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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样不好吧，这个消息要是被大明知晓，我们想购买的物资会不会被大明朝廷给扣下？”张平安说完，古新立刻插嘴说出他的担心。
“无妨事地！小白脸你也不想想看，老奴被咱们杀了，我还会上奏朝廷把努尔哈赤的尸首交予大明。这个时候谁还能说咱们通敌？至于女真伪大金朝的金印，只要是大明朝廷给的价钱合适这个金印我们就交给大明朝廷。嘿嘿嘿！我估摸着大明朝廷要乐呵一个多月！对了，义安不是到北直隶准备解救工匠。北直隶闹腾起来没有？”
“从大明最新传来的消息，北直隶挺安静的呀，你老大的谍报会不会有误？”曲国政赶紧拿出牛皮公事包里一大摞从大明传来的最新谍报，为他的话做佐证。
最近张平安战事繁忙，对大明谍报基本没顾得上看。如今主要战事接近一半，他才有功夫看一眼最新谍报。面对厚厚一大摞谍报，张平安往往看一个开头，有兴趣地多看两眼，没兴趣地暂且放在一边。张平安看到其中一份谍报中提到，大明老狐狸孙承宗被天启皇帝重新任命为兵部尚书也只是笑了笑，可他看到另一份谍报中提到，由于破奴军和女真在科尔沁草原进行决战，大明兵部尚书孙承宗发出调函，调山东兵马前往山海关加强防御。
张平安看罢，轻轻地放下这份谍报道：“大明山东之乱由此而起！”
第四百九十七章草原血战之包围与反包围（二）（）
当张平安说完“大明山东之乱由此而起！”古新与曲国政都想进一步探寻张老大的这句话后面更深的含义时，张平安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叫来了晚饭，沉默着思考问题。曲国政要落实张大帅布置的差事提前告退，张平安也没多说，点头让曲国政去忙自己的事。古新虽然想继续当好奇宝宝，张平安直接把话题引入当下战场。
张平安一边吃饭，一面给古新夹菜道：“你今天干得不错，可咱们后面这仗可不好打了。辎重营给我上了急报，说咱们的库存火药已经快见底了。吃完饭参谋部赶紧做个谋划，派武天兴和杜亮部支援北方的田鹏山地部队。接下来咱们就得考虑考虑消灭哪只敌军。”
说到这儿，张平安端起饭碗走到地图前，他一边刨着碗里的米饭，还时不时用筷子指点地图：“仗都打到这个份上，老奴被咱们杀了，女真人要是稍有理智绝对就该想着怎么退兵。我派武天兴解救田鹏他们还有一层用意，就是控制水源。这里云集着这次女真本部主力，要是他们伤亡过大怎能回去体现自己的实力。所以，我判断武天兴支援一到位，女真在此的主力就会很快退兵。老奴都死了还不赶紧回辽东拿实力站队，回去晚了说不定连口汤都喝不上。”
随后，张平安再次回到摆菜的茶几，往自己碗里扒拉几筷子木须肉。再次回到地图前：“乌真超哈营这次被打残了，但实力任然在。我破奴军火药即将耗尽，攻打乌真超哈营我还真没把握。我估计乌真超哈营和汉军旗撤退时，很有可能抱成一团，这样的话我破奴军还真不好下口。”
说完，张平安坐回椅子埋头吃饭，古新吃饭历来慢条斯理，他想了半晌道：“老大，咱们把重点放在歼灭女真几只主力身上？要不然，咱们这次战役的战果就太小了！”
正喝着汤的张平安，一听古新的建议，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女真两红旗和两蓝旗都是骑兵机动性很强，我破奴军打仗离不开辎重物资。一旦辎重不计，后果不堪设想。至于你说咱们这次战果不大，这虽然是实情。但这场战役后，辽东地界女真人得乱上几年，乘此机会够咱们灭掉林丹汗的时间了。再加上努尔哈赤尸首在咱们手上，大明朝廷御史对我们的攻击也会消停几年，我得在大明多赚点银子。要不然，陈良、龙涛他们就会饿死！”
“你老大这也不打、哪也不打，咱们就在这里干耗粮草？”
