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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紧急示警号炮声，顿时吸引了提督张森带领的主力船队。一时间，数十艘战船挂上满帆追寻号炮痕迹扑向西班牙船队。早就失去了矜持的张森亲自指挥“破奴”号走在船队前方，在他身后是二十艘哨船，三十多艘镇字炮船因航速较慢渐渐与主将船队拉开了距离。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快速航行，提督张森在望远镜中发现了西班牙船队白色桅杆。当海面上出现西班牙船队身影之际，提督张森那急切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大家都不是航海新手，只要是被中华军船队咬住，西班牙人再要想逃跑已经化为泡影。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神州祥瑞多平波四海靖（十六）（）
中华帝国水师帆船速度快慢不一，西班牙人的船队情况也差不多。能当上西班牙三桅帆船的船长，他们不但经验丰富的航海经验，在船队中的地位也高于双桅帆船船长。这也那些双桅帆船虽然速度快也不敢独自逃离战场。更何况能当上一船之长多少都是有荣誉感的人，海上闯荡的汉子多数还有血性，当强敌来袭之际迎战也就成为必然选择。中华军水师自成立之日起，就是在大大小小的战争中成长，这也使得中华军水师在不断总结每一场海战所领悟的经验教训。中华军不同于欧洲军队依靠家族口口传授，而是专门成立学堂教授数千年的战争经验，再加上战争中实际锤炼，中华军军官在实战战法运用上自然要比欧洲人强。
扑入战场的中华军中央水师主力，按照镇字船带二至三艘哨船组成一个小船队，采取狼群战法与西班牙船队展开捉对厮杀。提督张森率领的主力船队，其战力是中央船队最强的战船。他们的接敌战的战法基本一致，都是先用前甲主炮对敌船展开骚扰炮击。只见海面上如同开锅般热闹，双方火炮射击产生的水柱在海面上形成了一片喷泉奇观。中华军黑色船身黑色风帆与西班牙白色船帆对比分明，隆隆炮声中不时有帆船中弹。炮手对敌船开炮，其他水手拿水桶或者用打湿的沙子救火。西班牙人发射的实心弹穿透力还是非常厉害，炮弹击中船舷飞溅的碎木四散开来，对帆船上的水手造成了二次杀伤。
中华军帆船船舷上捆绑的沙袋虽然能减少碎木残片的扩散，却不能完全避免实弹带来的二次伤害。要是被西班牙实弹击中要害部位，这个水手基本上没有了生存希望。而受伤的中华军水手则被二三个兄弟，或拖或抬穿过满是碎片的甲板，快速送往管带居住的仓所。各船的主船舱成为了救护所，随船医士们在助手和厨子的帮助下为一个个受伤水手进行战场手术。不多时，曾经摆放海图的固定木桌下，几个铁桶内装满了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年轻的见习医士需要及时清理手术桌，白色的干布不多时就被鲜血染红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擦拭干净的手术桌来不及干透，见习医士就得往上铺上干净白布，准备救治下一个伤员。做手术的医士乘着助手清理手术桌的间隙，赶紧脱掉带血的袍服擦干净手上血迹并用烈酒清洗双手，还得重新换一件全新袍服以免下一个伤员受到感染。
