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178部分

　　　　五百斤火药的爆炸，不但把破奴军死士炸得尸骨无存，还令整个宁夏前卫东门飞上了天空，城墙之上守军也随着城墙冲入云霄。破奴军还是小看了这场爆炸的威力，好在杜亮在第一时间命令后续死士带着火药桶离开，要不然就会引发更大的殉爆危险。即便这样，没有准备的破奴军前线火铳兵，也被这突如其来地爆炸震伤一大片。

　　　　按破奴军平常训练，遇到点燃地雷爆破，破奴军将士会按条例躲避在护墙障碍后，然后再捂住耳朵拼命呐喊已减轻对耳朵的伤害。可这场爆炸来得太过突然，令前线破奴军官兵猝不及防，巨大的爆炸声不但令他们耳孔出血，还被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击倒。连在前线七十丈外指挥的杜亮也没能幸免，他更是被冲击波向后推出三丈之远。

　　　　在宁夏前卫东门外一千破奴军，约七百人不能再次站立，远在百丈之外的古新也感受到爆炸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看见破奴军如此大的伤亡，作为战役总指挥的古新也非常自责。

第三百四十四章血战陕西之黄河赤（十八）（）　
对破奴军如此大的伤亡，古新尽管内心非常沉重，他还要继续进攻。要不然，破奴军的鲜血将付之东流。为此，他命令号手吹起了进攻的号角，在东门前线受伤较轻的破奴军，没有帮助受伤的兄弟，他们擦去脸上的泥土抓起手中火铳向垮塌的东门冲去。

　　　　驻守宁夏前卫的回军并不多，也就七千来人。他们驱赶走汉人将士后，只剩下不足四千守军。他们见破奴军进攻主力集中在东门，驻守前卫的回军守备马威就把三千人派到了东门附近，为的是能尽快打反击。没成想，这场爆炸令这三千回军官兵死伤殆尽，连负责指挥的马威也没能逃过一劫，他的指挥阵位正好在城门北侧不到三十丈，他被爆炸气浪吹到了二十丈开外的城墙外，气浪掀飞了他的盔甲，把内衬撕成了布条。

　　　　失去了指挥的回军如同丢掉魂魄的野鬼，没头苍蝇般在不大的卫城里乱窜，他们面对占据了高处城墙的破奴军没有丝毫地抵抗意志，任凭破奴军火铳铅弹的追杀。一个时辰不到，卫城内的回军基本被剿灭一空，但破奴军上下却没有一人为此欢呼。

　　　　破奴军亲兵营号称破奴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一下就折损近八百将士，令古新羞愧不已。以至于，古新下令围困宁夏平虏所，待宁夏卫被攻破后再行解决。通过逃离平虏所汉人报称，平虏所有回军五千人，而且是马腾耀侄儿马虎威在驻防。听到这个消息，古新也没太在意，他命令蒙古鄂尔多斯部配合庞光部包围平虏所即可。

　　　　他的这个决定遭到了许镇的反对，许镇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来到古新位于宁夏卫的中军大帐。他一进门急吼吼地对古新道：“我说你个小白脸，有你这样打仗的吗？回军在咱们身后平虏所还有这么多人马，一个不小心他们来捅咱们屁股一刀，破奴军损失还不知道有多大。”

　　　　古新与许家兄弟之间关系非常地好，对于许镇开口叫他外号也不以为意，古新赶走了帐篷内的小参谋，一脸苦笑道：“还回军捅咱们屁股呢，还不知道张老大怎么揍我的屁股。一个小小地宁夏前卫亲兵营兄弟一下就死伤八百，这些老兵都是老大的心头肉，我还真不好向老大交代。”

　　　　“我看你就是个猪脑子，你一天到晚跟在老大身边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被老大骂几句的事情还至于这么担心吗？今年草原的旱情也不小，这帮蒙古人还指望老大卖给他们些粮食呢。”

　　　　许镇的提醒令古新如梦初醒，许镇出的主意极符合张大帅驱虎吞狼之策。让蒙古去与回军死拼，才能减少破奴军攻城时的损失。想到这儿古新连连击掌称善：“我一直以为你弟弟义安心眼多，没想到你家就许梁才是老实人。”

　　　　古新这种骂人不带脏字，很有张老大风格。许镇见古新心情不错，于是追问他早就想的问题：“我说古新呀！你跟老大时日不短，他对我家媳妇是不是。？”

