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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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晴-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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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种威胁很变态耶!

齐光彦还想上诉,一腔不满憋在胸口。

清晨薄雾尚未散去,他独自走向那片雾茫,丝丝凉意沁入肌肤,但是他并不觉得冷,因为灵魂早巳寒透。

他太高估自己,以为够理智,把持得住,却悲哀地发现,面对她,他完全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可以让灵魂沉入罪恶的深渊,从此不见天日,

但是她呢?她还那么年轻,有好长一段美好的未来,怎能拖她下地狱,陪着他万劫不复?

他早就该放手,让给得起的人,去许诺她另一段充满希望的人生,而他相信,齐光彦可以。

哥在躲她!

很快的,沉天晴就发现这一点。

他近乎刻意地将两人独处的时间缩减到最少,以往还可以偶尔一同吃个饭、逛逛街,现在不是多了刘心苹,就是邀了齐光彦作客,

有一回还将电影票扔给齐光彦,让他陪她去看电影。

哥到底在做什么?他想把她推给齐光彦,是这样吗?

他难道不晓得,除了他,她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了?他该知道,这样做会有多伤她的心!

可是如果不是,为什么最近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少了,和齐光彦在一起的机会却愈来愈多?这难道不是他刻意促成的?

他的做法,一次又一次伤透了她的心。

有一回,四个人约了一同出游,他却在用餐时,临时说要看电影。

好,她也没意见,可是他竟拒绝她同行。

「为什么?」她用受伤的眼神瞪着他。

「小晴晴,你得体谅一下恋爱中的男人,你这样寸步不离当个超强电力的飞利浦,会剥夺你哥的「福祉」!」齐光彦笑得很暧昧,

一副过来人的了解表情,把刘心苹调侃得羞红了脸。

「是这样吗?」她目不转睛地直视沉瀚宇,非要他亲口说出来。

沉瀚宇避开她的目光,干笑道:「还是男人比较了男人,我们要去看十八禁电影。」

笑得那么假,他到底在骗谁?

「我明白、我明白,你们放心去「自由发挥」吧,我和小晴会自己打发时间。」齐光彦正中下怀,笑得合不拢嘴,顺手搭上沉天晴的肩。

这算什么?她不是泥偶娃娃,任他们捏圆搓扁!

「我不要,你们要去就去,我会自己回家。」挥开肩上的手,她冷着脸起身,奔出餐厅。

「喂,小晴——」齐光彦一惊,赶忙追上去。

「这样好吗?」刘心苹忧虑地问。这样会不会造成小晴对她的不谅解?就算要撮合她和齐光彦也有更好的方式,没必要引起她的误解,

认为他见色忘妹,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可是,他好象就是存心这么做……

她淡颦起眉,看了远去的身影,再看看身边无意识地握紧椅子扶手、强自压抑的沉瀚宇。

其实,他才是最想追上去的人吧?

当发现追上来的人是齐光彦时,她的心冷了。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追来又有什么用?

这样的状况一再发生,齐光彦亦步亦趋,固执守候,而沉瀚宇和刘心苹亲密的形影时时出现眼前,不曾顾虑过她的感受,

她再迟钝也看得出他的决心,无所谓了,反正麻木的心,已经无法再更痛了。

直到这一天——

气象报告说有台风形成,大约傍晚登陆,沉瀚宇当天没值班,早早便回家,预先做好防台准备。

吃过饭后,两人各自回房。这种情况已经维持有一段时日了,以前还会在饭后一起坐下来聊聊琐事,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是各自为政。

更晚时,风力转强,几株脆弱的树枝被吹断,掉在铁窗上,稍稍吓到了他。没多久,连电都停了,四周一片漆黑,

大概是强风不晓得破坏了哪里的供电系统吧!

那是台电该烦恼的问题,反正他们有准备蜡烛和手电筒。

就寝前,他谨慎地再次巡视屋内一圈,确定门窗都有锁好,正要回房,经过浴室时,里头传来轻细的叫唤:「哥……」

他停住脚步。「什么事?」

「那个……我在洗澡,里头太暗,我衣服不小心掉在地上,湿掉了……」她声音困窘。「你可不可以……」

他帮她接口:「要拿衣服吗?在哪里?」

「衣柜,在第一格。」

他点头,到她房间打开衣橱,顺手挑了最上头那件她常穿的家居服,看着旁边整齐叠放的内衣裤,犹豫数秒才问:「贴身衣物要不要?」

「……不用了。」叫他做这种事,简直羞愧欲死。

沉瀚宇拿好衣服,轻敲门板,背过身去,将衣服递出。

浴室门打开一小缝,她不敢探头看他,伸手靠感觉去摸索正确位置,一接一放间没拿稳,衣服掉在地上,偏偏两人大有默契,一个开门、

一个转身,同时弯身去捡——

画面定格!

足足有五秒钟,谁也无法有更进一步的反应,然后,他像失手杀了人般,仓皇狼狈地转身逃开,回房将门紧紧关上,闭眼重重喘息。

尽管只是一眼,也足够他将赤裸娇躯一览无遗,牢牢映入脑海!

