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捉来,和那块石头。」他倒要瞧瞧谁敢和他抗衡。
「主人,这……」语露迟疑。
「有问题?」
「是的,主人,属下试过几回,可是没一次能顺利入侵,墓园里的景致仿佛会移形换位。」总是走着走着,又走回出口。
「没人进去过吗?」他不信世上有鬼,定是人为因素加以阻摄。
「有,一名穿着打扮很怪的女人。」她曾去过两回,不似落空的样子。
「利用她。」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他语顿了一会,压下嗓音低言,「主人,她是龙门的人。」不可能为其所用。
「龙门?!」他们比他快一步?
「目前可知的是他们并未得手,而且所知有限,不晓得「大地之石」有何作用。」在这方面稍可安心。
「派个人去解决她,别让她来妨碍我的事。」他是鹰王,他的要求便是命令,必须立即执行。他的地位高不可攀,是鹰海盟之首。
「主人,我们……呃!已经派人出去了。」可是……
「阻碍解除了就想办法把人带来,不要让我久候。」话语一落,他拄着手杖准备离开。
「主人,是我们的人被解决了。」干净俐落,不落痕迹,手法之快叫人来不及反应。
「什么?!」倏地回身,沉厚的布幕无风扬起半人高,露出一双隐于黑暗的长腿。
「我们发现有人私底下在搜集和鹰海盟有关的讯息,一经追查便下了诛杀令,以为人死了就无法再四下窥探,可是没想到万无一失的暗杀行动却被人破坏了,一瞬间那人便被救了,我们根本没看到对方是怎么出手的,一条命就如风中的烛火,灭了。」
死得突然,毫无警讯,人便由高空坠落。
事后他们带走了尸体细察,发现眉心一点血迹并未外流,长约三寸的细针没入脑髓,当场毙命,不给人活命的机会。
他们惊愕之余不免感到害怕,两幢大楼的距离并不短,光是枪枝都得使用远距离狙击枪,单以人的力量怎能快如子弹。
所以他们选择暂时撤退,在未摸清楚对方的底以前,不宜轻举妄动。
「死的是谁?」每个手下都是他亲自调教,不应该无能至此。
「青影。」黑衣人难掩悲痛却强装冷酷的说道。
「是他……」他居然会失手!
鹰海盟有个影子军团,每个人名字中都有影字,他们潜伏在阳光底下,化为影子攻其不备,是让人无从防备,来去无踪的暗影。
在这之前,影子军团从未让鹰王失望过,训练有素的狠戾残暴不曾有过失误,号称是素质最精良的杀手团体,下手不留情。
「青影死得很快,甚至感觉不到痛苦,他……」连死都感受不到。
不待他说完,不耐烦的鹰王一挥手杖。
「把他埋了,不用多提,目标放在公孙羊的子嗣上,我们要比龙门更早一步得到「大地之石」。」绝不能功亏一篑,落入他人之手中。
黑衣人的眼中有一丝悲伤,为同伴的死感到痛心。「主人,是否要对龙门方面有所防范。」
「龙门……」他低忖着,黑暗中的瞳孔闪着幽光,「雪影,妳出来。」
「是的,主人。」
一道轻盈曼妙的身影由木门后疟出,绝丽的容貌美如月神黛安娜,娇弱的身段似清莲,柔媚得惹人怜爱。
「十年前,妳姊姊没能完成我交托的任务;十年后,我要妳代她接下未竟的使命,听懂了吗?」她们面容如出一辙,任谁也分辨不出差异。
「是,雪影定当不负所托,为鹰王除阻碍。」语气轻柔的雪影微露恋慕之色,轻率的表露出对鹰王的爱意。
鹰王的女人不只她一人,可是她却自恃姿色过人,以为自己备受宠爱,言谈之间多有佻色,逾越上下之分。
却不知自己的角色着实可悲,不过鹰王手中最不具重量的棋子,若非面貌肖似姊姊,她断无可能进入鹰海盟,并被委以重任。
但人总是无自知之明,惯以自身的想法去衡量别人的感受,认为美丽如我怎么可能得不到爱怜,以为幸福唾手可得。
「用妳的美色去迷惑公孙静云,让他再犯一次罪,心甘情愿的让出「大地之石」。」人是善忘的,不断重复错误。
「即使要我陪他上床?」她试探着,希望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
「如果他要妳,妳不能说不。」一个女人的价值在于她有多少可利用指数。
雪影闻言略微一僵,神色浮动暗影。「你舍得?」
「妳可以看看我舍不舍得,若是妳和火影一样失败,妳会知道鲨鱼的牙有多锐利。」无能之人留之何用。
「你……」他竟然无情至此。雪影不甘心的反问:「若顺利的取回「大地之石」,我能得到什么奖赏?」
阴影下,刚冷的下颚微微提高,发出近乎讥诮的嗤声。「鹰后。」
哼!她坐得稳吗?无知贱民。
「真的?!」她喜出望外,笑眉飞扬。