“你个小白脸咋说话呢？我大致估算了一下，从后方破奴城运一场战役的火药，得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女真人早就跑回辽东了。既然要打有把握的仗，女真南方军营西面，不是有佛朗基人和倭寇吗，咱们就打他们！”
“你老大也真够脸皮厚，这点苍蝇肉你居然还看在眼里？”
古新言语中留露出的不屑，令张平安大为光火：“你个小白脸好歹也是破奴军参谋长了，怎么能说出这等轻敌之语？给你小子上上课，知道什么是政治吗？”
古新听罢连连摇头，张平安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何为政治？说简单一点就是如同东林党与阉党，为了自己的特地利益，由一帮志同道合之人聚集起来的形成的同盟，其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团体的利益影响朝政治理，这就是政治。我们破奴军体系也是与他们大同小异，既然有政治，就必须有共同的利益。
所以说破奴军所有高层第一就是要讲政治，第二就是要有文化，没文化怎么办？就得学习，怎么学这就涉及到要讲学习。我破奴军在打仗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是破奴军中没有大明官军中那些歪风邪气，之所以破奴军没有歪风邪气，就是我这个统帅以身作则，浑身上下充满正气。因此，第三就是要在破奴军中讲正气，这个正气的标杆就是我，全军都要向我学习！”
开始吧，古新被张老大富有哲理的言语折服，他赶忙从怀里掏出记事本记下张老大谈话重点。可古新听到后面脸色就有些发黑，不带这样自夸的，张老大这也太不要脸了。破奴军中就数你老大邪气最重，每当正事谈不了多久，你就要胡言乱语。不过，古新也知道，张老大这话总体来说还是有很深的道理，特别是张老大提到破奴军是个利益团体，古新举双手赞成。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张老大关于“三讲”的指示精神，用公文的形式下发。
“咱们说回正题，我预计女真汉军旗和乌真超哈营想要撤兵，就必须留下一只大军拖住咱们。这只大军闭着眼都能猜到一定是那些雇佣兵，今后要对战林丹汗，或许林丹汗大军中有罗斯人与我们交战。这次咱们正好拿佛朗基人练练手，能打败佛朗基人就跟打败罗斯人差不多。至于倭寇，咱们更不能放过。不管是真倭假倭，要是俘虏一律在战后活埋。”
“老大，那么那些佛朗基人呢？也给活埋算了？”
“不！要是能驾船的水手可以留一些，还得留一些身体好的佛朗基人，我要用他们向大明证明，我破奴军在前方与女真鞑子拼命，这些住在大明濠镜的佛朗基人居然在帮鞑子打仗。从另一点上暗示大明朝廷官员资敌的行为，这样，我破奴军就站在了道义的最高点上，我们可以大张旗鼓地向大明朝廷白要物资，他们要是敢不给，咱们就把大明朝廷故意资敌的行为印刷成画本，在百姓中流传。朝廷再想堵我的嘴时，我就要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张平安话音一落，古新心内暗叹：张老大还说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他简直是把正义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古新还是有些奇怪，张老大对外族敌人历来恨之入骨，难道是倭寇活埋，佛朗基人当肉票？
“对于没啥用的佛朗基人，就交给情报处或者侦缉处，还得留一些给医署。该练习剥皮就剥皮，该看看肚子里有啥东西就刨开看看，破奴军穷啊！养不起这么多闲人！我说你个小白脸吃快点行不行？一会儿还要军议，你别在这里磨蹭耽误正事！”
