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在哪里?
她飞快的跑出别墅,不敢看任何人。
她跑进了属于自己的小楼。
“于惜涟小姐。”二叔冷漠的声音象一盆冰凉的水从天而降,打的她全身一个冷战,“请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立刻离开这里。非易不想再见到你,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惜涟搬进了母亲的疗养院,她不知该怎么象母亲解释这一切。
她被梦中情人占有,随即被惨遭抛弃,也许她们会马上结束目前衣食无忧的生活,又会回到原先的生活。
这对于她来说,究竟是一场美梦,还是一场恶梦。
母亲还不知这一切。
她尽力不让母亲知道这一切。
可一切瞒得住吗?
她坐在疗养院的长凳上,忧郁的望着前方。
一辆典雅的银白色轿车缓缓开进她的眼界。
一个年轻,举止优雅的男人走下车,在几个路过的病人,护士的回望中走到她的面前。
“可以吗?”他总是这么绅士。
“请坐吧。”惜涟有些幽怨的说。
她坐在这一端,他在另一端,好象很近,又好象很远。
“对不起。”
“你来只为说这三个字?”怨恨的语调中还夹杂着一丝期待。
他不再言语。
“讲完了,那请离开吧。”
他把一张崭新的信用卡放到长凳的中央。“不求你会原谅我的冲动,只希望你能少恨我一些,完成学业,治好母亲的病。”
“卢董事长,分手费就让阿昌阿义送来好了,还劳烦您的大驾了,”她彻底失望了,“我不会象电影中那样把这个卡摔到您的脸上,因为我很需要它。”
卢非易听出惜涟的讽刺。
“我爱你,惜涟。”
惜涟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卢非易对她说这句话。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景下,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他上一秒刚付她分手费,下一秒就向她表白爱情。她又醉了吗,她在做梦吗?
“可我不能跟你结婚,我的婚姻不只属于我自己,还属于我的公司,我的家族,我的手下。”卢非易说这句话时,是如此的无奈。
“我不恨你,非易哥。”
“惜涟,你回来好吗?”他在求她,他不能给与她婚姻的保障,却满心要她永远与她在一起,对一个只想一心过平淡日子的女子来说,还有比这更不合理的请求吗?
“好。”回答是那么干脆,毫无犹豫。
卢非易有些吃惊惜涟的痛快,他似乎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
“我是一个长大的女人了,我不要骗我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她深情的望着非易哥的面庞,“我一直都喜欢你,非易哥。我不奢求你会娶我一辈子,我只想每天能见到你,就象原先那样就行。因为,你是我今生的深爱。”
卢非易的嘴唇轻微的抖了起来,“惜涟。我们这就回去,二叔那边我去说。他不会再难为你的。”
“我跟妈说一声,然后跟你走。”
“我从未想过,我会对你这样动心。”
惜涟听到这句话,幸福的笑了。
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内,阿昌望着眼前的一幕,心有一动的笑了。副驾驶的位子上,一位戴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警觉他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阿昌的笑时,故作冷淡的问,“卢董对这位被资助的女孩实在太好了。”
阿昌还未等回答。手机突然响了,他打开手机“易哥,我和钟经理在车上呢”。
当他把手机关掉后,对戴眼镜的男人说道:“钟经理,我们先去公司,易哥说有些事情要晚些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事没他决断可怎么办?”
