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356部分

第六百六十章千里战场万里血之浑水好摸鱼（八）（）　
破奴军协统万谷飞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他依旧能看出建奴军阵的弱点，这个弱点在建奴布置的最强的地方，也就是准备进攻破奴军侧翼的西侧大军。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既然发明了大斜面进攻战法，当然也想出了破解之道。破解大斜面进攻战法的最佳作战方式之一，就是击破敌大斜面进攻的主力。这种攻敌兵力最强处的战法，是所有带兵之人都不会想到的出奇之处。

　　　　破奴军炮队副千总顾晓生站在斗车上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敌军西面阵型，这个方向上建奴大军分为二个主体军阵。步兵火铳军阵采用的阵法是三叠横阵，阵前依旧有刀盾手为火铳兵进行掩护，长矛手更多的是在其军阵两侧。建奴“乌真超哈”营横阵朝东南，距离“火箭炮”阵地大约五里至六里，虽然在火炮攻击范围但开花弹的精准度不会太高。

　　　　况且火炮开花弹主要打击北面敌军，对付西面敌军有些分火力了。他下了炮队斗车，跑向协统万谷飞指挥斗车前向万谷飞建议道：“万协统，咱们的火箭弹好像打正黄旗骑兵军阵有些勉强，能不能让兄弟们再进攻一里？”

　　　　“可以！你让朱卫国和李守义两个分别各管一摊，朱卫国管火箭炮李守义管火炮，你小子指挥他们二人就可以了。你们可得记住了打仗怎么也得留点存货，别到关键时刻没炮弹了！”万谷飞的回答很是大度，让顾晓生这个后辈把两个炮队千总指挥得团团转。

　　　　随即，万谷飞指挥五千火铳军阵在战场变阵，三千进攻横阵掩护向北推进掩护炮队前进。另外二千火铳兵军阵由横阵改成行军纵队掩护大军左翼，二千以斥候为主的骑兵为破奴军压阵。至于破奴军整个右翼则交给了大同满桂带领的边军，以及为整个进攻大军押后的万全都司常亮骑兵。在万谷飞眼里，这两支明军至少与破奴军有旧，不会在战场上出卖友军。

　　　　要说顾晓生打仗还是心眼，他深知上次使用“火箭炮”后建奴对这个新武器很是注意。他把观测风向的战旗原地不动，在老阵位就把发射角度调整完毕，他要与建奴比一下谁的反应更快。他找到指挥“火箭炮”的千总朱卫国谦虚地商议道：“前辈，这次火箭炮该调整完的射击角度职下已经都调整好了，火箭炮进入阵位射击就拜托前辈了！”

　　　　“顾副千总可别这样说，这可坏张大帅定下的战场规矩。老哥我也得学学人家杨妹妹，拿到手的军功最实在！有机会打建奴鞑子乃是我平生最大幸事，能为我家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我还得感谢张大帅给咱提供的机会。这事儿你就放心吧，其实这火箭炮入位和弩炮入位形式差不多，你就瞧好吧！”朱卫国身为炮队千总很是想得开，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别看杨威是资格最老的炮队统领，可杨妹妹的现今军功现在已然超越了杨威在破奴军炮队的地位，这也给那些老资格炮队千总向后辈学习的动力。

　　　　“火箭炮”在上次实战中出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左下最后一枚发射的“火箭弹”有可能自爆，虽然这种情形只出现了六次，大家在战后也没找到具体原因。为避免很值钱的“火箭炮”箱车受到损坏，大家还是决定拆除左下“火箭弹”作为备弹。在张家庄军议时，就把建奴鞑子骑兵作为重点打击目标，当朱卫国率领驮马牵引的“火箭炮”箱车进入预想阵地时，瞬时引起了指挥高台上大清汗王皇太极的注意。

　　　　朱卫国作为一个破奴军老兵，深受破奴军张大帅狼性用兵思想的指导，把草原狼围捕猎物的一套学得惟妙惟肖。草原狼发现目标猎物时总是漫不经心地对猎物表现出不屑一顾，却用眼角余光随时观察猎物的一举一动。当猎物用警惕的眼神紧盯草原狼时，草原狼往往选择转头不与猎物对视进而迷惑猎物。朱卫国也是采用这种策略，当驮马拖拽箱车前进时破奴军“火箭炮”目标似乎是对准着正北建奴主阵，这就让高台上指挥的皇太极产生了错觉。

