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玉目光一闪,摇了摇头,鲜血,那具小猫尸体,回道:“我自然从小知道哥哥‘真正’的脾气,不过这种脾气还是要改一改了,毕竟现在的父皇已经不是当年的父皇了。”
拓拔野脸上的肌肉又跳了跳,但并没有生气,而是微笑回道:“不愧是拓拔玉啊!心细聪慧,从小就知道我是故做样子给父皇”
拓拔玉双眼一眯,但脸上神情却丝毫不变,似乎并没听见,自然也不回答。
拓拔野笑着摆了摆手,目光渐渐柔和下来,道:“我虽贵为太子,但父皇却对我深怀戒心,满朝文武,兄弟姐妹之中,只有你我二人可以承继祖宗之命,恢复故土,甚至可以天下一统,这个目的,我们应该携手并进,而不是互相之间多有嫌隙别人有可趁之机。”
说到这里,他笑吟吟地拔玉,道:“你说呢?”
拓拔玉目光闪烁,掩嘴笑了起来,道:“不错,哥哥说得对,其实我这次来也是这个目的,只是女孩子总是想将目的最后说出来,哥哥不会怪我吧。”
她口里虽然这么说,但神色如常,哪里有一丝害羞,道歉之意。
拓拔野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还有一事想向妹妹请教,还望妹妹实话告诉我呢。”
拓拔玉微笑道:“哦?哥哥尽管开口就是,妹妹知无不言。”
两人相视一笑,房间内,一片和煦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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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拓拔野点了点头,道:“刚才妹妹说有人告诉你看到完颜昭了,是怎么回事?”
拓拔玉微笑回道:“方今天下,能让帝国拓跋皇室以外,最有权势家族的两位公子卖命的,会是谁呢?”
拓拔野脸上并没露出多少惊讶之色,而是眉头紧皱,道:“父皇这么做没有道理,如果燕国在刘秀北伐之战取胜,趁势攻破平衍,一鼓作气拿下卫国,与蜀国一起对汉国形成困势,到时三方交战,不论哪方获胜,都会造成大陆各国元气大伤,出离国趁机重入故土,离开居住数百年之久的荒芜之地,甚至可以借机吞并诸国,成就千古霸业,也未可知!但……”
拓拔玉秀眉微蹙,摇了摇头,道:“你还记得当年带着刘秀去见父皇的那个老人么?”
拓拔野沉思一会之后,才点了点头,回道:“隐约记得此人,怎么了?”
拓拔玉淡淡道:“当年父皇和他达成协议之事,你我并未参与,但此事却牵涉颇多,父皇不仅将帝国几百年在大陆布局告之刘秀两人,甚至借给他们帝国最为隐秘的精锐,暗影军团,”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对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哥哥?”
拓拔野点了点头,道:“是很奇怪,不知对方给了父皇什么承诺父皇舍得给他们这么大的利益,而且现在看来,父皇对对方履行承诺的能力深信不疑。頂点小说,x。”
拓拔玉秀眉紧蹙,脸上露出罕有的严肃表情,道:“哥哥只关心这件事本身,却忘了另外一件事情……”
拓拔野摆了摆手,淡淡道:“你我之间,此时此刻,说话无需绕来绕去我去猜,有话就直说罢。”
拓拔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哥哥教训的是,妹妹记住了。”说完,不等拓拔野开口,就开口道:“当年你我年龄已经不小,父皇甚至已经立了你为太子,但他却并没有带你参加会谈,而是带着年纪尚幼,在朝中没有完全没有根基的小皇子,拓跋烈。”
拓拔野双目中瞳孔猛的收紧,脸上露出一股戾气,但转瞬即逝,片刻后笑道:
“拓跋烈,你不说我倒真忘了,上次年初述职,父皇及诸王对你我的成绩很是满意,但父皇除了常规嘉奖之外,并无其他表示,反而对拓跋烈多有封赏,不过当时他刚离开国都,外出履职,做的的确不错,我也就没视他为威胁,如今看来,与你我相比,父皇以及诸王在选择上,更倾向于他。”
拓拔玉淡淡道:“你也不用说的如此婉转,这一年来拓跋烈虽然刚离国都,外出履职,但成绩斐然,不仅打入了西蜀之国,甚至连你我耕耘多年都无力渗入的卫国和燕国都安置了人选,并且在你我离国之后的前几年,拓跋烈在都城风生水起,左右逢源,单说这次卫国北伐之战,刘秀之所以敢仅以十五万兵众行险,是因为父皇暗中许以重援,”
说到这里,她突然站起身来,望着窗外冰冻的觐北湖面,沉默一会之后才道:
“后来的事,哥哥也都知道了,父皇违约,不曾出兵,而燕国上官宇趁此战攫取大权,挟年轻天子丹而令诸侯,不过哥哥不知道的是这个曾经皇帝鲶板上鱼肉的边境重臣突然起势的人,就是完颜家族二公子,完颜昭。”
拓拔野眉头紧皱,道:“你的意思是完颜昭是拓跋烈的人?”