“钟经理,谁不知道你是本公司的大管家,财务上的事,易哥在也要听你的意见,最后还不是你决断,算了,我们先走,易哥会以公司为重的。”
二人离去。钟经理长时间望着疗养院的方向,略有所思。
惜涟又回到了卢家别墅,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又不完全一样。原先的她是怀着梦幻的希冀住在这里的,现在她却是满载着现实的幸福住在这里的。
她终于成了卢非易的情人,也许是永远的,是他身后的女人。
二叔并没有难为她,只是经常当面劝非易不要冷落了罗小姐,毕竟没有这场订婚,就不会有东南亚新项目的全面发展。
这天,她同卢非易到一家餐馆的包房就餐。不知怎的,惜涟总觉有人似乎在看着他们。卢非易笑她是神经过敏,并用一句经典的搞笑台词逗她:“在无数个黑夜,我总觉有无数双色迷迷的眼睛在盯着我看。”
惜涟的感觉是准的。
他们刚走出餐厅门口,“易哥当心!”阿义敏捷的将卢非易挡在身后,向后退去,同时,一发子弹呼啸着宁丁碎了门上的玻璃,阿昌从衣下掏出一把枪向对面楼上回击,接着又有几个保镖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将卢非易团团围在中心。
卢非易在退的时候,仍紧紧握着惊吓过度的惜涟的手。
惜涟不知何时一切都平息下来。她躺在床上做了无数的恶梦,每回醒来,她总能望见卢非易焦灼的眼神,慢慢地,地平静下来。
“非易哥,你告诉我……”
“我是黑社会老大,利天集团不过是幌子,用来掩护黑道生意,洗黑钱的,我的生意搞的很大,目前能与利天抗衡平分天下的,就是邢休才的万娱门,特别是他抢了泰国的白粉生意后。”卢非易知道她要问什么,自己招了个干净。
惜涟目瞪口呆,她从前猜过他是做什么的,但真从他的口中说出这些,她接受起来很难,这个文质彬彬,举止优雅,格调高尚的男人,竟是一个集走私,贩毒的黑社会老大。卢非易向她伸出一只手,她反射性的身后躲去,卢非易拾起被子的一只角,停在空中,随后又轻轻地盖在她的肩膀上。
“惜涟,你还年轻,你可以有其他选择,我不会拦你的,也不会怪你。”卢非易站起来,转身欲离去。
“别走,非易哥!”惜涟光着脚跳下床,紧紧地从身后抱着卢非易的腰,“不要离开我,非易哥,不要离开,不要走。”她又转到他面前,急的哭泣起来,“你是黑社会老大也好,你是利天集团的董事长也好,你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也好,你是歹毒的巫师也好,不管如何,我不要离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千万不要出事,你别走,你别走好吗。你知道吗,你是我今生的深爱。”
卢非易捧起惜涟的满是泪水的脸,“你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女人。不要哭泣,我的心在你刚才推开我时,象是坠入了十八层地狱,可现在,我觉我象在天堂,与世界上最善良的天使在一起。”他紧紧搂住惜涟,两人忘记了时间,和这个世界,只觉世上只剩他们两个人,时间则永远凝在这一刻。
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惜涟趁机劝道:“非易哥,你离开黑道吧,我不需要这么富贵的日子。我只要一个哪怕平常的你。”
卢非易答道:“哪有那么简单,你没听说过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再说,我早就对你说过,我的人生不完全由自己作主,还得为我的家族,我的公司,我的手下想想。积怨太深,我想退出,那些仇家会放过我吗?如果我退出江湖,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象我父亲那样,年纪一把,找好接班人,金盆洗手,二是……”
“二是什么?”
“坐牢或被人打死。”
惜涟不再言语。
“惜涟,如果有一天,你厌了,倦了,烦了,讨厌起我和我这样的生活,你想离开,我绝不会拦你的,也不会怪你的。”
惜涟恼火的背对卢非易,“又是这句话,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今生的……”
“今生的深爱,”卢非易与她一起说起这句,又学起惜涟恼火的样子,假装嗔怪到,“又是这句话。”
惜涟笑了起来,捶打着卢非易的后背,“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成天笑话人家。”
卢非易拉住她的双手,问她:“生日要到了,想要什么?”
“想要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应。”
“你先说。”
“不行,你先答应。”惜涟撒起娇。
“哪有不说事先让人家答应的,万一是不合理的事……”
惜涟用手用力捶了他的胸口一下,“卢非易,我是那种不讲理的女人吗?我会做难为你的事吗?我既然先让你答应,就是肯定你会做到的事,你怎么这么罗嗦。”
卢非易想了想,说道:“那你说吧,我倒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我能做到,事先却不知道,还得先答应下来一定会做到。”
“那就猜猜,是什么事?”惜涟调皮的反问他。
“啊——”,卢非易假意受刺激过度,捂着心口,一脸痛苦的栽倒在沙发上,。
“哎呀。好啦,我不逗你了,我告诉你。”
卢非易立刻坐直身子,双手放在大腿上,毕恭毕敬的说:“在下卢非易一定全心全意,百分之百的满足惜涟小姐的任何条件。”
“你从此以后,不许再这样资助象我这样的学生。”
卢非易看着惜涟认真的样子,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可你也知道,利天集团是知名企业,常年赞助孤寡老人,孤儿,在白金学院还设有奖学金,还在私立学校有股份。怎么能说撤就撤呢,也不利于企业形象呀,人家看我们突然变的吝啬,非以为我们财务出了问题了。还不得……”
“喂,卢非易,你到底清没清楚我说的话呀。我只说一句,你却罗里罗索,叽叽咕咕,没完没了讲了这么长一段话,我只是让你不要再这样资助象我这样的学生,不是让你撤奖学金,不是让你撤私立学校的股份,只是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到底清楚了没有。”
