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116部分

　　　　装填完火药的女真战兵，三五成群地把虎墫炮抬到寨墙边。大致瞄准了战车，就点上引线。他们也不知道躲避，就捂上耳朵等着发炮。哪知这虎墫炮的装药量是有规矩地，一般虎墫炮装药五斤，前面还要盖上防漏气的木板，在木板前再填上杀伤力巨大的铁沙。

　　　　这些没受过训练的女真战兵，他们往虎墫炮里填了太多火药，防止漏气的木板他们也没忘记装。前面铁砂更是装得满满当当的，连必要的余地都没留一丝。结果，他们得到了大惊喜。

　　　　爆炸的虎墫炮，没一个朝前打，一个不剩地全炸了膛。三十多门虎墫炮，炸塌了坚固的寨墙，二百多女真战兵被炸死。

　　　　可女真人的苦难还没结束，六辆“决死”战车冲击寨墙。坚固的寨墙让战车停下了脚步，功夫不大，这六辆战车依次爆炸。每个装满五百斤火药的封闭战车，当场就炸平了五百丈的寨墙。巨大的爆炸刮出一阵猛烈的冲击波风暴，横扫周围五十丈范围。

　　　　在寨墙后准备再次抵抗破奴军进攻的女真战兵，被这巨大的风暴扫翻。炽热的灼热冲击波，脱光了他们的衣甲。这时的女真战兵战意全无，他们纷纷跑向战马，一个个翻身上马急切地等待他们的统领济尔哈朗贝勒下令，他们想逃离这个没有获胜希望的人间地狱。

　　　　鉴于进攻战役缺口已经打开，鲁得银下令：战车营一分为二，三百两预备战车向南绕过营寨，直扑女真正黄旗主营，黄伟部负责掩护这只有严诚统带的战车。他则亲领战车营主力，直接追杀即将崩溃的女真主力部队。

　　　　济尔哈朗心里一阵恶寒，破奴军这整齐的进攻锋线，需要多少次地训练才能达到呀！在这只车阵的南面，还有一只三百辆的战车集团。根本就没有展开队形，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剑指女真正黄旗大营。

　　　　作为战场老兵，济尔哈朗马上明白敌人的战术意图。这是要断绝他后路啊！从破奴军进攻一开始，他就判断出，他今天父汗战略部署失策，昨晚的调度完全是个错误。今天女真大军就是一个完败的局面。

　　　　济尔哈朗还不敢马上撤退，因为他老爹为他派出了增援部队。因此，他只能咬牙坚持。但济尔哈朗很狡猾，他随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努尔哈赤指挥塔。他认定他英明神武的父汗，很快就会撤兵。

　　　　果不其然，他看见快速滑落的帅旗。于是，他跳下高台，一个健步冲向战马。根本不管队形，招呼部队逃离与破奴军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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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张大帅护卫亲兵，加入中部战场后。鳌拜指挥的白甲骑兵，人数已经不足二千。这时，他见努尔哈赤走远，留下七百骑兵断后，他则带领残部逃离战场。

　　　　追击敌人的事儿，与张大帅没多大关系了。于是他做起了好奇宝宝，想看看那帮江湖混混的下场。就在他骑着黄骠马，得意非凡巡视战场时，两个装死的混混好汉，突然暴起，四把飞刀向他袭来。

　　　　郝一刀反映极快，用盾牌挡住了二把飞刀的去路。另一把飞刀被紧贴张大帅身边，努力挣表现的扎鲁特汗哈尔巴拉伸出胳膊挡住。可漏网的那把飞刀径直扎在张平安咽喉。张大帅喊出一声：“活口！”

　　　　郝一刀带领亲兵用狼牙棒和刀背，把这两人砸翻在地。然后心有余悸地朝张大帅望去。很快他悬着的心就掉了下来，他看到张大帅取下喉甲，从上面拔下小刀，随即丢得老远。

　　　　郝一刀再也不能淡定，他招呼护卫亲兵，把张大帅团团围住。张平安对着扎鲁特汗哈尔巴拉一拱手，对他出手相救表示感谢。同时关心地询问：“哈尔巴拉，你伤得怎样？”

