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245部分

　　　　刘冲搞得这一出，连破奴军统帅张平安都没看出来，更何况女真南方军统帅巴雅喇了。因此，巴雅喇向做好准备的女真汉军旗发出了进攻的指令。凄凉低沉的牛角号鸣回荡在战场，激昂的战鼓催促着女真汉军旗进攻地脚步。三声号炮响过，数百辆盾车发出叽叽呀呀的响声向前缓缓启动。跟随盾车的脚步女真汉军旗大军，也开始在甲喇额真军官的带领下向北行进。

　　　　或许沉重盾车行走的太慢，有些行军速度快的汉军旗军阵逐步在超越缓慢行进的盾车。张平安看到这里也意识到刘冲布阵有些诡异，怎么这些行进中的明奸咋就这么勇敢不怕死呢。他赶忙叫来帅台西侧观察敌阵的罗天，问道：“小罗天，刘冲军阵我没看出有何稀奇之处，他是怎么引诱女真明奸部队上钩的？”

　　　　“回禀大帅！刘冲都统领那里地形有些奇特，这里的地势由南向北逐步升高，在护墙后五丈有一个洼地，从南面一里外看，几乎看不到步兵在此列阵。职下猜想女真带兵将领也没有发现这个奇特地形，因此以为刘冲部火狐营护墙后兵力稀少，所以才如此性急！”

　　　　小罗天的回答，让张平安解除了心中疑惑，他不由地拍击座椅扶手开口感叹：“这个狗日的刘冲果然有老子地风范，这打仗当然要注重地形。善！大善！”

　　　　就在张大帅感叹时，女真红衣大炮开始逞威。隆隆炮声过后，红衣大炮阵位上白烟滚滚，十五门红衣大炮依次射击的炮声响彻云天。有七发实心弹打在破奴军护墙外三十丈左右的位置，形成了跳弹在平地上跳跃起来直把土质护墙击穿，还掀起了二丈高土柱。躲在护墙后的破奴军火铳兵不是被打烂了身体，就是被掀起的土柱淹埋。

　　　　剩下的几枚实心弹在击穿护墙打死护墙后破奴军火铳兵，其余威把洼地里列阵的破奴军军阵犁出三道血沟。其他几枚实心弹在洞穿护墙火铳兵身体后，恰好打过军阵之间的缝隙，没有给破奴军再造成更多损害。即使是这样，也给破奴军刘冲部造成了五十人的死伤。看到红衣大炮如此威力，善用火炮的破奴军统帅张平安也为之变色。

　　　　张平安铁青着脸抓起茶几上的沙漏翻了过来，他要计算出女真人红衣大炮射击间隔。在放稳沙漏后，张平安命令道：“记录！参谋部参谋计算一下鞑子红衣大炮停炮时间！”

第四百六十三章西风急东风破鬼云出鞘斩奴酋（十五）（）　
破奴军统帅张平安看到女真红衣大炮在战场上肆无忌惮地攻击破奴军军阵心里非常愤怒，虽然他很愤怒，可张平安并没有失去理智。破奴军必须在现阶段忍耐，才能等到最佳反攻时机。张平安一面下达命令加厚护墙，一面观察敌人红衣大炮射击的特点。静下心来的张平安发现，女真汉军旗修建的红衣大炮炮位极不稳定，每次开炮射击后巨大的反向后坐力都会把大炮推离早前的炮位。

　　　　女真汉军旗炮手在下一次射击时，先是数十人忙活半天把沉重的火炮复位，然后再擦拭炮膛清理残渣。接着往里装填火药并压实，放上防漏气的圆木块，在木块上压实铅弹，这一系列装填完弹药女真炮手花费了近半个时辰。待女真红衣大炮再次发射时，破奴军护墙已经加厚了一倍有余。

　　　　红衣大炮威力惊人，尽管破奴军加厚了护墙，实弹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破奴军护墙击穿。唯一令张平安感到欣慰的是，被实弹击穿的护墙吸收了其巨大能量，使得红衣大炮发射的实弹停留在护墙后破奴军火铳兵身上，没能继续向后方军阵冲去。这个时候进攻的女真汉军旗步兵，已经接近到木签阵，破奴军终于等到了复仇的那一刻。