卢非易明白了她的话,搂着她的脖子,狡黠的亲吻着她的脸说:“是不是‘不要这样’呀。不要这样。”
“你好讨厌。”
“讨厌?不是‘这样’,那要我怎样,”卢非易瞪大一双眼睛,假装不明白。“难道你要我今后就总是‘这样’资助象你这样的女孩子。”
“坏,坏,你坏。”惜涟捏着他的脸,却一脸甜蜜的笑着说。
两个人又幸福的拥在一起。
“非易哥,不管将来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是的,利天永远不要出任何差错,否则,也许你就会离开我。”
卢非易忧幽说。
“你不相信我?非易哥?”惜涟急急的问他。
“不是,象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还不相信你,那我还要相信谁?好了,我们这就去挑生日礼物。猜猜我会送你什么?猜到就送你。”
“报复我是不,”惜涟白了他一眼,“没诚意。”
“真的,猜到什么,我就送你什么。”
“不,你买什么,我就猜什么。”惜涟俏皮的说。
卢非易将惜涟带进一问最时尚的珠宝店,“喜欢什么我最后买单。”
惜涟觉自己象阿里巴巴到了神秘的山洞,满目的金光玉彩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
小姐热情的向她介绍最新款的珠宝。
惜涟不知所措。她清澈的眼中似有难以言喻的刺伤。
“还没选好?”卢非易以为惜涟怕贵,不好意思开口,冲着小姐潇洒的一挥手,“把最贵的最漂亮的拿出来。
“不是,非易哥,我不想要。”
卢非易将惜涟拉到一边。低声问:“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非易哥,我爱你。不是图你的钱,只是因为我爱你。”
“我知道,惜涟。”
“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我总是觉得你在用最贵的珠宝来补偿我什么。”
“惜涟,我爱你,只要你高兴,我愿意为你买下一切,绝对不是因为要补偿你什么,只是要你开心。”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这样总是让我心里忐忑不安。”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卢非易托起她的下巴。
她气恼的打掉他的手。“我怎么不是女人?”
“女人哪有不喜欢珠宝首饰的?”
“你接触过很多女人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两人打闹成一团。
“当,当”,敲门声使两人停止打闹,一位漂亮的小姐托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站在他们面前,“先生,小姐,这是我们最新款的钻石首饰。”
红布揭开的一瞬间,惜涟脱口而出:“好漂亮的盒子。”
二十分钟后,卢非易与惜涟捧着一个空首饰盒走出珠宝店。
车上,两人看着那个漂亮的空首饰盒,不禁对视一笑,“我们是不是很傻?”齐声说完,又是一笑。
“买椟还珠。”惜涟抚着盒子上的花纹,将抽屉一层层打开。
盒子很小,却有很多层。
“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子,但愿上天不要让你离开我。”卢非易抓住那只抚着盒子的玉手。
惜涟去疗养院看望母亲,母亲的身体愈发不如从前,她生命中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女儿。“惜涟,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妈,你不会死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能多熬这么多日子已是不错的了,只是担心你。”
“我很好,你不要牵挂吗,好好养病。”
“你在跟卢非易谈恋爱吗?”
“什么?”惜涟诧异的说,手中削苹果的小刀差点削伤自己的手指头。
“非易哥怎样,你快说嘛。”惜涟太在意母亲的看法。
“他这个人实在是好,好得象那种只有小说电影中才会有的完美的男主角,家世显赫,受过高等教育,年轻有为,英俊多金,才华出众,举手投足透着高贵的气质,如果我年轻,说不定也会爱上他,你跟他常见面,日久生情也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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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哎呀,妈,你别这样说吗。”惜涟脸红的象手中的苹果。
“如果他是这样的男人,你跟他一辈子我死了也放心,可我听说他与一位罗小姐订婚很久了,他们将来若结婚了,你怎么办,还有,卢非易身上有一种霸气和说不出来的一种邪气,随身还总带着那么多保镖,听说好象与黑社会有关联,你与他这样的人交往,可要多留一个心眼。”
“听说,听说,你亲自与他接触一下不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放心吧,妈,他是一个好人,对我非常好的一个人。你放心吧。”
“你还年轻,惜涟,当心被爱情伤害。”
半晌,惜涟答应母亲,“我会当心的。”
母亲叹着气看着女儿。
看着女儿愈发青春漂亮的身材面孔。
看着女儿喂自己苹果。
看着女儿为自己换上新买的外衣。
看着女儿为自己收拾屋子。
看着女儿不舍的离开自己。
看着女儿在楼下还向自己的病房窗户挥手告别。
看着女儿幸福的坐进楼下一辆典雅的银白色的轿车。
看着那辆轿车慢慢变成一个银白色的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她仍长久的凝望女儿远去的方向。
惜涟毕了业,象最初希望的一样,她顺利地考到了利天做了秘书。不过,不是给卢非易做秘书,而是给财务经理钟尼做了一名初级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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