「等妳回来再说,我不希望迷迭岛上再添一具尸体。」「鱼饲料」已经够多了。
以为后位在望,她喜不自胜的挺起胸膛。「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让你更喜爱我。」
迷迭岛,入迷离,三分真来七分假,宛如蓬莱飘仙云,霓彩虹影暗飘香,花下埋骨养蝴蝶,人间仙境是幻象,实为毒龙恶魔处。
这是个被创造出来的虚幻世界,并不真实,人一旦进入便会迷失,从此沦为欲望的奴隶,永无止境的追逐不会成真的梦。
第六章
「学……学姊,他在瞪妳耶……」好可怕的眼神,好像要将她们肢解十八段的样子。
「不,妳错怪他了,他天生面恶,长相可怖,其实心地善良得不忍心捏死一只蚂蚁……」一阵摔桌子声应声而起,她仍面不改色的续道:「相信他,他心里住着一位天使。」
更惊人的破裂声随即扬起,健身用的举重器一分为二从中断成两半,一边滚到摆放厨具的地方,一边顺着地势转到纤丽足踝旁,皇甫冰影以脚尖一勾,它又回到原主人脚边。
「可……可是他在磨牙耶!看起来像要啃妳的肉、喝妳的血、剥妳的筋骨。」她都能听见牙齿磨动的咔咔声。
没错,他要一块一块撕下她的肉,用她的头骨炖汤,再火烤四肢,生抹芥末食腿片,再来个人脑嫩煎,配上鲜美的肝脏,他会有一顿相当丰盛的晚餐。
公孙静云的双眼冒着火花,狠狠瞪着气定神闲的女人,脑海中转着一百零八种凌虐手法。
「你又错了,他牙口不好,又犯痛了。」把牙拔光就不痛了。
「但是学姊,他在磨刀,而且大刀、小刀、菜刀、水果刀……连剪刀他都拿出来了,妳想我现在去保个意外险还来得及吗?」起码住院有理赔,人死不愁少了丧葬费。
非常悲观的叮当缩着头,撕下一张便条纸准备写遗嘱,她想以她在银行的存款应该还能办一场风光的葬礼。
「小学妹,妳杞人忧天的毛病要改一改,别凡事往坏处想,有人搜集邮票,有人爱好名车,妳不能因为别人的特殊嗜好就断定人家有当屠夫的潜能。」见刀不一定见血,也许是刀痴。
「学姊,妳确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吗?我觉得妳应该再考虑一下,不要太快做决定。」她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没错,要考虑清楚,他这里不是给人住的难民营,等她死透了再来造座坟,他绝对会施舍一块地让她来当邻居,再用泥土拜她。
「叮当,妳再抖下去,我看也不用太费事了,直接在旁边挖个洞,就地把妳埋了。」有必要怕得草木皆兵,全身抖动如落枫吗?
「喝——妳……妳杀人灭迹……」呜呜……救命呀!谁来救救她,她不要连个告别式都没有就被草草掩埋。
没理会她呜咽的小狗泣音,皇甫冰影视线一调高,看向夺走她一吻的元凶。
「你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再砸下去,你今天只有睡地板的份。」她像个正在训斥顽童的母亲,以极其宽容的态度包容他的任性。
男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孩子,不管成长到何种程度,依然有着顽劣的一面,不时偷跑出来捣个蛋,再缩回成熟的身躯佯装大人。
而公孙静云的心性停留在十七岁,一直不见长进,因为缺少与人往来的成长期,所以他的「青春期」始终没过去,维持在最叛逆的时间点。
虽然他死不承认在使小孩子脾气,而且非常不合作的拒绝长大。
不想长大的彼得潘和长不大的彼得潘其实大不相同,一个碍于体型和故事性无法长大,即使有心改变也只能维持儿童的模样;一个只想留在无忧无虑的童稚年龄,不肯加入成人世界。
「妳可以再过分一点,我才有理由将妳碎尸万段。」公孙静云的脸色已经不能再用难看来形容,根本狰狞扭曲得不像一个人。
「为了你吻了我?」她掀眉,笑得好似躺在花间晒太阳的白猫,慵懒中带点世故的邪恶。
「妳……妳提起这件事干么?我全忘了。」他的气消得很快,仿佛刚被戳破一个洞的皮球,瞬间扁成皮囊。
「真忘了?」皇甫冰影起身,甩动着两根辫子,然后慢慢松开头发。
一时间,她由单纯的古典美蜕变成妩媚多娇的现代美女,微鬈的发丝微漾性感风情。
「忘……」他吞了吞口水,两眼发直,「忘得一……咳!一干二净。」
「要不要回忆一下?我可以帮忙。」纤白长指往他肩上一搭,眼神放肆。
「妳……妳在挑……挑逗我……」不公平,为什么她会突然变美了,还可口得让人想一口吞了她。
