如此刚强的一面,刚柔并济、青春不羁的气息让她更加动人。
小未婚妻妩媚时比玫瑰还艳丽,恬静时比百合还清纯……说变就变,真是令人难以了解的古灵精怪。
曾几何时,柔顺小女人变成千面女郎?
他将垂挂在胸前的项链掏出来,打开白金坠子,里头的照片是她十五岁时拍的。“稚气娃儿长大了。”照片与萤幕上绝美的女子比对,他黑亮的眸子不禁黯然失色,心慌意乱如洪水几乎将他淹没,全然不见平时的自信。
相差八岁的隔阂、全然不同的个性,还有她对自己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态度,他能留得住她吗?
顷刻间,他突然明白了,连日来自己变得易怒、急躁失常……全是忧心会失去众人所爱慕的可人儿,是的!他非常在乎她,否则不会一再百般容忍,因她而做出种种脱轨的行径,更不会绞尽脑汁想要留住她。
不!他要杜绝两人分离的可能性,绝对不能让她留在台湾,就再给她两天的时间,必要时采取强制手段。
“你是堂本世家的人,是我的妻子,永远、永远都是我的女人。”堂本真一低沉的嗓音在深夜里回荡,直到他累了、困了,进入梦乡与她相伴。
翌日清晨,喧哗嘈杂声将堂本真一从梦中扰醒,他睁开惺忪睡眼,映入眼帘的是未婚妻清纯的笑颜,望着萤幕上的倩影,不由自主也跟着扬起温柔笑容。
他有预感这会是美好的一天!起身活动筋骨,他走到庭院时整个人怔住,眼前白茫茫一片海芋恍若雪景。
“先生,这花是昨天那三个妇人送来的。”藤木太郎硬着头皮报告。
昨日的乌龙事件,若不是动用关系封锁消息,恐怕堂本真一的狼狈状已经被大作文章上了新闻头条。
“把这些花全数退回。”
“她们说这花是你买下的。”唉!属下难为。
由於堂本真一被带到派出所后,联络到人送钱过来高价理赔,几名妇人过意不去,因此大清早就将花田里最美的花朵全送至和风别馆。
“送人或者丢弃随你处理。”他迈开脚步离开,不一回儿又兜回来,“等等!把花全留下。”
“啊?是的。”藤木太郎迅速领着佣人离开。
他再次步入庭院,伫立在花海细闻香味,果然是错觉,这花香味怎么可能会与璇儿的体香相同,正想转身离去,恍惚间他看见花样女郎,昨日相伴在花田的影像再现。
或许璇儿看见这些花会很开心,也许会淘气的又在他的脸抹上泥泞,或者恬静的仰卧在花海里细数白云,甚至搂着他频频撒娇诱惑……
忽然珍珠泪水带来的苦涩味道在嘴里扩散,堂本真一不解的低喃,“为何落泪?”是戏弄他为乐?不!那一滴泪的背后绝不是狡黠恶作剧的行为,他能感觉到她是发自内心感伤。
先别擦,至少让我牢记你此刻的模样……这样的你很温暖,感觉离我好近。
我还是你会忘记的那一类人吗?
她曾说过的话,字字句句浮现,如涟漪在他的心里不断扩散激荡。
难道她所有的古怪行径全是因为他?!
可能吗?堂本真一伫立在花海久久,仍理不清原因,他懊恼的顺了顺黑发,在感情方面,他少了根筋,反应很迟钝,对女人的心思更是不了解。
“先生,丁校长来电。”
“丁校长?!”他急忙接过无线电话。
连日来,丁校长总是避不见面,防他如防恶贼,今日会主动来电,该不会是答应让他带走璇儿?
“剑道社指导老师?”任教一个月?这无疑是拉长居住在台湾的时间,他应该拒绝,依照原计画两天后带璇儿离开。
我崔孟璇是一个有思想、有喜怒哀乐、想被爱的女人,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娃娃!