古新正边吃饭边感叹，张老大对外族人还是那么心狠手辣，就听到张老大嫌他吃饭慢。古新赶忙猛吃几口，把碗筷一丢就去茶几上抓张平安的点心，准备晚上饿了当夜宵。
“那个酥皮点心别拿，其他的你少拿点，唉，唉，说你咋就不听呢！你狗日的再装老子就扣你例钱！”
尽管张平安嘴上说得难听，也没能制止古新打包点心的行为。他拿起茶碗涮了涮嘴，来了个原汤化原食。随后把逍遥椅搬到地图前，又从帅案底下拿出一框水煮花生，一边吃着花生一面考虑着战役的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就在这时，亲卫营千总郝一刀进来禀报：“大帅，武都统求见！”
“让他狗日的进来！他奶奶的自家兄弟还搞这些花活，有意思吗？”
站在帅帐门口的武天兴一听这话，屁颠屁颠地跑来进来。在破奴军这些老兄弟中，武天兴是最怕张平安的人。是个人都知道张大帅对武天兴的不满，武天兴呢，则是看着张平安能躲就躲。可张老大安排他打仗这事儿，武天兴想躲也躲不开，所以他才让刚回营的郝一刀前去禀报一声。哪成想张老大满嘴喷粪，令武天兴顿时浑身舒坦。破奴军里谁人不知能被张大帅喷粪，那是亲近的人才有的待遇。
“我说武天兴呀！你搞这么多小妾，咋就没生出一个带把的？你还别说，我在破奴城看到你三丫头不错，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你这个三丫头就别随便许人了，我要今后是生了个小子，你三丫头给我当儿媳妇如何？”
武天兴被张老大的承诺，一张库管脸顿时兴奋地涨得通红，他幸福地快晕了过去。张老大这话表明，他今后就成了帅府未来接班人的老丈人，能与张大帅结为亲家，他在老兄弟们中地位将稳固如初。
“老大看你说的，别说三丫头了，就算是我所有丫头给你小子当妾都是她们的福分！”
“啊呸！你狗日的好歹也算是破奴军都统领了，你的丫头怎么能给人家当妾？说句实话，你其他丫头我还真没看上眼。你既然同意，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古新给当个证人，回头我要是生小子了，我派王庆和去提亲。从下月起，你三丫头从帅府领月例，领了我帅府月例可是我老张家的人了，你们家里人谁要是敢欺负他，我可是要出手呀！”
随后进门的胡明、张黎一听张老大这话，都不由地暗竖拇指，这张老大收买人心的本事，全破奴城找不出第二个。
第四百九十八章草原血战之包围与反包围（三）（）
进门的张黎、胡明俩聪明人，都是知道整个内情。武天兴的前任媳妇被张老大活生生给逼死，让武天兴在破奴军老兄弟中好长时间抬不起头。尽管张老大家女人们连个屁都蹦出来，并不妨碍张老大对武天兴的承诺。有了张老大的承诺，武天兴就与张老大绑在一块，张大帅这也是向破奴军控制的地域内宣示武天兴还是他最信任的人。
被张平安承诺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武天兴，还没来得及跟张老大套近乎，张平安却安排起了正事：“好了！家常拉完了，咱们谈正事！武天兴你这次去大雁岭支援田鹏他们，不求歼敌多寡，只要顺顺当当地把田鹏、刘玉虎他们解脱困境，就是大功一件！记住，切勿恋战，要是把部队打光了，即便是你们全歼女真主力，你们还是回家抱孩子吧！”
“这是为啥呢？能有消灭女真主力的机会，为何不能放手一搏？”武天兴对张大帅的交代很是不解。
“为啥！就是因为咱们破奴军人少，死不起！老子宁愿用弹药消耗敌人，也不愿意用人命去与敌死拼。大家记住了，在我们西北还有林丹汗这头恶狼！咱们要是东消耗一点，西消耗一点，我们破奴军控制的这么大的地盘如何能守得住！要是破奴军主力都拼光了，最后是什么下场我不用说大家都明白！没有了部队，搞不好连大明都会从咱们身上挖肉。”