想起那个吻,公孙静云的嘴唇忽然觉得干涩,迥异于怒火的烧灼感由下腹升起,口干舌燥似发烧前兆,整个人由脚底到头顶都发烫。
在她离开的那一晚,他还莫名的作了不该有的春梦,破例的洗了床单和被褥,羞于让人得知他竟在梦里拥抱了她一夜。
以为这件事会到此为止,她逃开的背影令他无端的想挽留,可是他终究没踏出一步,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如白昼与黑夜。
没想到他想她的次数多到连电脑萤幕都会出现她揶揄的脸庞,好几回按错了键消掉他最重要的档案,还被沈冠鹤那痞子嘲笑他在发情。
乍见皇甫冰影的身影又出现眼前,狂跳的心口的确有点小小的喜悦,虽然她打扮十分古怪又「不正常」,但是有个让自己发火的对象真的不错。
然而看到那个畏畏缩缩的拖油瓶,他的心情马上恶劣到不行,一个嚣张到目中无人的女人尚能接受,再多个见他如见鬼的食客,他的容忍度已达到饱和,只要丢根稻草上去就彻底瓦解。
「不,我是提醒你敢做敢当,你轻薄我,所以欠我一回。」皇甫冰影拍拍他的脸,像是顽皮的猫正在戏弄濒临死亡的老鼠。
公孙静云静静的盯着她的唇,久久才开口,「妳要是觉得吃亏了,我让妳吻回来。」
嗯!这提议相当符合公平原则,让他占尽了便宜……呃!还债,以后两不相欠,看她还有什么借口赖着不走,将他当台佣使唤。
越想越兴奋的笨男人笑得乱噁心一把,两边嘴角往上拉高,几乎要咧开到耳后,浑然不知自己的神情有多色,活似日本怪叔叔。
「你认为这是好建议?」皇甫冰影在笑,眼底却无笑意。
「当然。」他的口气说得好不自然,理直气壮似的准备「牺牲」。
长期欲求不满的男人难免火气大,所以脾气会暴躁不是没有理由,因为阴阳不调和嘛!「垃圾」堆积过多容易伤脑。
「你很开心?」红光满面,一脸淫相。
「当……呃!不是,我在忍耐妳对我的骚扰。」脸一绷,他硬是挤出一张嫌恶又痛苦的恶人脸。
「你在笑。」很刺眼。
有吗?他摸摸自己的脸.「不,我是被妳气到颜面神经失调.」
「喔!原来如此。」想不到她的本事还挺大的。
皇甫冰影直接两手往他颈后交迭一放,柔美的脸庞微微仰起,目光柔如水的正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黑眸,微启的樱唇吐出撩人情欲的兰芷幽香。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此刻最好赶快避开,千万不要受惑于迷人表面,黑寡妇在吃掉牠孩子的爹时,也是面带恬静的微笑。
捂着胸口、怕看到惊悚画面的叮当已连退了好几步,小小的身子往桌子底下一躲,整个人弓缩成球状,希望接下来的惨剧不会波及到她。
可是被鲜红艳唇吸引住的男人根本看不见危险已至,犹自晕陶陶的等着被「吃」,完全没有一丝危机意识。
等到他发现她眼中的阴邪之光时,已来不及防备……
「喂!妳想吻就吻,干么贼兮兮的盯着我瞧……噢!妳……妳居然……太……太卑鄙……」痛……痛死了,她怎么可以偷袭?!
身一弯的公孙静云痛出一头汗,弯腰下抱不敢移动分毫,钉在地上如木人,两颗黑黝黝的眼珠子布满痛楚和难以置信。
上一秒钟的旖旎思想全碎成一片片残渣,花枯镜裂难以回首,他雄伟的男性尊严沦丧在她往上一顶的膝盖。
「男人的自信不是用在逞强上。记得一句话,女人都是有刺的毒花。」不是人人都能摘取。
「妳……妳……」他痛得说不出话来,干脆用恶狠狠的眸光杀她一百遍。
「想感谢我为你上了一课是吧!不用客套。」皇甫冰影往他头上一拍,笑意重回出奇发亮的眸中。
我砍砍砍……我杀杀杀……他用祖先名义发誓,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所,否则死去的先人尽管在他坟上大跳踢踏舞。
喔!痛——他「那里」肯定废了,再也无法「笑傲江湖」,公孙家的香火就到他为止,再也蹦不出一粒西瓜籽。
下半身受创的公孙静云已经发不出熊熊大火,暗暗生着闷气,高壮的身体萎缩了一大半,由牙缝中迸射出不堪入耳的国骂。
「学……学姊,这位猫先生看起来好像好可……呃!好人,妳何不将就和他凑成一对。」危机一过,叮当同情起「弱者」的遭遇,一句可怜便在眼刀之下改为好人。
「小学妹,妳吃太饱了吗?」她不介意找些事让她运动运动。
「学姊,妳不觉得你们两个很搭吗?一个粗犷有型,一个灵秀出尘,站在一起的画面很顺眼。」虽然熊压灵雀少了点唯美浪漫。见她面无