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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每年在辽饷上花费数百万两白银，到今天却落得精锐尽没。华国公在奏章中甘为崇祯皇帝背黑锅，端掉辽饷等于断绝数百官员贪腐的路径，这让崇祯皇帝看不懂这个华国公张平安倒地是忠臣还是奸臣。本来陷入沉默的平台大殿，被华国公张平安这份奏折搅起了滔天巨浪。在京城的五军都督府基本上都是由勋贵们把控，他们万万没想到同为勋贵的华国公为何要断绝他们地财路。由于北方战事频繁，华国公张平安现在几乎不用陆路运输货物，京城银楼除了发行金银币外只剩下异地汇兑买卖。
数次建奴入寇关内，崇祯皇帝又关闭榷场，那时的破奴侯张平安，也就不把买卖的重点放在直隶。华国公张平安是个很讲实惠又极为现实地人，直隶勋贵在崇祯皇帝关闭榷场时只动嘴不干活，华国公张平安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掏银子。没有了共同利益，相互之间拆起台来绝对不会手软。本来这场廷议是讨论如何救援辽东松山被围困的大明残存大军，到后来成为了辽饷保卫战。政治斗争永远是肮脏且往往带着残酷地血腥，在辽东松山被围困的数万明军，成为了华国公张平安政治斗争地本钱。
关于辽东明军，张平安从大明天启年就开始布局，想要彻底毁掉这支大明尚且能打仗的军队。要说早年间张平安割据破奴城纯粹为自保活命的话，现在张平安的野心开始膨胀。大明立朝二百多年别看山河破碎反贼四起，它的正统地位依旧不易撼动。张平安要想更上一层楼就必须扫清许多看不见地障碍，其中大明政权的基础来源于儒家养士制度，正是由千百万读书人和士绅构成了大明平稳的基础。掌握大明舆论导向的读书人，一面指责辽饷令大明百姓苦不堪言，一边享受不缴纳任何税赋的好处。
大明这个恶疾已经延续了数百年，张平安仅凭个人之力无法撼动这个传统，他要想打破这个僵局只能挑动大明内斗。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读书人虽然掌控话语权却手中无刀，在大明地位极高的文官可以肆意践踏武官地人格却少有人愿意带兵亲自上阵与敌厮杀。张平安算计的是毁掉大明最为精锐的边军，再让文官和勋贵们内斗不止，他这才能从中渔利谋求对辽东最终控制。随着年龄增长，张平安内心盘算的东西也就越深，他在政治上成熟其计谋也渐渐变得老谋深算。张平安非常清楚辽饷这个大饼涉及官员太多，那些没捞着好处的官员借助他这个奏折一定会重新瓜分辽饷地盘。
为了达成他搅乱大明朝局的目标，张平安打算牺牲掉辽东边军。如此一来，破奴军今后经营辽东就少了许多羁绊，而没有进攻能力的大明边军，自然再也不会对破奴军构成威胁。更为重要的是，失去了辽东边军大明也就彻底失去了对破奴军的钳制，没有军事实力的大明朝廷除去虚名外再也没有本钱与破奴军叫板。而张平安的这个布局，破奴城宣慰使司所有文官中没有一人能看破，要不然卢象升和杨涟也不会被张平安推到前面写这份奏折。大明官场老狐狸不少，却没一人看穿华国公张平安的算计，只能说张平安庙算千里的谋略足以比肩三国时期魏王曹操。
辽东金州战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混战，破奴军上数支大军在金州以北追逐建奴各部。其中，汤古代率领的汉军两黄旗和佟养性带领的乌真超哈营成为破奴军主要打击目标。打歼灭战是破奴军惯用战法，破奴军采用穿插、包围、分割战法将金州大清各部包围在六个不大的区域。金州处于半岛末端三面环海，只要蜂腰部被破奴军斩断，大清十数万大军很难有腾挪空间。破奴军协统楚留香在金州大战中战功最为显耀，他一次偷袭战拿下复州城，二次伏击战虽然打死的建奴战兵不多却抓捕到两个重要战俘。
