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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千里战场万里血之浑水好摸鱼（三十一）（）
费扬果告诉张平安，在大清围困京师期间，从山西来过一支规模很大的商队卖给了大清三十多万石粮食，而大清支付的银钱是这次在大明劫掠的金银。这个消息虽然让张平安愤怒却也只能暂时忍耐，他不能在大明即将开放榷场的关键时期，给破奴军增添不必要地麻烦。费扬果不经意间说出，这支商队有十余人在交易完成后留在了正黄旗大营，一直到大清主力撤离京城也没有离开。至于大清到蓟州后，这帮人走没走费扬果也不清楚。
这个消息足以引起了张平安的重视，这种内外勾结干出的阴谋破坏力极大，张平安推测这一定是那帮出卖祖宗的介休晋商人准备要干大事。至于这个大事是什么，张平安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头绪。既然费扬果这么上道，张平安打算给费扬果一个活命地机会。
“唉！这人活在这世上就是来受苦修行地，你要想活命还要想长寿，就必须历多重经磨难才能修成正果。我的意思你懂吗？”
张平安突然冒出这么有禅意地话语，费扬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哪知费扬果刚一点头示意他听懂了，就听到张平安粗声道：“你懂个屁！今儿个你一入大营我就想杀你，咱们今晚又聊了这么久。除非我把你们使团的人都宰了，要不然任谁都知道咱们今晚所谈必有猫腻！”
尽管张平安所说言道理，他霸气地语气令费扬果吓得不敢出声。别看只有九岁费扬果却相当地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在虎狼环视的大清内廷生存下来。费扬果意识到他今天有难，这个草原狐狼张平安的眼光老在打量他的左手，就预示着张平安可能要剁去他习惯用的左手。果不其然，张平安那张蜈蚣脸开始活泛，恐怖地笑脸上写满了虚伪。
“做人有时就要对自己狠点！你习惯用左手或许在你们那里尽人皆知。别急嘛，我这是在保你命呢！本帅只要你左手拇指和食指，这样一来，你今晚遭到我酷刑对待，很大程度上会浇灭皇太极想杀你的心思。能回去后不要脸面多跟皇太极长子豪格亲近，贴上去让豪格保你不死，这远比代善帮你说话管用。你去给豪格当奴才，什么恶心事儿都抢着做！隐藏你学习用右手的心思，让他们都觉得跟你这个废人计较有失身份，这样你才能先保命后发展。”
张平安为费扬果专门定制的保命策略，年仅九岁的费扬果深以为然。费扬果在辽东处处谨慎也逃不出皇太极的猜忌，张平安计策虽然对自己下狠手，却能遮蔽那些猜忌他的人视线。眼见费扬果如此上道，张平安叫来了情报处第一剥皮高手周兴，先是给费扬果割去左手拇指和食指，然后根据费扬果自己地要求，在脸上划了三刀为其破相。其实费扬果主动要求破相，令张平安再次起了杀心，这个对自己都如此狠毒之人，其内心阴险连张平安都自叹不如。
不过，费扬果还是拿出了投名状，用他母亲唯一的遗物玉佩作为与破奴军联络信物，这才使得张平安再次熄灭了杀费扬果的决心。当晚，满身是血被张平安破相的费扬果回到了大清使团驻地，使团正使苏充阿只能是对费扬果不幸地遭遇表示了极大地同情。当费扬果羞愧地告诉苏充阿，他没有抵挡住草原狐狼张平安的严刑拷打，说出了大清使团谈判底线。苏充阿并没有过多责怪费扬果，毕竟一个九岁孩子遭受到如此酷刑如何能不开口。
