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270部分

　　　　苏充阿显然对草原狐狼张平安的大言不惭有些不屑一顾，皇太极本身就是努尔哈赤指定的继承人，有没有努尔哈赤遗诏关系不是很大。当然了，有遗诏就少了很多言语上的麻烦。关键是草原狐狼张平安采用的手段十分下作，他就生怕女真人不乱，特地搞出多分遗诏来搅乱女真政局。

　　　　“张大帅，对我说这些没啥意义。当然，敝人感谢张大帅对我的关照，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该传的话敝人一定会带到。至于主子们如何决策，就不是我这个奴才所能左右的。比如说，汤古代贝勒让我给大帅带话，倭国人和佛朗基人将在二天后向西南撤离五十里，我们女真大军将为他们断后。汤古代贝勒还说，破奴军虽然战力强横，可火药用度过大，该得好好地休整休整了！”

　　　　张平安听罢表明上很自然地微微一笑，端起茶碗静等苏充阿后面的话语。内心里张平安也是有些后悔当初放了汤古代，这个汤古代不简单呢，居然看出了破奴军的软肋所在。显然女真人也明白，破奴军摆出一副死战到底的态度，就是嫌这次战役军功太少。为了满足破奴军的胃口，必须得给破奴军一大块肥肉，这块肥肉当然不会是女真部队，那帮要钱不要命的雇佣军就成了最好的掩护，女真联军能否顺利撤退就得看草原狐狼对这个筹码满意不满意。

　　　　苏充阿觉得女真人这边已经很有诚意了，连女真巴雅喇贝勒都给了草原狐狼，还丢下了二万多人的雇佣军。这么大两块肥肉，草原狐狼似乎还有些不满意，苏充阿这次没打算向张平安退缩，汤古代贝勒的条件也是他心目中的底线。

　　　　“苏充阿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回到破奴城后，也该向你们讨要点补偿，广宁我是看上眼了。你跟皇太极说说，让他在广宁等我，本帅将带破奴军会猎青松岭！”

　　　　张平安霸气的言语令苏充阿震惊不已，草原狐狼的跳跃思维让苏充阿有些茫然。张平安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把破奴军即将要攻打广宁的消息就这么轻易放出来，就不怕女真人有防备。苏充阿是猜不透张平安的谋划，他只是点点头答应向皇太极贝勒转达草原狐狼的原话。好在汤古代贝勒的布置，草原狐狼并没有反对，这次他来破奴军主营的目的基本也已经达到。

　　　　待苏充阿离去后，古新虽然知道张老大有攻打广宁的谋划，却对张平安把这个绝密消息透露出去有些疑惑。于是他追问道：“老大，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就不怕女真人在广宁加强防备？”

　　　　张平安听完古新问话，坐回椅子上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地啃食，很随意地回答道：“我破奴军主力回到破奴城后需要休整，那里还能再战！这次打广宁就是一场政治仗，交给卢建斗去带队打广宁。一来为卢象升积累军功和战争经验，二是让卢象升上奏朝廷把广宁交给大明边军比我上奏报管用的多。咱们要想在广宁少死人，就得让皇太极这个聪明人知难而退。”

　　　　说完，张平安抬起右手指向地图道：“小白脸，别光想以后的战事。你参谋部赶紧做个布置，倭寇和佛朗基人千万别给放走了。派胡明尾随监视，破奴军其他各营暂且不动，女真人倒是想得美，这点肉那能够我的胃口。咱们主力还得打起精神，一旦女真人露出了破绽，嘿嘿嘿！咱们破奴军的好日子就来了！”

第五百零八章草原血战之围歼战（二）（）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想要围歼女真主力的想法，在严酷的现实面前落了空，女真人撤退根本就没给破奴军任何机会。他们在日本和佛朗基海盗向西南撤离后，抱成两个超大集团在女真正蓝旗阿敏三万骑兵的策应掩护下向东南缓慢后撤。其间，先行逃离战场的蒙古喀尔喀部二万骑兵，以及何和里带领的正黄旗突围骑兵也先后加入撤退大军当中。这样一来，女真骑兵加上蒙古科尔沁部骑兵已经达到七万人马，足以应付破奴军骑兵骚扰。

