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战车左右后三面包括顶部全由厚铁板包裹，黑色的车身涂满银白骷髅图案，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第三百零九章破奴狐狼入关之血战陕西（三）（）
高坐指挥台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看到决死战车准备停当，也神情严肃地站了起来。他走到高倍望远镜前，对古新命令道：“命令杨奎炮队弩炮掩护射击！命令毛三来做好接应！命令前线所有官兵给牛马堵耳朵！”
破奴军炮队总指挥杨奎，在接到张大帅命令后立刻让弩炮分三批，对延长县城墙进行不间断弩炮轰击。这种战法是破奴军炮队统领杨威首先创造，得到了张大帅高度评价，并成为破奴军标准炮兵战法之一。
由于破奴军炮队处于上风口，顺风下的开花弹准确击中城墙，持续不断地爆炸，彻底打懵了闯军草上飞的乱民人马，他们被这种开花弹乱飞的弹片炸得死伤无数。破奴军开花弹持续不断地爆炸让他们无法在城墙上立足，他们为逃避这死亡之吻，纷纷跳下城墙向城里溃败，没人理会向西北城墙缓慢驶来的战车。
张平安之所以要在延长县西北使用决死战车，就是因为在西北城墙外地势平整，利于战车靠近城墙。当四牛驾驭的“决死”战车离城墙五十丈时，整个战场响起凄厉的牛角鸣号，“决死”战车底部钻出来身穿双重战甲的破奴军士兵，不管不顾地向毛三来阵地狂奔，这六个人边跑边数着数。
他们离毛三来阵地还有二十丈时，土墙后就有三十多人冲到他们身边，抱头抱脚就把他们往阵地壕沟里拖。在指挥平台上破奴军大帅张平安与大明阁老孙承宗眼望慢慢接近城墙的“决死”战车，在六股白色烟雾的笼罩下停靠在延长县城墙下。几乎在同一时间，光波闪现后六道冲击气波瞬间向四周横扫，冲天炸雷震耳欲聋，六道蘑菇云飞出百丈之高。
改进后的破奴军“决死”战车爆炸，把延长县土夯城墙炸塌出六个三十丈左右缺口。由于“决死”战车内部除了正面是木板，其他几面都是加厚铁板，在爆炸瞬间，爆燃火药当然从薄弱的木板处最先挤出，从而对城墙造成最大的损害。
当爆炸的烟雾还未散去，指挥平台传来五声号炮响，这是破奴军张大帅在召唤破奴军进攻的信号，早就准备停当的亲兵营五千骑兵，在亲兵营副统领李庆水的带领下直扑破损的西北城墙。远远望去，破奴军骑兵如黑色水银分成数股，向延长县倾泻而入。
亲兵营千总毛三来带领一千火铳兵，随即快步跟进占领城墙制高点，为骑兵提供近程火力支援。当亲兵营占领东西两个城门后，搬开堵在城门里的土袋、乱石，放黄志、刘冲骑兵入城。直到这时，指挥平台上的张平安再次坐回坐位，他让郝一刀命人换了碗热奶茶，惬意地对孙承宗道：“督师，您得告诉接手延长县的官军，要善待百姓和战俘。我只留三百辅兵看守这里的百姓战俘，要是有官军敢在我背后动刀子，我就以通匪的罪名剿灭他们，到时别怪我话没说到前面！”
“这点无需破奴伯多虑，老夫一定管教好京师官军，都是大明百姓哪能少了他们的吃食？”
两个老小狐狸在外人面前总是以官职相称，孙承宗不但保证京师官军不会添麻烦，还保证了俘虏百姓的口粮供给。
攻入延长县的破奴军似黑云覆地，很快就填满了整个县城，偶尔有漏网之鱼想从城墙放绳索逃跑，在城墙之外游弋的破奴军骑兵很快就将他们抓捕。眼见大事已定，张平安站起身形伸了个懒腰，对孙承宗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个狐狸离开指挥平台各自回到帐篷。孙承宗是不能管善后的事情，小狐狸则是不想管，他自己为破奴军设计好了一套制度，该按制度去管理执行了。