第二天，苏充阿得到张平安召见进入正式会商时，没等苏充阿开口张平安就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苏充阿呀，我脾气你是知道的，咱们就别玩虚的直接进入主题。你回去告诉皇太极，你们祸害我大明京畿掳掠我大明百姓，我破奴军虽然不能入关，但你们想回辽东老家也是白日做梦！都说我这人喜好黄金，但千金难买本侯对大明的赤胆忠心！”
张平安义正词严地话音一落，苏充阿内心不断咒骂这个狡猾地狐狼。张平安言词内涵丰富，直接点明了他交易的底线，大明百姓一个不落地必须交给他。狐狼张平安拿黄金说事，话头前还点缀了大明朝廷不让其入关地隐秘，就说明大清要拿出买路钱，他或许会放大清五十万主力一条生路。特别是张平安只字不提大清这次在大明抢到手的粮食，这就表明皇太极要是能满足他所提条件，粮食可以不在谈判之列。
苏充阿由此掌握了张平安会商底线，张平安看重人口和金银，作为妥协粮食和其他劫掠物资如铜铁料、布匹、牲口都可以不要。既然草原狐狼开出了价码，苏充阿作为正使当然要代表大清与张平安讨价还价。其实苏充阿这么做也就是个面子上做做样子的事，草原狐狼张平安如今定下的规矩就是底线。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会商，苏充阿带着张平安给出的口信，把满身是伤的费扬果抬回了大清在遵化的驻地。
其实，大清汗王皇太极在苏充阿使团出发前，大致推测到了草原狐狼张平安要价的底线。从内心上讲，皇太极并不情愿把俘获的大明百姓交给张平安，他也知道有了这批百姓这是在增强破奴军的实力。至于金钱皇太极倒不是很看重，毕竟大清在辽东靠这些金钱买不到什么像样地东西，最多是给女真高层军官们锦上添花罢了。除了人口皇太极最为看重的是这次劫掠的粮食，这批粮食对于旱灾严重的辽东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
有了这批二百多万石的粮食，大清在辽东的统治才能稳固，至于铁料和铜料更是大清稳定江山的法宝。大清经过这次大的军事行动后，需要一至两年地休整，然后才能图谋更大地方略。在破奴军步步紧逼下，很有紧迫感的皇太极十分清楚草原狐狼的下一步进攻方略，只有破奴军完全被北面蒙古林丹汗纠缠住，大清拓展生存空间才有可能。
在苏充阿使团带回来草原狐狼张平安给出的底线后，作为枭雄的皇太极向破奴军驻防的都山，驱赶了男女百姓五十万进行试探。至于金钱皇太极让苏充阿再次出使破奴军，带去了上百万两银子进而试探破奴军的态度。草原狐狼这次很讲诚信，允许阿敏正蓝旗大队人马通过狗牙山山路，至于苏充阿带的这些白银张平直骂皇太极小气。张平安之所以放心大胆地让大清数万人回到辽东，就是他手里有“白磷弹”这个令女真人终生难忘的武器，而且最近风向上没有再出东风，可以令破奴军根本无需顾忌数十万大清主力。
就这五十万百姓来到都山大营张平安顿时头大了一圈，皇太极用心恶毒根本就没给这些百姓吃饭，数十万百姓饿着肚子走了二百多里的山路，许多人倒在破奴军控制地域前。要不是大明百姓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根本就不可能空腹撑过这么远的路。震怒中的张平安报复起来绝对令人震撼，他下令在狗牙山剁碎了二千镶白旗俘虏，同时给让苏充阿给皇太极传话。要是敢再这样虐待大明百姓，后方的大清战兵们就别想再出关了。
张平安的怒火除了大明崇祯皇帝可以无视外，大清上下就没有人敢轻视。当第二批大明五十万百姓来到都山时，虽然也是面带菜色，只是再没有人倒毙在希望之前的黑暗中。一触即发的大战，看似就要在平和中落下帷幕。就在近二百多万大明百姓到达都山大营后，大清从大明边关也有一半多撤至都山东南青龙河下游。本来张平安给予皇太极的价码是黄金百万两，可皇太极让苏充阿送去六十万两黄金，三百万白银的买路钱后就没有了下文。
