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采用远距离进攻战法。陆地进攻的中华军打得也不顺利,造成这种情况的不是敌人抵抗激烈,而是暴雨引发道路泥泞使得数支大军行军艰难。几个月过去了,张黎雄鹰营和胡明利刃营攻入莫卧儿帝国不过三百里,他们此刻正在泥水中苦苦挣扎。随着雨季的结束,中华军再次重整旗鼓,做好了继续进攻的准备。在联合军议上,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在海图上划出了进攻方向,严令泰西各国船只不得越过中华帝国水师防区。
军议上,张平安向泰西各国下达了格杀令,向敌通风报信的行为绝不允许,只要是中华军得的相关谍报,必将遭到中华帝国的报复,并诛杀该国所有人和摧毁所有船只。会后,皇帝留下了西班牙伯爵胡安,赏赐他皇帝御用瓷器五套,以及丝绸和水晶镜。张平安向胡安伯爵明确表示,他信不过葡萄牙人,希望西班牙战船紧盯葡萄牙人的一举一动,一旦发觉葡萄牙人有通敌行为即可向中华帝国大军通报。届时,中华帝国水师将与泰西联军一道,联手消灭不轨的葡萄牙人。这下,胡安伯爵心在极为愉快,西班牙人最近跟葡萄牙在欧洲打得是头破血流,有了中华帝国皇帝的圣旨,他在战场上不把葡萄牙人逼得造反,真对不起这个上帝赐予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胡安伯爵愉快地接受了皇帝张平安赐予的礼物,他拍着胸脯表示一定要把葡萄牙人照看好。随着皇帝御船“平安”号离开威严港,中华帝国和欧洲联军征伐莫卧儿帝国的战役正式打响。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中华一统天日不落(十)()
加尔各答外海曾经美丽祥和的外海布满黑色船帆,数百艘战船侧面对着西面沙滩,中华军水师战船和货船在二百多宽的海面上摆出多层登陆阵型。天空朵朵白云之下轻风吹习,起伏的海浪拍打船身发出脆响。战船后方一里之地,一艘艘武装货船四周密布蜈蚣快船,蜈蚣快船上三个水手努力地徒手固定小船平稳。平铺在两侧船舷网状软梯上,身穿铠甲的陆战营战兵们,背负火枪和沉重弹药的包袱下到快船中。每当蜈蚣快船装满战兵便迅速离开货船,另一艘快船马上补入空位。虽然水师陆战营官兵多次在训练中攀爬软梯,还是有人因失手落入海水。一旦战兵落入水中,虽然带有羊皮充气皮囊不会马上沉入海底,却因身上武器沉重,要想靠自己力气爬上快船根本就不可能。这时,外侧负责救援的水手划着稍小一些的舢板,先是将落水战兵用绳索套住拖离大船边,随后再将他们救起。还是有不少落水战兵遭到船体撞击身负重伤,鲜血染红了他周围海面。
闻到血腥气息的鲨鱼从海底窜出,它们张开血盆大口撕咬着受伤士兵,鲨鱼锋利的牙齿切开了鼓气的羊皮浮囊,负载沉重的战兵迅速沉入海底。带队军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死于非命,他们拔出手枪对着鲨鱼就射。一时间,登陆场火枪声此起彼伏,急得维持次序的督查多次向各部发出警告。而在“平安”号炮船观战的皇帝张平安,面对乱哄哄的场景也皱起了眉头。只是这些琐事不是他这个统帅所要关心的要事,他把目光聚集在数十里外的海滩上。中华军上千艘炮船和武装海船在外海阵势惊天,对面海滩上依旧保持沉默。海滩深处树林寂静得可怕,不见飞鸟和走兽的身影,让张平安不得不怀疑此处暗藏伏兵。只是中华军水师炮船侧面五斤火炮射程够不着离海滩五里的树林,这也让水师主要火炮颇感无奈。心有不甘的张平安下令掉转炮船船头,用各炮船上正面主炮试探一下敌方反应。
没想到皇帝张平安的军令遭到了水师副提督张森的反对,他跑来向皇帝建议道:“启禀皇上,如果我水师战船将方向掉转,一旦敌人进行反击,其正面火炮虽然火力强大,却不足以形成持续掩护火力。特别是在海上掉头不易,到那个时候再想把船身调转将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对刚刚登陆作战的大军极为不利。”
虽然被一个后辈质疑军令,张平安海上轻轻地点了点头回道:“善!敢于质疑朕不合理军令当奖!”