破奴军各部的传令兵在延长县城与指挥所之间来往传递各种军情，张平安在帅帐里慵懒地蜷缩在帅椅里，一只手拿着点心慢慢品味，一只手拿战报看完就会交给身边的古新与曲国政。不过有一封军报引起了他高度重视，就是被抓捕的草上飞供称闯贼高迎祥新任军师，居然是他的老熟人姚雨霖。
看到这里，慵懒的张平安把点心一口塞就嘴里，拍了拍身上掉落的点心残渣，拿着军报对帐篷里古新、曲国政一晃：“尼玛！居然遇到了老熟人，林丹汗的军师居然跑回大明给高迎祥当军师了，真是祸害遗千年呀！这下咱们有些麻烦了，我们搞得欺诈敌人的那一套可能不管用了。”
古新心里暗自腹诽：“这老大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狗屁欺诈敌人。说白了就是对敌人不讲信义的那一套会被姚雨霖识破罢了！”
“老大，你得拿出方略来，要不然参谋部怎么做计划？”尽管古新对张大帅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一事看不上眼，但对姚雨霖的谋划能力表示出自己的担心。
“人说一力降十会，咱们还是把胡明和张通抽调回来，用咱们破奴军强横地战力面对闯贼人数上的优势。我们这样办，参谋部做个计划，胡明在左刘冲在右翼，我亲兵营和张通居中，黄志部、赵光明部押后。破奴军向闯贼驻防的延安府平推过去，把闯贼主力吸引到我们这里，算算日子田鹏山地部队应该在七天后出现在闯贼北面。闯贼的弱点还是在粮食上，不用多猜，闯贼一定把存粮放在延安城。当闯贼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主力身上时，田鹏山地部队就有了机会，打掉闯贼存粮点闯贼必乱。到那时，还和上次一样放走高迎祥一千余人马，斩杀闯贼多余军官纯洁剩余人等，先押到归化再分送破奴城、平安城等地。”
在张平安带大部队出发时，他就留了只奇兵部队，就是田鹏统领的山地部队，另加柳青山部五千人，从归化出发走沃尔都司（今天内蒙古包头西南）东套，出其不意地直插延安北面。张平安战略目标清晰，就是用主力部队吸引闯军注意力，再由奇兵达到战术目的。
张平安当时这个天马行空的谋划，让参谋部所有参谋都目瞪口呆，他们只是盲目地认为张大帅作战思路越来越神鬼难测，只要张大帅认为可行，他们就完全按张大帅的指示进行战前规划。只有参谋长古新知道内情，张平安这样做是在检验即将对林丹汗展开的战争，沃尔都司南面这段沙漠远比归化西面沙漠好走，要是田鹏山地部队能按时抵达战场，对张平安大纵深包围林丹汗于杭爱山以东，进行实战演练。
有了张平安对下场战役的设想规划，古新心里也有了底，胡明他们放走了甘泉闯贼部队，也俘虏不少百姓。看来张大帅是要为破奴军控制的地域积蓄人口，甘泉俘虏的百姓当然要押往延长县。
这时郝一刀拿来许义安和柳青山从南直隶传来的两份军报，张平安急迫地抽出许义安信笺仔细观看，看罢他把书信递给曲国政，满脸写着不甚满意地表情。口中还不住表达遗憾：“义安真是太仁慈了，这下少了百万黄金！”
曲国政看完后却不同意张大帅的看法：“老大，义安也有难处啊！扬州盐商百年根基不是白来的，他们资助贫寒学子让他们能中举进而考取进士，这些有功名有官身的文人当然要为他们说情。南直隶所有勋贵连同徐阁老家都有盐商股份。义安也是投鼠忌器呀！”
听到这儿，张平安默默地点头对曲国政的分析表示认可：“唉！大明弊病就在这里，这些有功名的文人不上税，却占据了南直隶八成以上土地。徐阶许阁老家有良田万顷，不给朝廷缴纳一文税赋，却让只占土地二成平民负担所有税赋，大明老百姓不造反已经是很能忍受了。所有啊，破奴城的所有土地都在我名下，只要老子都交税，百姓就不会对破奴城民事衙门有怨言。这点上，只有陈良看出我的用意。据说很多人对我这个政策极度不满，好在老子德高望重，对那些不满之人我不屑理会他们。你们可以把我这话传扬出去，尼玛，要是把老百姓都逼反了，到时候谁来交税？”
