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道:“你起来吧。”
王向佐依言站起。
皇宫内,一片死寂。
皇帝注视着王向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大汉天下,朕能够倚仗的就只有你们几个老臣了,如果你们都不敢向朕说实话的话,朕就耳聋目昏,听不得天下事,见不得天下人,这江山社稷,难道就要眼睁睁的假手他人么?”
说完,他又猛的咳嗽起来,仿佛刚才生气用尽了他的力气,这一次咳嗽竟持续了很长时间而不见好。
王向佐大惊,急忙上前一步,扶住皇帝,嘴里竟哽咽出声,道:“陛下,臣这就出去唤御医进殿!”
皇帝摆了摆手不让他动身,又咳嗽半晌,才喘着粗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朕这病已有十几年了,总是在冬季严寒之际就犯咳嗽,老是好不了,索性就不去管它,朕乃天命所归,不会因这区区小病而早登极乐之界,”说完,不待王向佐开口,就又摆了摆手,道:“现在你把拓拔野跟你说的话,告诉朕。”
王向佐见皇帝止住咳嗽,这才退后一步,低头回道:“启禀万岁,拓拔野告诉老臣他回国之事,涉及到两国国储大事,若其不能归国,恐怕三位皇子会有性命之忧!陛下!”
说完,王向佐又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皇宫内,再次沉默起来,只有王向佐叩首之声不绝于耳。
皇帝看着王向佐一眼,心中颇不耐烦,眉头一挑就要发怒,但立刻又忍了下来,那毕竟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臣啊!
皇帝沉住了气,摆了摆手道:“好了,怎么这半年以来你变得如此胆小,过去战场之上,耀武扬威,纵横天下,令敌闻风丧胆的雄姿那里去了!难道是在朕的身边呆久了之后,才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么?”
王向佐一窒,说不出话来,倒也停止了磕头。
皇帝看着他,皱着眉头问道:“你觉得拓拔野向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王向佐想了片刻之后回道:“陛下,老臣从拓跋兄妹来到洛京之后,就一直多其二人多有怀疑,并刻意与他们交往,老臣发现他们二人心思缜密,做事狠辣,在事情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绝对不会透漏半点风声,所以老臣以为,这次拓拔野敢向老臣说这番话,绝非空穴来风,只怕三位皇子一定身处危险之中……”
说到这里,他再次叩首,对皇帝恳切求道:“还请陛下留意才是!”
皇帝笑了笑,道:“你就不怕他这次是以序言诈你,好假你之口朕放其归国么?”
王向佐抬起了头,目光闪过一丝疑惑,刚要开口反驳,只见皇帝突然站起身子,负手走到窗前,摇头笑道:“若拓拔野真有这个能耐,又怎会故意在朕寝宫之前留你交谈许久,而私密之地相谈?这只怕就是故作样子,好给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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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冬天的冷风透过窗户不停的吹进寝宫之内,即便屋内炭火熊熊燃烧,但站在窗前的人还是感到一股沁骨凉意。
大陆局势,扑朔迷离,一如这天气一般人感到心凉。
王向佐站在皇帝身后,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要冻僵了,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变成早上入宫时,在大街上看到冻死的穷人的样子时,病中的皇帝却突然中气十足的开口,道:“王大人,你认为朕刚才的话的对吗?”
王向佐急忙回道:“万岁所言甚是,只是……”
皇帝听到“只是”二字,眉头一皱,回过头去见,正好见到王向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不喜,斥道:“难道朕没有告诉过你,跟朕话不要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么?”
王向佐立刻回道:“是,皇上,老臣也认为拓拔野不过是故作样子,但拓拔野其人性格内敛,善韬光养晦,在做事无万分把握之前,绝不肯冒险行事,此次他虽面上是和老臣攀谈,但更多的是借老臣之口告诉万岁,其有掌握三位皇子生死之能力……”
王向佐声音越来越,到最后竟细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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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后收回目光,冷笑一声,道:“哦?那依你之见,朕该怎么办才好?”
王向佐咬了咬牙,低头回道:“依老臣愚见,陛下可以许诺其归国,但同时着手派人细查其底,解除隐患之后,再……”到这里,他眼中凶芒一闪而过,右手在脖颈处一拉,做出一个杀人动作。
皇帝听后了头,嘴角难得露出一抹微笑,转过身来,拍了拍王向佐的肩膀,回道:“既然你心中已有筹划,那朕就将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王向佐先是一愣,而后躬身行礼,道:“老臣绝不辜负陛下所托陛下放心!”
皇帝了头,道:“好,那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完这句话,他也不等王向佐躬身表态,而是重新转过身子看向窗外,抬头眺望帝国东方藩属,卫国的方向道:“朕本来觉得自己的三儿子刘秀才堪大用,乃是皇族中千年不遇的人才,没想到他竟如此冒失,贸然兴兵,溃败而归,并且至今不曾回京见朕述罪,不仅无才,又少胆量,朕对其可是颇为失望。”
王向佐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出话来,望着皇帝的背影深深的低下头去。
皇帝见王向佐半天没有回声,突然仰了仰头,冷笑道:“你不话,是默认了朕的法,还是另有高见啊,王大人?”