作为医士的助手，厨子们用干沙子铺洒因血水过多湿滑粘稠的地板，他们是要保证医士在做手术时不至于滑到。每当医士做完一个手术后，厨子更得把做完手术的兄弟抬到下层甲板休息。尽管中华军在火炮上存在绝对优势，但战船在海战中也有不少损伤。不能修补的破损桅杆被水手用斧头砍去绳索，以免随海浪飘动的船帆在甲板上带来二次伤害。同样，西班牙帆船在遭到中华军火炮开花弹炮击之后，其船上场景更为惨烈。在开花弹炸点中心到处可见一摊摊碎肉，爆炸引发的大火点燃了绳索和风帆，无力救援的水手们拼命砍断桅杆，以避免火势进一步扩大。要是开花弹击中西班牙帆船侧舷，黑漆漆的大洞灌入海水，西班牙水手十几个人泡在水中用木板死命封堵。
渐渐倾斜的船身让人恐惧，许多西班牙水手在没有船长命令情况下纷纷跳水弃船。逃兵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军官们的噩梦，只要一个人因害怕跳船，就有无数水手跟随。西班牙三桅帆船遭到了中华军重点攻击，中华军水师镇字炮船摇摆着肥硕的身躯，快意地将西班牙三桅帆船发射开花弹。只要西班牙帆船进入中华军水师镇字帆船射程之内，一轮火炮覆盖下去总有一两发八斤开花弹命中敌船。西班牙人帆船最害怕中华军火炮开花弹带来的殉爆，他们也在海战中学会了用沙子和沙袋加固存放弹药的火药箱。然而，中华军开花弹的炸点不确定性，造成了西班牙人这种防御方式的弱点，那就是被动防御往往是处处产生危险。
只要中华军开花弹击中西班牙帆船火药存放点，殉爆就不可避免发生。只见辽阔的大海上水柱喷涌，无数的帆船就穿行在这一道道的水柱间。不时有船帆被火炮击断，耷拉下来的船帆和绳索形成了密集的网阵，将忙碌中的水手推入大海。掉落大海的中华军水手只能是自主逃生，要是离船近还有兄弟抛一条绳索将他拖上船，要是离船远无法马上救援，船上兄弟就会丢一块木板让其暂时漂浮在海面上等待战后救援。许多受伤的水手，因伤势过重造成体力不支，在迷糊中沉入大海。
中华军中央水师提督张森今天算是舒服透了，他的主船“破奴”号大开杀戒，这一路重创西班牙二艘三桅帆船和一艘双桅帆船，而“破奴”号自己则没有太大损伤。在提督张森眼里，西班牙火炮最厉害的炮弹无非是链弹，这种专门打击桅杆的炮弹射击距离过近，只要“破奴”号不进入敌方火炮射程，这种炮弹就没有太大威力。西班牙人还有一种火弹，这种靠烧红的实弹打击中华军炮船虽然威力巨大，但操作起来十分繁琐还特别危险。曾经有一艘西班牙双桅帆船六门火炮在与“破奴”号交战中使用火弹，在装填火弹过程中因“破奴”号一发开花弹在其近处爆炸。近失弹形成的冲击波造成了双桅帆船巨大摆动，让铁钳夹火弹的炮手失手，结果是火弹引燃了身边火药桶造成了殉爆，西班牙人火弹没打出去却把自己帆船给打燃了。
当然了，还是有不少西班牙人的火弹击中“破奴”号船舷，但厚实的铁甲把这些火弹弹飞掉入大海。随着火弹与海水碰撞发出骇人的怪叫，着实把激战中的中华军炮手吓了一大跳。提督张森挺能理解西班牙人在海战中出此怪招，主要还是西班牙人火炮威力远逊于中华军水师。也就是二个时辰的追逐海战，西班牙主力船队残余的二十艘帆船，在“圣胡安”号船长孔特雷拉斯上校命令下挂出了白旗投降。其实中央水师提督还是蛮喜欢泰西人的诚实，他们只要挂出白旗投降一般不玩其他花样。本来按照中华军传统是不喜欢收留俘虏，可皇帝张平安在战前给中央水师下达圣旨，要尽可能多的俘虏西班牙战船。皇帝张平安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可以用俘虏向西班牙人讨要赎金，二是给西班牙人留一点保本的机会。
西班牙船队在中华帝国入侵苏禄国的战争中要是损失殆尽，是不符合中华帝国的长远利益。因为皇帝张平安眼中泰西的英国对中华帝国未来影响极大，他必须得给英国人留下一个麻烦的敌人。这边中央水师的海战以全胜告一段落，在千里之外的登陆战也进入了收尾阶段。中华帝国主力加上前来助战的属国数十万大军依次登岸，连绵的军营布满五十里的登陆场。中华军本来就善于陆战，打穿插就是中华军的强项。北海行省的三万步兵惯于山地作战，他们分成了无数个百人小队，对东面展开了拉网式搜寻作战。配合中华军主力作战的是几个南海属国，这帮人来助战还存了为自己国家抓捕奴隶的心思。