说完,张平安解下腰刀递给张森,笑着说道:“这把腰刀跟随朕十几年,今天就赏赐给你。其实呢,咱们是不是能变通一下,哨船吃水浅稍微往前靠一些,用镇字炮船和两艘平字炮船主炮试探打一下如何?”
“臣,谨遵圣旨!”这次副提督张森不再坚持,毕竟皇帝张平安试探敌情的意图符合战场军情。
随着传令旗语下达,镇字炮船借助风力缓缓转向。数百只蜈蚣快船装运着战兵灵巧地躲避大船转向,水手们奋力划桨冲向西面海滩。“平安”、“平顺”两艘炮船前方有二门十二斤主炮,炮手们摇动手柄抬高火炮射角。二个副炮手从主炮后方甲板下抬出沉重柱体炮弹,撕开麻绳封条倒出白色柱状底火,火炮身旁副炮手用木棍将底火压入炮膛。随后,主炮手从一体弹中底部倒出开花弹以及密封木板,用干抹布擦拭一遍后装入炮膛。副炮手在火炮底部插上引线,主炮手从燃烧的密封火盆中取出烧得通红铁钳点燃引线。就听得“轰!”一声巨响,开花弹飞向远方树林。火炮炸响反冲力将火炮推向后方,炮身下滑轨因摩擦发出刺耳尖叫,固定火炮的六根软索瞬间紧绷。半晌过后,远处传来轰隆爆炸声,随即沉睡的树林像是被猛然惊醒,但见大片树林瞬时翻动。而这一切指挥台上的张平安都没看见,他的视线被高大的船帆遮蔽。
在船头和桅杆观察台上参谋和炮船观察水手将这一动向上报,皇帝张平安急急忙忙跑向船头,身边的征夷行营参谋长赵四道解释道:“皇上,其实船尾主炮和前甲板的主炮射程一样,应该用船尾主炮炮击更利于观察。”
正心急火燎往前跑的张平安一听这话,抬起脚就往赵四道屁股上踹,他踹完后骂道:“你个狗日的就不是啥好东西,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
屁股上挨了一脚的赵四道也没多言语,能被皇帝打骂在中华军中也是一种荣耀。还是水师提督张森有眼力,他跑向船头时还抗着皇帝专用高倍望远镜。张森一到船头就让参谋们架上望远镜,他则下令主炮暂停炮击。毕竟十二斤火炮发射时威力惊人,要是把皇帝耳朵震聋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不远处,“平顺”号炮船和三十多艘镇字炮船前主炮还在不断向树林炮击。十二斤重炮开花弹在茂密树林里炸起滚滚烟柱,数头受的惊吓的大象窜出密林,跑向东面空旷的海滩以躲避杀人火炮。通过高倍望远镜,张平安看到了这几头大象身上披挂的坐毯,进而证明了这里暗藏莫卧儿伏兵。让皇帝张平安感到震惊的是,对面敌人在遭到中华帝国水师炮击的情况下,除了几头大象冒出来露了马脚外,其余主力并未现身。既然初步探查出敌情,张平安转回身走向船尾指挥平台。
在回去的路上,张平安对身边征夷行营参谋长赵四道问道:“既然后方树林暗藏敌军伏兵,陆战营张瑜海他们前锋可能扛住敌人反攻?”
“皇上请放心吧,陆战营也不是第一天打仗了,征夷行营参谋部给他们的方略是固守滩头阵地,伺机再行扩大登陆场地。今天陆战营只需要控制住五里的阵地,明天主力上岸后再行扩大战果。战前,参谋部多次与张统领推演战事,已经预想到最困难的情况。特别是夜战,陆战营已经做好分批迎战准备。”
征夷行营参谋长赵四道的回答并未能让张平安满意,只见皇帝用责怪的语气对赵四道感叹:“你们这些狼崽子们还是缺乏历练呀!以前赵国公(古新)在朕身边时老子多省心,朕在战前只决定大事,其他细节问题都是古参谋长一手操办。比如说当下战场可能到来的夜战,你们这些参谋考虑战事就不能细致点?征夷行营有数万斥候,他们夜战能力可比普通战兵要强不少,而且斥候还配备了手枪,遇到近战对敌也不吃亏。搭建临时码头所用木质平台为何不能今天运上去一部分?这些玩意外面覆盖沙袋就是一堵坚固障碍护墙。所以说,古新能当国公,你只能当一个三等伯!今天要没有朕的提醒,你这个征夷行营参谋长罪过可就大了去,水师陆战营搞不好怀疑你在故意整他们呢!”