　　　　扎鲁特汗哈尔巴拉此刻心里笑翻了天，这可是救驾的大功劳。但他表情坚强而又很痛苦：“为英明神武的大帅受伤是你卑微仆人的本分，不敢劳大帅下问！”

　　　　面甲后的张大帅只是点点头，没任何表示。拨转马头就往回走。边走边下命令：“黄志部后撤至铁索城。黄伟部负责打扫南部战场。李晨部带领许镇部在得银攻下女真存粮营地后，接手善后。鲁得银部在攻占既定目标后回撤！胡明带本部及许梁部继续追击残敌。所有部队会师后，张黎负责后续进攻事宜。”

　　　　说完，他看了一眼毛发未损的古新，不服气地骂道：“尼玛！你个小白脸，居然没受伤？既然这样，你拿我金牌去督战！”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金牌丢给古新。然后命令：“进攻不要停顿。要把老奴的部队，彻底打服！”

　　　　然后带领张通和亲兵营，朝破奴城扬鞭而去。古新则叫住了亲兵营千总高成功，与他一起执行张大帅的指令。

　　　　张平安之所以敢放心离去，他深刻理解这个时代战场的状态。那就是，一旦帅旗被敌方缴获，其军心必然大乱。加之敌方统帅努尔哈赤生死未明，更让敌人为之胆寒。女真大军军心已然涣散，破奴军剩下的事情，就是在背后砍人挣军功，抓俘虏。

　　　　快到进攻营地时，他遇到了回来复命的鄂尔多斯汗查干巴拉与乌珠穆沁汗阿木古楞。

　　　　于是张平安，给了扎鲁特汗哈尔巴拉他们一个新命令：“你们把大明奴隶留在破奴城下，然后带你们的部族。去听候张黎统领的命令，我让亲兵千总杜亮给你们引路！记住！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要是谁敢拖延。别怪我心黑！”

　　　　交代完一切后，他先回营地找贾有福清理伤口。然后脱掉两幅战甲中的一副战甲，带着贾有福、张通回到破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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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如血的黄昏，张平安的大队人马来到破奴城东门。早已接到命令的陈挣和卢象升亲自到东门迎接。

　　　　张平安没有和他们多说，只是告诉他们明天到指挥所议事，就转身离开。好在这些人都知道张大帅的做派，于是各忙各的散去。

　　　　摘下面甲，头上裹满纱布，步入帅府大门的张大帅，差点进不了自家帅府。头前带路的郝一刀刚进门，他自己却被把守帅府的亲兵拦下。气得郝一刀对着这个不长眼的亲兵就是一鞭子。张平安立刻制止了郝一刀粗鲁的举动，而是拿出金牌给这个尽职尽责的亲兵查验。

第二百三十七章百万围攻反攻（六）（）　
看着这个亲兵惶恐的眼神，张平安没多说话，而是解下随身腰刀递给这个亲兵。和蔼地问他：“这个兄弟怎么称呼？什么时候加入破奴军的？”

　　　　张大帅那熟悉的变调嗓音，让这亲兵更加不安地回答：“回大帅！职下叫董和亮，是大帅攻下朵颜部后，加入队伍的。今天没想到是大帅回府。。。”

　　　　“别说了，我明白！你干得不错，尽职尽责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就凭这点我就要嘉奖你！这把腰刀就奖励给你！一刀，过来。给董和亮认个错！”

　　　　此刻，郝一刀多少有些不情愿。可他执行大帅的命令从来就不打折扣。郝一刀的道歉让董和亮感动得泪流满面，他连连摆手，口称不敢。张平安手拿马鞭，热情地垖了垖董和亮胸口，转身进府。

　　　　他老远就听见屋内女人兴奋地谈话声，莺莺燕燕好不热闹。明亮的灯光映照窗纸快乐的身影。张平安一推房门，顿时让屋里女人们失声。

　　　　怀抱婴儿杨二花恼怒地看着这个身穿盔甲，头上缠满绷带的破奴军。她认为这是个报信孩儿兵，于是没好颜色地骂道：“你怎么连破奴军规矩都忘了，进门先喊报告！这么大的风，孩子能受得了吗？”

　　　　“啧啧啧！我就没报告过谁，回个家还得给你报告？杨大姐的谱儿如今是越来越大了。嗯，回头我去跟张黎说道，说道！”张平安的调侃，让屋里女人们在鸦雀无声后，立刻喧闹起来。