张平安对整个战局的分析，令帅帐内带兵统领们一个个陷入沉思。张老大说得很有道理，大家进帅帐后都看过参谋部对破奴军这次战役伤亡最新通报。这场战役破奴军阵亡五千余人，伤二万一千多人，这巨大的伤亡，差不多相当于破奴军二个丙等战兵营的兵力。虽然破奴军医署战场救治能力极强，也差不多有三成的伤兵永远离开了战场。
作为带兵的统领们，他们非常明白。在一场大战过后，除了人员损耗外还有大量金钱物质上的损失。破奴军要不是有个不要脸能挣钱的统帅张平安，任何一支军队打起仗来，都没有破奴军对物质消耗这么奢靡。这仗要放在大明官军中，一定是用人堆砌战场。可这仗才打了一半，女真各部伤亡虽然是破奴军的数倍，可他们的总数也是破奴军的数倍，后面的仗怎么打，大家伙还是听听张大帅的具体布置吧！
随着前来军议的各部统领来到帅帐，破奴军统帅张平安从逍遥椅上起身，站在地图前他从大幅地图左侧拿出教鞭，双手横握一脸严肃道：“诸位，今天一战奴酋努尔哈赤授首，战果很大却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局。至少在咱们南面还有数十万汉军旗和乌真超哈营的敌军，来到哈森苏木草原的女真本部人马，除了镶红旗和正黄旗损失较大外，其余各营战损不大。”
说完开场白，张平安教鞭指向地图上方大雁岭方向道：“武天兴部和亲兵营杜亮部驰援在此的田鹏与刘玉虎部，重点是接应田鹏他们。虽然我说了不要与女真大军死拼，但这场形势千变万化，一旦有战机还是要灵活掌握。我的要求就一点切勿浪战，损耗我破奴军兵力！你们二位记住没有？”
“是，大帅！”武天兴和杜亮同时起身领命。
“你们二可以先走了，回去整合队伍明日天亮前出发。在双胜山的武天兴部，由杜亮带队与武天兴汇合，具体怎么一个出发次序，杜亮听从武天兴的安排！”
在武天兴和杜亮领命出帅帐，张平安把他们俩送到帅帐门口挥手道别。当张平安再次回到帅帐地图前，他说出了下一步进攻谋划：“武天兴走了，我就说说咱们下一步的打法。张黎部雄鹰营这次战功不小，后面的仗就让其他各营来打吧，你把咱们后路看好就是大功一件。张通部预计明天下午，会押运来一批辎重。这批辎重虽然不少，却不足以弥补咱们的库存。因此，我的初步设想是，重点围歼女真南方大营西侧的倭寇与佛朗基人！”
说到这儿，张平安的教鞭点向了战场西南的倭寇大营。对于他这个战役构想，张平安解释道：“今日一战，咱们破奴军不但弹药消耗极大，各营战兵体力也颇为疲劳，疲兵不可战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疲劳，女真各部同样也很疲劳，所以我打算在五日后，对敌进行分割围歼。你们一个个都傻愣愣地看着我干嘛？老子讲，你们记下要点，今天军议都是机密之事，难道还要我给你们写文报，挨个向你们禀报不成？”
张大帅的愤怒，令坐在帅帐里的各部统领忙成一片，他们纷纷从怀里掏出记录本和炭笔。脸皮厚的低头不语，脸皮薄的一个个涨红了脸，破奴军中也只有“德高望重”的张大帅，能如此斥责部下而不会遭到下属的反感。在带兵统领们看来，下一场战役胜利也基本不成问题，大家按照张大帅的指示去做，只要他们这些统领认真执行了张大帅的命令，最后的胜利就是看全歼敌军，或者偶尔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不会影响大局。
大家都在忙碌，只有雄鹰营都统领张黎最为清闲。在张黎的眼中，后面的战役他就是一个看家的主儿，反正大帅说了这次进攻没他雄鹰营的份儿，他正好可以看看其他人的笑话。张平安见大家都很听话，心情也好了不少，于是，他手中的教鞭指向女真南方军营中汤古代汉军两黄旗的位置。
“我说，古新标注地图。这次战役的进攻要点就在这里，女真汉军两黄旗军营！我打算击中胡明、刘冲两部，加上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