　　　　皇太极可不像他父汗努尔哈赤那样迂腐，他从前期奏报中已经知晓了破奴军又出新武器了，而且这个新武器威力巨大，说是比破奴军弩炮用开花弹威力大百倍。至于这种新武器的威力比弩炮开花弹大百倍皇太极根本就不相信，他认为这是莽古尔泰为其指挥失利的托词。可当时老十四多尔衮也在战场，他也说破奴军新武器相当地厉害，当“火箭炮”直面皇太极指挥高台，他就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有野战指挥箱车，皇太极同样有结实的箱车。只不过皇太极的这个箱车不是用来指挥作战，而是专门用来保命。皇太极这个四轮保命箱车，车轮半埋在箱体中，用时只需放下厚实的箱板即可快速形成一个空间不大的掩体。再往箱车上加些土袋之类防御利器，只要不是遇上“白磷弹”，临时保命没有多大问题。

　　　　在皇太极看来，破奴军“火箭炮”好像就是要对他发起斩首攻击。皇太极认为草原狐狼在战场上最喜欢搞斩敌首脑这一套，他的父汗就是数次败于狐狼张平安这个战法之下。当破奴军“火箭炮”驮马和箱车进行分离，驮马被引导出“火箭炮”阵地时，皇太极惊恐地发现破奴军“火箭炮”箱车正对他的指挥高台，六个破奴军炮手快速拆卸箱车侧板做射击前的准备。

　　　　皇太极一见这架势转身就往指挥平台下走，皇太极准备向他的对手狐狼张平安学习，保存自己的生命才能有资格将来反击。战场就是存在无数的巧合，皇太极匆匆忙忙下了指挥高台就躲入保命箱车底下，低矮的箱车底部只能令肥胖的皇太极趴在冰冷土地上。汗王都去躲炮弹了，其他有身份的大清军官们当然也会找地方隐藏。这样一来，从正北高处观察破奴军“火箭炮”阵地女真军官们人数大减。

　　　　皇太极刚刚躲入箱车底盘不久，破奴军“火箭炮”就在六个炮手操作下迅速转向西北。受地形的影响，西北面的女真正黄旗骑兵斥候们，并没有注意到破奴军“火箭炮”队的这次方向调整。由于正北面高处的女真军官们都在找地方躲藏，那些普通战兵以为其他人看到了已经禀报了上去，他们只是松了口气向自己的上官禀报说破奴军“火箭炮”不打这里了。

　　　　手下人的禀报让女真军官们开始从各处钻出，他们在庆贺的同时都没有马上意思到破奴军这么做的用意。不过这些老兵们还是很快意识到破奴军“火箭炮”队要向西侧友军下手，他们赶紧将这个战场情况上报躲在箱车底下的汗王皇太极。结果皇太极当下就急眼了破奴军还真是想要他的命，只不过是改变了下刀的部位，要是正黄旗骑兵遭受了重大损失，他这场抢劫完大明就准备向莽古尔泰开刀的预想又变得遥遥无期。

　　　　大清内部讲究的是一个实力为上，要不然在哈森苏木草原和硕贝勒巴雅喇就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皇太极要是实力大损别说拿下莽古尔泰，就是他想当皇帝也要拖上几年。就在皇太极派人向西面传递后撤的汗令时，他耳边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地声响。那种连续不断的尖锐呼啸声，预示着破奴军“火箭炮”已然发射，皇太极连滚带爬地又一次爬上指挥高台，西面的场景让他眼前一黑差点从高台上摔落下来。

　　　　破奴军“火箭炮”根本对“乌真超哈”营火铳军阵不屑一顾，他们重点打击的是正黄旗四个骑兵出击方阵。肆虐的“火箭弹”冲击波和碎片。把正黄旗其中三个骑兵军阵变成了血色屠宰场，满眼的血水中到处是挣扎求生的人手，那些将死的战马无力地朝天挥动马蹄。就在这时，破奴军又从后阵中牵扯数十辆“火箭炮”箱车，直直对准下一个目标大清朝全火器的“乌真超哈”营。