还指望着这次拿银钱回去救命的张平安顿时变了脸，更何况他本就不没有打算遵守约定，反正他不讲信誉的坏名声已经烂透万里草原，也不在乎这次再来一次。这次他留下了亲兵营杜亮和李庆水部镇守主营，调集了黄志部和胡明部各一个协作为预备队，他要带张黎部八千人马、武天兴部、亲兵营严诚部、战车营赵光明部、炮队杨妹妹部，以及他亲卫营全部主力，打一场快攻快退的劫掠金银为目的地战役。
通过旁敲侧击地套问苏充阿女真财货运送次序，狡猾的张平安大致猜到皇太极的打算。皇太极在释放百姓后，首先利用破奴军让女真人通过的空档，运送了八成的粮食出关，随后是关系到大清武器制造的铜铁料和布匹、棉花等重要物质。除了送到破奴军的金银，清朝大军近七成的金银财货在后方由退至遵化的镶黄旗贝勒多尔衮在照料。要说多尔衮也够幸运的，才被皇太极降爵不久就带兵攻破大明险关密云后卫，虽然没能进攻虎石哈，但他还是再次荣升贝勒。多尔衮看到大清各旗辛辛苦苦俘获的人口被草原狐狼轻松劫走，心中总是愤愤不平。同样，胃口没有得到满足的张大帅，也对大清抠门愤愤不平。
第六百八十四章千里战场万里血之浑水好摸鱼（三十二）（）
既然张平安做好了动手打算，战前当然会从各个方面麻痹敌人。他一面命令狗牙山的破奴军全面后撤到宽河，只在逃军山和都山留下少许监视部队，做好了全面后撤地假象。这样一来，皇太极也认为草原狐狼张平安也只是嘴上强硬，破奴军已经被这么多涌入的人口纠缠得筋疲力尽。为此，他留下跟随撤离出来的镶红旗贝勒岳讬，带领本旗六千战兵驻防青龙河大营，他自己则亲自押解粮食等重要物质向大凌河撤离。
负责押运财货的多尔衮深感自己肩上责任重大，他不敢轻易地相信草原狐狼就此罢手。他先是安排其弟多铎率部先行到达青龙河大营，随后礼让赖幕布汉军两红旗跟随汉军正蓝旗加强青龙河大营的防御。作为押送财货的主将，皇太极赋予了多尔衮统帅中路大军的特权，也就是说多尔衮能指挥多铎和赖幕布三个汉军旗的大军，加上多尔衮镶黄旗两万骑兵，大清约有十余万人保护这来之不易的金银珠宝。
即使赖幕布汉军两红旗和多铎汉军正蓝旗保护青龙河大营，多尔衮并没有马上把这批财货运出熊窝头边关。多尔衮为试探破奴军的反应，让断后的汉军镶白旗贝勒阿巴泰带了三百万两银子的箱车先行出发，他则带后队等待消息。当三天后阿巴泰部越过青龙河前往大凌河后，多尔衮又安排汉军正白旗塔拜部带走了五百万两白银。对于多尔衮这种分批运送银子的行为，破奴城参谋长古新很是着急，他找到了在帅帐内看地图的张大帅，向其请示作战方略。
“老大，你可真沉得住气。据情报处最新审讯抓捕俘虏供称，多尔衮这两次分批送走的银子，几乎快运走一半了，你咋还不急呀！”
“哼，有啥好急的！多尔衮那个屁孩子跟我玩心眼还嫩了一点。你急也没用，大清朝还剩下莽古尔泰和多尔衮没出关呢，咱们还有机会玩一回大的！”
说完，张平安从逍遥椅上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东北方向的龙山道：“前段时间多尔衮从密云后卫撤军后，我不是把胡明部调到了虎石哈一线，调过来张春生和张黎部黄飞鸿协。这次我们来个远距离奔袭战，把战场选择在龙山一线，我仔细看了这里的地图，该地地形复杂多丘陵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要是女真人避战，他们的财货箱车反正跑不快，你还怕这些金银能飞上天？对了，这次把新式白磷弹带上，虽然这次咱们只带了百余枚新式白磷弹，也得好好检视一下实战效果。”