　　　　在前线的千总军官开始下令火铳射击，前线破奴军火铳兵纷纷把火铳口抬高二寸，破奴军火铳兵三排军阵中第一二排同时发射。排枪射击的效果就是明显，爆豆般火铳炸响后，女真汉军旗前排刀盾手被打得整个队形一窒，盾牌后方的女真汉军旗战阵中战兵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心中快意地破奴军火铳兵那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们把平时训练装填速度再次加快，待第三排火铳兵射击后，刚刚射击完的二排火铳兵已然装填完毕。

　　　　这时女真汉军旗刚刚走出不过六步，再次遭到破奴军火铳兵排枪射击。距离破奴军护墙越近，破奴军火铳的威力就越足，在破奴军护墙阵型前六十丈的位置，女真汉军旗战兵始终不能前进一步。即便是单个明奸幸运地躲过了破奴军排枪射击，也躲不过护墙后神射手的点名击杀。在前线指挥汉军旗的女真牛录军官，也被破奴军火铳打得有些急眼，他们不顾女真火铳射程近的弱点，直接调来军阵中央火铳兵就想与破奴军展开对射。

　　　　此刻的女真红衣大炮虽然完成了装填，但女真军阵就要接近破奴军护墙，他们深知红衣大炮准头不足，也不敢向自己兄弟头上胡乱开炮。女真红衣大炮的停射，给予了破奴军火铳兵更大的优势。此刻，身处前线指挥的刘冲，又从后方军阵调来二千火铳兵，加强护墙后火铳兵的实力。谁都知道这个时候火铳兵比得是那方射击速度快，射击密度高，破奴军当然在这两方面占有绝对优势。

　　　　双方火铳兵就在女真火铳兵成片死伤地情况下，展开了对射战。破奴军由于有护墙的掩护，采取半蹲式装填法，不给以女真火铳兵半点机会，因而破奴军轮番射击造成了女真汉军旗步兵大量死伤。双方火铳兵交手许久，破奴军前线指挥刘冲也没动用本部炮队。刘冲在得到张大帅想要摧毁敌人红衣大炮的命令后，就一直憋着一股狠劲。

　　　　破奴军弩炮不是没有弱点，破奴军弩炮弱点是在射击二十发后就必须更换弩炮弓绳。刘冲是怕在对战女真汉军旗的关键时候，缺少了弩炮的支援，将会对后续反攻战产生不利影响。在看到对面女真汉军旗战兵一层层地倒地后，刘冲预感到战机即将来临，他准备把敌人再放近一些，这样反击时破奴军和女真明奸搅合在一起就能抵消红衣大炮许多损害。

　　　　在双胜山指挥帅台观战的张大帅，这时也算计出敌人红衣大炮的弹着点，张平安发现在红衣大炮二里半内，是红衣大炮射击盲点。只要破奴军进入红衣大炮射程内二里半，红衣大炮发射的实心弹就会从破奴军头顶通过，并不会给破奴军进攻部队造成伤害。张平安随即把他这个发现通过帅台旗语手，告诉正在准备进攻的各部队。

　　　　负责进攻的刘冲趴在前线护墙后用望远镜观察战场，在刘冲看来汉军旗火铳兵的战意还是很强，尽管破奴军火铳兵给予了他们很大杀伤，他们还是前赴后继想要排列成完整的军阵进行反击。刘冲耳边火铳声震耳，滚滚白烟遮蔽了他的视线。当强劲的西北风吹散了硝烟，刘冲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满地哀嚎的汉军旗伤兵，以及无数浑身是血抽动即将死亡的明奸战兵。

　　　　此刻，女真汉军旗后续战兵在女真军官的驱赶下，已经离破奴军护墙阵线不足五十丈，他们一面射击一面用牛角火药袋往火铳里装填弹药。刘冲眼见刚刚离开望远镜，转头准备下令出击，两颗流弹一发击碎了他的望远镜，一发打在刘冲左胸盔甲。铅弹巨大冲击力当场就把刘冲打翻在地，手中镜片破碎的望远镜向后飞出老远。

　　　　刘冲身边的亲兵赶忙去查看刘冲的伤情，焦急地呼喊他的名字，好半天刘冲才回过气来。他捂着左胸居然摸出一个拇指大的铅弹来，刘冲连呼好运气，破奴军精良的盔甲挡住了这颗必杀铅弹。刘冲抬眼向护墙阵线看去，女真汉军旗射出的铅弹，在护墙上掀起阵阵弹花。许多破奴军火铳兵被敌方射出的铅弹打中，临死前，还保持射击的动作。