　　　　只不过破奴军把“火箭炮”箱车向西移动了一里，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让“火箭弹”爆炸后碎片大范围笼罩在“乌真超哈”营军阵中。这次正北面大清主营倒是给予了西侧“乌真超哈”营足够的警讯，又是号炮提醒，又是快马通报。“乌真超哈”营的火铳军阵混乱得快成一团乱麻饼了，破奴军“火箭炮”却没有开炮的迹象，倒是破奴军二个千人火铳军阵开始向混乱的敌阵进发。

　　　　在此列阵的“乌真超哈”火铳兵在梅勒额真佟养性的调度下再次结阵，可就在这时，破奴军“火箭炮”再次发威，呼啸的“火箭弹”扑向了还没有完成再次列阵的“乌真超哈”营火铳军阵。以此同时，向北进攻的破奴军火铳军阵，在火炮的掩护下一步步向敌主营逼近。

第六百六十一章千里战场万里血之浑水好摸鱼（九）（）　
在破奴军轮番使用新武器的情况下，破奴军主力先是击溃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西侧正黄旗骑兵主力，又击溃了西侧“乌真超哈”营火铳军阵。然后用采用左翼火铳军阵快速插入敌溃散的西侧，打散了在这里的残敌，向大清汗王皇太极演示了什么是正宗大斜面进攻战法。在破奴军正面节节推进侧翼夹攻下，皇太极所在主营开始出现动摇。

　　　　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唯一不变的是战前布置是否运用得当。其实今日一战破奴军除了战法运用得当外，运气成分占了绝大部分因素。特别是指挥破奴军“火箭炮”队的千总朱卫国，更是为此战成功立下了首功。朱卫国采用的战法成功地迷惑了大清的主心骨皇太极，加上多重运气成分，破奴军“火箭弹”重创了大清绝对主力的正黄旗骑兵。

　　　　其实破奴军“火箭炮”这种新武器出现在战场，对敌人心里上的打击远大于它造成的伤害。一百多发的“火箭弹”打入正黄旗骑兵军阵，给予正黄旗伤害不过三千八百人死伤，由于战马暴露面积大，正黄旗骑兵战马损失不小，使得“火箭炮”攻击骑兵军阵后场面显得分外血腥。而对西侧“乌真超哈”营火铳军阵的攻击，其战果就更加不明显。

　　　　这里的明奸火铳兵们，主要还是被破奴军“火箭炮”巨大威力所震慑，再加上军阵里女真带兵军官心里有了惧意。破奴军火铳射击精度又高，特别是破奴军线膛火铳的射程要高出“乌真超哈”营明奸使用火铳射程近二十丈，破奴军充分发挥其火铳远射程的优势，打得大清“乌真超哈”营火铳兵没有丝毫脾气。在前期布阵时，大清“乌真超哈”营近战弗朗机炮面向东南，而破奴军火铳军阵进攻阵型在其正南。

　　　　当破奴军火铳军阵打散“乌真超哈”营火铳三叠阵后，整个战场形势变得明朗起来。一直在张家庄北护墙上观战的许义安看到如此有利的战场形势，他派人给前线指挥的协统万谷飞传令：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而在前线指挥的万谷飞此刻也正在纠结，许义安在战前就划出了战役的底线，不管战局如何发展破奴军进攻范围都不能超过张家庄十里。

　　　　明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契机却不能向敌纵深进攻，对于任何一个指挥将领来说都是莫大地痛苦。待许义安的最新命令一下，万谷飞没有了顾忌开始指挥破奴军西北火铳军阵向正东攻击，这一下就打在皇太极主营的软肋之上。皇太极主营在军事布置上把火炮正对南面，就是防备破奴军突破地堡后延缓破奴军进攻的步伐。大清炮队的将军炮是固定炮台，弗朗机炮虽然移动起来要比将军炮快一些，也依旧需要修建炮阵。

　　　　在皇太极主营正西没有火炮支持的情况下，“乌真超哈”营火铳兵与破奴军火铳军阵对射不占任何优势。况且，南面破奴军主力还在火炮高爆开花弹的掩护下向北进逼，受到两面夹攻的大清主营开始混乱。要说女真人扎营还是很讲究的，他们把最易遭受破奴军攻击的南面进行了重点加固，不但前面有地堡，地堡后面还有壕沟，壕沟中布满鹿角木签等障碍，壕沟后方还有木栅栏。破奴军要想快速啃下这么多障碍，战前没有进行充分地准备根本就不可能。