正蓝旗和硕贝勒阿敏被巡弋追杀逃兵的楚留香二千骑兵伏击，七十个护卫死于火铳之下，阿敏本人三处负伤被楚留香部擒获。镶黄旗和硕贝勒豪格，也被楚留香抓捕，只是豪格比阿敏要幸运很多被抓时没有受伤。连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都不住感叹，这个西门庆运气不是一般地好，楚留香可凭这三次战功连升三级，三个一等金质奖章足以超越许多都统领。随着破奴军两路主力会师，金州城吸引建奴援军的目标已然达成再留下这个破城意义也就不大，协统董和亮下令用重炮轰击金州城墙。破奴军十九门重炮一字排开，粗大的炮口对准了二里外金州南门。
当第一发十二斤开花弹在巨响中钻入城墙，高爆开花弹震爆直接掀飞墙体，打出一个三丈宽的大缺口。数十个守军不是残破尸体直飞十丈高，就是被冲击波震死。十九门重炮依次开火，一轮轰击就将破败的金州南面城墙削去一半。协统董和亮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感慨万千，早些年破奴军要是有这些重炮，也不至于出动死士营兄弟拿人肉去安放火药桶了。没有了城墙的保护，金州守不足一千守军在面对数千破奴军海潮般攻势下，破城也就是迟早的事。破奴军最大的战斗来自于对两黄旗汉军的围攻战，三万多汉军旗和佟养性带领的乌真超哈营，建奴大军被围困在一个叫火神庙的地方。
第九百七十五章回蓦远眺山河破碎外忧连内患（八）（）
破奴军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下令破奴军六千骑兵巡弋在火神庙二十里范围寻剿残敌，五万破奴军主力围困火神庙地带建奴汉军。大清和硕贝勒汤古代和梅勒章京佟养性带领汉军以步兵为主，他们当然不如正蓝旗镶黄旗女真骑兵跑得快。汤古代大军先是被破奴军阻击，眼见突围不成只能就地防御。汤古代这个沙场老将将残存五千正蓝旗和镶黄旗女真骑兵组成了一支可突击大军，数万汉军分别驻守在七个山头。汤古代将手里大军于火神庙方圆十里，构成了一个临时防守地带。
在这七座小山上汤古代各布置了三千战兵，其中火铳兵就占了六成。他把粮食辎重摆放在阵中，打算长期抗击等待救援。按照汤古代预想，只要能坚守十天守卫奉天的女真主力或许能来增援。大清汉军本来有五十门将军炮，只是他们在逃跑中丢弃火炮这个沉重地累赘，使得汉军旗和乌真超哈营近战只能使用虎鐏跑。要说破奴军对大清汉军旗最忌惮的也就只有火炮了，破奴军在追击过程中缴获了敌军全部火炮，这下破奴军连最后一点担心都化为乌有，老兵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告诉孩儿兵们，这场仗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了馅饼。
对于汤古代摆出的死守阵势，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很是不屑，打这种防御战要是没有火炮支撑破奴军也就一天可下。这场金州战役破奴军阔气得很，二百七十们各式火炮足以突破任何坚固防线，更何况建奴大军的防线并不稳固。张通选择了火神庙东南小山为战役突破口，他选派的进攻力量也不强大，董和亮大军成为攻坚主力。都统领张通之所以安排董和亮部为主攻，主要还是考虑到这支来自于台湾行营的部队缺乏实战机会。一个楚留香把主要军功捞到征夷行营手中，不给台湾行营兄弟部队留一点肉吃，今后见了台湾行营大总管许义安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面对即将出战的破奴军，驻防在此的三千汉军旗以三个紧密方阵迎战。