　　　　破奴军骷髅面甲能抵御住女真远程射击的箭矢，却不能抵挡五十丈开外火铳射来的铅弹。回过神来的刘冲，一把推开身边的亲兵，下达了全军反击的命令。火狐营出击的鼓点在护墙后敲响，非常有战争经验的破奴军老兵率先出击，他们快步来到护墙后，当一直在护墙射击的火铳兵打出一轮排射后，他们三人一组迅速地翻越护墙来到护墙之外，用早已准备好的火铳向对面射击。每当火铳老兵射击完，他就会从半蹲在他身边兄弟手中接过装填好的火铳再次射击，他打空的火铳则由身边兄弟装填。

　　　　这只有火铳老兵组成的分散火铳阵，给予了女真汉军旗更大的打击。他们打击的重点是汉军旗中女真军官，在不足五十丈的距离上，仅仅三轮射击就清空了对面七成前线军官。火狐营后续进攻部队在老兵成功地掩护下，从护墙预留缺口处鱼贯而出，并快速地列阵。这时，刘冲向火狐营炮队下达指令，向敌后续部队射击，把敌人后续部队与前阵进行割裂。

　　　　沉默许久的破奴军火狐营炮队早就准备停当，待刘冲命令刚一下达，拖着青烟的开花弹纷纷砸向汉军旗密集的军阵中。隆隆地爆炸声充斥战场，每次开花弹爆炸都会卷携横飞血肉，肆虐的弹片把汉军旗身上面甲撕碎。战场之上四处乱飞的断胳膊断腿，夹杂着大块大块地肉块与血肉模糊的头颅比翼双飞，破碎的衣甲武器散布在炸点周围血泊之中。

　　　　在开花弹的爆炸声中，破奴军火狐营逐步集结完成，他们还是运用破奴军惯用的千人大阵，排出一个宽大的百人横面十人厚宽大军阵，向女真汉军旗军阵前挤压而去。破奴军开花弹击碎了前线汉军旗战兵作战意志，再加上带队的女真军官死伤巨大，普通汉军旗火铳兵只能是茫然地向破奴军碾压过来的军阵射击。这种散乱的射击方式，虽然造成了破奴军一定死伤，破奴军军阵前面兄弟倒下后，他后排弟兄马上紧跨几步调整步伐填补空缺。

　　　　每个军阵中的千总军官，在军阵左侧吹响口哨，他身边七个鼓手根据千总的哨音击打出射击命令地快速鼓点。破奴军进攻军阵射击采用的是双排齐射战斗模式，每次射击时前排火铳兵下蹲后排战立，每次齐射能发射四百发铅弹。这种密集的金属风暴，把还在抵抗的女真汉军旗火铳兵清扫一空。就在破奴军军阵快意地扫荡当面之敌时，沉默许久的女真红衣大炮再次发声。

　　　　红衣大炮发射的五斤实心弹，把行军中破奴军军阵犁出十五道人肉血巷。军阵最前排的盾牌手手中盾牌，被五斤实心弹强大的冲击力击碎，实心弹在穿过他胸膛后把其身后兄弟胸腹打穿。由于破奴军军阵太过整齐，面对正面射击的红衣大炮实心弹，使得军阵中破奴军士卒死伤情况基本一致。要是头两个是被击中右胳膊，后面几乎受伤情况一致。

　　　　尽管破奴军军纪严格，面对如此惨景一些破奴军战兵，难免也会出现情绪波动。特别是刚刚由辅兵晋升成战兵的新兵，忍受不了身边兄弟的痛苦地哀嚎，丢下武器就想往回跑。他后面的老兵一把拽住他，一火铳托砸在他身上怒骂：“你他娘地找死呀！后面督察队正等着你去送死！”

第四百六十四章西风急东风破鬼云出鞘斩奴酋（十六）（）　
向前进攻的刘冲部一万四千大军，在一面排枪射击一面行军的过程中，通过了本部最早布置的木签障碍地带。他们采取盾牌手迅速靠近敌阵，把敌人挤压成一团，后面火铳兵兄弟举火铳超过盾牌手头顶向敌射击的战法，近距离穿透数个明奸战兵的身体。破奴军这种玩命的打法，严重削弱了汉军旗战兵抵抗意志，汉军旗明奸残存地战意，被破奴军抵近射击彻底打蒙。