　　　　可恰恰是正南面防守坚固，才使得大清汗王皇太极忽视了西侧防御工事。因为在这里有近五万大军，破奴军要想进攻西侧大营会遭到主营地堡里火炮攻击。哪知破奴军火炮高爆开花弹过于厉害，一上来就打掉了地堡坚固地防御，再加上“火箭炮”的运用，直接打散了兵力雄厚的西侧大营各路大军。皇太极是个知道进退之人，他才不会为暂时的失败所吓倒，皇太极一面组织后撤一面等待战场出现变化。

　　　　在撤退途中大清汗王皇太极还在想着其他东西，别看破奴军在局部战场取得胜利，可要说是这仗不过刚刚开打。对于破奴军的人数，皇太极通过他在大明京师细作严卓陈了解的非常透彻。在张家庄存有破奴城宣慰使司大量金银财货，破奴军不可能全力出击为大明卖命，更何况草原狐狼张平安与大明朝廷最近几乎要翻脸。这就大清汗王让皇太极看到了用其他手段对付草原狐狼张平安的希望，这个希望来源于他对手张平安搞的“三讲”教育。

　　　　大清最重视收集破奴军的谍报，特别是草原狐狼所搞的一切东西。那个在什么场合都不太要脸的狐狼张平安，在破奴军地域大搞所谓“三讲”，皇太极认为其他两个都是虚事，只有讲政治才是狐狼张平安真正目的所在。看样子草原狐狼通过讲政治要巩固其在破奴军至高无上的地位，未雨绸缪地消灭其潜在反对者，就是因为张平安始终要把自己树立成破奴军独一无二的统帅。

　　　　皇太极最近内外压力极大，在外部破奴军从三个方向上对大清朝完成了远程包围。这就像一根套在大清朝脖子上的绳索，只要草原狐狼腾出手来随时都能勒紧绳扣。大清朝北面哈刺温山，由西向东都能发现由草原狐狼亲自任命的蒙古汗王部族。这些部族与老的蒙古哈刺温部族不一样，全是由破奴军汉人战兵出任该部族的万户、千户和百户军官。这帮军官对草原狐狼张平安的忠诚度极高，蒙古人的任何反抗都会在萌芽状态被剿灭。

　　　　草原狐狼的这个大手笔布局，限制了大清朝向北发展的空间。在辽东西北面是破奴城，这里是破奴军重点控制的地域，据说在这里常年驻扎着破奴军至少三个战兵营。再加上破奴城是破奴军最主要的兵源地，传言狐狼张平安曾经言过，破奴城随时都能拉起十五万战兵，这里是大清朝根本就不敢触碰的蚂蜂窝。要是大清朝派兵攻打破奴城，狐狼张平安肯定全力救援。而且，破奴城还储存有大量的“白磷弹”，大清朝举全国之力也不见得能拿下破奴城。

　　　　就在皇太极还在想办法化解当前危局，思考如何对付狐狼张平安时，在德胜门西侧观战的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也是一脸忧郁。崇祯皇帝用破奴侯在天启年间进贡的望远镜，观察战争进程时其内心五味杂陈。破奴军现在强大到数千人马就敢向十余万建奴大军挑战，而且还能在战场上玩心机把建奴数万大军打得死伤遍地。

　　　　破奴军越是显示其强大崇祯皇帝心里就越发感到恐慌，这是一个皇帝面对强藩威胁皇权本能反应。历史上大唐王朝兵威如此强盛，引发周边王国纷纷朝贡。最后在安禄山这个外藩入寇长安后，逐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熟读史书的崇祯皇帝当然不想在他手里重现这段历史，自尊心很强的朱由检还幻想着凭借一己之力重整河山。

　　　　崇祯皇帝还在做梦臆想着开创中兴美梦时，明军战力仅次于关宁铁骑的大同边军向正面之敌发起了进攻。大同边军要对阵的敌人并不弱，是由大清贝阿敏率领的正蓝旗骑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