王向佐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中没来由的一跳,仿佛心脏被什么刺激了一下,连胸口都有些隐隐作痛。
前面的皇帝依旧没有转身,但此刻王向佐却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等他开口。
仿佛有千万斤重的巨石压在心口,竟是那般沉重他开不了口,不出话,只是君命在此,又岂能以沉默搪塞!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开口,应道:“万岁,民间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英王殿下贸然兴兵,被北燕击败,未必就是坏事……”
“王向佐。”皇帝突然叫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王向佐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立即回道:“臣在。”
皇帝转过身子看着他淡淡道:“你觉得刘秀‘败了’吗?”
王向佐目露疑惑之色,了头。
皇帝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待确定他并非做作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上前,一直走到王向佐身前之后才站住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不是丞相亚恒还有总督罗霍被朕的不孝儿子们给害了,朕真想让你做一辈子的骠骑大将军!”
王向佐面露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作答。
皇帝见他这样,冷哼一声,道:“你还记得苏顺义么?”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王向佐身子一震一皱,“想”了半晌之后才恍然回道:“老臣知道这人,苏顺义乃是驻边外臣,常年驻守汉卫边境,只是因两国向无战事,是以老臣对其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当年燕国慕容沣南下侵卫时候,苏顺义带兵援助刘弘文,助其击溃燕国犯边之敌,至于其他事情,老臣知之甚少,来惭愧,惭愧。”
“印象不深么?”皇帝眼睛微眯,盯着王向佐冷笑道:“可是据朕所知,苏顺义和王大人你关系匪浅,”到这里,他收回目光,来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水慢慢喝了几口之后,才冷冷道:“而且朕还知道,王大人你每次东巡边境,苏顺义都会夜访你王大人的营帐,甚至有时彻夜秉烛,如果这样还算是‘知之甚少’,‘印象不深’的话,那朕就是一个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笨蛋了。”
听到这番话,王向佐浑身一颤,低下了头,四周空气瞬间冰冷,尽管是在深冬严寒季节,但在皇帝的目光注视下,他额头之上却隐隐有汗出现。
“是老臣记错了。”
皇帝了头,又端起桌上茶水,眼睛看着杯中腾腾升起的水雾,缓缓开口道:“哦,忘记了,王大人毕竟年纪不了,早就到了告老还乡,衣锦归田的时候了,是朕帝国社稷,天下百姓强留了你,因为这个,就对朕有怨恨是么?”
王向佐的身子已经有了一丝颤抖,这个让汉帝国周边敌国闻其名而丧胆的大将军,此时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垂首站在皇帝面前,默然不敢发声!
一代名将,乃至于斯!
半晌之后,见王向佐并未回答,皇帝已经颇不耐烦,他将手中茶盏向桌子随手一扔,站起身来看着王向佐,冷冷道:
“堂堂的帝国骠骑大将军,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重臣王向佐,王大人!竟然连话都不敢了么?难道你要朕在这寒冷天气中,等你整晚吗?!”
到最后,皇帝竟又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那么剧烈,仿佛有一种要把五脏六腑都撕裂的感觉。
王向佐见状大吃一惊,急忙抢上前去,但在皇帝身边兜转许久却束手无策,直到皇帝咳嗽平复下来之后,才面色沉痛,双膝一弯跪了下来,叩首哽咽道:
“陛下近日身体不适,乃托付朝政于臣,但老臣无能,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是臣之罪,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眯起眼,看着王向佐好一会,摇了摇头,冷冷道:“朕很后悔让你回洛京办事你在这个漩涡中变成了这般模样,你是朕的心腹肱骨之臣,朕本以为你会对朕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没想到你只会在朕面前花言巧语,现如今,朕现在连你的一句实话都听不到了。”
完,皇帝站起身子,走到王向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缓缓道:“你是么?”
王向佐立刻摇头泣声道:“陛下多虑了,天地可鉴,老臣对陛下绝无不忠之心!”
皇帝收回目光,抬头看着那被漆成了金黄色的奢华天花板,缓缓道:“你跟随朕有几十年了吧?”
王向佐立即回道:“是,陛下!”