　　　　面对着厚实的女真军团，张平安这个被女真人称为狐狼的统帅，也感到无从下口。当女真大军撤退三天后，张平安下令监视西南撤退的胡明部，切入敌南面阻断这帮海盗的回撤之路。随后，破奴军张通部主力骑兵一万二千人马加入战场，将佛朗基和日本海盗们的退路彻底隔绝。这次破奴军采用的是快刀慢斩战法，用破奴军优势兵力拖住撤退敌人后路，待主力大军赶到后一举歼灭这帮海盗。

　　　　张平安之所以不敢马上追击那帮雇佣军，就是顾虑女真人可能的反扑，越是到了这个战役的关键时刻他用兵越发谨慎。直到女真联军离开六天，离哈森苏木战场五百里这个安全距离后，张平安才命令破奴军主力向西南集结。最先步入战场的破奴军胡明和张通部，一个在南一部在东成功封堵了敌人的退路，逼迫敌军就地布阵迎击来袭破奴军。

　　　　在女真联军撤离二天时，张平安就派出了破奴军赵光明部战车营以及重甲步兵鬼刀队严诚部，率先向围困敌军的地域野狼坡出击。就是考虑到战车行驶缓慢，不能与大部队协调行军。在战车营和鬼刀队出发两天后，刘冲部与破奴军炮队杨妹妹部加紧行进，彻底困死被围敌人。待前线物资和伤员都转移至“黎哥堡”，破奴军没有了后顾之忧后，张平安才带领破奴军其余主力向西南挺进。

　　　　在前往野狼坡地域中，张平安接到了大雁岭传来的战报。他在马背上看完战报，张平安对大雁岭战场破奴军巨大的伤亡感到心痛，同时，他也为女真几个带兵贝勒临机应变能力甚为叹服。不过，战报上说女真主力自从武天兴赶到战场后，就保护着镶红旗残兵败将向东南而去。张平安暗自盘算着大雁岭女真主力与哈森苏木女真联军汇合的时间，进而判断出女真人下一步打算。

　　　　在张平安看来，女真人已经看穿了破奴军在辎重上过于依赖火药，但凡火力不够破奴军就会主动停止进攻。作为一军主帅，张平安也能猜到女真人也打不下去了，两个主事人努尔哈赤和巴雅喇都已归西。女真这些带兵贝勒们现在最关心的是，皇太极当上汗王后他们地位如何稳固。要想在新朝有所作为，就必须赶回辽东争夺话语权。

　　　　即便是这样，张平安还是把亲兵营斥候放出八十里向东进行警戒，严防女真在破奴军歼灭海盗时从背后下黑手。在三天后，张平安带领破奴军主力来到野狼坡前线，按照围三缺一传统战法，留出一个向西的缺口放任敌军逃离战场。张平安来到前线时已经到了这天的下午，张平安带领亲卫营五百亲卫和参谋部三十个参谋来到一处高地眺望敌方营寨。

　　　　看罢，张平安内心有些失望。这都是些什么人呀，穷得连扎营用的帐篷都打了不少补丁。从帐篷的样式上来看，就是女真人丢弃的破烂，被这帮穷得光腚的海盗当成了宝贝。不过，东面佛朗基人扎营的帐篷虽然破旧，仅有二千多人的小营地却显得井井有条。倭寇营寨相对来说就有些杂乱，二万多人的营地在南、西、北三面各放有一个盾牌阵。

　　　　这个防御用盾牌有一人高，南北两面各有一百长盾，正西约有一百七十面盾牌。因此，倭寇大营呈现出南北窄东西长的阵营。看来倭寇对佛朗基人在他们东侧很放心，要不然怎么会把整个东面不放置盾牌阵。对敌营有了初步印象的张平安着重观察起敌人的火器，看了许久，张平安看到了佛朗基人的炮阵。这是由十余门火炮构成的炮阵，从火炮口径看不是很大，应该是一种轻火炮。