　　　　古新一听到许镇问这事儿顿觉头疼，前几日许镇老是找机会想和他单聊，只不过古新才接手部队的指挥权，忙得不可开交许镇也没机会问。现如今只有他们两人，许镇才找到机会问问张老大对他媳妇的看法。按说古新不该参合张大帅的家事，可许家兄弟与他私交甚好。

　　　　见帐篷里没有外人，古新沉默半晌道：“据我所知，老大上次没能杀掉周薇，心里一直就不痛快。你媳妇咋不向义安的媳妇学学，老是跟着得银家媳妇后面乱窜。也不知道老大心里花样那就这么多，还搞出个圈禁惩罚来，这不摆明了要把人逼疯的架势。老大还是看重你们兄弟的功劳，只是把你们媳妇带回家教训一顿了事，武哥原来的媳妇活生生给他逼死，搞得武哥很没面子。这话千万别跟武哥说，武哥家事不严你弟弟义安深知内情，怎么？他居然没给你说？”

　　　　古新的反问令许镇沉默，这事情他还真没法给古新说。许义安临去南直隶之前当然写信跟他们谈过，不过许义安给他们的书信都是阅后即焚不许他们留下证据。许镇、许梁哥两还玩笑称义安这个破奴军锦衣卫头子太过谨慎，没想到张大帅整起人来六亲不认，为了弄死鲁德银媳妇周薇，连自己的女人一起往死里整。

　　　　许镇的沉默让这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们在商议完如何引诱蒙古人攻城的价码后，古新以破奴军统帅张平安的名义发出格赏帅令：破奴军张大帅拿出军粮一万石，奖励攻入宁夏平虏所蒙古部族。没想到，这个格赏令所有来前线的蒙古部族陷入了疯狂。

　　　　蒙古草原去年大旱，草原上牛羊在冬天还遭受到白毛风的侵袭后冻死不少。草原新霸主张平安用草原没啥用的银子，大力收购冻死的牛羊，还说是给草原蒙古牧民解决困难送温暖。随后张大帅又拿出粮食高价卖给蒙古人，把送出的银子挣回去数倍。破奴军控制了所有通往大明的商道，草原牧民急需的铁器、粮食、茶叶、布匹都必须在五福货栈购买。

　　　　要是蒙古人从大明走私，会被破奴军课以重税外还要收剿所有商品。大明商家组织的走私，一旦被破奴军查获基本是人货全失，被抓获的头领还会被送到矿场做一辈子苦力，其他的随从也会被判五到七年苦役。要是一个蒙古部族买卖走私商品三次以上，对不起，整个部族都要为张大帅挖金矿三年。

　　　　对于破奴军张大帅这种垄断经营，蒙古部族不是忍气吞声，就是拿高价去买急需商品。他们还没有一个部族敢于违抗张大帅的命令，张平安草原狐狼的名声不是白来地，那是用女真、蒙古尸山血海堆砌出来的。在蒙古人看来，草原狐狼虽然可恶，但和蒙古草原曾经的霸主林丹汗比较还是稍微可爱一点。

　　　　蒙古黄金家族后裔林丹汗，只知道从各个部族讨要商品物资，从不考虑其他部族能否生存。破奴军张大帅统一漠南草原后，尽管贪婪地控制了草原上所有金矿与其他矿产，但是，他用交易代替了林丹汗强行征用，这点上令蒙古人内心感激张大帅的宽容。哪知张大帅用的是软刀子，钱被他挣了蒙古人还得感激他。

　　　　这次古新一下拿出一万石粮食，基本可以保证一个大部族开春的粮食，难怪蒙古人为此打破了头。经过古新协调，鄂尔多斯汗查干巴拉，由于儿子哈斯额尔敦在破奴军中任副统领，他拿到了主攻头彩。古新还让破奴军死士战场训练蒙古死士。

　　　　破奴军运送火药桶死士是由违反军纪的官兵组成，他们出三次死差才能赎罪，重新成为破奴军新兵。由于破奴军采用军功累积之策，铜质奖章可以累积成银质奖章，银质奖章可以累积至金质奖章。一旦破奴军官兵有了金质奖章，就等于有了一次免死的机会，在破奴军将士眼中金质奖章就是免死金牌，因而显得格外地珍贵。

