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372部分

　　　　从表面上看张平安给足了杨涟面子，其实大家伙都明白强势的张大帅内心或许有了别地想法。果不其然，张大帅在给孩子取名不久后，武天兴部调往制戎城。张大帅这一巴掌彻底把武天兴打晕，也打醒了所有还在观望的老兄弟。这一日，胡明和连襟龙涛在家小聚对酌时，在说起这个敏感事情后都背后冒冷汗。胡明认为帅府母狼吕如歌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张老大这才回来多久就把张老大迷惑地神魂颠倒。

　　　　为此，龙涛这个破奴城民事衙门副总理却有不同地看法：“你老弟小看张老大了，吕如歌被老大圈禁了这么久，咋说放就放了呢？最为关键的是，在亦不刺山前线你帮吕如歌说好话，给了张老大放出吕如歌的借口。你以为张老大就这么随便找人传话？前线上这么多老兄弟张老大怎么偏偏选择让你说好话？这里面花花道道可不少。”

　　　　龙涛看到对面胡明在伸耳静听，端起酒盅猛闷一口接着说道：“我们张老大是个老谋深算地人物，最近这几年他的心思神鬼难测。就拿陈良在平安城卖珠宝那事来说，陈良这么聪明的人能不知道张老大的禁忌底线？他是看出了问题在给张老大提醒呢！”

　　　　龙涛所说这个事情胡明当然清楚内情，自打张平安头一个长子出生后，平安城那个方向上老兄弟的家眷们，很自然地向秦香怡身边靠拢。民事衙门总理陈良为人刚正，又是个知道变通之人，他提醒张大帅的手法确实令人大开眼界。胡明还知道，在平安城方向破奴军由于长期与蒙古林丹汗对峙，破奴军在这个方向上集中了近乎一半地军力。为了进行平衡，张大帅特意在破奴军中搞了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中央集团。

　　　　在张老大这个中央集团里，有张黎、黄志和他胡明三个甲等战兵营，更有战力强悍的数个亲兵营。就中央集团的战力，不但可威慑万里草原，更可以压制破奴军地域里所有想造反的势力。或许是张老大预见到了新的威胁，才把帅府母狼吕如歌借他的口给放了出来。本来吕如歌和张黎的媳妇关系就不错，帅府内秦香怡和吕如歌的势力就此达成平稳。至于季月莲所生的儿子，大家伙都觉得没有太大威胁，就是因为一个出身问题。要不然，张平安也不会给她的儿子取名张尚文，破奴军上下崇尚武力，吕如歌儿子被张老大取名尚武就很能说明问题。

　　　　听懂了龙体点拨的胡明下意识地点头，手拿筷子夹起一颗花生豆丢入口中道：“张老大不容易呀！家里一摊事儿头疼，外面更有他忙的，真不知道他最近在想啥？”

　　　　坐在书房里手抱孩子的张平安，思考时就觉手掌心一热，顿时回过神笑骂道：“你个坏小子又不老实！”

　　　　张平安小心翼翼地把张尚武放在书桌上，他从桌子边抓来一张擦脸干布，解开孩子包在屁股上的尿布把孩子小屁股擦拭干净，又给张尚武换了块干净尿布。这时屁股舒服了的张尚武伸出小手去抓张平安脸上黑须，张平安则埋下头用胡须扎孩子的嫩脸，把张尚武乐得“嘎嘎！”之笑。随即，张平安竖抱起张尚武走到破奴军控制疆域地图前，举起张尚武凑近地图。

　　　　就见张尚武对准林丹汗所在地域一阵乱抓，随后用力地向右似乎想抓东边倭国所在位置，看到这儿张平安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小子，你的心眼不小啊！好！跟你老爹我想的一样，咱们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得硬！”

　　　　直到这个时候张平安又有了新地方略，本来他对倭国进攻只着眼于捞取金钱，可现在张平安要为儿子们多做打算。本来儿子多是个好事大明又没限制生育，这要是摆在普通百姓家只要有足够的银钱够子孙们享用。但现在张平安考虑的问题跟百姓不一样，他一方面要在财狼环视的万里草原打下一个足够汉人生存的空间，更要根据这个时代的特点令所有觊觎这里地财狼全部死于非命。又要制定出一个长久之策，别让前辈流血牺牲打下的疆土成为败家子们糟蹋地本钱。