皇帝了头,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道:“你随朕这么对年,朕也多次与你了,不要参与到这王位之争来,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王向佐咬了咬牙,呢喃辩解道:“老臣没有……”
严寒冬季的狂风从窗缝中吹了进来,带着一股萧瑟的寒冷,吹动着他一头斑白的头发。
吹散了他辩解的声音。
皇帝的目光落到他的头发上,忽然间仿佛有些感慨,叹道:“你也和朕一样,老的快了。”
听到皇帝又了这句话,但口气却与刚才截然不同,王向佐心中一动,霍然抬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出什么。
皇帝沉思一会,语气越发柔和下来,道:“朕也知道,你其实也不想掺和进来,只是你地位显赫,而且朕又一直在储君人选上摇摆不定,而英王刘秀才德俱佳,并非另外两人可比,所以你心里着急也在所难免,其实细细的起来,在这件事上,也难为你了。”
王向佐话未听完就已热泪盈眶,他垂首低声道:“罪臣不敢,臣不能尽人臣本分,尽惹陛下生气,是臣之罪,无论陛下如何处置于我,都是臣罪有应得,臣不敢有怨言。”
皇帝听后哼了一声,道:“那好,朕就告诉你罢,朕的侄子刘琦乃是天纵之才,睿智果敢,才德兼备,乃是不世出的人才,你是否愿意帮他?”
完,俯首下去,紧紧盯着王向佐,等他开口。
王向佐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不啻五雷轰,悚然大惊,一脸不可思议,他猛地抬头看着皇帝,张开了口,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看着皇帝。
皇帝迎着他的目光,微叹一声,道:“你追随朕多年,想来我这么做的用意,你应该是知道的。”
王向佐犹豫许久之后,终于垂首于地,回道:“老臣明白,陛下若有差遣,臣定万死不辞!”
皇帝了头,声音愈加柔和,道:“好,好,好,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江山社稷,天下苍生,朕希望你能够事事听我安排。”
王向佐身子一震,叩首答应下来。
皇帝微微一笑,道:“好,朕还是与从前一般信你!”
王向佐垂首于地,半晌回道:“臣谢皇上恩宠!臣定为皇上,为刘琦殿下尽忠,为江山社稷天下百姓,肝脑涂地!”
皇帝听后了头,淡淡道:“很好!再过几日,朕将下旨整顿军务,眼下帝**队太过分散,大多陈列边境,甚至”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加大,看着王向佐道:“还有军队秘密卫国,为英王效力!”
王向佐身子一震,头垂的更低了。
皇帝双眸深处寒意更重,但面上却露出淡淡笑容,抬了抬手,缓缓道:“地上寒气太重,你也并非年轻时候,起来吧,免得冻坏了身子,朕还指望你助朕稳固江山呢。”
王向佐应了一声,依言站起。
第二百七十六章()
冬天的冷风透过窗户不停的吹进寝宫之内,即便屋内炭火熊熊燃烧,但站在窗前的人还是感到一股沁骨凉意。
大陆局势,扑朔迷离,一如这天气一般人感到心凉。
王向佐站在皇帝身后,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要冻僵了,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变成早上入宫时,在大街上看到冻死的穷人的样子时,病中的皇帝却突然中气十足的开口,道:“王大人,你认为朕刚才的话的对吗?”
王向佐急忙回道:“万岁所言甚是,只是……”
皇帝听到“只是”二字,眉头一皱,回过头去见,正好见到王向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不喜,斥道:“难道朕没有告诉过你,跟朕话不要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么?”
王向佐立刻回道:“是,皇上,老臣也认为拓拔野不过是故作样子,但拓拔野其人性格内敛,善韬光养晦,在做事无万分把握之前,绝不肯冒险行事,此次他虽面上是和老臣攀谈,但更多的是借老臣之口告诉万岁,其有掌握三位皇子生死之能力……”
王向佐声音越来越,到最后竟细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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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后收回目光,冷笑一声,道:“哦?那依你之见,朕该怎么办才好?”
王向佐咬了咬牙,低头回道:“依老臣愚见,陛下可以许诺其归国,但同时着手派人细查其底,解除隐患之后,再……”到这里,他眼中凶芒一闪而过,右手在脖颈处一拉,做出一个杀人动作。
皇帝听后了头,嘴角难得露出一抹微笑,转过身来,拍了拍王向佐的肩膀,回道:“既然你心中已有筹划,那朕就将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王向佐先是一愣,而后躬身行礼,道:“老臣绝不辜负陛下所托陛下放心!”
皇帝了头,道:“好,那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完这句话,他也不等王向佐躬身表态,而是重新转过身子看向窗外,抬头眺望帝国东方藩属,卫国的方向道:“朕本来觉得自己的三儿子刘秀才堪大用,乃是皇族中千年不遇的人才,没想到他竟如此冒失,贸然兴兵,溃败而归,并且至今不曾回京见朕述罪,不仅无才,又少胆量,朕对其可是颇为失望。”
王向佐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出话来,望着皇帝的背影深深的低下头去。
皇帝见王向佐半天没有回声,突然仰了仰头,冷笑道:“你不话,是默认了朕的法,还是另有高见啊,王大人?”
王向佐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中没来由的一跳,仿佛心脏被什么刺激了一下,连胸口都有些隐隐作痛。
前面的皇帝依旧没有转身,但此刻王向佐却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