到这个时候，古新和曲国政才完全理解了张平安独占破奴军控制地域所有土地的缘由所在。张大帅眼光高远，早就察觉到大明土地过于集中带来的弊端，未雨绸缪在破奴军控制地域，对土地施行铁血控制。为得是避免出现大明因土地集中带来的两级分化问题。当然，他们对张大帅自卖自夸不要脸的自我表扬直接过滤掉了。
说完许义安来信，张平安又打开柳青山的军报，越看他的脸越黑，阅罢张平安把信直接丢给古新后开骂：“柳青山啊柳青山这狗东西，老子真瞎了眼，居然收了这么软蛋的学生。简直给老子丢脸！”
破奴军张大帅的怒骂，让古新和曲国政当场傻眼。他们就没弄明白柳青山又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张大帅。
第三百一十章破奴狐狼入关之血战陕西（四）（）
古新见张平安大骂柳青山，赶紧低头细看柳青山军报，看罢，古新不由得笑了出来：“呵呵呵！我说老大，多大的事呢。柳青山还是有功劳地，至少从山贼手中解救了四路测绘参谋组，也屠光了杀我参谋组的九个山寨。剿灭漕帮的战斗谋划上有些缺陷，但瑕不掩瑜至少他能独当一面了。我看，咱们以后派测绘参谋不能再化妆成行商了，装扮成读书人还能少招贼惦记。”
古新结合许义安的战报了解到，在大明地界失踪的测绘参谋组由于是行商打扮，引起了山贼的觊觎，当肉票给绑架了。这帮测绘参谋组被山贼劫持到山寨后表露破奴军身份后，山贼才发现他们绑了个烫手地山芋，大明江湖上一直有个传言，破奴军统帅张平安手黑屁眼更黑，一旦破奴军吃一点亏，张平安就要让对手满门灭亡。于是，山贼们做了次赔本买卖花钱请破奴军参谋组离开。
只有二个参谋组被南直隶徐州府芒山山贼先杀后抢，也不知道是哪家山贼干的，可许义安命令柳青山把芒山所有九个山寨都给剿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从这点来看，柳青山地手段还是蛮黑地。所以，古新才给柳青山说好话。
“行了！南边的事情就这样吧，命人把那个草上飞给老子押来，我得审审他。顺便了解一下闯贼高迎祥带兵有没有进步，要是还像上次那样没怎么打他就认怂，咱们就轻松不少！”
张平安也没有过多纠缠柳青山的事情，他当下最关心之事莫过于与高迎祥的战争。张平安是想少死人就能抓到足够的人口，从而壮大破奴军的势力。在张平安的潜意识里，高迎祥的流民部下最好改造，破奴军中有二成战兵来自上次高迎祥战败后留下的流民。
据孙承宗提供的锦衣卫谍报，这次高迎祥部裹挟的流民青壮达到四十万以上，要是加上妇孺老弱接近百万。这对破奴军来说是巨大的人力财富，作为破奴军当家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张平安的设想中，把整个陕北搬空归化城就少了威胁的来源，这才符合他下一步围歼蒙古林丹汗主力的战略部署。
约半个时候的功夫，断了条腿的草上飞被押至帅帐，张平安让人请孙承宗过来，一起审理闯贼干将草上飞闫福三。孙承宗也知道张平安最喜欢的休闲方式就是审理犯人，所以，他没兴趣参与问话，而是冷眼旁观。当张平安双眼冒出恶狼般兴奋的眼神时，孙承宗不由得暗自撇嘴。
“反贼闫福三！给我说说高迎祥打算如何迎接我破奴军？你要是如实交代，我会考虑给你一条活路！”张平安开场白让孙承宗有些发懵，小狐狸什么时候心肠变得如此柔软了。
“张大帅，何出此言故戏弄小人。大明盛传您杀伐果断，对待敌人心狠手辣。小人不求苟活，只求张大帅给我个痛快！多说无益，张大帅您杀了我岂不痛快！”闫福三也很光棍，他知道破奴军不会饶他不死。
“行！你这话说得中听，我也就不啰嗦了。闯贼高迎祥准备怎么对付我？好好回答我的问话，我就给你个痛快！”
“闯王命令小人，遇到破奴军能跑就跑，别和破奴军死磕。给我撤退的方向就是延安城，别的闯王还真没说，哪知您张大帅手下的破奴军来得太猛，斥候回报不到二刻时辰，县城就被破奴军包围了。”
