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沙伦放声大笑,气得邵纬恨不得马上宰了他。
但是,罗沙伦的那番话还是进到了邵纬心中。他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将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更因为于蒂绫的关系而整天眉头深锁。难道他真的爱于蒂绫入骨,没有她的陪伴就不行了吗?他当初的决定难道错了?
邵纬又不知不觉的发起呆来……
※※※
为了避人耳目,邵纬和罗沙伦开了辆公司专用的普通轿车。由于罗沙伦坚称邵纬情绪不稳,不适合开车,所以驾驶权便落入了车速超慢的罗沙伦手里。
车子才一停好,邵纬就下车破口大骂:“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坐你开的车?你是故意想看看我的忍耐度是不是?罗沙伦,你知不知道刚刚在高速公路上,有多少车子朝着我们猛按喇叭?告诉你,下次打死我也不坐你的车,等一下我就自己坐计程车回台北,你慢慢的去磨蹭吧!难怪人家说台湾最大的停车场在高速公路,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
面对邵纬的破口大骂,罗沙伦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便自顾自的往机场里走去。
到了梵翔航空的柜台,邵纬首先发难。他用道地的法语向地勤人员抱怨:“你们这家公司是怎么办事的?行李交给你们运输,居然不见了!连带的害我丢了重要物品;如果你们再找不着,就试试看!”
而接受邵纬发牢骚的服务人员根本有听没有懂,只好赶紧说了声抱歉,往办公室里寻求听得懂法语的人员来应付这个场面。
过不久,从办公室里走出一名年约三十岁、身着保蓝色制服的男人,左胸挂着“地勤服务部经理”的牌子。
这经理从容的和邵纬交谈了几句,打了通电话,差不多十分钟后,就看到一只黑色皮箱被推了出来,而邵纬脸上的表情也由先前的暴跳如雷转变成欣赏与赞许。
邵纬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那名经理,并不经意地打开;经理打开看了半晌,随即笑出声,向邵纬敬了礼后便走回办公室。
邵纬和罗沙伦相偕走出机场,两人正往停车场走去时,邵纬忽然倒抽了一口气,身体僵硬的看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看到那两个人往机场里走,邵纬的脚竟不听使唤的跟了过去。在一旁的罗沙伦则是笑得不支倒地。
天啊!这个邵纬,一看到于蒂绫就如此失魂落魄,还说什么不想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邵茵,她肯定会笑得东倒西歪。罗沙伦边开车边笑,就这样一路笑回家。
※※※
只因柯娟说了一句“你该请个假,出国去散散心了”,于蒂绫就被迫在短时间内办好护照、签证等事宜;柯娟甚至还帮她挑了远离世俗的马尔地夫,希望她能好好度个假。
昨天柯娟兴高采烈的拿了一堆东西到她家,说是要让她带着以防万一。那堆东西里什么都有,举凡晕车药、小型急救包、胃肠药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避孕药和保险套,说什么方便她钓个帅男人来场鱼水之欢。于蒂绫真是被她彻底的打败。
而除了替于蒂绫打点些琐事外,柯娟还坚持要她哥哥“护送”于蒂绫到机场。原因无他,因为旅行社帮于蒂绫订的机票是梵翔航空公司的经济舱。柯娟一听到是自己公司的机票,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连于蒂绫都不晓得她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也许……柯娟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Eve,护照和机票带了没?检查看看,待会儿就要去办出关手续了。”柯岳勋再一次叮咛。
“带啦!大猩猩,真搞不懂到底是谁要出国。看你急成那副德行。”于蒂绫习惯性的抱抱柯岳勋的腰,而他则揽住她的肩。这小小的动作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兄妹间表示关爱的方式,但在邵纬眼中,却成了热恋中的情侣才会有的行为。邵纬的脸色像喝了满缸的醋一样难看,他迅速的到梵翔航空的柜台,以总裁的身分按了几个电脑按键,查出原来于蒂绫是搭乘梵翔航空公司的班机;邵纬立刻办妥相关手续,比于蒂绫先一步登上飞机。
※※※
飞机起飞后已过了一段时间,机上的空服人员开始分送餐点。于蒂绫填饱了肚子,正想小睡片刻时,忽然有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于蒂绫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人,但她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冷冷的说:“有。”
“可是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人坐啊!”他不顾于蒂绫的反对,迳自坐下。
“喂,你怎么这样啊!难道你没有自己的座位可坐,一定要坐别人的位子才甘愿吗?更何况我又不认识你!”
“怎么会呢?我记得我们老早就认识了,我还记得你的樱桃小嘴有多甜、多诱人……”
于蒂绫脸红的看着他,并发觉周围的乘客已经因为他的大嗓门而开始窃窃私语。她忍不住大叫:“邵纬!你非得这么不知廉耻吗?还是你从没被女人拒绝过,所以心有不甘,想再试一下你的魅力……对了,你的亲密女友呢?‘对人早’了吗?”
“‘对人早’?”