“我……我答应。”堂本真一无法忽视回荡在心里的声音。
璇儿并非寻常人,她是他的妻,他不该一味的以管理部属的方式对待她,至於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她,他还得再想想。
该如何是好?难道得买一本《追妻大全》恶补?
除了堂本浩是个异类,堂本家的男人个个以自我为中心,堂本真一自然也养成大男人主义,这些日子吃了闷亏,面对未婚妻强烈的反抗,他深深了解,如果再不挽救、改变作风,那么真的会失去可人儿。
自从在竹子湖别离后,崔孟璇就失去堂本真一的消息,心情总是处於忐忑不安的状态,此刻她在学校的美术馆里,美术课都已经结束好一阵子了,她仍坐在位子上,眼神有些呆滞,手上的画笔无意识的涂涂抹抹着。
若即若离这计策真的有用吗?他会不会已经回日本去了?
他的事业心这么重,从来不曾休息,这一回破天荒留下来数天,她应该把握时间与他相处才是。
唉!感情没有进展,又没能与他相伴,深陷这种只能佯装不在乎的情况下,她真的好想哭哪。
“喂!亲爱的大美女回神啊。”特大号的脸突然出现眼前,崔孟璇受了惊吓,“舒茵,你想吓死我啊。”
“刚刚唤了你好几声,是你自己没有发觉嘛。”周舒茵摇头叹了叹,陷入爱情网的孟璇三魂七魄都跑一半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心不在焉。”
“我知道,还不是为了你挚爱的未婚夫。”她指了指画本上的男性轮廓。
可怜喔,日思夜想,就连发呆都能画出情人的模样,这相思病恐怕已经到了末期,无药可医。
崔孟璇的脸蛋烧红,立刻将画本收起,转移话题掩饰,“你怎么有空来美术馆?”
“啊!对喔,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周舒茵是个小迷糊,才几分钟的时间就忘了来找她的目的。
“好消息?”
“剑道社来了一位指导老师。”她一双大眼转呀转。
“噢。”这是哪门子的好消息?崔孟璇兴趣缺缺。
“那位老师可是武术界奇才,二刀流风随行。”
“什么?!”崔孟璇兴奋的跳起,直拉着她的手,再确定一次,“你刚不是说笑吧?”
“你呀!别一扯到与他有关的事,形象气质就不顾了。”幸好,同学们全走光了,否则就露出马脚。
“万岁!果真是好消息。”她迅速将桌上的绘图用具全部扫进袋子里,恨不得立即展翅飞到他身侧。
“等一下!”周舒茵及时拦阻。
“怎么了?”崔孟璇懊恼的望着她。
“请你冷静下来,千万别因情况有进展就忘了该坚守原则。”
“呃……对喔。”理智与蠢蠢欲动的情绪交战,思考片刻,崔孟璇奋力点头。
“时机未成熟,你千万别重蹈覆辙。”周舒茵拍拍她的手,又道:“努力奋战,相信两情相悦的那一天就快到来了。”
“谢谢你提醒,在他没有说爱我之前,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知道他并没有离去,崔孟璇斗志再次燃起。
从前堂本真一总是能不费任何力气,就让她静静守候,就得到她全部的爱意,而这一回她非要得到他的爱,才会全心全意付出,展现情意。
“真爱只求付出、不求回报?那全都是狗屁理论,真正的爱情是需要双方共同付出经营,这样的感情才会天荒地老。”
“加油、加油!我衷心期盼你幸福。”周舒茵给予她一个鼓励的拥抱。
做好心理建设,崔孟璇与周舒茵来到道馆,剑道社人满为患,气氛因阴霾笼罩而低迷,有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风随行的魅力远超过你,瞧!剑道社第一次这么热闹。”周舒茵扬起笑脸说风凉话。
“会不会又起冲突?”崔孟璇很清楚自己是导火线。
“他现在的身份不同,而且同学们都知道他是狠角色,依我看不会那么容易起冲突的,况且我占过卜了,你未来的老公有能力排除万难。”
“这也能占卜?”她忍不住笑了,心情放松许多。
周舒茵噘着嘴,“我脑袋八成阿达了,才会跟全校最不信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