从没想过,那个他亲手洗过澡、换过尿片,流着两管鼻水跟在他身后的女孩也长大了,有了成熟女子该有的诱人体态,

足以让任何身心正常的男人发狂——

停!沉瀚宇,你在想什么,这是意淫!你怎么可以有这么下流的思想!

他一手按住狂跳的胸口,皱着眉,深感自厌!

敲门声在身后响起,他差点失声尖叫地跳起来。

「什……什么事?」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他远远退开,瞪着房门,声音低沉慌乱得连他都不认识。

沉天晴主动旋开未上锁的门。

「你……你……很晚了……那个……」他语无伦次,心头慌得发麻,这一刻他绝对不适合与她独处。

「你在紧张什么?」相较之下,她沉着多了,定定审视着他。

「我——没有啊!」

「没有吗?我是你从小看到大的,这么熟悉的一个亲人,就算无意间看到我的身体,了不起就是尴尬而已,只是妹妹的话,

你根本不需要那么大反应——」

「我说我没有!」

沉天晴没将他强烈的否认放在心上,继续说道:「你是在骗我?还是连自己都骗了?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会表现得如此失常。

你其实不如表面上说的那么不在乎我,对不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坦白面对,已经存在的东西,不管你怎么极力否认,它还是存在——」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瀚宇——」

「喊哥哥!我的名字不是你叫的!」

「不要再拿兄妹当借口了!我不是你妹妹,也不想再当你妹妹!」

「如果不当兄妹,我们之间就什都不是了,你要这样吗?这是你希望的吗?」

「你——」他固执得让她生气!

被逼急了,她管不得其它,冲动地拉下他的头,凑上嘴。

思绪,一片麻。

脑袋当了机,失去运作能力,他只能凭着本能,拥抱这个揪住他整颗心,让他不能呼吸的女孩——

温软唇腔带给他最销魂的甜蜜滋味,这些年来寻寻觅觅,找的也不过就是这种能够让他神魂震荡,不顾一切去沉沦的感觉,但是绕了一大圈,

才悲哀地发现他仍在原点,依旧只有最初的那个女孩,才能给他最真实的悸动……

他收紧臂弯,失了自制地与她纠缠,双手顺着柔软的曲线游移,贪渴得想感受更多,补足这些年的酸楚等待,指掌顺着衣衫下襬深入,

碰触到柔软浑圆,她没有穿内衣……

他倏地清醒过来,用力推开她,呼吸浊重地喘着气。

「这样还叫什么都没有吗?你会这样吻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我会!」他真的会!他甚至可以麻木地和不爱的女人做爱!

「既然这样,那你在顾忌什么?反正我又不是第一个——」

「沉天晴!」他大喝,退开一步,不让她再靠近。「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一个好女孩,不该随随便便跳上男人的床!」

「为什么心苹姊可以,我却不行?你不公平!」

「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那你爱她吗?」

他一怔,僵硬地别开脸。

「你并不爱她,对不对?那为什么要和她上床、让她当你的女朋友?」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读好你的书,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那不只是你的事,也是我的!」她用力吼出来。

他楞住,无言以对。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那一夜为什么要流着眼泪,那么伤心地吻我?那些女人你明明一个都不爱,可是你却宁愿和她们在一起,

也不肯回头看我,接受我真的有那么困难吗?」她哀怨地问他,眼泪顺颊而落。

「就因为是你名义上的妹妹,所以就不能爱你吗?这是多么不公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们,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和她们交换,

就算只能陪你一段也好,总好过现在,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好,却连伤心的立场都没有,我才是那个爱得最悲哀的人……」

「够了,晴,不要再说了!」他蹙眉,压抑地低吼。

「你会心疼吗?那些被你弃如敝屣的感情,你曾经在意过吗?」指尖抚上他痛苦深蹙的眉宇,她凄楚地笑着,泪也落着。

沉瀚宇抓住脸上深情抚触的小手,闭了闭眼,逼回眸中的水光,再睁开时,深处压抑着挣扎,他退开一步,拉出距离。

「不要逼我!晴,我真的试过,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你只能是妹妹……」

「你骗我!」她绝对不相信他一点也不爱她!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不敢再看她伤心欲绝的面容,他拋下她,转身离开,步伐踩得决绝!

习惯了他在深夜造访,当看见门外一身湿透的他,刘心苹没有疑问地收容。_

他热烈地拥抱她、纠缠、热吻,用着几乎焚尽一生热情的方式,疯狂地与她缠绵,来势汹汹的情欲,几乎令她无力招架。

屋外狂风骤雨渐歇,而屋内狂涛骇浪的激情也逐渐止息,刘心苹起身,披上睡袍下床找医药箱,坐在床边帮他上药。

刚刚开门,看到额头流着血,淋雨淋得浑身湿透的他,简直吓坏了。

「怎么弄的?」她一边问,撕下透气胶带固定纱布。

「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掉下来的树枝刮伤。」

处理好伤口,她关注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然他不会在台风夜来找她,她感受得到他一身绝望无助的气息。

他抱着她,在她体内纵情时,眼泪没有停过。

「没有。」他转过身,蒙头想睡。

「不要瞒我!」她不容他逃避,伸手扳过他,正好望见两颗眼泪由他眼角滑落。「瀚宇,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我只是……想麻痹而已。」用感官的极致去麻痹心灵的绝望,他知道他很烂,但是那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够忘却痛苦,

不去想起那张泪眼凄伤的清颜,他不在乎自己有多烂!