　　　　破奴军负责评定战功的督察队，也把金质奖章评定卡得很严，破奴军将士如无立大功决不敢上报金质奖章。得到金质奖章的将士，也令他们的统领头痛。这帮金质奖章获得者，往往都有脾气而且还不小。自持军功就不把上峰看在眼里，这才有了张大帅成立死士营的缘由，张大帅帅令，所有违反军纪的破奴军将士战功不显著者死！有金质奖章或战功累积达到金质奖章者，剥夺奖章打入死士营，战功重新计算。

　　　　所以，这帮破奴军老兵痞死士巴不得看蒙古人笑话，所以，他们把个死差说得天花乱坠，就差把送死当成进天堂的捷径。常年在草原作战，破奴军老兵都会说蒙古话，也非常清楚蒙古人内心所思所想，他们除了教蒙古死士送火药桶要领外，就没有一句正经话。被忽悠了几个时辰的蒙古死士还以为得到了真传，摩拳擦掌地想上第一线。看到蒙古人如此积极，古新布置完后就没有再管平虏所进攻战，他把这里的进攻交给了庞光负责，自己则全力以赴对战宁夏卫进攻战。

　　　　在宁夏卫守城的是回军重要将领马腾辉，他是回军统帅马腾耀的弟弟，被马腾耀任命宁夏卫总兵官，专门守备宁夏回军老家宁夏卫。与宁夏其他卫所一样，马腾辉也害怕破奴军关于只诛杀回军将领，不问胁从众人的帅令，他也驱赶宁夏卫城里的汉人守军与百姓离开宁夏卫城。

　　　　古新带领一万破奴军骑兵包围了从宁夏卫撤离的百姓，他们甄别是否有回军奸细的办法很是恶毒。破奴军在城西划出了一块方圆十里的空地修建营寨，安置从宁夏卫十万撤离百姓，他们在这个营寨用上百口大锅烹煮猪肉。破奴军督察队与破奴军侦缉处、情报处五千官兵，分守在肉锅边。更有充作厨子的辅兵从锅里捞出肉块，交给旁边两个辅兵切成肉片，分发给出城百姓。

第三百四十五章血战陕西之黄河赤（十九）（）　
被甄别的百姓十人一组依次走到灶台前，切肉辅兵伸出油乎乎地手挨个分发猪肉片。但凡发现有百姓不吃猪肉，立刻会被抓捕，被抓捕回民也不会被杀掉，而是另行关押。破奴军这一手大出马腾辉意外，他派往灵州前线报信回军没一个逃过破奴军的猪肉考验。对于极少有肉吃的汉人百姓，特别是青壮难得有免费吃肉的机会，他们抓起肉就吃还埋怨破奴军抠门。心情不错的辅兵有时还同情心泛滥，他们对得上眼的百姓还会乐呵呵地多切一块肉沾上盐递给他们。

　　　　让谁也没想到的是，庞光指挥的宁夏平虏所攻城战居然出了大乱子。宁夏前卫是个不大的卫所，由于靠近边关城防坚固，外墙都是结实青砖修砌，北、东南、西南三个城门都修建有瓮城。马虎威安排城里十余门小将军炮、百余虎鐏炮依次摆放在城墙关键位置。

　　　　受到宁夏前卫攻城战的影响，围困宁夏平虏所破奴军早早地在城门，七十至百丈之外设立了两道防御护墙。在每道护墙处留有三个通道缺口，为的是方便死士运送火药桶，以及留给蒙古人进攻通道。由于破奴军庞光部属于辅兵部队，因而没有向战兵部队那样配备弩炮，所以，庞光支援蒙古死士的火力只有火铳。加之破奴军精锐火铳兵都在战兵部队，因此，庞光部火铳兵是破奴军中最弱的。

　　　　作为这只部队的最高指挥者，庞光在破奴军中主要负责铁锁城重要作坊的警戒，缺乏大战经验，只知道按张大帅战场条例执行作战。所以，他进攻战法规规矩矩，该修建护墙就修建护墙，该派火铳兵就派火铳兵掩护。一切看起来那么完美，那么地。。

　　　　虽然鄂尔多斯汗部拿到了主攻权，古新给出的格赏还有一条就是哪个蒙古最先攻入城内，谁就能得到其中三千石粮食的特殊奖励。就是这个奖励之策惹出了大麻烦，本来破奴军只培训了鄂尔多斯蒙古死士，为争夺最先入城的奖励，其他蒙古部族也纷纷要求培训送火药桶的死士。庞光当时觉得无所谓，本着一只鸭子是赶一群鸭子也是赶的原则，命令破奴军死士教授其他部族蒙古死士。