“怎么,在台湾长大的人竟然会听不懂台语?意思就是她跟人家跑了、抛弃你了!”于蒂绫发觉虽然自己口不择言的讥骂他,但是心里却对他恋恋不舍;即使他曾深深的伤害她的心——那颗深深爱过、如今却碎得无法缝补的心……
“抛弃?不,你可能误会了,我出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邵纬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情愫。
情愫?曾经那样伤害她的人,会对她产生情愫?于蒂绫自嘲的戴上耳机,不再和邵纬说话。
邵纬识相的看起手边的英文报纸,直到飞机抵达马尔地夫的机场,两人都不曾再交谈一句。
第六章
于蒂绫坐在计程车内,频频望向照后镜——从离开机场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又三十六秒,而邵纬也足足跟了她十五分钟又三十六秒,任凭计程车司机使出混身解数,还是甩不掉邵纬的车。最后,于蒂绫终于放弃了;再这样搞下去,光是车费就会付到让她回不了家。
司机照着于蒂绫给的地址来到了饭店门口,于蒂绫到柜台办完手续后,终于到达房间。
“呼!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像个跟屁虫似的,甩都甩不掉……算了,先洗个热水澡吧!可是肚子又有点饿……啊!叫客房服务嘛!我怎么那么笨呢?”于蒂绫自言自语的说个不停。
过了将近三十分钟,于蒂绫终于心满意足的从浴室出来,她点的餐点也正好送到。
她给了小费,正想开始享受时,却发觉有人主动给她“加菜”。
“玫瑰、卡片、香槟……哈!居然还有整篮的水果,他到底想干嘛?”她拿起餐车上的卡片,翻开一看——
嗨!雨伞下的精灵:
谨献上我的一份心意与倾慕之情,邀请你明晚与我共进晚餐。
明晚八点,饭店餐厅见,不见不散。
PS:我真的会一直等到你为止,不要让我成为那个失落的男人。
大色狼上
“倾慕?哼!谁知道你玩什么把戏。你说不见不散,我就让你不见不散。既然东西都送来了,不吃白不吃!”于蒂绫大口大口的吃起“免钱”的晚餐。
吃完晚餐,于蒂绫就早早入睡,把所有烦心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
※※※
隔天一早,于蒂绫跑到马尔地夫的市中心大肆采购当地的特产。她一直逛到近午才提着大包小包回饭店。
到了晚上,于蒂绫并没有赴约,她铁了心要让邵纬空等。然而凌晨两点刚刚过,她就心软的跑下楼,着看邵纬是否还在等。
到达餐厅门口,她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邵纬的人影。说什么不见不散,狗屁!于蒂绫嘟着嘴正欲转身时,却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嗨!雨伞下的精灵,终于肯赏脸啦!我正等着你呢!”邵纬一直等不到于蒂绫,便去打电话交代罗沙伦处理一些文件。才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那个令他望穿秋水的女子。
“我……我只是下来看看而已。”于蒂绫犹死不承认。
“哦!那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我已经吃饱了。”
“可是,我还没吃呀!赏个脸陪野兽吃饭吧!美女。”
“你还没吃?不会吧!已经凌晨两点了。”
“就是啊!如何?赏个脸吧?”邵纬怕她会拒绝,心中忐忑不安的等着回答。
“好啦!看在你还没吃饭的份上,走吧。”
邵纬一坐下即迅速的解决民生问题,狼吞虎咽的吃完原本应该是晚餐,现在变成早餐的一顿。
结完帐,邵纬拉着于蒂绫来到饭店后面的游泳池旁。
“放……放手啦!”于蒂绫生气的甩掉邵纬的手。
“对不起。”
于蒂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你怎么有钱来马尔地夫?”
“你忘记我已经辞职了吗?**叔叔的关系进入了一间银行工作,这次来马尔地夫,是因为有人送我叔叔一张机票,我叔叔又转送给我,因此我才有机会碰到你。”邵纬心虚的边走边说,然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真的?”
“真的!”邵纬愈来愈心虚,不知道最后要怎么解释愈滚愈大的谎言。
“好吧,姑且信你这一次。”
“真的?”邵纬雀跃不已。
“嗯!”
“对了,你女朋友为什么没陪你一起来?”于蒂绫说到女朋友三个字时,心中不禁隐隐作痛。
“我……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原来你们分手了,难怪……你根本把我当候补的,该死!”
“不!你绝对不会是候补的,我和她早就是过去式了。那天遇见你时,我们正在谈判。”
“是吗?那个吻呢?”