破奴军协统董和亮也算是军中名人，此人以争抢军功不要命著称。他带领的六千战兵组成了一个密集箭阵，以战旗为先导战鼓引领步伐坚定地向一里半外敌阵逼去。都统领张通选择这里为突破口，就是这里为建奴防御阵地中心地点，而且这座小山高不过三十丈，却是汉军旗七个阵地中最高的山头，且这里山势平缓利于破奴军火铳军阵布阵及进攻。董和亮大军后方是二百六十门火炮，其中十八门为各战船上前重炮，在破奴军进攻过程中一发又一发开花弹越过破奴军军阵扑向敌军阵地。
重炮发射的开花弹将建奴汉军旗临时堆砌的石头护墙轰碎，开花弹爆炸产生十余丈高碎石柱中夹杂着无数红色人体残片，冲击波裹挟这不可抗拒的威力将炸点周围活物横扫一空。密集的五斤火炮更是覆盖住了整个山头，把列阵于此的汉军旗炸得死伤遍地。破奴军炮手都是水师中使炮好手，要说在海上炮战需要运气成分的话，打击陆地固定目标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两轮火炮覆盖下去，汉军旗防御阵地几乎被火炮炸平，上百门虎鐏炮要么被炸飞，要么产生殉爆消失在山顶。三千多人防守的山顶看不到多少活人，幸存下来者大都成为耳鼻流血的行尸走肉。
从进攻军阵中传出一阵急切的牛角号鸣，破奴军前锋已经抵达山脚，阵内指挥协统董和亮发出号角信号示意停止炮击。破奴军军阵似一张黑色巨毯，只用了两炷香的时辰就覆盖住了汉军旗驻防的山顶。断续传出的火铳声音，预示着董和亮大军并未遭到太多抵抗，这些不连贯的火铳声意味着他们只是在剿灭残敌。随着董和亮出发的还有炮队观察参谋，他们将在高地为炮队指引炮击的方向。破奴军董和亮部蚁附进攻战为大军打开了战役突破口，而董和亮这支大军前锋大军并未就此停止进攻脚步，他们将下一个进攻目标定在二里外建奴存粮主营。
协统董和亮抢军功虽然不要命，却不是一个不顾及部下伤亡的人。他站立于山头向北观望，一眼就看到了主营北面数千马下列阵的五千左右骑兵。由于汤古代率领的大军在此临时驻防，加上这里树木稀疏也就没有足够木材修建营地栅栏护墙。建奴大军运送辎重的马车多为平板两轮车，装载量少且两侧并无高大木板，汤古代下令将这些马车去掉驮马摆放在大营外侧。而正蓝旗和镶黄旗没能突围的骑兵，正在大营北面外层待命。用望远镜观察的董和亮，一面命令传令兵将战场军情上报都统领张通，一面与炮队参谋商议火炮延伸炮击。
破奴军水师火炮与陆战火炮不同点在与炮架上，水师火炮炮架低矮四个轮毂仅仅长一尺，这种船用炮架上下射角只有十五度而且不能左右调整，非常适合战船用炮。而陆战火炮炮架主轮毂达到六尺半，上下射角达到三十度，左右射角十五度，因而陆战火炮灵活且能打出曲线可打击隐蔽在山后的敌军。水师火炮更讲究直射，讲究的是覆盖射击对远程炮击要求不高，在陆地移动时速度不快。水师火炮的这些弱点在金州战场格外显眼，破奴军中央集群炮队统领杨妹妹发明的吊射炮击战法，水师射角太低火炮根本就不能实施。好在后方指挥的都统领张通预料到这种情况，他下令一百三十辆弩炮箱车对楚留香部进行增援，以保障楚留香部持续进攻火力。
交战双方打了这么年都已知晓对方的战法，楚留香花了半个时辰安排进攻军阵。他将老兵布置在两翼外侧新兵和孩儿兵居中，以三个进攻箭阵后缀弩炮箱车，构成了宽达三里的进攻阵面。破奴军楚留香部用整齐步伐逼向敌军大营。“哐！哐！哐！。”这种沉闷夺人心魄的脚步声让守军感到压抑，似乎是受不了这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许多乌真超哈营汉军火铳手隔着老远就发射火铳。这些因害怕提前发射火铳的乌真超哈营战兵们，立刻遭到督战队当场斩杀。这斩杀慌乱战兵女真督战队还是跟破奴军战场学到的，乌真超哈战兵要是不能忍受敌军威势后面的仗就没法再打了。