「是因为小晴吗?」她语出惊人,换来他惊愕的瞪视。

「不必那么惊讶,我早就看出不对劲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互动太不寻常,不是一般兄妹该有的。」

「……」他轻笑,用没有灵魂的空洞神情。「你要我说什么?承认自己很变态吗?」

她摇头,轻声道:「从认识你的时候开始,你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很多朋友都说你不好,奉劝我别对你认真。但我总是固执地认为,

你不是那种玩弄女人感情和身体的人,虽然你的恋情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一段接一段,从没见你失意过,可是——我还是不相信,

如此温柔的男人,会坏到哪里去,那,到底是为什么?你不爱她们,却和她们交往的动机在哪里?

「我一次次地观察,一直到后来,总算明白,她们都有个共通点,在某些地方像极一个人,也许是眼睛,也许是鼻子、嘴巴、眉毛、神韵,

甚至是微笑时两颊浅浅的酒窝,你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去拼凑记忆中深深想念的女孩的模样,寄托内心深处无法宣泄的情感。

偏偏你又矛盾地知道,无论再像,她们都不是她,也无法取代她,于是,你一次又一次犯着相同的错,也一次次地失望,

飘泊的感情无法停靠。其实,你从来就不是他们所以为的滥情,相反的,你就是因为用情太深,才会把自己陷在绝望的感情漩涡中,

回不了头。」

「我嫉妒那个幸运女孩,也很气她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你,让你伤透了心,不得不在别的女人身上疗伤止痛。直到看见小晴,

再慢慢去拼凑那些你交往过的女孩的模样,我什么都明白了,就算是我都不例外,你曾经说过,我有一双很美、很有灵气的眼睛,

所以你总是会不经意地抚着我的眉失神。也许连你都没发现,只有在那时,我才能在你身上找到一丝爱恋的痕迹,却不是针对我,

而是在透过我,去看那个你深深爱恋,却一辈子都无法碰触的女孩。我不嫉妒她了,甚至同情她,虽然她拥有你的心,但是她和你的距离,

比我更遥远——」

「够了!」他愤怒地打断。从没有一个人,将他剖析得如此透彻,甚至连那些他不敢面对的隐晦心事,都被赤裸裸地揭露开来,无所遁形……

与其说愤怒,倒不如说是恐惧,恐惧透过她雪亮的眼,让他更加看清自己……

「我说这些,不是要揭你疮疤,只是想告诉你,我懂你的无助,所以不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让你有支撑下去的力量。」她的温柔如流水,

轻轻抚过他的脸庞,流进心底,包容他无法见容于世人的黑暗灵魂。

一阵水雾浮上眼眶,他悸痛地抱住她,颤抖地哽咽道:「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他爱的人不是她?

刘心苹张开双臂,收容他的软弱,他像个孩子似的,埋在她柔馥胸怀中无助地落泪——

三之二 剪爱

「我们结婚吧!」那一夜,在她怀中流干了泪,他语出惊人地说了这句话。

当时,她又惊又喜,质疑他的清醒度有多少。「你——确定?」

「我确定。」他异常坚决地点头。

然后,她用力地抱紧他,换她在他怀中落泪。

她知道就这样答应他很不理智,也很清楚他只是在利用她,来牵制即将失衡脱轨的感情,但她还是愿意嫁给他,以一生为赌注。

因为她明白,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半身悬在崖边,他向她伸出了手,她没有理由不去紧握,眼睁睁看他摔得粉身碎骨,

就算——最后她会陪他跌落崖底。

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他因为爱,所以娶她,而她也是因为爱他,同时也成全他爱另一个女孩的心,所以嫁他。

沉天晴得知喜讯时,反应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到近乎面无表情。

「你——没什么要说吗?」就因为接受得太淡然,沉瀚宇反而不安。

「你要我说什么?恭喜吗?好啊,你想听,我就说。恭喜你,亲爱的「哥哥」!」温温的、沈静的笑颜,看在他眼里,只觉心慌……

近乎刻意的,他三番两次让刘心苹在他房里过夜。…

直到某天晚上,她突然来敲他的房门,问了他一句:「你是认真的吗?确定要娶她?」

他视线定在某一处,不敢看她。「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好。」她点了一下头,抬手缓慢的一颗颗解开衣扣,沉瀚宇被她的举动吓到,整个人弹跳开来,撞倒身后的台灯,杂物掉了一地。

「沉天晴,你在干什么?!」

「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要求了,至少这一夜,把我当一个普通的女人就好,反正你可以和不爱的女人上床,不是吗?」

「沉天晴!你把我看成什么?要是连自己的妹妹都能乱搞,我还是人吗?」

「我不是你妹妹,你要我说几遍?我不要当你的妹妹,你可以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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