　　　　张平安要说哄孩子还是很有一套，张尚武在他轻拍下渐渐进入梦乡。站在地图前考虑着倭国攻略，他从中找到了对付倭国的办法，这个方略简单一点就是慢慢地对倭国进行放血，除了边打边谈还得逐步进行蚕食。其实倭国地域狭小很适合鲸吞，然而，破奴军实在是抽调不出足够的兵力一举拿下整个倭国。张平安怜爱地看着怀抱中的孩子一面思索对策，不久他下了决心，准备调左二丫前期支援张通作战。

　　　　这次调左二丫部前往倭国张平安打算分几步走，首先是增强左二丫部的实力，这次在破奴城休养伤兵约有五千余老兵，明年还有平安城和平顺城两地三万孩儿兵达到了服役年纪。这样一来左二丫部能筹齐五万大军，这五万大军分散到破奴军水师，以及征夷行营各部。张平安下定决心后即可发出帅令，命令左二丫组织征夷行营支援大军，与此同时，张平安还给铁匠坊下达了军令，务必在明年再为征夷行营水师铸造不少于三百五斤和八斤新式火炮。

　　　　。。。。。。。

　　　　张大帅在破奴城一系列举措，身在对马岛前线的破奴军并不知情。他们在严原城东三里出搭建了一个四面透风的大帐篷，用以热情接待倭国派遣来谈判的使者。本只是个副把总的楚留香，此时穿上了一件二等千总战袍，这是都统领张通专门特批让楚留香摆个场面。身高七尺有余的楚留香虽然身穿战袍，却不伦不类地戴上了一顶大明灰色纱帽，他在身上插了把破奴军专用战刀，大腿上还绑了件手铳。

　　　　这个楚留香个人武艺不错，其做派却处处跟他那个不要脸统帅张平安学习，反正多一件武器防身总没有坏处。虽然破奴军场面上所做很有诚意，楚留香依旧没有去迎接倭国使团，他是想用破奴军地强势压迫敌人。另一方面，破奴军在会晤地带只有二百余手持长矛和战刀身穿黑甲的战兵，就是想给倭国造成破奴军兵力并不雄厚，武器更是以冷兵器为主的印象。前往数里外探查的斥候也没有骑马，而是轻装来往传递消息。

　　　　随着斥候来报，倭国使团三百余人打着奇怪的战旗，抬着十余个木箱就在五里之外。这个时候，楚留香才慢慢地从会商帐篷里起身，慢慢踱步到五十丈外一处阴凉的松树下等候倭国使团地到来。楚留香万万没想到的是，倭国使团正使排场还不小，他看到了一副令人惊奇的景象。

第六百八十九章倭国攻略之对马风云（四）（）　
秋日的对马岛风不寒、夜无冷，正是一年中最惬意地时光。楚留香站于松树下等待倭国使团到来的间隙，心中正埋怨张大帅给他取的这个花名。他自认原来楚小白这个名字很好，不就是偷看了一下张大帅收藏的淫书金瓶梅后，愣生生就被张大帅把他的本名改成了楚留香。他还专门请教过民事衙门副总理龙涛，想问清楚楚留香这个名字的出处，哪知多少有些学问的龙涛，说是翻了许多史书也没查到这个名字有何奇特。

　　　　不过楚留香认为张大帅的淫书很害人，本来很纯洁的他看完那些让人冲动的章节后往往控制不了自己。结果他被破奴城那些寂寞地寡妇勾引，慢慢走上了一直都在冲动的道路上。对于倭国女人楚留香并不十分喜欢，一个个都是罗圈腿上身长，要不是倭国女人在床上表现得异常灵活外，楚留香根本就不想多碰。其实这也是在南直隶憋得时间太久，到了对马岛就精虫上脑，要不是破奴军条例中没有奸淫外族女子犯军规一说，楚留香打死也不敢犯这种花事。