张平安提到的新式“白磷弹”是铁铸弹体，相交早期的陶制弹体而言，此时的“白磷弹”用高爆炸药引爆更利于运输。只不过这种“白磷弹”数量还是很少，而且破奴军还是不敢在其他季节使用。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这次抢劫大清财货，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他调集所有战兵营中状态较好的战马三万，更换亲卫营疲惫战马，并筹集到运粮箱车二千，跟随大军进攻大清装运财货车队。
这次破奴军杨妹妹炮队为增加灵活性，按张大帅命令只带了一百二十门弩炮，三千枚普通开花弹和一千高爆开花弹。当然了，一百五十枚新式开花弹成为这场进攻战役压箱底的武器。破奴军张春生部一万骑兵在张大帅的命令下率先出击，他们准备先期前往龙山至长岭一线，堵截大清后撤大军退路。破奴军雄鹰营都统领张黎，带领一万三千骑兵（欠万谷飞一个协）紧随张春生部保护其后路安全。
张平安则率领亲卫营、破奴军武天兴部、张通部、严诚部、赵光明鬼刀队七千人马、黄志部徐长河协五千人马，这支十余万抢劫大军浩浩荡荡地分别扑向青龙河大清营寨和龙山。断后的大清镶蓝旗贝勒莽古尔泰，在得到斥候来报破奴军主力八万余人直扑青龙河，离镶蓝旗主营不过七十里。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莽古尔泰开始咒骂多尔衮的无耻。立刻上了一封急报给汗王皇太极，说是与破奴军接战不敌率部向龙山撤离。
莽古尔泰镶蓝旗二万余骑兵不战而退，彻底打乱了多尔衮的部署。本来多尔衮让其弟多铎先期从青龙河出发，带汉军正蓝旗三万多步兵驻防龙山附近险要，他则亲自带领二万多镶黄旗骑兵，押送七十万两黄金和四百万白银随后出发，而赖幕布两红旗汉军在龙山至长岭、利州一线接应。至于后背多尔衮则交给了莽古尔泰镶蓝旗，他相信有这支大军在破奴军至少不会在路途上截杀他的运输队。
然而，多尔衮没有算计到莽古尔泰对破奴军的恐惧，张平安带大军还没有接近青龙河，莽古尔泰就擅自率部撤离，这样一来多尔衮的后背很有可能暴露在破奴军面前。多尔衮知道破奴军追击速度可比大明骑兵快得多，至此，多尔衮才深刻领会到汉人作茧自缚这句成语说得有多么贴切。大清军队在大明京师劫掠时，山西介休晋商来与大清交易粮食，就传授了对付劫道土匪的一些办法。他们把散碎金银铸造成超大银锭或金锭，这样土匪即便是抢到了金银也运不走。
晋商的经验来自于井陉那场悬案，六百万两银子离奇失踪成为晋商心里永远地痛。他们也多次派人勘察现场，最后得出结论，井陉劫案的匪徒是用骡马分散运输的方式转移赃物。为此，他们把银子铸造成五百斤一个的大银锭，让劫匪即便是劫到银两也不好转移。大清汗王对晋商的这个建议深以为然，他也猜到破奴军或许会劫道，专门准备了些散装金银应付草原狐狼。而其他金银皇太极下令，在遵化铸造成三百斤一个大金锭和银锭，即便是破奴军劫道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运走，这就给大清反击留下了时间。
皇太极之所以要把金银铸造成三百斤的大块，主要还是大清两轮箱车只能承载三百斤，再重大清的箱车就拉不动了。即便是这样，女真人的箱车还是在坚硬的冻土上行走缓慢，多尔衮即便是想分散突围也带不走这批财货。多尔衮内心盘算着手上的兵力，莽古尔泰的镶蓝旗骑兵是指望不上了，最多可以在战场上助个威。这时，多尔衮把目光转向了即将到达利州的镶白旗杜度身上。别看杜度镶白旗只剩下了九千多骑兵，至少在战场上不敢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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