当几条通往马尼拉城的几条主路上出现腐臭的人尸大道，这些跟随中华军主力作战的国王意识到，他们想乘机抓捕奴隶的渴望化为泡影。中华军继承了破奴军时期的光荣传统，一切外族对汉人的屠杀都将遭到中华军彻底清算。帝国皇帝张平安的皇孙张思德和张思贤再次跟随出征，是个人都看出皇帝立储会在他们二人中选出。皇帝张平安多次对身边近臣透露，中华帝国储君将会在杰出的后辈中选定。只不过张思德最近犯了皇帝的忌讳，他被一帮南海诸国的叔叔们撺掇向皇帝进言，要少杀当地土著以彰显皇帝的仁德。皇帝张平安本就不是一个善主儿，后辈中任何软弱表现都会被他所厌恶，张思德不仅没能劝导成功，还被皇帝下旨让他亲自监督对处决俘虏。赵国公古新对皇帝这个决定也不敢劝谏，他曾经在年轻时为蒙古俘虏求情被皇帝张平安拖出陪斩蒙古千户，要不是都统领胡明帮忙他很有可能去干脏活。
身为帝国大军的参谋长，古新也看好皇孙张思贤。这个孩子为人极为稳重，遇到重大问题在没有看清形势前从不发表自己的见解，在张思贤的身上古新看到了张平安早年身影。皇帝张平安的学生柳青山多次上奏本，想到马尼拉前线为国效力。对于柳青山这个中华军战将，参谋长古新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在古新的多次力荐之下，皇帝张平安最终同意将柳青山调到前线。虽然北海行省楚留香部也是山地部队，但他们不太适应苏禄国这里的地形。相较而言，柳青山部常年驻防在帝国本土南方地区，他们比楚留香部更能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按照中华军参谋部制定的作战方略，楚留香部和爪哇国战兵，以马尼拉城为中心点，将苏禄国南北分离形成两个战场。南方战场由附属国战兵负责抓捕当地土人和西班牙留守人员，北部交由中华军主力在战后进行清缴。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神州祥瑞多平波四海靖（十七）（）
中华帝国征伐苏禄国的战役总是充满黑色幽默，刚刚经历过反击登陆战惨败的苏禄国土著军团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再次选择了主动进攻中华军大营。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果，信心满满的帝国皇帝张平安早就下了结论，攻打马尼拉中华军用不了多长时间。经过帝国秘密实验室多年对白磷弹的研究，已经能将这种危险的炮弹远途运输。至于说中华军炮队的另一件武器火箭弹，自然不会错过这场战役。炮队都统领杨妹妹深受皇帝张平安赏识，这次出征苏禄国的战役皇帝张平安自然要把这个挣去军功不要脸的战将带在身边。苏禄国的的天气在冬天多为南风，天气因素历来是帝国参谋部最注重的选项，这次登陆战选择在马尼拉以南，风向问题成为一个关键因素。
苏禄国土著军团打仗基本没有章法，他们在战场上还是采用群殴战法，一般是主将发令后一窝蜂向前冲。这样的战法要是打胜了还好说，大家手举武器一起往前冲顺带砍死些掉队的落水狗。因为苏禄国缺少战马，土著军团就算是追击敌人也跑不了多远。中华军乃是在战争中锤炼起来的铁军，他们是一支依靠战争生活的职业军人。专业人士打仗战前备战的规矩也多，十几万土著大军在中华军大营北方列阵等候多时，中华军才从军营中走出二三万的骑兵迎战。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特别偏心，他首先让中华军中最为精锐的亲卫营上场，说是亲卫营太久没有打仗手生的很，让亲卫营骑兵活动活动筋骨。