　　　　好在张大帅对他过错好像很是满意，给予了他足够改错空间，要不然楚留香真想把自己作案工具给割了。想归想，楚留香还是朝东望去，他看到了倭国使团正使前一个矮矬身穿竹甲之人打着一面旗帜，上面由三个红色花瓣组成的图案，后方还有一个金色节仗与战旗图案一致。多少知道一点倭国事物的楚留香，认为这是一方大名的家徽。只不过那个骑马之人有些滑稽，倭国战马本身就很低矮骑马之人个子又不高，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猴子骑着一只山羊。

　　　　这次张通为示弱特地隐藏了破奴军战马，搞得骑战见长的破奴军成为了步兵。楚留香也清楚倭国这个时候的战马很差劲，这主要还是倭国没有大规模骑战的合适战场。如今倭国战马比普通蒙古战马都有很大差距，更别与破奴军相比。破奴军各军马场经过数年培养，养育出二十多万匹西域宝马和蒙古战马杂交的优质战马，此时破奴军战马可以说比蒙古林丹汗所有战马都要强上几分。

　　　　当倭国使团离楚留香所在位置还有二十丈时，破奴军二个身高八尺战兵右手握刀柄立于路中央，他们高举左手厉声高喊：“倭国使团在此住步！报上姓名，等候传唤！”

　　　　倭国使团正使被破奴军这个奇特的待客方式搞得有些糊涂，他还是翻身下马高声用汉语答道：“大日本国幕府老中酒井忠利家臣村上有志，官拜大日本国从六位下左京少进，受幕府老中酒井忠利派遣前来拜见上国特使！”

　　　　听到村上有志言词谦卑，楚留香也从树荫下走出，昂首回道：“大明破奴城宣慰使司，破奴军征夷行营千总楚留香，受行营大总管破奴军都统领张通指派，迎接倭国使团一行！”

　　　　双方报完名号，相互交换授权信印后，楚留香热情地指引村上有志来到这个四面透风的大帐篷。帐篷内有一张半丈宽黑漆大方桌，桌子上摆满了瓜果茶点。村上有志身高不足六尺，算是倭国使团最高之人，在七尺多高的楚留香面前如同一个才长大的孩子。好在双方都没有在这点上认真，只是会晤用大明太师椅让村上有志有些难堪。村上有志坐入太师椅后双脚离地小半尺，怎么坐都不感到舒服。

　　　　村上有志深知汉人文化，破奴军摆出这个太师椅也算是对日本使者的一种尊重，因为坐入太师椅讲究腰身挺拔，不能随意靠向椅子后背。他对面这个叫楚留香破奴军的使者，在坐入太师椅后神态自然地对他请茶。其实今天天气不热，这两个烧包使者一人拿一把折扇边扇边聊。看着破奴军使者这么和善，村上有志率先开口道：“不知道上国天使为何蔑称我大日本国为倭国？”

　　　　“你们蚕豆大点的地方干嘛来个大字？我破奴军控制百万里草原也没敢称自己大，更何况这个倭国是大明先帝所言，身为大明最为忠诚地藩属当然要紧跟大明对你们的称呼。”楚留香深知谈判就是双方从小地方磨牙开始，要在气势上压住对手乃是谈判上策，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来自于破奴军张大帅平常地教育。

　　　　“上使可知我大日本国用兵数十万，敢战大名上百，其麾下精兵猛将如云，战船踏海如履平地。”村上有志平静地描述着大日本军力地强大。

　　　　没成想他这句话效果太强烈了，楚留香一口茶转身喷下侧面，随后一阵猛咳。好半天楚留香才恢复正常，一脸苦笑道：“请恕本使失态之举！你这话我就当耍笑听听不会当真，看着贵使为人实诚我就多说几句。我破奴军统帅张平安贵为大明破奴侯，平常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打仗，你要是敢说佣兵百万搞不好真能把我张大帅勾来。我张大帅哪次打仗要没百万敌军做对手，他打仗就提不起精神，真要是张大帅来到前线你们倭国也该灭亡了。”

　　　　看到楚留香那张破相脸含有真诚，村上有志若有所思地埋下了头。虽然楚留香言语是讥讽中带有恐吓成分，可多多少少也是有一定事实依据。至少日本国打不过大明，而大明又打不过女真人，而女真人的领头人在与破奴军战争中战败被斩首，进而证明了破奴军地强大。