“那只是临别的吻,并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她是个非常洋派的女人,那个吻对她或对我都没什么。”
“可是对我有什么!一会儿说喜欢人家,一会儿又说她是你女朋友,我是同事;那一吻和那一声同事对我来说有如椎心之痛,你感受得到吗?”于蒂绫愈想愈委曲,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于蒂绫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瞬时滴了下来;她哭泣的声音,让邵纬心疼的紧紧抱住她。
过了半晌,于蒂绫的哭泣声愈来愈低,邵纬才发觉,她已经哭累而睡着了。
邵纬轻轻的将于蒂绫抱到她的房间,并替她换下衣服;才脱到一半,邵纬就呼吸急促,他忍住冲动,用棉被遮住于蒂绫诱人的身体,而于蒂绫偏偏不合作的动了起来。
“嗯,好热哦!”于蒂绫踢开身上的棉被。
“这小妮子想考验我的耐力吗?我可不是圣人啊!”邵纬哭笑不得,拉起棉被帮她盖好,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于蒂绫仿佛听到了他的话,绽开微笑。
“希望你的梦中有我。”
邵纬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的冲洗一番后,也进入了梦乡。
只是不知道他和于蒂绫是否如愿在梦中相见……
※※※
刺眼的阳光射在于蒂绫的脸上,使得她不得不张开双眼。
于蒂绫掀开棉被,才发觉身上只穿着内衣。她努力的回想,想起自己向邵纬剖析感情的景象,想起自己在他怀里哭得睡着了……那么,显然是邵纬送她回房,并替她……于蒂绫的脸上迅速布满了红晕。
邵纬像是算准了于蒂绫起床的时间,到她房外,一手按着门铃,一手则藏在背后。
于蒂绫听到门铃声,毫不考虑的就跑去开门,一点都不记得身上只穿着内衣。
“你!”邵纬被她吓了一跳,差点喷鼻血。
天啊!她通常都是穿这样来开门的吗?邵纬一想到不知有多少人看过她的胴体,火气就节节高升;他只想打她一顿屁股,然后将她包成木乃伊。
于蒂绫看到邵纬喷火的表情,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情况,慌忙的又把门关了起来。她迅速的拿了套休闲服穿上,再度打开门。“对不起!”
两人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邵纬先开口:“不请我进去吗?”
“哦!请进。”
邵纬一跨进房里,就把一大束玫瑰递到于蒂绫眼前,着实吓了她一跳。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玫瑰呢?”于蒂绫接过玫瑰,开心的问。
“你告诉我的啊!”邵纬心虚的在心中画了个十字架,向耶稣忏悔自己的谎言。
“我?”
“怎么?你忘了啊!”天啊!拜托你别再追问下去了,我的鼻子快变得比小木偶还长了。
“哦!”
邵纬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还好于蒂绫最大的优点就是容易相信别人,否则他的鼻子可能会长到可以附带一个鸟窝,让世代鸟子孙在上面延续生命。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并因彼此的默契而会心一笑。
“房里只有即溶咖啡,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很乐意为你泡一杯。”
“好!我对咖啡从来不挑的。”
邵纬趁着于蒂绫冲咖啡的时候,偷偷的打量了她一番;他发觉于蒂绫愈来愈成熟,愈来愈有女人味了。
“喏!请用。嗯……请问,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于蒂绫用刻意的客套口吻问邵纬。
邵纬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没事,只是想邀请你和我共进午餐。”
“哦?敢情邵大少爷想再当一次锤子,让人再耍一次?”
“锤子?”
“是啊!一元‘锤锤’、棒锤!”于蒂绫恨不得将邵纬扔到游泳池里,让他当只落汤鸡,接受众人的讪笑。
对于于蒂绫的讽刺,邵纬不但不生气,而且还开怀大笑。“没办法,我天生注定当傻子、当锤子、当棒锤……”他说到最后,竟唱起“天意”来了——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
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
是否能再多看一眼能再多爱一点
伤会少一点……
(作词:李安修)
“够了!你当自己是刘德华啊!世上有一个刘德华就够了,如果你想当‘刘的华’我倒是不会介意,我会举双手赞成。”至少我不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于蒂绫在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
“如果能让你开心,我无所谓。”
“不必了,我还想让我的耳朵多几年寿命,你别再糟蹋人家的歌了;还有,请你滚出我的视线。”
“行!除非你答应我的邀请——当然,不准你像昨天一样,让我等了将近五个小时。”
“这是命令吗?原来你也会怕别人食言……我想你从没想过别人的感受,你只在意自己快乐就好,根本就不知道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当然,你更不会知道,你的一句话可以使人跌入万丈深渊。”于蒂绫背对着邵纬,强忍住即将掉下的泪水。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么残忍的人。我知道,我那天在餐厅里所讲的话深深的伤害了你,可是我发誓,我绝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没想到却因此伤透了你的心……”邵纬从背后抱住于蒂绫,而于蒂绫再也止不住泪水,一颗颗的泪滴落在邵纬的手上。
邵纬将于蒂绫的身子扳过来,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别哭。你知道每次你一哭,我的心就揪得发疼,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让你拿去喂狗……”
“别说了,不许你说不吉祥的话。”于蒂绫伸手捂住邵纬的嘴,不料邵纬却轻轻啃啮起她的手;这亲密的动作让于蒂绫脸上布满红晕,看得邵纬忍不住将自个儿的唇结结实实的贴在她的红唇上。
虽然邵纬吻过许多女人,但他从未像此刻一样,希望永远不要离开这温暖的红唇;就算世界要毁灭了,他也不想放开于蒂绫,想要一直将她搂在怀里保护。
于蒂绫清楚的感觉到邵纬身上传来的热力,她轻轻的挣扎,想要中断邵纬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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