要说皇帝张平安这些年有什么变化,除了年纪增长不少就是“朕”字不离口,教训手下的同时依旧要抬高自己。唯一不变的是,皇帝张平安考虑战事还是那么细致。当然了,海战还是其弱项,对于这点张平安从不避讳。既然皇帝点出了征夷行营参谋部作战方略中存在的问题,该如何补救就不用他操心。征夷行营参谋长赵四道根据皇帝的点拨,重新召集参谋发布新的军令,调左二丫部五千斥候率先登陆。本在后方装载码头构件的货船被调到前方。中华帝国水师与陆战营不同,其提督衙门参谋部始终没有出现领军人物。征夷行营参谋部成立时间早,征战经验又丰富,参谋长赵四道成功谋划过多场大战役。当赵国公古新去领兵从陆地进攻莫卧儿帝国孟加拉行省之后,征夷行营参谋长赵四道就被皇帝指派负责登陆战。其实,皇帝张平安内心清楚,在调派战船和从武装货船调整出击次序上,赵四道还是比古新要强上不少。临时改变出击次序,宽阔的海面上各船信号旗翻飞,位于船队后方海船缓慢地向前移动。
武装货船航行时不时用海螺号提醒前方密集的蜈蚣小船注意避让,货船管带大都跑到船头观察海面,他们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手脚慢的部下,并向后方舵手下达清晰转向口令。缓行的货船挂半帆,航行过程中放下一艘艘蜈蚣快船。每一条货船就如同一只只大母鸡,它身边围绕着一群小鸡。装载临时码头木质构件的货船后方拖拽三艘五丈长大蜈蚣船,随着木构件被索轨掉入海中,大蜈蚣船解开缆绳将木质构件拖向海岸。这时,第一艘装载陆战营战兵的蜈蚣船冲上沙滩,十几个战兵跳入没过大腿的海水里,双手高举火枪跳跃着趟过海水到达洁白沙滩。他们首先在伍长的带领下围成一个小圈,目光警惕地注视西面数里外森林。下午的阳光刺眼,他们一个个压低头盔帽檐增强视距。就在这支小队构成阵型之际,更多的战兵从他们身后闪出。陆战营军官上岸,指挥着大队人马向前构筑一个防御阵。就在中华军陆战营二千官兵上岸不久,从西面树林中传出连续火炮轰击,一发发实心炮弹带着尖啸扑向陆战营登陆人群。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中华一统天日不落(十一)()
水师陆战营登陆场遭到了莫卧儿伏兵的炮击,一发发实弹打在沙滩上掀起了一片沙土。许多陆战营战兵被火炮实弹击中,高速飞行的实弹将不少战兵手脚切断。看着受伤兄弟断手断脚喷溅出的血水,有经验的老兵取出皮带捆扎伤口上方,以减少伤兵的出血量。随军女护兵跑到伤员身边,跪在潮湿的沙地从救护皮囊中掏出绷带进行紧急救护。好在细软沙滩能有效阻缓火炮实弹冲击力,莫卧儿人发射的火炮并未造成中华军陆战营重大伤亡。水师陆战营协统张国忠抵达登陆场之后,立刻将登陆战兵分成两拨,三个千人哨分驻南北西三个方向,副协统魏国安带领二千战兵对当面敌人发起进攻。他们进攻的目的,一是试探一下莫卧儿伏兵的虚实,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摧毁敌人火炮。换装火枪的中华军已经摒弃了大军阵进攻战法,取而代之的是以百人队为主的进攻队形。这种小阵可以很容易汇聚结合为大阵,在进攻中百人小阵又可以分散成为数个小队,散兵进攻中可以有效减少火铳铅弹杀伤。每个小队冲锋时,相互配合作战,能在局部战场形成优势。
