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出不上来,又被烟一呛,忍不住就弯着腰咳嗽起来。不过偷眼还是看见了烈一张脸黑的快赶上包公了。
“咳咳……”我想那我就再多咳一会儿好了。
“谁开球。”烈明显在强忍怒气。
“你来,我让你。”龙阳却还嫌点火点的不够。
“好。”没想到烈一耸肩就答应了,弯下腰,球杆对准白球,忽然抬眼一笑,有些狡诈和得逞的得意,道:“刚忘了说了,我们一局定胜负!”
卑鄙!我对这个家伙我已经无话可说。
哪有打台球打一局的。以这家伙的身手,从头打到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龙阳输定了。
龙阳却只是皱了下眉就微微一笑,点头说:“可以。”
烈又是一笑,眼底却全无笑意,“碰”的一声开了球。
十五颗红球顿做天女散花状,两颗直接进袋。
烈抬眼看了龙阳一眼,换了个位置,又慢慢的俯下身,拉杆,撞球。一声清脆磕碰,一颗黄球应声进袋。
把进袋的黄球掏出来摆回原位,烈示威样的转过龙阳面前。又挑了一个角度弯下腰,眼睛正好可以直直看到我。烈翘起一边的嘴角,邪邪的一笑,“啪”的一声一颗红球又哗然落袋。
我无奈的叹口气。瞥眼看龙阳。不是我不帮你,,是对手太无耻了。
不一会,烈已经将桌上的红球打进去了三分之二,还没有换手的意思。就在我们都以为胜负已定的时候。龙阳忽然慢慢挪动了脚步,走到我面前。我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龙阳忽然就俯下身来。
恩?又来。我对这个屡屡侵占我唇舌的家伙早已经习惯了。反抗?我懒的浪费力气。接个吻又不会死。然而龙阳的戏却越演越烈,等我发现,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我两腿之间。
“恩……”纠缠的间隙我抽空吐出一声甜腻的呻吟。这小子,吻技床技的进步都是一日千尺。
正心荡神迷的时候,就听喀嚓一声,抬头一看,竟是烈把一根球杆生生折成两半。
我白他一眼。这么点刺激都受不了,定力怎么这么差!
又丢根球杆给他,指着表对他说:“快点。”
烈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开始弯腰瞄准。但总时不时的抬眼往这边瞟。好不容易一杆打到一半,龙阳又拽着我头皮往起一扯,我忍无可忍的大喝一声:“龙阳,你给我差……”他的嘴唇又狠狠的压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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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以为我没看见吗?烈因为我这一嗓子,球杆偏了至少有一厘米。
果然再恢复呼吸自由,烈已经将球杆摔在一边。气沉沉的向龙阳喊:“换你了。”
龙阳在我耳边轻声道:“谢了。”我冷冷一笑:“不用。”
这小子,比烈还阴!
烈已经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只冷冷瞪着我。
我白他一眼,又点了根烟。
“干吗?你也想来?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烈却只哼了一声,转过身抱着胳膊不说话。
好小子,跟我赌气。我承认帮外人是我不对,可人家堂堂龙家大少,好歹给人点面子,以后见面也好说话。你以为我真想你们弄的仇人见面一样,走哪打哪?那我哪还有脸去见义父。
当他小孩子耍脾气,估摸着一会就好。我也转头去看龙阳,却不由的一惊。
龙阳已经弯腰爬在了案上。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右腿直立,左腿微曲,脚尖直指身体正前方。下盘极其稳固标准。
身体朝左上方扭动至与台边夹角成四十五度,左臂自然弯曲贴于台面,右臂挑起;小臂自然下垂于地面成九十度。左腋贴近台面;右肩完全立起。手腕放松垂直握杆;虎口中心与小臂成直线向下。总之就是标准的可以直接拿去当教科书范本的那种动作。帅气完美到让人惊叹。
光看这姿势,就知道,在国外受过司诺克的专业训练。
拷,我竟然也看走眼了。什么叫真人不露象。也甭指望龙阳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这小子的厉害我早有领会。
瞥眼看烈,一张脸也是黑沉如水。看来“球王”的外号他今天要拱手让出了。
视线与球杆齐平。龙阳眼里有烈不曾有过的专注和坚定。虽然只小运了几下杆,却有着一种特定的节奏,然后停杆,拉杆,再停杆,击球。
“啪”红球直线入袋。一气呵成漂亮利落。
“好!”我无视烈杀人的目光,起劲鼓掌。本来就漂亮,喝彩是应该的。
龙阳直起身,冲我笑下。又围着球案慢慢转身,淡定却气势惊人。那是让人神思的台球大师的风范。然后他用球杆指了指粉球,冲我又是一笑。
CALLED BALL。
这小子一定是在国外打球打出来的。虽然指球是台球的规则,但一般只在美式台球中有用。平常私下玩玩,没人会较这个真的。
龙阳。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能耐呢?这小子已经成功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那颗粉球的位置很难打。不在母球的线上。我全神贯注看他,已经不在乎这局球的胜负,只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有多大本事。
龙阳又转了几下,换了几个角度观察,最后选定一个慢慢俯下身来。左臂微曲,右臂挑起,又是一个完美到让人错不开眼的标准姿势,紧抿着嘴唇,眼神凌厉认真。
“啪”球应声而动,却不是粉球,而是绿球。前撞到台岸,又猛然弹回,不偏不倚的将粉球撞入球袋。
“6分。”
我宣布得分。
高手!我前所未见。
后面就不必我细说了。龙阳专挑分高的球打。打完红球又把彩球一个个的送进袋。最后剩下一颗黑球,他却不着急打,饶着台子走了一圈,最后站在烈的面前,示威样的悠闲,打下了最后一杆。起身微笑:“我赢了。”
烈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我真以为他要当场发飙。结果他却只盯着龙阳几眼,就转头看我。
“一个月以后我去接你。给我记着,轩!”