闫福三一句闯王给我撤退的方向是延安城，顿时引起张平安警觉，这说明高迎祥已经对破奴军进攻方向有准确判断，而且闯军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如此看来高迎祥不打算轻易地束手就擒，想在延安城附近与破奴军对抗。想到这儿，张平安一挥手道：“所有贼军头目坑杀！”接着，张平安命令曲国政仔细拷问草上飞贼军头目，为得是问出闯王高迎祥嫡系主力的编成，以及人数装备等情报。
处置完草上飞，张平安让参谋在地上摆放延安府地图，看了半天后他摇了摇头，这地图不够详细，很多山川地貌没标示出来。从这点来讲破奴军前期准备并不充分，地利上已落下风。于是，他对古新命令道：“参谋部地图测绘要抓紧，明天让刘冲部出重兵保护测绘参谋，放出十个测绘参谋组，一定要把延长县西面百里之内的地形摸清楚！其他几面我让黄志部派兵护卫。”
张平安的谨慎，让孙承宗体会到小狐狸对地形的极度重视。怪不得张平安能打胜仗，他不但重视天气更重视地形。
三天后京师神机营副将牟成带部队接手延长县防务，曹文诏接手甘泉城防，破奴军主力胡明、张通部从甘泉出发向北近逼延安城，张平安则带领主力向西压往延安。
胡明、张通带部队离开甘泉北五十里就停了下来，胡明部在北，张通部在西南两部间隔二十里分别扎营。这里虽然沟壑纵横，相较而言并不险峻，有利于骑兵机动攻击敌人。破奴军张大帅给他们的命令是：待主力部队接敌后，拖住闯贼右翼部队，不准闯贼向南突围，也不准胡明出击，只允许闯军撤退时平压与大部队在延安城会师。张平安生怕胡明乱来，看到敌人退缩后给自己部队捞战功，特地命令杜小山前去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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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府衙内闯王高迎祥帅衙，身穿大明官军盔甲的闯军亲兵，手绑蓝布带警惕地注视进入府衙步履匆匆神色各异的人。随着破奴军逼近延安，闯军中出现了各种谣言，有的说延长县被山西官军屠城后再次被破奴军屠城；有的说破奴军屁眼很黑很暴力的主帅张平安，放言屠光所有跟随闯军的百姓。
对于各种传言，闯军主帅高迎祥倒是极为淡定，从破奴军的战略布置来看，破奴军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和上次一样，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很可能又看上了他手下这帮乱民。高迎祥甚至能猜到，张平安会放过他一马还能让他带着主力逃跑，不过高迎祥始终没想好往什么地方跑。
高迎祥通过截获的朝廷邸报来看，朝廷派出最知兵事的阁老孙承宗来前线督战。据传孙承宗与张平安私交极好，张平安甚至为孙承宗逼迫皇帝让孙承宗重新出山。所以，闯军不能从山西方向突围，官军在孙承宗督促下沿黄河布防，特别是破奴军入关后，大明朝廷调大同边军六万进驻黄河沿线，一旦闯军主力被官军缠住，破奴军动作极快，不需三日必将闯军包围，当着孙阁老的面张平安就是想放水都难。
高迎祥深刻理解到，在这个乱世来说谁的势力大，谁就有说话的权利。他曾经也想过去和马腾耀回军汇合，闯军这么多人马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况且马腾耀也不是一个好相处地主，要是与马腾耀一个不对付双方火拼一场，最后得利的还是朝廷。
眼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