拓拔玉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拓拔野吸了口气,伸手往腿上摸去,结果摸了个空,他下意识的向地上那摊凝固的猫血看了一眼之后,才重新看向拓拔玉,道:“按照你的说法,眼下拓跋烈不仅是父皇眼中的大红人,更是诸王那些老不死的宝贝,就连我这个当朝太子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嘿,看来你我两人即便结成同盟,也无力夺取天下霸权啊!”
说完,他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拓拔玉望着他那张在此刻显得忧郁的脸,冷冷的笑了一下,道:“你怕什么?现在拓跋烈羽翼不丰,在燕国势力中不过仅有完颜昭一人而已,而且完颜昭的兄长完颜硕,何尝不是惊才绝艳,才华横溢的不世人物,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出离国众世家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完颜家族下任族长的不二人选,可到了最后,还不是为我所用么?”
听到最后一句,拓拔野目光一凛,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拓拔玉目光闪烁,也不着急说话,而是转过身去,看着白茫茫的觐北湖,半晌,才悠悠道:
“哥哥,出离国的公主没有一个善终的,我之所以做这么多,不过是让自己的将来能好过一点,不像其他皇家公主那么辛苦。”
拓拔野的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再次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沉默着。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耳边不停响起,就这样好一会之后,拓拔玉才叹了口气,说道:“放眼天下,整个大陆,帝王家的女子,又有哪个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呢?女人啊,终究不过是男人的工具罢了。”说到这里,她凄然一笑,哽咽道:“哥哥,你还记的我母亲怎么死的么?我现在这般努力,就是避免将来重蹈我母亲的命运啊!”
说到最后竟大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状甚凄婉。
拓拔野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拓拔玉身旁,细声安慰起来,拓拔玉哭了半晌才止住哭声,对着拓拔野尴尬的笑了笑,道:“一时失态哥哥见笑了。”
拓拔野叹了口气,拍了拍拓拔玉的肩膀,道:“无妨,是我平日没有尽哥哥的本分你受到了这么多委屈,往后再有心事就和我说,我虽不能尽数替你解决,但总还是有点用的。”
拓拔玉哽咽着点了点头,哭道:“哥哥,我一介女子,能有什么野心不过是为世道所迫,不想走母亲老路罢了。”
拓拔野目光连闪不停,双眸中惊讶,疑惑,怀疑之色不停闪过,但终于还好伸手拍了拍拓拔玉的肩膀,劝慰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
拓拔玉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拓拔野,目光中满是温柔满足。
仿佛时光倒流,一切景物瞬间变换,拓拔野恍惚间看到一个还在孩童时候的小女孩,在自己给她糖果之后,满足开心的样子。
那才是简简单单的情感啊!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能相信了?
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么?尚不如普通百姓人家!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拓拔玉拥入怀中抱紧,嘴里轻声呢喃道:“妹妹!”
拓拔玉将头靠在自己兄长的怀里,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只是在她眼里,那一抹寒芒,却让人感到寒冷,直透心肺!
半晌,拓拔玉才轻轻推开拓拔野,伸手擦干眼泪,轻笑道:“我还要回去收拾行装,要先走一步了,这几日洛京城内,还烦劳哥哥替我留意城中事情变化。”
拓拔野点了点头,回道:“放心吧,回国之后,尽量少待,早日回来,都城内势力盘根错节,你常年在外,缺少根基,万事小心为妙。”
说完,他目光一闪,伸手拍了拍额头,恍然道:“我差点忘了,你回国拜见父皇之后,去见一个人,我修书一封,你带给他看过之后,他自会助你。”
拓拔玉双眸深处闪过一抹喜色,脸上也露出甜美笑容,道:“是谁啊?”
拓拔野微微一笑,回道:“南城陈家,陈忠平!”
说完,他也不等拓拔玉回答,就摆了摆手,面露疲惫之色,道:“话尽于此,我也累了,你回去收拾行囊吧,为掩人耳目,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拓拔玉点了点头,在不多说,转身向着门口走去,她婀娜的身姿微微摆动,伴随一阵清香,渐渐远去。
望着拓拔玉的身影逐渐远去,终于消失不见,拓拔野温柔的脸上逐渐泛起了难以形容的仇恨和暴戾。
半晌,他才从牙缝中狠狠的吐出胸中压抑许久的愤恨之语:“贱人,也太小看我了,以为凭借几滴眼泪就能骗得了我么?哼哼,这次让你吃尽苦头!”