　　　　这下好了，各蒙古居然选出了三千死士运送火药桶，搞得破奴军火药桶严重准备不足，令庞光头疼不已。这还不算什么，不知道火药桶厉害的蒙古人，在没得到庞光进攻命令时，各自拿着简陋的攻城长梯从各个方向自发进攻，蚁覆攻城的蒙古人遭到回军有力抵抗。

　　　　蒙古人为强战功没有理会破奴军火铳支持，一窝蜂地向城墙冲去。在蒙古人一进入火炮射程，回军就点燃了城墙上的将军炮，依次炸响的火炮击中了进攻的蒙古队列。哪知蒙古人为争抢战功没有排列成密集阵型，乱哄哄地松散人群幸运而又有效地减少了伤亡。

　　　　只是蒙古人接近城墙外十丈，城墙上虎鐏炮发威才令蒙古人感到恐惧，上百门虎鐏炮发射的散弹，飞卷出金属风暴令城墙下蒙古人倒下一大片。不过蒙古都听破奴军讲过，大明火炮装填慢，虎鐏炮装填更是慢上加慢。尽管蒙古人死伤不轻，但他们却更加亢奋，因为回军失去最据威胁的火炮。哪知蒙古刚刚鼓起的勇气，又被城墙上倒下来的金汁浇灭。

　　　　滚烫的粪水散发出阵阵恶臭倾盆而下，烫熟蒙古人暴露的皮肤，也烫瞎了手扶长梯蒙古人的眼睛。在城墙下一片哀嚎声中，蒙古人弓箭手赶到了城墙外，他们用手里长弓精准地射击城墙上的回军。混乱中蒙古死士开始向城门运送火药桶，他们的死士一窝蜂抬着十来个火药桶就往城门洞里钻，蒙古死士刚进瓮城就遭到守城回军关照。

　　　　最先进攻北门的鄂尔多斯蒙古人，遭到回军从城墙上倒下火红地铅水，烫死了死士也烫爆了他们手里火药桶，巨大的爆炸炸毁了瓮城城门，也炸飞了交战双方将士。令看热闹的破奴军死士没想到的是，如此大的爆炸居然没引起殉爆。震晕后苏醒的蒙古死士，抬着火药桶失去了方向感，沿着城墙根到处乱跑。有领头地就有跟随的，其他蒙古死士看到第一队死士向侧面跑，就以为领头的在向城门跑，于是纷纷跟在他们后面。

　　　　城墙上回军面对越来越多的的蒙古人，他们把一床床棉被上倒满火药就往城下丢，随后下落的火油罐引燃了棉被把平虏所变成一座火炉。回军这次反击终于引起了火药桶连续殉爆，上千斤火药连续爆炸成功炸垮了宁夏平虏所北面城墙。后续跟进的蒙古人，沿着垮塌的城墙兴奋地呐喊冲入城内。短兵相接的巷战不可避免地展开。

　　　　由于鄂尔多斯蒙古人入城的突然，令在其他城墙上的回军猝不及防。在南面城墙指挥防御的马虎威，在得知蒙古人入城的消息后大惊失色，他赶紧抽调人马反击。马虎威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减弱了其他城墙上的防御力量，使得蒙古人登上各个城墙之上。一个时辰不到五万多蒙古人就与数千回军打成一团，彪悍地蒙古人大占人数上的优势，他们往往五六个人对付一个回军，一百多人围着七八个回军乱砍。

　　　　作为战役总指挥的庞光痛苦地闭上眼睛，破奴军在这场大战中没死一个人，可他最后将成为该战唯一负伤之人。庞光自己也知道张大帅决饶不了他指挥的错误，他将面临张大帅鞭打、进蛇窟禁闭、降职等一系列惩罚。但是，庞光还是做出了今天唯一正确的决定。为避免蒙古人自相残杀，庞光派出本部三千破奴军骑兵进城维持纪律，还要控制城内粮食不要被蒙古抢光。至于银钱这等没有的东西，庞光倒是不太在意。

　　　　三千破奴军顺着垮塌的城墙进入城里时，回军的抵抗基本被蒙古人扫清，四处劫掠的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