　　　　“请贵使明鉴，我日本国与破奴军多有友好交易，相互之间并无任何冲突之事，为何贵军占据我对马岛？”村上有志是个知道进退之人，深知破奴军强大就不想在一些不必要的细节刺激破奴军，他连对马岛死亡的大名都不敢讨还公道，只是想把会晤的主题引导至正确的方向上来。

　　　　“贵使说的这个问题很复杂，你说对马岛是你们日本的，朝鲜也说对马岛是他们的，蒙古人也占据过对马岛，这对马岛的归属本身就是一笔糊涂账。还是蒙古可汗成吉思汗说得好，蒙古铁蹄之下就是蒙古的领土！对此，我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深以为然。现如今，蒙古铁蹄被我破奴军砍断，数十万骄傲地蒙古人成为我破奴城宣慰使司奴隶。我张大帅言过，对马岛这笔糊涂账要用快刀斩乱麻地精神，成为我破奴军帮助友邦解决难题的典范。”

　　　　楚留香这种强盗逻辑让村上有志吓得一身冷汗，这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果然是个猛人，言词霸气不给对手留任何余地。可就这么被几句言语就给吓回去，村上有志颇为不甘。他手端茶碗一面观察楚留香脸上的反应，一边小声问道：“贵使，据本人所知我日本国所产硫磺大都卖与破奴军，要是战端一起这友好的交易就有可能中断，这点贵军主帅该如何考量？”

　　　　听到村上有志还在威胁，楚留香不由得眉毛上挑神情中含有一丝顾虑，楚留香点点头道：“贵使所说是个问题，不过硫磺对我破奴军来说是很重要，这问题要是摆在去年我们的顾忌还真不小，今年嘛我们也就不在乎了。”

　　　　楚留香真真假假的话语让村上有志有些发蒙，他实在是搞不清对手的底线。楚留香知道内情，破奴军地域内的哈刺温山北部发现了两处大的硫磺矿，张大帅命令东哈刺温汗王主持对这两处硫磺矿的开采。为了完成张大帅给出的指令，哈斯额尔敦组织了近五万蒙古奴隶进行挖掘，基本能满足破奴军所需。张大帅之所以要大规模开采这里硫磺矿，另一个原因是从倭国运回来的硫磺成本太高，让破奴城民事衙门不堪重负。

　　　　现在张大帅只对倭国奴隶和金钱感兴趣，其他物品都不在考虑之中。要不然，郑一官的船队向枯叶岛运来的物资都是以素色丝绸和茶叶为主，棉布和棉花因为破奴军控制的归化附近进行了大规模种植也减少了购买。知道自己这方底线的楚留香当然不会留给对手敲诈的机会。

　　　　“本使观破奴军将士个个威严，虽然他们有百夫之勇，可好手难挡恶狼围攻，还请贵使三思而行。”

　　　　村上有志这句试探的话语好像击中了楚留香的软肋，楚留香迟疑半晌后摇了摇头回道：“我破奴军在严原虽然只有八百战兵，可我军将士个个都是敢战敢死的猛士。我都统领张通言道：先礼而后兵乃是我汉人儒学传统，尊重对手不见得会为原则退让！”

　　　　正是由于楚留香前面所言几乎都是实话，村上有志认为他终于探听到破奴军虚实，这也是他出使破奴军最重要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最终目的，村上有志还是很礼貌地献上了幕府老中酒井忠利送来的礼品。虽然这些礼品并不值钱，楚留香还是按照张通跟他的约定，回赠了酒井忠利破奴城特产皮毛和皮靴。这场双方都十分满意的会晤，终于将战争的帷幕慢慢拉开。

第六百九十章倭国攻略之对马风云（五）（）　
下对马岛主城严原秋意正浓，绿色松林间多彩林木在清晨阳光照耀下分外妖娆，十来丈高的白色城堡成为典型地标。严原东面十里是一座南北长三十余里连绵山脉，一条蜿蜒的山路从北山脚缠绕通过。这条山路宽不过二丈，沿途风景秀丽，行走在此的文人无不诗兴大发。然而，带领日本征讨大军的幕府老中酒井忠利，骑着战马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