今天中华军连步兵都没有派上战场对骑兵进行掩护，皇帝张平安打算用骑兵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没有见过大世面的苏禄国土著军团。皇帝观战使用的斗车经过了改良，可以用两辆箱车拼凑起高五长平台宽度为一丈的移动指挥帅台。现如今皇帝张平安的年纪大了，已经没有精力全程站立观战。为此，近卫们在帅台上安放了一把结实木椅，并将观察用高倍望远镜架势好。这把皇帝专用木椅设计精巧，在其右手位置还有一个比扶手略低的小茶几，用以摆放皇帝爱吃的点心和茶碗。爪哇国国王孙喜贵尽管身份已是一国之君，他还是换上中华军黑色战甲在皇帝身边干起了老本行，专门到帅台伺候皇帝张平安。
熟悉皇帝脾气秉性的孙喜贵，还在皇帝椅子左侧摆放了一个马札，这是预留给赵国公古新的观战座位。苏禄国土著军团就在中华军大营北方列阵，说是列阵根本就看不出所谓阵型，只能看见方圆数十里花麻麻一片人头攒动。在中华军大营内层北方，是中华军炮营三百七十门火炮，在这里只集中了中华军炮营近一半火炮，其中五十门十二斤重炮被都统领杨妹妹集中在炮阵中央。对于今日一战，炮营都统领杨妹妹有些看不上眼，他们连试炮的常例都没进行直接下令装填开花弹。出营攻击敌军的亲卫营骑兵，排出了前后两个大方阵，前锋是六千重甲骑兵，后方为二万八千轻骑兵。
本来中华军已经撤销了重甲骑兵，但莫卧儿一战后身为一国皇帝的张平安总觉得仪仗有些寒掺，特定保留了这一批重甲打算战后阅兵风光一把。可对手是一帮泥腿子土著，皇帝张平安特地让亲卫营拿出这批宝贝，说是要用敌人鲜血为重甲增添一分杀气。中华军盔甲历来讲究实用，但作为一个强大帝国皇帝使用的仪仗，重甲上不可避免地装饰了不少花里胡哨的东西。但见黑色为主的盔甲上白色羽毛间，隐约可见一片片闪烁的金光。既然是仪式所需，重甲骑兵必然会装备三丈骑矛，亮银色三尺矛尖发出阵阵寒光。亲卫营轻骑兵今天也使用了骑矛，远远望去密如丛林的长矛夺人心魄。
从前锋传来低沉牛角号声，预示着亲卫营骑兵做好了出击准备。而就在这时，参谋长古新手拿一叠军报顺梯爬上指挥帅台，按照惯例他要得到皇帝出击指示后下达军令。参谋长古新早就见惯了这类大场面，他不紧不慢地做在皇帝身边的马札上，对着张平安扬了扬手中军报耍笑道：“皇上，微臣这里有两个急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唉！你个小白脸如今也变成了老白脸了，咋还这么不正经呢！当然先听坏消息了，再用好消息养养心情，要不然打起仗来没有精神。你得好好学学人家喜贵，都是当国王的人了还跑来干近卫的活儿。”同样采用调侃语气的张平安，一点都没把好消息放在心上。古新没心没肺的表现，就说明这个坏消息也坏不到哪儿去。
“陛下，坏消息是这场战役白磷弹用不上了，装运白磷的货船在外海因白磷泄露引发大火，整艘船燃烧沉入海底。好在船上的人跑得快，只有一人受轻伤货船没有人死亡。好消息是我中央水师大胜西班牙船队，俘获了敌船三十六艘，抓捕西班牙俘虏八千六百七十人。对了，咱们现在开打吗？”古新一边说，一面将手中军报递给皇帝张平安。
“你还问个屁！当然开打了，要不然前方将士还以为朕这儿又出幺蛾子了！”皇帝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整个战场全部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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