　　　　佛朗基人把火炮放置在他们大营与倭寇营寨中间不到十丈高小山上，构成了一个还算有危险的炮阵。这帮海盗与女真大军有所不同，他们没有构建营寨的栅栏，只能说明他们没有这个实力修建坚固的营寨，只有半人多高的土墙草草地修成营寨外围防线。为了解佛朗基人火炮射程，张平安叫来了战车营统领赵光明，手指敌军大营里的火炮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赵，你组织一下战车试探敌人火炮射程，别靠得太近。我让参谋计算完后，即可撤离！”

　　　　“明白，大帅！”赵光明在马上敬礼后，打马回到东侧军营。

　　　　约小半个时辰后，战车营三十辆战车呈三个进攻三角阵，依次由东向西北前进。亲兵营三千骑兵也分成了三个千人骑阵，在战车右侧护卫战车前进。这个时候，张平安下马坐在高倍望远镜马札上，仔细地观察敌人对破奴军佯攻的反应。为加强试探效果，张平安还命令破奴军安排五十面战鼓给战车助威。震天的战鼓声回荡在战场，也使得敌人大营里乱成一团。

　　　　“记录！计算出佛朗基炮队射击的速度、射程，最主要计算出他们更换炮弹的时间。当然了，佛朗基炮手更换炮弹所需要的步骤不能少！”

　　　　说到这儿，张平安眼离望远镜转头对古新道：“要是敌人排列战阵，一定要画出来，看看他们的弱点在什么位置。”

　　　　说完，张平安右眼靠近望远镜观察敌人炮队的反应。佛朗基炮手动作很快，一看就是个中老手，他们快速地移动火炮的炮架，对准了战车前进的方向。张平安看到这里也由衷感慨佛朗基炮手的训练有素，佛朗基炮手应对动作一点也不比破奴军炮手差。从这一定让张平安有了危机意识，破奴军火炮采用一体炮弹，在装填上高于佛朗基人。

　　　　这些佛朗基炮手，从弹药装填的熟悉程度来看，他们做这样的动作不下数千次，才能达到倒火药时心中有数。虽然佛朗基人往火炮里不是装填一体炮弹，他们装填速度仅仅比破奴军慢了一息功夫，这一点就足够破奴军炮手学习。

　　　　“参谋部战后给我提个醒，佛朗基人炮手装填弹药的速度比咱们炮手可能要快一点。让炮队统领杨威、杨妹妹他们好好地总结一下，如何加快弹药装填速度，敌人的长处值得咱们学习！故步自封骄傲自满会让破奴军打败仗，切记！切记！”

　　　　就在这时，佛朗基人快速整队排成一个火铳军阵，这个用小半个时辰排成的军阵令张平安眼前一亮，他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西班牙军阵。这种一个大方阵四角带四个小方阵，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快速进攻军阵。看完西班牙军阵的列阵，张平安认为佛朗基人军事素养还是不错，在列阵速度上和破奴军有一拼。而且，佛朗基人军官也比较好认，从带鸟毛的帽子和他们身上所穿盔甲，就能让人一眼看出这个在军队中的地位。

　　　　看罢，张平安把注意力放在了佛朗基炮队身上。显然，佛朗基人已经把炮口对准了破奴军正在前行的战车，而且佛朗基炮手估算出了战车行进的提前量。看到这里张平安下达了命令：“传令个赵光明，让第一波战车尽量贴近敌人军营，亲兵营骑兵呈散兵队形离战车七十丈远即可。”

　　　　跟随在张平安身边的旗语手，立刻向赵光明部战车营下达了张大帅的最新命令。随即，战车营五辆前导战车开始慢慢向前推进，破奴军骑兵分成了二个五百人散兵骑阵，跟随战车的步伐向西北缓慢前进。对面的佛朗基人显然也察觉到破奴军是试探进攻，他们军阵中的火铳兵，连火铳上的火绳都没点燃。看到这里，张平安的眉头微微皱起。

　　　　仅从佛朗基这种对敌状态来说，他们绝对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西班牙军阵中长矛似乎比破奴军制式长矛略长，对此，张平安到没怎么担心。毕竟破奴军已经进入火器为主的时代，冷兵器不再是破奴军追求的目标。不过，佛朗基人身上的盔甲，张平安有些看不上眼。佛朗基士兵们的铠甲制式繁杂，既有欧洲样式也有女真人打制的甲胄，张平安甚至看到了大明样式的棉甲。