我抬眼瞪他。自己技不如人,输了还拿我撒气啊。这小孩,真不可爱。
烈却已经一转身,风一般的走了。远远看他把一个盆景踹倒,一排酒架推倒,一票服务生吓跑。我不禁叹气。还是喜欢乱发脾气。长不大的小孩。
回头看龙阳,笑的有些得意的看我。我不禁抬抬眉,斜睨他道:“有胆量,跟我打一局?”
龙阳没放在心里的笑笑点头:“乐意之至。”典型的纨绔子弟嘴脸。
“我开球你不介意吧。”我把烟掐灭在烟灰缸,“噌”的起身。
他侧身做了请的动作。明摆着就是看戏的表情。我冷笑一声。捡起烈刚甩下的球杆,擦了擦滑粉。
弯腰,俯身,抬眼,拉杆。
如果说龙阳的动作可以进教科书,我一定就是他对手的教科书样本。
瞥了一眼表情渐渐严肃的龙阳,我利索的开球。然后一球球进洞。没失误,没犯规。回回彩球都挑黑的或粉的打。最后把桌上的红球都消灭干净,才抬起身舒了口气。擦擦滑粉,移动脚步,转过龙阳面前,向他投去挑衅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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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俯身。眼神笔直,凛冽如冰。望着前方球,是白色,后面,是黄色。
轻笑,弯起嘴角,却带不起眼底一丝波澜。这只是我的习惯,看球进袋时的习惯。人们多数把那理解为一种嘲讽。
然后是绿色,棕色,蓝色,粉色。最后是黑色。
我一口气把解决了桌上所有的球。缓缓的直起身看龙阳。
如我所料,他已处于半痴呆状态。看这我有惊讶,有迷茫,有不解,还有淡淡的欣喜。
小子,知足吧。我这手你是第一个看见的。
“你打的比凌烈天好。”他看着我说。
“我知道。”我又开始点烟。
“为什么‘球王’是他不是你。”这小子消息还挺灵通。
“因为我让他。”我笑的没一分认真。反正这话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龙阳忽然不说话了。只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瞳孔逐渐紧缩。
“怎么了?”我皱眉看他。
“凌烈天和凌洛泉,你喜欢的哪个呢?子轩……”龙阳忽然伸手抚上我的脸,眼神有些痴迷,有些痛苦,还有淡淡的哀愁和其他的东西。可惜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楚。
“当然都喜欢。那是我弟弟!”
不动声色的甩掉他的手,我转身往外走。
“我困了,回去睡觉。”
而龙阳,过了许久才跟上来。
回到龙阳的家,睡了一半就被他推起来。
我好不容易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他,他却只丢给我一张照片,说“我们的合约到此为止。”
“恩?”我一时还以为在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睡。又被他一把拎起来一阵猛摇。
“我说我们结束了,你听到没有。欧子轩。”
我推开他又往床上倒,嘴里还嘟囔着:“还不到一个月……”
“我现在不想要你了。”龙阳的声音忽然变的很平静。凉凉的就像突然流到身上的自来水,让我一下就清醒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猛的翻身做起,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我说我不想要你了,我不想见你了,我不想再知道有关你的任何存在。”龙阳站在床前,眼睛没有看我却不知在看何处。
我当时真有被泼了盆冷水的感觉。不过也就一瞬,我又挂起冷笑。起身下床穿衣服。
龙阳只站在原地不言不动看我。一直到我要走,才冷冷出声:“你没拿照片。”
我这才发现我一直追寻的照片就扔在床上。看他一眼,一把揣在兜里要走。龙阳忽然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低低的问:“你会爱我吗?”
“你又发什么疯。”我挣扎着想挣脱他的钳制。可他仍牢牢抓着丝毫不松,又问了一遍:“你会爱我吗?欧子轩。”
“我爱你个头。”我忍不住踹他一脚,用了七分力,“是你大半夜赶我走的。”
“因为我知道,就算你再待一个月,你也不会爱上我。而我,却……”龙阳忽然不说了。
“你怎么样?”我回头觑他。
“我只问你,你有没有一点可能爱上我。”龙阳避开我的问题,只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生怕看漏了我一个表情似的。
“你呢?”我不禁微笑,也许又是那个没人喜欢的嘲讽的笑。“你会不会爱上我?”