　　　　吕如歌一头扑在张平安怀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季月莲、季月荷姐们一人拉住他的一只手，也是泪流满面。吕如歌激动地把张平安抱得很紧，差点让他踹不过气来。他松开两个小三的拉扯，轻轻拍了拍如歌后背：“我快踹不上气来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呀！”

　　　　如歌一听张平安的言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放开他。随即，就把她男人往卧室里领，她要为张平安卸甲换衣。

　　　　临进卧室前，张平安才仔细打量屋内到底有哪些女人。好像所有破奴城高层家眷都来了，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子。看来她们都得到破奴军大胜的消息，都来帅府打听战报，关心在战场上拼杀的咱家男人最新消息。

　　　　当脱去盔甲身穿青色棉袍的张平安，再次进入饭厅后，迎接他的是一片询问的目光。于是，张平安从杨二花手里抱起张黎的儿子，给大家开起玩笑：“这小家伙不错，跟我投缘！”

　　　　他小心地把孩子立抱着，轻轻拍打孩子的背肩。哪成想这孩子舒服地打完哈欠后，对着张平安胸口畅快地撒了泡热气腾腾的尿。急的杨二花要打孩子的屁股。哪知张平安连忙转身躲避，对她埋怨：“别打孩子，小孩儿的尿又不臭。童子尿大补呢！呵呵呵！”

　　　　说罢，张平安把孩子小心地交还给杨二花。又进去换了身衣服。出来后乐呵呵地给胡明的媳妇赵蕊打趣：“我知道你想问那个滚刀肉。那个坏东西，这次表现不错！你家孩子要当地主了！”

　　　　赵蕊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男人平安无事，开心地抚摸着怀里的婴孩。周薇心情忐忑地走过来，想问鲁德银是否安全。她心里十分清楚，张平安对她欺负朱茵一事耿耿于怀。

　　　　果不其然，张平安直接漠视她的存在。直接跟肚子显怀的朱燕调侃：“我说朱大姐，你动作挺麻利呀。这么快就有动静了！陈良是不是一天到晚在破奴城不干正事，尽在家呆着。我在外面跟鞑子打得昏天黑地，他和你在床上打得地动山摇？”

　　　　冰雪聪明的如歌，早就看到周薇尴尬的表情，她刚要找话题帮周薇问得银怎样。就听门外一声大喊：“报告大帅，最新战报！”

　　　　张平安对着如歌一阵苦笑：“把饭给我送到作战室。咱们还不到庆贺的时候。”

　　　　说完他转眼看到女眷们追询的目光，对女人们一拱手：“我知道大家想问什么，最新战报我还没看到。不过，我从战场回来时，破奴军统领以上军官，好像就我伤得最重。”

　　　　然后他交代如歌：“你们慢慢吃，如歌别怠慢客人了。反正我在这里，大家也吃不好。”

　　　　头戴护耳皮帽的张平安，在走向作战室的路上，不断发出指令。把留守破奴城的将领陈挣、卢象升、许义安，民事衙门陈良、龙涛、宋美新，连负责教育的李桂品、医署贾有福都召集到作战室。

　　　　当大家陆陆续续赶到作战室，看见贾有福正在为张大帅处理脸上的伤口。由于张平安进破奴城时，不但在脸上带着面甲，头上还裹着防沙白色轻纱。以至于前来迎接的陈挣和卢象升，都没发觉异样。

　　　　这一路战马颠簸，使得张平安脸上的伤口再次开裂。不得已，贾有福为他进行了缝合手术。他们看到张平安口咬纱布，双手紧抓椅子扶手，手术剧烈的疼痛，让他紧握的两手不住颤抖。

　　　　尽管疼痛难忍，张平安却一声不吭。手术结束后，贾有福收拾用具时，大家这才纷纷上前问候。哪知张大帅对他们的关心，毫不在意，不耐烦地挥手把他们赶回座位。拿起战报仔细地阅读。

　　　　本来张平安想在这帮人面前，表演一出关二爷刮骨疗毒看春秋的大戏。没成想他没关羽的能耐，剧痛让张平安手中战报捏成了一团。好在大家伙儿都知道他的秉性，也明白战争到了关键时刻。张大帅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大家客套。于是，都静静等候大帅发言。