后方稳固登陆场的中华军构成了一道掩护阵型,后方赶来的辅兵利用沙土快速装填沙袋。辅兵用沙袋堆砌成北西南三道宽半丈多宽月牙形护墙,用以阻挡来自敌方的炮火。从沙滩到西面树林有二里多路程,进攻的中华军采用双路夹击战法,避开中间火炮轰击路径。很显然,中华军低估了对面莫卧儿人的狡诈,眼看着中华军散兵接近,敌方火炮换上了链弹。这种链弹本是海战中近距离攻击对方桅杆的炮弹,在陆地战中却发挥出令人恐怖的威力。旋转的链弹如同一个钢铁绞盘,收割着弹道上一切生命。不少被链弹击中的战兵不是本切割掉一条手臂,就是被扯断一条大腿,还有被切掉整个脖颈的战兵,在倒地后喷射出温热血柱。走在队伍前方的把总易淮,带着兄弟们接近树林边缘时,就听到林中一阵怪叫,无数莫卧儿战兵从里冲来。把总易淮高举右手号令停止冲锋,他一面下令对敌展开射击。伍长们迅速构成迎战队形,他们每队留下三人备战,其余战兵开始射击。
中华军战兵离敌不过六十丈,火枪射速本就极快,加上准确性高他们总算是报了冲锋路上光挨打本能还手的恶气。随着后方兄弟的加入,中华军陆战营战兵在其前方打出了一条死亡地带。莫卧儿军多为圆盾加战刀的兵士,他们手中圆盾无法防御子弹,中华军火枪射出的子弹如同黑白无常的索命铁鞭,抽打着盔甲服色杂乱的莫卧儿士兵。二千多莫卧儿士兵的死伤令其军心受损,中华军陆战营战兵们正快意地射杀敌人之时,对面闪现一道白色烟尘。正站起身形在招呼手下兄弟换弹药的把总易淮,被对面射来的铅弹击中头部,铅弹穿透头盔击碎了他半个脑袋。三个兄弟冲到倒地易淮的身边,他们七手八脚摘下易淮的头盔顿时心中一凉,尽管易淮身体还在抽搐,他们看到大块碎骨和鲜血染红的白色脑浆。就在他们打算将没有希望救活的把总易淮抬离战场之际,敌方分来的铅弹把他们三人一并打倒在易淮身旁。
很显然,莫卧儿人使用火枪也是采用流行的三段射击战法,他们以密集的火力弥补射程和准确性不足问题。对付莫卧儿这一战法,中华军前线所有战兵全部采用卧姿射击。许多伤兵只要还能动弹就帮助兄弟们往火枪里装填子弹,使得幸存的战兵能将扑来的敌军挡在数十丈外。大块白色沙滩上布满密集的黑色身影,趴在地上射击的中华军陆战营战兵身边可见铅弹射入掀起的烟尘。进攻的二千多战兵在这场对射中过半伤亡,后方指挥作战的协统张国忠见状不妙,离开下令再派遣二千战兵前往增援。好在海面上镇字炮船和“平安”、“平顺”号主炮连续轰击,也造成了莫卧儿大军火枪兵重大伤亡,使其队形渐渐散乱不能形成最初密集火力。尽管中华军陆战营进攻前锋出现了过半伤亡,前线指挥的副协统魏国安也肩部中弹负伤,他依旧咬牙坚持不撤退。从破奴军时期起,中华军将士们就有一股狠劲,作战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只要主将不下达撤退军令,战争中的中华军将士们就不会主动撤兵。
远处观战的皇帝张平安从望远镜中看着这血色一幕,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在战场上最忌讳添油战法,陆战营前线协统张国忠在不能聚集重兵的情况下分批增援,很明显犯了战场大忌。这时,征夷行营参谋长赵四道向皇帝张平安建议道:“皇上,还是把前线试探进攻的大军撤回来吧,看样子要拿下敌军火炮并不容易。再过半个时辰就要退潮了,哨船也需要向后移动二里才不至于搁浅。”
“可!调付瑞阁上去,朕看这张瑜海在打仗上还差点火候。”对于不熟悉的事,张平安历来不会干越俎代庖之事,他所能做的只是换一个领兵将领前去指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