　　　　刘冲火狐营持续进攻，为后续部队清理出百丈空地。作为跟进部队指挥的严诚，指挥三百辆战车依次通过木签障碍地带，八千鬼刀队重甲战兵混合了黄志三千火铳老兵，这一万二千大军组成了后续进攻集团。杨妹妹炮队中三百机动弩炮，加上火狐营二百弩炮构成了进攻破奴军火力集群。不过，进攻破奴军再次遭到女真红衣大炮的攻击。

　　　　女真红衣大炮这次炮击明显有些慌乱，他们只是按大致方向向破奴军军阵射击。就是这次炮击，令破奴军进攻部队再次领略到红衣大炮的威力。红衣大炮攻击集团军阵威力惊天，但凡击中破奴军军阵都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红衣大炮发射的实心弹击中行进中的战车正面，战车圆锥形正面使得实心弹成为跳弹，在战车正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可弹飞的实心弹却打穿了另一辆战车侧壁，不但打死了战车里二个火铳战兵，被高速飞行加热的实心弹，还打爆了战车里储存的开花弹。爆炸的开花弹使得战车里开花弹产生了殉爆，爆炸的战车形成了更大地破坏，紧跟在战车后三十余面鬼刀队战兵被战车殉爆波及死伤惨重。其他实心弹在地上形成跳弹弹起，把破奴军后方军阵打穿。虽然被实心弹打穿的军阵血巷，迅速被战兵填补上，却在军阵走后留下满地断腿、断手。

　　　　受伤的破奴军将士很快被后续赶上前线的辅兵抬往医署救治，可他们的断手断腿却永远地留在战场。远在指挥高台的破奴军统帅张平安，揪心地看着敌人红衣大炮给破奴军带来的巨大损伤。他还是暗自庆幸女真人没有懂得使用炮战之人，要是女真炮队采用将军炮、佛朗基炮、虎鐏炮配合红衣大炮构成一个组合炮群，分近、中、远设立炮位，破奴军还真没胆进行正面进攻。

　　　　唯一让张平安心中好受一些的是，红衣大炮射程虽远发射速度似乎还是过于缓慢，这就让进攻破奴军有了反击的时间。负责指挥战车和鬼刀队进攻的严诚，骑马在战场东侧找到刘冲，他们躲在一辆战车后商议下一步进攻重点。严诚似乎早已有了主意，他手指杨妹妹行军中的炮队道：“刘都统，咱们光这样挨打不行呀！女真红衣大炮还有二刻时辰又要发炮了，能否你火狐营在两翼向前推，我鬼刀队在正面加快突击？”

　　　　“行，就这样办！不过咱们要是得手，这红衣大炮可别给毁了，要是有可能咱们想办法弄回去。战车里犍牛不少，你留五十辆战车在后面，待把敌人红衣大炮拖回去后再把战车运回去。”

　　　　“刘都统的建议好是好，可大帅那里。”刘冲的设想虽然令严诚心动，可战场临时修改张大帅的命令严诚心里没底。

　　　　“大帅哪儿我派人去禀报，出了事我负责！”刘冲也有一股倔脾气，他认定的事情一定要达成。

　　　　就在他们商议时，女真火铳兵发射的火铳铅弹在他们四周乱飞，他们身边的亲兵不时有人倒下，用于掩护的战车更是铅弹打击的噼啪声不绝于耳。此时，破奴军战车主力二百辆，已经完全展开宽大的阵线，对身后破奴军进行掩护。战车发射的开花弹，一面射向被破奴军挤压呈月牙形的汉军旗明奸军阵，一面越过刘冲火狐营阵线。

　　　　由于战车要直接穿越破奴军密集阵线，所以战车上的铡刀并未安装。当刘冲部盾牌手听到丢弃盾牌撤离的命令后，瞬间丢弃手中盾牌放弃了与敌肉搏的战斗向后急跑。这种战法令火狐营盾牌战兵相当熟悉，他们就知道后方战车即将到来，他们在向后撤离时，还下意识地弓腰快跑，就是要躲避战车上骇人的铡刀。与破奴军肉搏死拼的女真汉军旗战兵，被身强力壮的破奴军战兵挤压得透不过气来。

　　　　突然面前一空又受到后方推挤顿时摔倒一片，后方挤过来的汉军旗战兵又被前方摔倒同伴绊倒，层层叠叠瞬时垒出了一道人墙。这人墙下被人体掩埋的汉军旗战兵，嘴里咒骂着身上的同伴，一面哭喊着想逃离这痛苦地挤压。巨大的嘈杂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