骂完之后,他重新所好,目光中闪过一丝凶狠,又有些许不安和疑惑:拓拔玉此次前来的到底是什么?她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一阵冷风从门口处吹进,令炭火抖个不停,烟气袅袅,随风转了个弯,吹在了那具还睁着眼,浑身被血染红的猫尸身上。
似乎有低声呢喃:将来,又会是谁的尸体,躺倒在冰凉的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
汉帝国,洛京城内。
骠骑大将军王向佐随着带路的使者,走在规模宏大的皇宫中,一路上寒风中树木瑟瑟,冷气扑面,但是千年皇宫中的威压却并没有减少半分。
只是年纪大了,走在路上,看着过去熟悉的地方,此刻竟感到一种无奈,一种颓然。
自从他遵从帝命,从军中回到国都之后,不过几年时间,看上去就苍老了许多。
京城之内,不比军旅营账中那般简单,军中主将,一令而行,一禁而止,在这个政治漩涡中心,暗流湍急,礁石密布,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遗臭万年,不由人不耗尽心力。
走了好一会,王向佐才走到了皇帝的寝宫,传令太监见他到来,急忙向他垂首打了个招呼,然后进宫传令去了。
就在这时,在入口处的门边,正走出一个人,赫然正是出离国太子,拓拔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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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cpa300_4; 见到拓拔野从宫中走出,王向佐目光一凛,但脸上却堆满笑容,趋前几步,亲切的打了个招呼,道:“啊,是拓拔太子!”
拓拔野面露笑容,似不敢怠慢一般,连忙还礼,道:“拓拔野见过王将军。︽頂點小說,”
王向佐眼眸深处有抹凉意一闪而过,但步子却丝毫不听,跨上一步,如同见到好友一般,扶住拓拔野的手,微笑道:
“殿下乃是出离国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能对我如此多礼。”说着,他笑着望着拓拔野,道:“殿下此番前来皇宫,不知所为何事?”
拓拔野目光一寒,但脸上却露出悲怆之色,回头向大汉帝国最有权势之人的寝宫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用一种完全可以感觉到他焦虑心情的低沉语气,道:
“皇上自从英王殿下北伐兵败之后,不知因何缘故,对我出离国的态度大有改变,不仅隔三差五将我叫我皇宫训斥一番,甚至将舍妹拓拔玉遣送回国,王将军,我并非抱怨,而是出离国虽是番外之国,但却是帝国藩属,拓拔野自是人臣,见皇上因为出离国而日夜生气,身为臣子却不知原因而束手无策,真是……哎”
王向佐听后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行礼回道:
“殿下虽是异国太子,但却对敝国圣上能有此心,殊为难得,殿下也知道,自英王北伐战败之后,陛下日夜为此烦心,以致龙体抱恙,经常大发雷霆之怒也就在所难免,不过殿下和公主几乎每日都前来探望,此番赤诚之心,足以感动天下。”
拓拔野见他说话圆滑,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
“王将军言重了,出离国要想保存宗庙,完整社稷,只在陛下一念之间,身为出离国太子,国家生死而做此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陛下他老人家身体不适,而太子和二皇子两位殿下因祸遭囚,英王殿下虽然兵败但却不回国述职,陛下强撑病体,处理朝政,长此下去不仅于国于民并无好处,就连对敝国都绝无益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王向佐,道:“为免生事端,我有心回国为陛下分忧,却又怕被小人误解而进谗言,于敝国不利,哎,人言可畏啊!”
说完,叹气连连,但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王向佐,静等他开口。
王向佐心中一凛,口中却道:“殿下多虑了,回国也是为陛下效力,长居洛京,对殿下也没有好处。”
拓拔野直盯着他,见他语气诚恳真切,这才施礼道:“王将军乃国之重臣,陛下肱骨,可否看在陛下面前进上一言,”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深深的看了王向佐一眼,才道:“出离国虽身居偏远荒芜之地,但繁琐国事,又多且乱,陛下龙体欠安他暂且休息,只要交给我这个番邦太子处理即可?”
王向佐闻言恍然,呵呵一笑,刚要回绝,还没开口,就见拓拔野眼中凶光一闪,说道:“我知道王将军想要说什么,但事关两国国储大事,非同小可,所以还需将军重新考虑才是。”
王向佐皱了皱眉,沉下了脸,冷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拓拔野微微一笑,伸出两手拍了一拍,然后呵呵一笑,拱手道:“陛下在寝宫等王将军久了,在不进去,圣上该要生气了。”
话音甫落,转身就走。
王向佐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就在这时,传令太监趋步赶来,对他说道:“哎呀!王将军,你怎么还在这站着?皇上都等急了!”
王向佐点了点头,刚要随他入宫,但猛然间似有所感,他眯上了眼睛,仔细想着刚才拓拔野拍手动作,沉思半晌,突然心中一凛。
拓拔野在绣着金边的袖口内侧,刻意翻转出来的地方,用金丝绣着一只老虎。
王向佐深深的吸了口气,那是当今大汉帝国,大皇子刘钊府中的标志。
想到这里,他右手紧紧握起,因为用力,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
皇宫内。
“咳……”皇帝剧烈的咳嗽着,手中拿着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唇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熟悉的寝宫内却不见有宫女伺候。
冬天的阳光软弱无力,斜斜的照进房间,却照不到寝宫深处那深深的黑暗,光明似乎永远徘徊在外面,驱赶不了皇宫深处,这浓浓的黑暗!
天下百姓心中最神圣光明的地方,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肮脏血腥!
“不过几年光景,你也老的这么快了。”
龙榻上的皇帝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向佐,苍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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