“我先问你。”龙阳固执的要听我的答案。
傻瓜。我低头摇首笑笑,然后抬起眼郑重的告诉他:“不会。”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问什么?只是多伤一次而已。可怜的小孩。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长大一点吧。多受几次伤就不会再害怕了。
龙阳没有说话。但握着我胳膊的手明显在慢慢放松。然后僵硬着声音说:“我也不会。”
“那最好。”我返身拍拍他的头,“好聚好散,后会有期。”
转身当什么也没发生样的离去。
傻瓜。你那绝望的眼神除了自己还骗的了谁啊。不过你说的对,这里我的确不应再住下去了。因为我不会爱上你,你恐怕已经爱上了我。
也许是我自恋吧。呵,那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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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龙阳家的门。我才想起这是一鸟不拉屎的地方。而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回去和人家说:“喂,你送我吧。”那明摆着是犯贱。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发现这地方日夜温差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白天暖活的我想穿单衣,晚上冻的人直哆嗦。
拷,再这么下去,非冻死不行。
还有那个龙阳。就算要扫地出门不会等天亮么?我又不欠你的,非要让我狼狈出丑回去求你不成。妈的。你最好赶紧给我追出来,送我回家或者哄我进屋,我也许还考虑考虑。反正我们只谈欲不谈情嘛,你那么认真干吗?
不过想归想。我当然没指望龙阳能追出来。人活脸树活皮,是我我也气。正想要么再把烈那个混蛋揪起来跑一趟,手机突然响了。
嘿,奇了。这时候有人给我打电话?
一把接起来,竟然是泉。相当愧疚的和我道歉:“轩,打扰你睡觉了真不好意思。我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你有空吗?”
有空,我当然有空。而且简直是空的不得了。我几乎就要感激老天了,他让我和泉有心灵感应。
“泉?”
“恩。”
“那你能开车出来一趟吗。我现在在外面,拦不到计程车。”
“你怎么不早说。”泉似乎相当生气。然后我就听那边“淅嗦”穿衣服的声音。然后我听到泉说:“我出来了,轩,你在哪?”
我把大概的位置给他说了一下,他果然忍不住埋怨:“你怎么大半夜跑那去了?”
我当然不能说我是在别人家睡了一半被人从床上赶了出来。只好随口敷衍:“恩,正好过来办事,结果出来天就晚了。”
“你小心点,我马上就到。”泉什么时候都先想到别人。
“我知道了,你也是,开车小心,别赶知道吗?”我一样小心的叮嘱。
“恩。”泉应了一声,却没有挂电话,又笑着问:“轩,你闷吗?要么我陪你聊聊天吧。”
我心中一热,很想和泉好好说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用了,你专心开车。等见了你我们再聊。”
泉也就听话的挂了电话。
然后我就抱着胳膊满怀激动的站在路边等。刚开始都再大的风吹过来都不觉的冷。可等了一个小时,没有一辆车经过。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车经过。我又困又冻,不禁感叹,想不到我欧子轩最后竟是要冻死街头。
而最让我担心的,却是泉。算路程,从他们家过来,最多半个小时。现在是晚上,又不会堵车。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我拿出手机开始拨。手指竟有些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冷的关系还是其他的什么。
然后听电话响过冗长的“嘟”声。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
我的头上开始冒汗,胃也抽搐的厉害,偏偏嗓子还干的要命。
泉,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终于在响过第六声后,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懒懒响起。
“喂?”
“泉?”
“轩啊。”泉的口气好象清醒一点了:“你说的地方在哪啊。我怎么找不到?”
原来是迷路了。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安慰他说:“没关系,找不到算了。反正天也快亮了。天亮了我就可以打车回去了。”
“那怎么行。我说是要去接你的。”泉的固执和烈一样。
“好了好了。听话,你先回去。万一连你也丢了那不是更麻烦。我这里没事,我很快就回去了。哎呀,不和你说了,我看见前面来了一辆计程车,你先回去吧。”
“那你小心了。”泉终于放松了口气,说再见挂了电话。
我看着前方空空如也的黑暗,长长的叹了口气。
计程车,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总之那天,我是一直站到天亮。才好不容易搭到个顺风车。当然花了不少钱。
到了市区又倒车,家都没回就直接到了医院。因为今天好象是什么首长视察还是什么的,反正就是要求全体人员必须到场,精神饱满,仪容整洁。
而我,毫无疑问,只能满足到场一个条件了。一晚上没睡站在外面吹冷风,精神要好才叫有了鬼了。再加上没时间回家,衣服没换,胡子没刮,可以想象我现在的仪容和街头流浪汉没多大区别。所以我完全理解一路下来医生护士病人看我的眼神,指指点点唧唧喳喳。
真是多管闲事,别人是死是活与你们何干。
抽了个空洗把脸,理理头发,到一楼的自动贩卖机买杯咖啡,我打算充分享受这片刻的安适。却在上楼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人。就是泉的那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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