　　　　即使这样，张平安在望远镜中看到倭寇身上的盔甲，也远不如佛朗基人那么齐全。就在张平安准备暗自点评倭寇装备，破奴军战车已经靠近了佛朗基人的营地，为引诱敌人的炮火，破奴军战车率先向敌人发射了开花弹。

第五百零九章草原血战之围歼战（三）（）　
破奴军佯攻的战车射出的开花弹在佛朗基西班牙大阵正东爆炸，佛朗基人身上所披盔甲显然不能防御高速飞行的弹片。爆炸的开花弹虽然离军阵还差十丈，飞旋的弹片还是轻易地划破了佛朗基人身上甲胄，逼迫军阵后方的少校巴格多拉下令火炮进行还击。张平安终于看清了佛朗基人用的是一磅轻炮，射程也就在二里上下。

　　　　这种轻炮对于破奴军厚实的战车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虽然佛朗基炮手射击的准确性不错，但打在战车上的炮弹，不是被弹飞就是镶嵌在车体的木质车身上。既然佛朗基轻炮不能对破奴军战车产生威胁，张平安心里踏实不少。看清了佛朗基人的深浅后，张平安专注的目光转向倭寇。

　　　　“下令赵光明，战车远离佛朗基人营寨。佛朗基人这边先这样，去倭寇北面看看他们的反应。”

　　　　张平安的命令得到迅速执行，赵光明明白张大帅对佛朗基人军阵已经不感兴趣。于是，赵光明部战车拐了个小弯，向倭寇大营北侧前行。破奴军战车虽然结实，可犍牛行动缓慢，拖延了佯攻试探的时间。借此机会，张平安转身对身边的古新道：“我观倭寇所用火铳，好像比咱们山地部队火铳略短，看样子应该射程不远。你看到倭寇大营里有火炮没有？”

　　　　古新收起手中望远镜，摇了摇头回道：“大帅说的是，我没有看到倭寇有火炮。至于倭寇用火铳能射多远，还是看看战车佯攻的效果再说吧！”

　　　　“我说古新呀，胡明他们把这帮强盗围困了几天？我咋就没看到他们打的水井呢？”

　　　　“这不都跟你学的，胡明部骑兵就一直吊着他们走，在这个没水的地方才下的手。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草都不太长还打井呢，渴死这帮海盗！”古新颇有些得色地回答，让张平安的嘴角上翘。

　　　　“这附近哪里有水源？他们来的路上路过水源地吗？我好像在昨天下午看到过北面有个小河。”张平安不想攻打带护墙的营寨，哪怕这个护墙很是低矮。他想在野战中消灭敌军，野战更能体现出破奴军的优势所在。

　　　　“在南面五十里地有条玉檀河，不过水量不大足够这帮海盗喝个够。大帅要是想在那里歼灭敌军，参谋部已经做出谋划！”

　　　　听着古新底气十足的回答，张平安也是一乐。看来参谋部已经选定了战场，就等待着他这个统帅最后拍板。看来参谋部预设好的战场，也一定不错，张平安没急于下定论，他要看了地图再说。张平安认为，全是步兵的海盗们，在野战在根本就无法与骑兵抗衡。短时间内海盗们想修建防御护墙，也基本不太现实。唯一让张平安感到有些可惜的是，破奴军重甲骑兵的装备没带到前线，使得重甲骑兵少了一次练兵的机会。

　　　　“我先看地图，看看你们这帮孩子布置的如何！”虽然古新对张老大拔高自己的辈分有些无奈，他还是把参谋部绘制的三份地图递给了张平安。

　　　　张平安让小参谋们就地铺开地图，看到一帮小子一个个伸长脖子等他赞扬参谋部谋划做得好，张平安马上翻起了白眼开始喷粪：“你们这帮小子看着我干嘛？一帮小白脸显摆个屁，老子又不是小媳妇有啥好看？给老子盯着战车去！”

　　　　张平安嘴上骂着，可心里对参谋部选定的战场表示认可。毕竟打仗的战场由谁选择，谁在战时就占有优势。张平安从地图上看到，古新选择的战场基本没啥特别的地形，一马平川中有个弯曲的玉檀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