　　　　“客气话战后再说！张汉标图！”张平安开场白极为简练，命令留守参谋张汉，进行地图作业。

　　　　他先是讲解了哈斯额尔敦提供的林丹汗部队的驻防情况。然后又简单地介绍了今天与女真人决战的战况。

　　　　随即，手举战报，跟大家分享战果：“兄弟们，据最新战报：女真汉军旗，被我破奴军围困住的战兵，不下二十万。这方向的蒙古部族，有十五万战兵及老幼妇孺投降！女真部主力镶黄旗被李晨部拦截，随后被胡明部、许镇部从后面包围。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老奴的粮草大营被得银战车营攻占，缴获粮食二十七万石，草料三千垛。女真大军被我破奴军彻底打败！”

　　　　看到大家兴奋地讨论，张平安虽然心里高兴。但他此时却拿起教鞭，猛敲地图，示意大家安静：“高兴个屁！仗还没打完呢！”

　　　　坐在作战室右下首位置的卢象升，静静地听着张大帅的讲述。面色平静的他，内心之中，此刻像是狂涛翻滚。破奴军的这个孩子统帅太厉害了，居然打败了十倍于己的敌军。

　　　　要是女真努尔哈赤用这么人马进攻大明，也许能打到京城之下。京城高大的城墙，或许还能抵御住女真人疯狂。但大明朝的元气，将会受到巨大损伤。直隶附近的众多百姓就会家破人亡，必将成为女真人的奴隶。

　　　　看着张大帅信心满满的样子，打败蒙古林丹汗，好像也在他预料之中。想到这儿，他心里充满苦涩。他为朝廷和孙阁老开战前的短视而忧心忡忡。

　　　　此战之后。皇上、朝廷内阁，不知要用多大代价，才能安抚住这个孩子的野心。大明朝廷现如今，从军事上威迫张平安已然不可能，只能从道义上化解张平安对大明土地的觊觎。就在卢象升独自胡思乱想时，就听得张大帅在表扬他。

　　　　“兄弟们，建斗高才啊。战前他就预料到林丹汗的帅帐驻地，我就是根据他的猜测，调整了破奴城防御。在揣摩敌人的战略意图上，我不如建斗！”

　　　　卢象升赶紧收回遐想，连忙起身。身穿破奴军战甲的他，给张平安敬了个标准的破奴军举手礼，口中不住谦逊。

　　　　这个标准的破奴军军礼，顿让张平安开心不已。他回礼后示意卢象升坐下，心中暗自高兴。同化卢象升一直是他的目标，卢象升的肢体语言表明，至少在破奴军军事领域内，卢象升已经被彻底同化。

　　　　“我们时间很紧，为缩短林丹汗知晓女真人大败后反应时间。我准备组建，进攻林丹汗蒙古联军的两大进攻集团。”讲到这儿，他看了一眼参会众人。

　　　　“今天咱们只是谈我破奴军，进攻林丹汗部队的初步设想。有些细节，我还得静下来，考虑成熟后再说。”

　　　　说完，张平安拿教鞭在地图平戎城西面位置，敲打了两下。“陈挣统率这次进攻的主力部队，从平戎城向西出击，直插林丹汗帅帐。建斗带部队从平戎城向北攻击，然后，向西进攻蒙古敌军侧翼。我的要求是，不要管敌人小股部队的骚扰，全力攻击当面之敌。”

　　　　参谋张汉，在张大帅教鞭的指示下，标注出二个黑色进攻箭头。显然，张大帅对张汉的标注有些不满意。他在地图上箭头位置又用教鞭点了几下。对地图理解力极佳的张汉，立刻在箭头傍边标出四个小箭头。

第二百三十八章百万围攻反攻（七）（）　
看着作战地图两条锋线，陈挣和卢象升眼前出现了，两只分开的手掌，准备掐住林丹汗的咽喉。同时也领会了张平安的战略意图。就是先把部队捏成两只铁拳，采取双风贯耳战术，一起击打林丹汗两翼。

　　　　打穿敌阵后，左右同时散开集群部队，形成无数只攻坚部队，直扑林丹汗指挥中枢。这种战术目标一旦达成，不但让蒙古联军失去作战意志，还会切断他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