就在破奴军进攻前锋离敌大营还有一里地时，敌营北方五千骑兵分成两路绕过大营分击破奴军两翼。快如电闪马蹄声如雷，借助大营隐蔽视线女真主力骑兵直冲楚留香部左右两翼中部。在敌骑兵进入射程那一瞬，箭阵最外层的破奴军老兵首先开火，他们要打乱建奴骑兵前锋步伐和阵型。在飞奔中弹倒地的女真骑兵一个个在干渴大地上砸出一团团土柱，战马临死前对空翻腾四蹄大片污血渲染战场。有了老兵压阵新兵们自然少了慌乱，他们在把总军官的口令声中齐射，铅弹风暴将敌军骑兵打停在数十丈之外。
破奴军楚留香部一战打开了战役突破口引发建奴防线全局震动，汤古代大军防御阵地采用的是重外轻内布局，外围防御地带广大内侧防线兵力极为稀少。破奴军只需突破一点，在其他防御要地上的汉军旗就会遭到两面作战威胁，为此，汉军旗六个防御山头上的大军开始纷纷向后撤离。在大敌环视之下撤离战场，这组织部队撤退可比进攻要难上许多，稍有不慎既会引发全线溃败。大清和硕贝勒汤古代下令外线各部分配撤离以保护主营不失，他要求驻防要点的汉军旗留下足够的阻击兵力防备破奴军借机总攻。
敌情在变破奴军的进攻战法也随之转变，远处观战的破奴军都统领张通，下令各部总攻采用渗透战法纠缠住撤退的敌军。接到张通的数万破奴军将士们分成数百支小股部队，从敌人防守的要点之地结合部快速穿插，采用群狼战法缠住敌人。从天空鸟瞰，上百黑色军阵与身穿黄色战袍的大股敌军混杂在一起，双方军阵不时冒起白色硝烟。这种近距离火铳对射作战难免会产生伤亡，汉军旗明奸受军心浮躁影响火铳往往只能打响一次，这也使得破奴军伤亡远少于汉军旗的敌人。
攻击楚留香部的五千建奴骑兵，愣是被破奴军火铳发射的弹雨清除在军阵五十丈外，二千多建奴骑兵横死疆场其余被打散四处乱跑。火神庙战场乱战持续了一个半时辰，以汉军旗过半伤亡其余溃逃宣告结束，二万破奴军主力将大清和硕贝勒汤古代和乌真超哈营梅勒章京佟养性围死在大营之内。作为战役指挥的征夷行营大总管张通，以极为放松的心态下令火炮转移阵地，以便近距离支援破奴军发起的最后总攻。张通十分清楚，和硕贝勒汤古代虽然在大清朝地位显赫，却不是一个能榨出油水的人物。上次汤古代被破奴军俘虏，那时的大金朝廷拖了二年才将其赎回。既然绑票卖不出一个好价钱，张通也就打算将汤古代和他手下残兵败将们一次彻底消灭。（鼠候在此做一个更正，前一章开头出现笔误，应该是崇祯十四年深冬。）
第九百七十六章回蓦远眺山河破碎外忧连内患（九）（）
崇祯十五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地年份，督师洪承畴率领的辽东明军几乎全歼尽没，据最新战报建奴主力攻占松山督师洪承畴殉国，崇祯皇帝看完辽东军报不顾体面在朝堂上失声痛哭。随后崇祯皇帝下旨祭奠为国捐躯的督师洪承畴，追授其太子太师，并亲自撰文哀悼洪承畴忠义无双。当然，有坏消息自然也有好消息，大明外藩勋贵华国公张平安上奏，破奴军进攻辽东腹地，连克金州、复州二城，歼灭建奴主力十余万大军。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华国公张平安在奏章中称，金州一战，破奴军征夷行营大军俘获奴酋正蓝旗和硕贝勒阿敏以及汉军两黄旗和硕贝勒汤古代。
华国公张平安还在奏章中请旨，可否将奴酋汤古代和阿敏押往京师献俘。华国公奏章里还提到，此战俘获建奴战俘一千，梅勒章京佟养性受伤被俘只要崇祯皇帝下旨，这三个重要俘虏可一并送抵京城。不管华国公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